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不过,只是一个戒指罢了,他总有一天会让她自己亲手摘下,换上他给的。
  “好。”沐如岚把戒指带回去,笑弯了漂亮的眸子。
  他们都若无其事,但是其实心里都清楚。沐如岚知道墨谦人会找到她的,而她并不想对段尧发火,也根本没办法对他所做的事情生气,那种奇怪的责任感在作祟,她希望可以对他的未来负责,以其它她给予的了的方式。
  若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话……那么只好把他做成人偶了呐,如果无论如何都幸福不了的话,她只好把他的命运转折回去了,一个不需要未来的人偶,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也不会有痛苦了。
  ……
  k市。
  经过九个多小时的抢救,沐如森才终于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觉得生命才刚刚开始的少年根本有些难以接受前一秒还在和自己打闹的兄弟,下一秒便躺在急救室里随时面临死神的威胁。
  一时间都有些晃神,坐在椅子上,整夜未眠,显得十分的没精神。
  “好了你们。”斐妃温柔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暖暖的奶茶味道,斐妃拎着好几个袋子,里面装着一杯杯暖暖的奶茶,她把热奶茶塞进他们的手上,柔和的嗓音叫所有人一瞬间都有种是沐如岚在跟他们说话的感觉,“快点去休息吧,如森同学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喝点甜的安安心神,接下来我来替你们守着他,这样可以吗?”
  郑阳和刘凯互相看了眼,家里人已经打电话来催好多次了,既然沐如森已经脱离了危险,那么他们还守在这里确实没什么必要了,而且家里已经开始给他们安排金融课的相关补习,很明显要开始让他们接触家里生意的事了,他们得养足精神才能应付的了那些事。
  “霖……”
  “没关系,你们快回去吧,谢谢了。”沐如霖笑容有些苍白感激的道。在他需要的时候还陪在他身边,比起那个近在眼前却宁愿守着那栋房子也不愿意到医院来看看自己儿子的母亲,郑阳和刘凯这两个兄弟绝对算是没有白交了的。
  “兄弟,客气什么?走了,有需要就打电话。”郑阳一拳头不轻不重的打在沐如霖胸口上道。
  “就是。拜拜,拜拜美女。”
  “拜拜。”斐妃站在原地,笑容温柔,看起来很是恬静。
  刘凯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她一眼,和郑阳一起走出医院,神色有点古怪的道:“刚刚那个是不是就是这几天在鎏斯兰学院里一直在传的那个?”
  “和沐如岚很像的那个?仔细一想,还确实有点像。”郑阳想了想,晃了晃手上的奶茶。像的不是脸,而是气质,虽然对方的外貌确实也和沐如岚有点像,都是及腰的黑发,身材也差不多。
  刘凯拧了拧眉头,之前已经说了,他是小时候就跟在沐如岚屁股后面的,要不是被两兄弟威胁欺负了,这会儿肯定得跟沐如森沐如霖一样把沐如岚当亲姐,只是就算是现在,他也是极喜欢沐如岚的,突然看到一个有点像的,顿时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就像你在奢侈品店里面花了大价钱买了十分喜爱的一样东西,结果出门却发现有许多人手里拿着一样的,虽然是假货,但是一样看着很不爽,还有种担心假货被别人看成真货,而他手里的真货被当成假货的感觉。
  毕竟谁那么厉害能靠肉眼看出你拿的是真lv还是假lv?
  “像?开玩笑,顶多是温柔好脾气这一点像了而已,我姐那种气质,全天下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刘凯道。上帝遗留下一个天使是意外,怎么可能还存在第二个?如果有的话,那么也就不显得那么珍贵了。
  郑阳摸着下巴点点头,“那倒是。不过,你还真不要脸,会长大人什么时候成了你姐了?”
  “……”
  沐如霖站在窗口隔着玻璃窗看着戴着氧气罩躺在加重病房里面的沐如森,他不应该让他上场的,他的情绪不稳定,昨天还是沐如岚的订婚日,会出现意外,他一早就该想到的,该死!
