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节

  就是普通的工作在辞职后也要做好工作移交的事宜,更何况是医生。后天要手术的病人,是梁柔一直负责的,手术前撂挑子,显然不行。
  赵湘手指在梁柔额前滑过,把她的头发往耳后顺了下,“我知道你最近心里苦的很,别怕,你还有我们,我们一直支持你的。安安,最近我会替你照顾好。”
  赵湘的手从前因为常手术,被消毒水泡多了,有些粗。
  去了美国一段时间,回来又彻底退了下来,保养的好了些。绵软冰凉,那种柔软的触感,让梁柔涨了很久的脑袋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梁柔往赵湘身上靠,人有些脱力。
  赵湘不知道她怀孕了的事情,这事情她对谁都没说。可是不说就能忽视掉吗?不能的。梁柔心里的委屈像是要把她淹没,她太难过了。不仅是为自己的弟弟,为安安,为肚子里的孩子,更为自己。
  周围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就算现在聂焱即刻回国,又能改变什么呢?
  聂焱在梁柔的生活里,就是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月,爱他高不可攀璀璨明亮。可人是要生活的,一帆风顺的时候,还能望着遥不可及的月光满怀欣赏。真到了如今这样的局面下,梁柔更需要的是一个踏实的人。一个能替她分担一些,能帮助她一点的人,哪怕是每天去帮忙接接孩子,哪怕是帮她给弟弟翻几次身。
  梁柔先送了赵湘离开医院,安安还在赵湘家里,为此,梁柔就满心感激赵湘。
  等梁柔回到梁辛的病房时,就发现关双已经走了,却来了另外的人。
  “元宵?”
  元宵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推门而入,急忙站起来,那动作显得很慌忙。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了的模样。
  元宵这动作实在不能让人不多想,梁柔立刻警觉起来,“你在干什么?”
  要是从前梁柔不会怀疑,元宵跟梁辛两情相悦,是情侣,是爱人。但如今,显然一切都变得不同,梁柔对元宵已经觉得很陌生,眼前的女孩子,都让人警惕。
  不像关双来了就哭,元宵脸上没有眼泪。
  在面对梁柔的质问道时候,元宵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梁柔快走几步到了梁辛病床边,先是检查了梁辛病床边的仪器,发现一切数据正常,才松了口气。再看元宵,却发现她还是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这样的表情实在太不生活化,梁柔脑子转了下,试探着问,“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吗?”
  要不然不该露出这幅模样。
  就算心里还有感情,那该是心疼难过,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元宵连头都不敢抬,她从进来第一眼看到梁辛之后,就没有再敢看过第二眼。面对梁柔,元宵更是恨不能缩成一团。她声音跟蚊子一样,嗡嗡嗡的说:“是我是我”
  梁柔根本没听清。
  不过元宵知道谁是凶手这件事,让梁辛恶气满满,现在的梁柔,恨不能把这样对待过梁辛的人掏心挖骨。
  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宁愿自己报仇也不愿寻找警方了。
  只因痛太深,恨太深。
  梁辛现在的模样,只要还是个人,都会生出怜悯,于心不忍。将梁辛虐打成这幅模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
  梁柔加深了语气,那种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语调,“说!凶手是谁!?”
  元宵从没见过梁柔这样凶狠的模样,只是听声音,她都不由得往后,瑟瑟发抖。
  像是聚集了很多的勇气,元宵提高了声量,喊,“是我害得,都是我害的!”
  一句话喊出口,元宵就崩溃了。
  她已经经历过哥哥的死,当时哥哥也是这样的,躺在手术台上,悄无声息。那时候她好恨,好怕,没有了哥哥,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到底是谁把哥哥害成这幅样子。
  她不甘心,她要复仇。
  为了保住哥哥留下的一切,元宵甚至连梁辛都放弃了。她周旋在一大堆不怀好意的人中间,现在还回了元家。母亲与哥哥最恨的人,是她的父亲。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元宵还在对着元天霖撒娇讨好。
  元宵觉得自己早已经死了,灵魂已经随着哥哥远去。
  但当她看到躺在病床上如此惨状的梁辛的时候,元宵知道自己错了。就在刹那间,她觉得自己从来都做错了。
  她不要报仇了,哥哥的死她能放下了。
  只想让梁辛醒过来。
  元彰这些年做的事情,元宵都清楚,说个难听话,元彰的死,能说一句因果报应。但是梁辛是无辜的啊,元宵太知道要不是因为她,因为元彰当初的利用,梁辛不会牵扯到这团罪恶当中来。
  他曾经在阳光下踢正步的样子,一直在元宵的脑海里转。
  梁辛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只是因为元宵的不断纠缠,爱上了她,为了她,他一步步被利用,甚至现在,被谋害。
  元宵浑身瘫软的坐在梁辛病床边的地上,她用额头一下下的撞着梁辛的病床,不断的呢喃着,“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要不是梁辛一直放不下她,也就不会一路跟着她追查到元家去。
  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一切,她才是罪魁祸首。
  该怎么做才能换回他
  第152章:闹
  关双来也哭了,梁柔没劝,并且还避出去了。倒不是梁柔心狠,只是觉得她弟弟成了这个样子,身边的人看到了心里难过是理所应当的事,甚至梁柔还有些羡慕。能哭出来,多好啊。但事情总有不同,关双坐在梁辛病床边默默流泪的样子虽难过悲伤,但却不令梁柔心疼。
  元宵就不一样了。
  梁柔走过去双手扶住元宵,想把她拖起来。元宵的眼泪很少,但是那种万念俱灰,痛至骨髓的模样,让梁柔看了不忍心。嗓子里梗着个东西,尽管艰难,梁柔也还是说,“别哭了,他要是醒着,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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