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在此之前,必须努力提高自己的演技,以免在萧景程面前露出马脚。
  至于萧景茂刻意流露出的暧昧情绪,都被秦毅用极为光明正大极为纯洁的理由给无视掉了,弄得萧少真是捶胸顿足。好几次想要直接开口或者直接把人扑倒,却被总被秦毅的话打断,无法说出口。而秦毅的过去查起来也是一无进展,虽然了解到他家道中落的事实,但这人的情史一片空白,根本查不到他所说的想念的人是谁。
  萧景茂不明白,秦毅却是很清楚他为什么只敢玩暧昧而不直接说开。因为珍视,怕说出来就破坏了两人现今美好的关系。人总是有所欲望才会有所畏惧,因为想要得到,所以更害怕失去。
  秦毅为这渣少近乎纯洁的感情微微动容,但这动容都被王尧偶尔打来的电话打消了。萧少当然不是会忍耐的人,尤其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吃不到,更是欲求不满到极点,总是往死了折腾王尧。有几次王尧实在忍受不了,打电话和秦毅哭诉。小妖儿倒不是想要挑拨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没什么可挑拨的。他只是无人可说,无人可诉,秦毅虽然看起来危险,但王尧确知道这人不会害他,无论自己倾诉多少,他都不会鄙弃自己。
  在厂督眼中,这些事情不过是浮云而已,没有人会对天上掠过的云彩投入感情。
  萧景茂和秦毅相处时,偶尔会觉得浑身发冷,并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前一天找过王尧之后,难道是纵欲过度?而且在他觉得冷的时候,秦毅总是会格外爱干净,喜欢洗手,喜欢用纸巾擦桌子,喜欢换衣服。
  时间就在萧少的求而不得和厂督的闭关修炼中渡过了,转眼第一场雪降临,寒假到来,公历年开始了新的一年。元旦那天秦毅是和安芸韩哲一起过的,几个人跑到安静的饭店大吃一顿,又借着酒劲儿狠狠地嚎了一晚上。初次接触到麦克风音响这等扩音神奇之物的秦毅,在唱了几首中国风乐曲后,化身麦霸,抱着麦克风不撒手,弄得安芸和韩哲只能抢和他合唱的机会,当然,韩哲十次里最多只能抢到一次。
  这一晚秦毅觉得自己进入了新的世界,他本不爱这世界那吵闹的音乐,一开始只是唱些安静的歌曲。而k歌基本是嚎得越爽越好,各种情绪都随着歌声散去,让秦毅越来越进入状态,从古风到民歌到流行完全无压力,最后高音唱得安芸都跟不上了。
  而这次k歌,让安芸发现秦毅的音域很广,又很会控制自己的声音,说不定他不用只在影视剧上发现,他还有更大的空间。
  元旦过后,《暗夜潜行》开始预告,预告片中就有闫从军与乔林夕交锋的部分,演员介绍时也将秦毅的大名打了进去。而随着上映开始,军爷的外号渐渐在网上传开。网友提到《暗夜潜行》时,除了对乔林夕演技的肯定和喜爱外,更多的则是闫从军这个角色的讨论。他虽然长的普通,但性格正派却是反派人物,别的反派都是一面倒的骂,只有闫从军大家争议不休。有说闫从军真的不错的,有说闫从军怎么这么恶心总找主角的茬,也有中肯的评论,闫从军其实是个正直的人,只可惜站错了阵营。
  暗夜潜行贴一提到闫从军,必然会掐起来,掐出一个个高楼。
  在争吵到白热化时,一个化妆师几个月前发布的微博在一晚之内被人转发数万次。那是一个照片集,名字是你所不知道的幕后军爷。
  从第一次古装贵族到现代夜之帝王乃至冷酷军少的照片都《暗夜潜行》开机后被小姚整理起来,由萧景茂在幕后操纵疯狂转发,席卷了整个网络。
