第566节

  聂焱‘嗯’了一声。
  要不是他把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多数放在找伤害聂兆忠的凶手上,也不可能让元家的人陷害梁柔。梁柔进出元家,给聂焱调查提供了很多方便,六猴儿跟着进去,没少当间谍。
  这些梁柔只是不知道罢了。
  聂兆忠眼睛一亮,“抓住了?”
  从年轻的时候到老来老来,聂兆忠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也曾是天之骄子,现在有人想取他性命,他不可能淡然处之,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
  聂焱眼皮一抬,直白的说:“元家的人,我还没出手,倒是让他们先动了手。”
  聂兆忠冷哼,“他们是心虚。”
  当时聂子赫跟元家牵扯的那么深,元天霖自然知道聂兆忠手里有元家的把柄。利益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相互的,元天霖利用聂子赫给自己的货打掩护,很自然的,也就给了聂子赫了解对方手段甚至是犯罪证据的机会。
  聂子赫不是个傻蛋,至少还知道给自己留有一定的筹码。当然,这东西现在都在聂兆忠手上,他不可能拿出来,这东西拿出来,不仅元家完了,聂家也讨不到好处。
  只是元天霖可不怎么想,黑道走多了的人,一点点的意外都不敢留,谁也不知道在暗处,什么时候会伸出一杆枪。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尽杀绝,永诀后患。
  聂子赫至今没有出现过,虽然曾一度闹的沸沸扬扬说聂子赫没死,但人没了就是没了,再怎么闹,只要本人不出现,一切也是白扯。聂兆忠差一点就丧了命,若真是死了,那元家人被聂家抓住的把柄也就随之消失了。
  为了自保,这一家子也算是杀人放火什么都敢干。
  聂兆忠叹口气,“机关算尽,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取了性命。”警方还要查证,还要证据,但是在聂兆忠看来,元天霖必是死于儿子之手。
  恰此时聂焱接了个电话,语气一下子有些阴沉。
  等挂了电话,聂兆忠问,就听聂焱说:“徐泽池的父亲,也没了。”
  聂兆忠突然脑袋嗡嗡响,虽说争斗不断,但都是同一辈份的老伙计,争争斗斗了一辈子,现在一个接一个的走,聂兆忠有些兔死狐悲的难过。
  梁柔被带到警局。
  桑乔来问询,她也不跟梁柔用什么攻心战,就直接说元天霖意外死亡,怀疑是谋杀,初步尸检是药物过量脑溢血死亡。而元家的人一口咬定元天霖身前吃的所有药物都是梁柔提供的。
  如此一来,梁柔就逃不开嫌疑。
  梁柔也没逃避,就据实说:“我是个医生,治病开药是我的职责。但我并不生产药,元天霖之前轻微脑梗,需要用的药全部都是处方药,每一种药都录入了市医药网络,用量、周期、药效都一目了然,你们尽管去查,我不怕。”
  临海市有世界先进的医药购买系统,凡是处方药,就必须拿着医生医嘱,去正规药店或者医院购买。购买的时候,还会全部录入全市统一管理的处方药购买系统,防止有人倒买倒卖,也怕有人拿着一张处方在多地购买。
  对处方药,无论是政府还是医院、药店等方面,都管理的很严格。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出现景文渊药厂这样的地下药厂,出产假药、违禁药在市场上流通。凡有需求就有市场,临海市对医院方面管的严格,黑市就会应运而生。
  梁柔虽然是上门给元天霖治疗,但是每一次用什么药,怎么配比,都是梁柔开处方在医院药房取药。并且全部录入网络,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梁柔自己说的对,她并不生产药,出了在医院领出来的药之外,她自己是没办法下毒的。
  不过警方完全有理由怀疑梁柔在灰色地带购买了违禁药物,能查得到的地方没有,那么查不到的地方呢。这话不是桑乔问的,是桑乔身边的男警官问的。
  自从邢封被带回来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治疗期,邢封在警局里那么多年,所有警员跟邢封的关系都很不错,之前破获了景文渊的药厂案,让警局每个人都神经紧绷。因为警员都亲眼看到了邢封被药物控制之后的模样,那样行尸走肉,犹如进攻的僵尸。
  现在再一次面对牵扯到药物的案件,警员难免带有个人情绪。
  甚至说出了,“要不是你们这些人,就根本不可能催生出黑药厂这种机构。”
  景文渊的药厂,被警局的人叫做‘黑药厂’。倒是很贴切的名字。
  警员讯问,语气都是很凶悍的,这跟他们长期奋斗在一线,面对的很多人都是社会渣子有关。梁柔并不怕这些,她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说:“我请求死者解刨,到底是中了什么药物催发了脑溢血,应该做进一步的检验。至于我,你们并不能说出我有任何的作案动机,我为什么要杀元天霖?”
  这可真是瞌睡送枕头,警员立刻说:“元天霖的遗嘱已经公布,他遗嘱里提到了你,说愿意认你为干女,要赠予你两千万美金。”
  这就是梁柔的杀人动机,为了钱。
  其实这不是什么新鲜事,现在很多老人家去世,遗嘱都会把自己的房子或者家产留给最后照顾他们的保姆或者陪护。梁柔算是元天霖生病后的专职医生,所以元天霖给梁柔留了一大笔遗产。
  这份遗嘱,也成为了警方判定梁柔有重大杀人动机的证据之一。
  梁柔微微一笑,“为钱?我想你们该去调查一下,我已经结婚,丈夫是基海兆业现任总裁聂焱。你们可以客观的分析一下我的身价,再来跟我说,我会为了两千万去杀人。”
  这话说的,桑乔都惊了下。
  梁柔已经跟聂焱结婚,这件事根本没人知道。
  桑乔眼睛瞪大了盯着梁柔看,就算是警局,八卦之心也还是人皆有之。基海兆业老总的太太现在坐在对面,刚才理直气壮凶的不行的警员都有些气弱,讪讪的说:“你的资料上怎么没写?”
  梁柔其实并不想搬出聂焱来,但是没办法,现在的人看问题就是这么现实。警局的人觉得梁柔是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穷医生,那么这样一个穷医生会为了钱谋害元天霖,好早日拿到遗嘱这件事就很顺理成章了。甚至警方能够怀疑,这遗嘱是不是元天霖在被梁柔用药物控制之后签定的,一切都能够被怀疑。
  但是聂焱夫人的名头一放出来,这事情就变了性质,梁柔不是一个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人,那么之前警方的一切怀疑都被灭,根本不能形成理由。
  梁柔还是那句话,“我要求对死者进行解刨,他是我的病人,现在他突然死亡,没人比我更想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警员呐呐彻底不说话了。
  桑乔盯着梁柔平静的脸,心里隐隐的有些感慨。当年第一次见梁柔的时候,她还是那样柔弱甚至有些卑微的模样,那时候梁柔还想着求桑乔多照顾照顾梁辛呢。这才几年的时间,梁柔就已经变了模样。
  如今的梁柔,还是目光柔软,表情谦和,但人,却没有了当年的卑微惶恐,多了淡定与从容。
  桑乔敢肯定这里面有聂焱的功劳在。
  爱情,真的是能改变一个人的。
  元家人不准解刨。
  这是必然的事情,以元家人的强势,元天霖的尸体绝不可能被解刨。而且元家人一口咬定,害死元天霖的人就是梁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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