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寻找解药
随便说了两句有关于里衣的事情，林锦绣也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出发了。
侍女搀着林锦绣出了门，怀彦青正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她出来之后自然而然地上去将她接了过来：“你下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那侍女乖乖地行礼走人，将林姑娘交到王爷手里根本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王爷会把她照顾好的。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林锦绣抓着怀彦青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够着面前的地面，生怕有东西把她绊倒了。
“前面是平的，随便走。”看林锦绣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怀彦青忍不住提醒道，“没关系，有我在旁边，你就是想摔倒都倒不下去。”
这下林锦绣才放心，甚至觉得自己是个不倒翁：“不好意思啦，没有瞎过，没经验，不然王爷您教教我？”
“那太可惜了。”怀彦青故作遗憾，“我也没瞎过，不然你去问问平栾，他至少可以给你说一下什么叫半瞎。”
林锦绣：“……”
林锦绣：“……平大哥抱着你大腿哭你信不信？”
怀彦青暗笑几声：“我们去找秦姑娘，等秦姑娘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林锦绣哦了一声，拉着怀彦青一路摸索。
这一路明明没有多长，但是林锦绣却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盲人。
她就像是在玩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躲猫猫游戏，因为眼睛看不到，而四周静物居多，她汗毛直立，总觉得每一步都是陷阱。
无论她往哪里躲，脑袋面前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障碍，一个不注意，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这样的感觉让林锦绣感到非常不爽，总是草木皆兵，所幸旁边还有个怀彦青带着她走，在她如同无头苍蝇时会捏捏她的胳膊让她宽慰，让她能不慌张。
“当盲人也太难了吧！”林锦绣实在是忍不住咆哮道，“那些因为生病什么的变成真盲人的人也太可怜了吧！”
怀彦青能感觉到林锦绣的紧张，毕竟没有自己掌管方向，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甚至连脑袋转的方向都是偏的：“是啊，所以赶紧将眼睛治好，就不要再说什么先放着之类的事情了。”
林锦绣原本也只是想给怀彦青行个方便，现在看上去她当时的主意简直是太差劲了，若是真的让怀彦青把她送回湘林城，那接下来的那段日子她帮不上忙不说，还成了人家需要养着的拖累，更别提还要提心吊胆，随时期待着怀彦青会给自己回信什么的……
先不说就是回信都得让别人念给自己听，这难道不是丈夫从军的深闺怨妇做的事情吗！
林锦绣在心里咆哮，她一个自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还没来得及在这个古代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强人，就要重新回到深闺当怨妇了啊！
还是个残疾怨妇！
不，绝对不是林锦绣看不起残疾人，体会过盲人感觉的她现在对残疾人有着极大的同情心理，甚至都在想以后是不是店里要招两个残疾的学徒，好好帮帮他们了。
也不知道这兜兜转转走了多久，林锦绣都觉得是不是快要走出城了，怀彦青才带着她停住了脚步，敲了敲门：“秦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这才到秦凛的房间？
林锦绣在脑子里过了条路线，好像似乎的确是原来的路线，不过走了几百米罢了，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
“王爷，林姑娘，你们先进来吧！”秦凛的声音传来。
林锦绣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随后便是怀彦青轻轻拉了她一把，将她带入了房间之内。
一般来说，秦凛的房间里总是充斥着非常浓郁的草药香味，不过这一回林锦绣居然什么都没有闻到，甚至连空气里灰尘的气味，家具的气味什么都消失了。
这就是完全失去嗅觉的感觉吗……
林锦绣腹诽，所幸嗅觉对生活的影响并不大，她现在又不用做饭，就是会影响她的侦查能力。
“来，林姑娘，我看看你的眼睛。”
林锦绣感到自己被怀彦青扶到椅子旁边，腿贴在了椅子边上，她连忙伸手去扶，稳稳坐下。
而在怀彦青松开她的手臂时，她又忽然觉得整个人似乎都放空了，潜意识下往旁边抓了两把，想去够怀彦青的衣角。
结果抓了两把没有抓到，她就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叹息，随即手心里就被塞了一块衣服袖子，抓上去还能感觉到他紧绷的小臂。
林锦绣连忙抓紧——啊，安心了。