  从此闫从军的评论变成了一面倒,那些军爷黑们的帖子刚发出来就被诸如【军爷你个头叫军少】【军少好帅我迷死他了】【导演脑袋有问题吗居然把我家军少弄得那么丑!】【军少一生推】等帖子淹没了。高楼歪出两条岔路,一是论照片p没p过的技术楼,二是主角与军少相爱相杀的狗血剧。
  秦毅在影评、社会上依旧是没什么名气,但在某个名为腐女的圈子里,差点红遍半边天。有人将剧中闫从军与主角对戏的截图都p上了年轻军少的脸,引起了无数好评鲜花热吻星星眼口水。
  秦毅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直等待的天影橄榄枝。
  -
  “cheers!”萧景茂举着红酒杯子在秦毅的高脚杯上轻轻一敲,动作极为优雅,笑得更是无比灿烂。
  闭关两个月对英文依旧一窍不通的厂督微动手腕,两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厂督喜欢这种声音,清澈的纯粹的声音,一如它的颜色般无垢。学着萧景茂的动作喝了一口酒,秦毅也配合着露出含蓄的笑。
  “合约的事情你那个助理安芸和公司都谈好了,明天去签约就好了,应你的要求,安芸是你的经纪人,不过她同时也带几个人,所以还会配个助理给你。等签约后,就趁着现在《暗夜潜行》热播去参加几个综艺节目,记得穿得美美的,你现在可是军少!”萧景茂万分兴奋地说着,仿佛获得这称呼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秦毅谦虚回应,心中沉思。瞧萧景茂这模样,现在的他只怕比当初陷得更深了。驭下之术讲究张弛有度,是时候给他点甜头了。
  “总觉得,像做梦一样。”秦毅略为感慨地说,即便他在萧景茂面前表现得再宠辱不惊,遇到别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时,还是应该激动一些的。不过秦毅将情绪把握得很好,将激动的表现控制在一个度上,让人能够感到他的开心,却不觉得他得意忘形。
  “是吗?那我可要把你叫醒了,哈哈!”萧景茂借着酒劲儿从对面蹭到秦毅身边,连凳子都一起拽过来。他伸出手在秦毅眼前晃来晃去:“醒来吧,醒来吧,哈哈哈!”
  秦毅扭头直视他,目光专注且温柔,里面的柔情简直要滴出水一般。厂督的眼睛是个变身法宝,他可以凌厉狠毒,可以坚毅果敢,可以恨之入骨,可以柔情四溢,绝对能达到某竞技动漫主角一直追求的“用眼睛杀死你”的境界。
  萧景茂在这视线攻击下丢盔弃甲,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火热但却不会灼伤他的视线从自己的额头扫到眉眼、鼻尖、脸颊、嘴唇。视线在嘴唇上停留了片刻后,才又转回到脸上,萧少发现自己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偏偏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心厂督伸出手,摸了摸萧少透红滚烫的脸。厂督的手干燥有力,同时带着一丝温凉,摸在萧景茂热脸上凉丝丝的但不刺激皮肤,很舒服。
  被秦毅摸得很舒服的萧景茂根本不想去阻止他这已经超出正常交往距离的碰触,只能有些发愣地看着秦毅那充满宠溺的眼,四目相对,思维被捕获,再也找不回自己的神智。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毅慢慢附下身凑向他,嘴唇离他的脸越来越近,手指还轻柔却暧昧地在他脸颊上抚摸,那一刻,萧景茂听到了自己如擂鼓般震颤的心跳声。
  秦毅越来越近,在即将亲到萧少的脸时,忽然换了个方向,凑近他耳朵说:“脸这么红这么热,喝多了吧?”