  据说车子是在拐弯的时候反应慢了几秒,沐如森又是油门拧到底的,所以一下子便狠狠的撞在了山壁上,车子损坏严重,猛地把沐如森给甩了出去,后面有车子极速驶来,于是沐如森被没反应过来的赛车手又撞了一次,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抢救途中有两次差点心跳停止。
  沐如霖坐在急救室外面,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生命在流逝力气在消失的感觉。
  他怕的无法停止颤抖,虽然一直以来都因为沐如岚的事对沐如森有点不满,但是到底是双胞胎兄弟,更何况在现在父亲不在,母亲有跟没有似的,最心爱的姐姐还远在京城的情况下,他们就像仅剩彼此互相依靠着生存了,也从来没有想象过失去对方这种事。
  “没事的,我已经问过医生了,等他醒后,就可以转移出重症病房去普通病房了。”斐妃站在沐如霖身边轻声道,手上拿着她的手机,有点遗憾担忧的道:“我又给你姐姐打了两次电话,可是都没人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呢?”
  沐如霖此时正是疲惫又头疼的时候,明明还有亲人在,出事的时候却只能靠着朋友和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打理前后安慰作伴,这种事情已经够讽刺了,斐妃这一句话,勾起了此时沐如霖满心的迁怒和不满,“呵,能出什么事?跟未婚夫在逍遥快活吧!”
  就算他们不给她打电话,她难道没想过应该给他们打一次吗?就连订婚也没有打电话跟他们说过,就像他们根本不是她的什么人一样,现在沐如森躺在那里面,她估计也是选择忽略不知吧。
  光是这样想,沐如霖便觉得心脏疼的厉害,偏偏又抑制不住那种心酸难过,好像被抛弃了一样,柯婉晴和沐震阳怎么样他才不在乎,但是姐姐怎么可以抛弃他们?难道真的成了柯家人就不再是他们的姐姐了吗?
  到底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再冷静理智也有不成熟的时候。
  “别这样说……可能真的有事,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必须去休息休息。”斐妃伸手拉住沐如霖的手,往旁边拉,“我刚刚拜托医院在里面给你加了一张床,你可以先休息休息,我帮你守着他一会儿,等过两个小时我再去鎏斯兰学院上课。”
  沐如霖怔了下,似乎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几点了,看着斐妃,“你……”
  “觉得感激的话,不如考虑一下以身相许怎么样?”斐妃眨眨眼,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沐如霖觉得此时似乎应该因为这句玩笑话而有些放松的,只可惜他实在笑不出来,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进屋去了。这个少女有意接近他,虽然不知道想干嘛,但是至少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危害的,那就先放松一下吧,他实在太累了。
  ……
  京城内,根据墨谦人圈定下来的范围,每个摄像头都被紧密的关注着,警方那边还有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人就藏在某一栋楼房中,只是这一个市中心便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要搜出一个沐如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时。
  那市中心角落的夜市闹区,居民楼一栋紧贴着一栋,墙面多多少少都有些斑驳,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两辆面包车停在一个小巷前,车上下来好几个男人,看起来流里流气凶神恶煞,绝非善类。
  “妈的!那个贱女人敢骗我们,要她们好看!操!”那人骂出声,仔细一看,竟然是几天前想要拐白素情,结果被白素情反坑了一顿的人贩子么?
  “水哥已经调查过了,那房子已经被卖了,一直都没有放出去出租,她们既然有钥匙,只能说明那房子是她们的!看来还是有钱的小妞,大家可悠着点,别把人玩傻了,到时候连房契和银行卡密码都不记得。”
  一句话出来,顿时叫这群人又是对钱财的垂涎又是对美色的垂涎,有钱的乡下妹子,而且长得漂亮,他们最喜欢了,非但能让他们卖了赚一笔,还能再收刮她们本身的钱财。
  一群人走进小巷里,有早起的人从上面探出脑袋好奇的看了看,却也只是看看,闹市这边本就是有点乱的,大家早就学会明哲保身少好奇少多管闲事了。
  他们走到沐如岚的那栋楼前,钥匙门锁什么一早就想好了办法了,很快把门翘了开,他们既然敢来,肯定就不怕别人报警,这年头干点能赚钱的事,哪个不是跟官场那边扯点关系的?有人报了警,还没出警呢,他们就已经先收到消息,跑人了。
  大门被打了开,一群人进了屋,后面的门又关上,四周瞬间阴暗了起来,还带着些许的凉意,墙面污渍斑斑,还有一些红色的手掌印,看起来颇有点瘆人。
  “灯呢?”