秦凛伸手解开了林锦绣眼睛上的布，轻轻将手放在她的眼皮上，缓缓移动着。
林锦绣能够感到黑暗的世界照进来一束光，但是连带着的是那火辣辣的砂纸触感，还有血红色的背景色，紧接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怀彦青不免有些担心：“每一次睁开眼睛都会流眼泪，没什么事情吧？”
“流眼泪是因为眼睛不舒服，所以就会用眼泪来保护眼睛，能流眼泪反而是好事。”秦凛并没有一直看她的眼睛，不过过了一瞬就放了下来，但是林锦绣依旧流了一脸的眼泪。
手忙脚乱地将眼泪擦干净，林锦绣松了口气：“我这个状况，得解毒了之后才能好吗？”
“这个我并不能保证，因为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他们别说是眼睛，说不定整个脑袋都没有了。”布条被重新蒙回了眼睛上，“林姑娘的体质是我平生仅见的，所以没有经过测试，我还不知道你的恢复极限在哪里。”
秦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林锦绣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在她眼里就是个试验品。
“你还是别试了。”不光是林锦绣，怀彦青听她说话都觉得有些发憷了，出言阻止道，“林姑娘等仗打完了，就要重新回去做厨子了，就算是你给她做了测试以后也用不太上。”
秦凛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好吧，那就没办法了。”
将秦凛劝住之后，剩下的准备也都做好了，叮叮当当的东西背了一包，林锦绣拉着怀彦青，再一次被他带了出去。
这一次与怀彦青一起出去寻找药草的人是秦凛与平家兄弟，而秦枢尧则被留在了城中，一方面是为了处理其他的事情，另一方面，是为了让秦枢尧好好盯着秦仲岚，免得他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给林锦绣采药的事情，除了当初照顾林锦绣的几个大夫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而他们也被下了死命令，禁止将这个行动透露出去，在秦凛不在的时候，还有裴珏给他们镇场子。
于是，怀彦青背着林锦绣，平栾背着秦凛，平川背着众人的行礼，在天光渐亮的时候悄悄出了城。
“平栾前方带路，平川殿后，务必保证林姑娘的安全！”
听了命令之后，林锦绣趴在怀彦青的肩膀上，成为了唯一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保护对象，不过她也不打算什么都不做，而是竖起耳朵在听周围的动静。
其实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稍微有点好处的，因为视觉，嗅觉与味觉被封闭，所以她的听觉与触觉就变得格外敏感。
怀彦青这身衣服的料子很是轻薄，捏着像是真丝，不过又比真丝要结实不少，可能中间还掺杂了什么其他的材料？
周围除了风声之外，还有叶子的声音，脚步踏在树枝上的轻微响动，每一步都带起更多的叶片簌簌作响。
右侧大概几里远的地方有一片鸟巢，虽然听不出来是什么鸟，但是叫声还挺大的。
右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动物在跑，不知道在跑些什么，但是脚步跺在地上的声音很大，很急促，或许是在被什么无声无息的猫科动物追赶着。
只要闭上眼睛，林锦绣就能听到周围的声音是多么繁杂，但也传递给她很多信息。
“所以秦凛姑娘，这个地方应该怎么走？”平栾已经完全迷向了，加上背上还有一个硬是要挺着腰板看地图的秦凛，他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即将到了一个快要崩溃的境界。
“别吵！”别看平栾长得凶，秦凛一点也不怕他，她本身就是祝红禹身边的红人，跟着她一路走来，什么凶神恶煞的人没见过？
“我若是没办法辨认方向，你怎么带路？”
“所以你能不能快点儿？”平栾不想跟一个姑娘一般见识，但是秦凛这姑娘实在太气人，他是想要好脾气都不行。
秦凛又不像林锦绣那样好说话，软硬不吃，还带着一股子手艺人的倔劲儿，任谁说话都不好使。
林锦绣听到他们两个吵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怀彦青：“我们现在没有偏离方向吧？”
“这个本王还真不知道。”怀彦青苦哈哈地回答。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平栾和秦凛碰到一起居然会吵架吵成这样，只要并不影响他们行动，算了，也不用管了，让他们两个人继续去吵吧。
“往左边走！前面有座山你看不见呀！我们是要去山谷里！”
“我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去山谷里！带路就行了，话那么多！”
平川跑在队伍的背后，哭笑不得。
你说哥哥和秦姑娘到底在吵些什么，就不能像王爷和林姑娘那样，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往前走吗？
一行人从天蒙蒙亮一直跑到了正午时分，向着东南方向前进，很快就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我听到左边大概几里地的地方有水声。”林锦绣忽然对着怀彦青的耳畔说道，“好像是一条河，听起来水流还算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