  热气吹到耳垂上,激起萧少一身战栗。他兴奋得不能自已,根本没听清秦毅在说什么,全身的感官都凝固在被手指碰触到的皮肤以及被热气吹拂到的耳垂上。
  他甚至渴望秦毅不要放手,就这么一直碰着他。在不知不觉中深深恋慕秦毅的萧景茂,始终得不到半点回应。这一点点的接触,就好似在沙漠中挣扎了十天半个月的旅人,濒临干渴而亡之前,得到了世间最甜美的甘露,久旱逢甘霖。
  可是,人生四大喜,只要加两个字,就变成四大悲。萧景茂现在的情况就是,久旱逢甘霖——一滴。
  高高在上的厂督只施舍了那仅仅一滴暧昧,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拿着餐巾细细擦拭,一边擦一边道:“你喝得太多了,可别醉了。我去拿点果汁,醒醒酒。”
  突然撤离的美妙感觉让萧景茂清醒了一下,听到了秦毅说的话,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空虚感。真正饥渴过的人都知道,与其中途给予其一丝甘露,莫不如让他一直渴着。尝到美味却无法得到的痛苦,是从来没尝过的百倍。
  空虚让他发狂地想要扑倒眼前这温和浅笑的人,心中却有一根理智的弦紧紧拽着他,告诉他不能冲动。没有万全的准备是不可以对秦毅下手的,这个人太过循规蹈矩,如果真的发生了越界的事情,他只怕会永远失去他。
  必须忍耐!
  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萧少此生第一次被自己逼迫着去忍耐承受,心头一股压抑的火苗燃起,让他无法释然。他猛地拿起那还剩半瓶的红酒,丝毫没有风度地对瓶子吹了!
  “喂喂,我让你少喝点,怎么还来劲了!”秦毅用软绵绵的力气阻止萧少,当然是止不住的。萧景茂推开秦毅,跑到冰箱里拿出了一打灌装啤酒,十分熟练地起开一排,瞬间吹了一罐下去。
  “醉了才好!”萧景茂将罐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今朝有酒今朝醉,开心的时候就是要大口喝酒!”
  说完也不用秦毅灌了,自己开始玩命吹,喝到一半儿时连中途秦毅给他弄了个深水炸弹都没注意,也一起干掉了。
  从餐桌喝到沙发再喝到卧室,萧景茂对着床头柜前的啤酒罐用手指点:“1、2、3、2、3、4、4、5、20!”
  “看看我酒量多好,我喝了20灌!”萧景茂一把搂住秦毅的脖子,几乎是挂在他身上说,“我厉害吧,要奖励!”
  说完不由秦毅拒绝,就响亮地在厂督脸上咻了一口,糊了秦毅一脸口水。
  “好好好,一口气喝掉20灌,你是酒王,佩服佩服。”秦毅一边哄着萧景茂,一边把床头柜上那三个罐子扔进垃圾箱,并顺手拽来一个纸巾,在萧少亲过的脸上用力擦了两下。
  “秦毅……”萧景茂搂着秦毅的脖子,猫一样地在他下巴和脖颈间蹭了两下,低低垂下头,好像睡着了一样。
  厂督心中难得地软了下,扶着他要上床,突然萧景茂猛地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秦毅说:“军少!我的冷酷军少!这么好看,啾啾啾!这么好看居然是我的,我能抱着能亲!”
  双颊额头被用力糊口水的厂督把萧景茂粗暴地摔倒床上,去浴室洗了把脸,拿了个干净的白色毛巾出来,用力擦脸。他边擦边回到卧室,见萧景茂不知怎么把修身的毛衣撩了上去,露出小麦色的肚皮,手掌在上面摸来摸去。
  “涨……鼓……”见到厂督走近,萧少突然伸出爪子,拽住他的手,霸道却有点撒娇感觉地说,“给我揉肚子!”