  “好像还没装。”
  “听说这楼之前一直在闹鬼……”有个稍微年轻一些的青年道,说着还搓了搓手臂,抖了抖身子。
  前面的人回头抽了他脑袋一巴掌,“胡说什么,这世上要有鬼,世界人口就不会这么多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世界好人不少,但是坏人同样有一些,特别是高层,所以说这世界要有鬼,那被害死的无辜之鬼一人去报复一个,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嘿嘿,想不到你还知道世界人口膨胀啊。”
  “傻逼。”
  五楼。
  越是上面就越发的阴暗潮湿,因为安装在最顶楼阳台上的水塔除了点问题,有点漏了,沐如岚还没来得及叫人过来修理修理。
  寂静阴暗的屋子,只是空荡荡的大楼里的其中一间房。
  白色的沙发,干净整洁的地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很不错的公寓。
  房门咔嚓两声,被打了开,从一楼搜到五楼却搜不出个什么玩意儿的青年表示很累也很烦了,一人检查一间,他进屋前还不忘回头问,“是不是真的还在里面啊?我们都搜了那么多间房了,连个鬼影都没有见着。”
  “啰嗦,老子在外面守了那么久还能骗你不成?没见到两姐妹有出去,快去搜,肯定是知道我们进来藏起来了,妈的,臭婊子,看这次老子不爽死她们!”人贩子气不过,自然就想着报复,开着面包车走了一段后又跑了回来,恶狠狠的想着看到人拐不走就用强的!哪知道根本没等到人,等的快睡着的时候去上了趟厕所,而恰恰是那么一分钟的时间,便错过了沐如岚。
  青年嘟囔了一声,迈着步子走进了屋子,因为刚刚搜上来的时候就发现每一层都有那么一两间房是干干净净而且还有些沙发座椅的,所以看到这间干净整洁的好像有人住似的屋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青年平日里闲着无聊就喜欢看点鬼怪小说,刚刚跟其他人一起的时候还戏称说不定那是鬼住的,这会儿一间间房距离的有点远了,而且屋子也更大一些,脑洞开了就怎么也堵不上了,各种胡思乱想感觉身后有东西什么的想法冒了出来,疑神疑鬼的。
  步伐踩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砰砰的脚步声。找不到灯的开关在哪里,青年只好硬着头皮在阴暗中搜查,还不时的喊一句要藏在这里的人别躲了快滚出来之类的话,只是回应他的,除了他自己的些许回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青年上了二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二楼只有两间房,他推开第一间,一股古怪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屋子很奇怪,里面有两个靠墙面对面放着的放着杂物的架子,中间有一个手术台一样的东西。
  青年觉得有点怪异,却没多想,在阴暗中用力的看了看屋子各角落,没发现有人后便退出去,顺便把门又带了出去。
  他又走向第二间,不知为何,有些心悸,于是手有些抖了起来,咽了口口水,一边推门,一边心想该不会真要撞鬼了吧?要不然他干嘛这么心慌?
  吱呀——
  房门无声的开启,入目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顿时叫青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妈的,肯定是自己吓自己,这世界哪有鬼啊!他环视这个屋子,屋子里很空,同样干干净净的,只有一面靠着整个墙的衣橱,暗红色的花纹十分的漂亮还有些似有若无的诡异,华丽的就像古代皇家的东西。
  应该不会有人藏在里面吧……
  青年一边如是想到,一边迈着步子走进去,他可不敢偷懒,万一人真的藏在里面怎么办?
  衣橱有好几扇门,青年一扇门前,拉开了第一扇,里面是空的,第二扇也是空的,第三扇同样是空的,于是最后一扇便懒得去看了,估计也是空的,要是藏着人,哪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又不是没有嘴巴手脚不会动弹。
  青年转身想要出去,随手重重的把第三扇的门给关上,砰的一声震动,把最后一扇的扣锁给震掉了,于是那扇门自己无声的悄悄的打了开。
  青年脚步正走到门口,突然觉得背脊有点发凉,后面仿佛有白色的帘子悄悄的扬了起来,带着些许的诡异。
  ……
  沐如岚放下筷子,拿起边上的鲜榨番茄汁慢慢的喝了起来,银白色的戒指在透过落地窗落在她身上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段尧坐在她对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看着她罢了。
  “这是软禁吗?阿尧?”沐如岚放下杯子,看着他问道。
  “不是。”
  “那我可以出去走走?”