  喝了那么多啤酒能不涨吗?秦毅心中腹诽,动作上却是极为温柔地揉按他的肚子。厂督对穴位略有了解,一只手揉肚子,一只手在他身上助消化的穴位上揉捏着。虽然很想对着那鼓鼓的小肚子一掌按下去,再封住他穴位让他无法立时排泄出去,听萧少发出美妙的哀嚎。但今晚已经决定给萧少点甜头的秦毅将自己的想法压下,十分温柔地替他按摩着。
  厂督虽然没接受过专业训练,但由于对人体穴位和力道掌控极好,是以比任何按摩师技术都要好。萧景茂在他的按摩下很快舒服起来,嘴里发出舒服的呻吟,脸色也比之前喝得有些发白好看多了。
  闭着眼睛的萧少,少了平日里的飞扬跋扈,多了分安静,让他原本就很好看的脸变得顺眼多了。秦毅揉着揉着,看他眉头不时皱起,知道他不舒服,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他拧成麻花劲儿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很快就不难受了,再忍一忍。”
  这个不带任何算计欲望的吻让厂督有些晃神,一个自认黑得肚子里淌墨水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发自内心温情的一面,真是惊诧万分。
  而被厂督轻吻的萧少突然睁开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秦毅。
  秦毅刚刚对自己的心情有些不解,又见萧少直勾勾地看他,心里好像有个小羽毛在抓他痒痒一般。有什么东西要出现,却无影无形,根本抓不住行迹。
  “好憋!”酣醉的萧少不知厂督内心,抓住厂督的手移至自己下身,“硬了,帮我一下。”
  感受到掌下灼热的温度,想起那物件的丰富经历,秦毅不由皱眉。他抽回手,在萧景茂的肚皮上蹭了蹭。
  “操!往哪儿摸呢,不会口还tm不会用手吗?阳子你个傻逼,他妈知道自己爽,我下面这个都瘫了你不知道把你那个弄来给我做个口活,有没有眼力见!”萧景茂迷迷瞪瞪地吼。
  室内温度骤降,瞬间达到零下。
  “阳子?”厂督的声音毫无感情,“范朝阳是吧。”
  他猛地抽出萧景茂身下的床单,直接将萧少摔到地上。醉酒的萧少被摔得晕头转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被秦毅用两人的皮带将双手双脚捆了结实。
  “!”不明情况的萧少瞪圆眼睛。
  厂督却根本不管他,直接拽着人的衣领将他拖进浴室,拎起来丢进刚才帮他放好热水的浴池里,并在人掉进浴池后压着他的后劲狠狠灌了他几口水。
  做完这一切后,厂督用长毛巾将萧少的双手捆到水龙头上,确定烂醉如泥的他无法挣脱后,就直接出了浴室,并且将门锁死,关了灯。
  厂督靠在门外听见萧少在里面扑腾了一阵,慢慢没了动静,应该是折腾差不多睡着了。
  泡一晚上热水变冷水,好好清醒清醒吧!
  37、起步(二)
  这么一番折腾,就算烂醉如泥,萧景茂也不可能没有感觉。尽管第二天早上有人将被酒精麻痹了神经而熟睡的他从冷水里拎出来,并擦干了身体换了睡衣安然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他还是有点发懵。
  昨夜的记忆中好像被人很珍惜地搂着,揉着他不舒服的肚子,还得到一个轻飘飘的吻,幸福得他仿佛上了云端。
  但是据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美好的梦境在一瞬间被敲碎,接着是憋闷、束缚、黑暗、挣扎的痛苦感觉,最后还隐隐有羞耻感。
  他猛地坐起身,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冷得发寒,看了下时间离约定签约还早,秦毅应该不会把自己丢下来的。他下床,脚一落地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走了几步就头昏沉沉的,他扶着墙勉强走到浴室,打开门却见秦毅在拖地。
  “……秦……”萧景茂刚想说点什么,却见秦毅一抬头,一双眼杀气四溢,当场把他震得一句话说不出口。
  可下一秒,方才那感觉好似错觉一般,秦毅依旧是那个温和的秦毅,他放下手中的拖把,关切地问:“你怎么样?回床上好好躺着,一会儿先喝点粥,然后吃药,你发烧了。”
  “咦?”萧景茂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什么感觉,用手碰了碰墙壁,才察觉到自己连手都热得可怕。
  “快回去!”秦毅摘下胶皮手套,把人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好好躺一会儿,我收拾完粥也差不多能吃了。不要见风,多捂点汗就好了。”
  说罢不由萧景茂拒绝,直接将人按在床上捂得严严实实,见他老实地躺着,这才转身回浴室。
  “秦毅!”萧景茂忍不住在他身后喊,“昨晚上怎么回事!我……阿嚏……怎么……阿嚏……有点冷……阿嚏!”
  秦毅回头,脸上是歉意的苦笑:“是我不好,等一会儿告诉你。”
  等一会儿?为什么要等一会儿?萧景茂脑子昏昏沉沉地不清醒,窝在被子里仔细回想昨晚的经历。隐约记得他好像被困在了冷水里,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最后失去了意识。秦毅的脸在他脑海中晃过,萧景茂想不出他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秦毅在浴室?可是他为什么在浴室?
  萧景茂脑袋不好用,迷糊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毅一身清爽地坐在床边,看起来好像换了件衣服。
  额头被人摸了摸,掌心很干燥有力却又很凉,是秦毅的手凉还是他发烧了呢?
  “唉……真的发烧了,都是我不好。”秦毅的表情很内疚,他摸了摸萧景茂的头发说,“不管你怎么想,昨晚都是我的错,我喝……”
  “头好疼,”萧景茂摸着脑袋,顺势握住秦毅的手,“我为什么会发烧啊?怎么不记得了?”
  “哦?你不记得了?”秦毅的声音微微上扬,最后一句低不可闻,“那倒省了我不少唇舌。”
  偏偏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用力点头说:“就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就记得黑漆漆一片的,还动不了,又冷又难受。”
  “都是我的错,”秦毅说,“我昨晚打算帮你洗澡,可是我酒量不行,喝得迷迷糊糊的,没给你脱衣服就将你放进浴池里。然后……”
  “然后怎么了?”发烧都压制不住萧景茂声音中的小激动,浴室play什么的,他才没期待呢。
  “然后我离开浴室让你自己洗,出门时还把灯关掉了。最过分的是,我回到卧室后躺在床上直接睡了,直到早晨才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秦毅说到最后低下头,声音极为压抑,仿佛在忏悔一般。
  萧景茂:……
  所以说他在冷水里穿着衣服泡了一宿?早上秦毅起来才发现自己?难怪他这么难受!萧景茂听到“事实”后彻底支撑不住了,全身无力地陷进床垫里,脑袋嗡嗡响,觉得自己真是难受得要死掉了。
  “粥好了,我去盛。”秦毅安抚地拍了拍萧景茂,起身去厨房。转过身,方才歉意的脸变成了轻蔑的笑容。
  真是……戏耍不腻的家伙,每一次都能如此顺利地搪塞过去。到底是萧景茂太蠢,还是他被自己表现出来的“君子”形象迷惑并深信不已,导致失去了警惕心?应该……是后者吧。
  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当被感情蒙蔽双眼的时候,就会看不到别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东西。所以感情这种东西,他注定不会去相信,虽然会渴望,但绝对不会为之努力。
  秦毅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粥”坐在床前,用勺子吹温了才送到萧景茂唇边,眉眼间一派温柔。
  萧景茂眯着眼睛看都没看就张口吞了下去,被那杀死人的味觉当场给镇住了,直觉就要将粥吐出去,却被人牢牢地掐住了下颚。
  “努力咽下去,”秦毅用与动作完全相反的柔和声音说,“这是我熬的药粥,能够治病的。喝了它再睡一觉,出一身汗,再重的感冒都能治好。如果真的咽不下去,我就捏着你的鼻子吧。”
  然后他就真的捏着萧景茂的鼻子硬生生给他灌了整整两碗粥!
  萧景茂真是痛苦不堪,中药他也喝过,闭着眼睛就咽下去了。可是这两碗粥,是被秦毅逼着每一口都咀嚼十次以上才能咽下去,那杀人一般的问句,真是……苦不堪言!他十分不明白,秦毅这里面是放了多少败火的苦药,才能弄出这样的粥啊!
  秦毅满意地见萧景茂将粥喝(被塞)完,又把人放倒在被窝里,加了一层被子之后才说:“这药粥里有安神的药,你一会儿就会睡着了。这药是我祖传秘方,虽然难吃点,但治感冒特别有效。不过再一会儿我要去签合同……要不要打电话叫护士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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