  “不可以……暂时。”他会带她离开京城,到一个他们的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去。
  沐如岚沉默着看着他,少年长得妖娆漂亮,就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美丽而魅惑的花妖,那双瑰丽的眼眸不经意的一眼,总能叫女孩男孩神魂颠倒,可是当那双眼中带着几分脆弱和小心翼翼的时候,是会叫人觉得心疼到极点的,谁也不舍得让这个少年觉得伤心难过。
  少年很会隐藏,对于一个感情系统病变的变态来说,要真的付出感情极其不容易,要发现虽然不难,但是太过隐藏的话,她还真是一直都不知道的。只是这可怎么办呢?连“我爱你”都和“这杯咖啡挺好喝”的感情没差别的变态,根本不可能付得出两份爱情的,即使是给墨谦人的那部分,都是小的可怜,占有欲居多的。
  段尧站起身,往外走,不想再看沐如岚的那种眼神,他不会死心的,谁会想把心挖出来丢掉?谁会想让自己生活在黑暗之中?没有人!他知道沐如岚不会恨他的,从两年前她救了他,醒来后看到他茫然的眼神的时候露出的神情他就知道了,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有那种心情,仿佛她不是救了他一命,而是杀害了他父母,让他成为了孤儿,所以想要代替父母的角色照顾他一样。
  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他只要知道,她会放纵他的任性就够了。
  “阿尧这样的话,我会觉得很伤心呢。”沐如岚柔和的嗓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忧伤,“我想要看到阿尧幸福快乐,但是如果因为我而感到痛苦难过的话,我会后悔当初为你挡下那一棍的。”
  段尧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想要我幸福快乐……跟我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幸福快乐了。”
  沐如岚看着段尧走出房间,总算没有再说出一句话,她侧头看向落地窗外,拿起桌面上的番茄汁,慢慢的饮了起来。漂亮的眼眸倒映着金灿灿的阳光,蒙上一层金纱,看不出情绪。
  此时。
  “已经确认位置了,在鑫诺大厦。”
  “出动!”
  墨谦人靠着墙站着,看着迅速出警的警察,目光落在大面积的监控视频上,淡漠的眼眸划过一抹寒芒,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往外走去,步伐一如既往的清冷自信,宛如君临天下。
  当霍家二少带着兵赶到鑫诺大厦,冲到最顶楼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落地窗边上的桌面上还放着一个玻璃杯,杯底剩下一小层的番茄汁没有喝完。
  黑色的车子在马路上飞驰,向着偏僻的郊区方向驶去,京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的车子被各个摄像头锁定,看起来俨然已经成了困兽之斗,只是少年却固执着不愿意退让,哪怕只是暂时。
  段尧坐在驾驶座上,耳朵里塞着一个蓝牙耳机,在对那边的手下说话,他们的车子呈放射状往四面八方去了,足够迷惑警方那边的人。
  沐如岚坐在后座,一手扶住车门不让自己身子摇摇摆摆磕磕碰碰。
  后面似乎有人在追,又似乎没人,正是上班高峰期,马路上极其的拥挤堵塞,并不是适合飙车的地方。
  ……
  外面阳光很是灿烂,然而这栋楼房却被前后左右的楼房给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长年累月都受不到一丝一缕的阳光的关照。
  阴暗的屋子里,青年觉得应该离开了,可是偏偏又耐不住那份带有些许劣性的好奇心,就像明明知道那里可能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偏偏禁不住好奇的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慢慢的靠近那扇门前,视线看过去,猛然对上一双满含怨恨好像厉鬼般的眼睛,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全身赤裸的被丝线缠住双手双脚的固定在衣橱里,她脸色苍白宛如死尸,嘴巴用无色的线缝了起来,头发凌乱卷曲,就像做布娃娃技术不娴熟的人缝出来的嘴巴,如同一个破布娃娃……
  青年瞬间吓得脸色骤变,腿软的差点摔在地上,咽喉仿佛被什么给掐住了,一个声也发不出来,最后转身就跌跌撞撞的跑出去——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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