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贺父没敢看她的眼睛,支支吾吾:“是...是我的主意,但是...但是小五真的没办法了,老四肯定能听你的话,清韵,你...”
  “贺大壮,有些事情是你主动答应我的。”寥寥几字,似是无形的威力,贺父哑了声。
  解决完一个,贺母又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起来的贺伍,淡然道:“凭什么?”
  愣怔半晌,贺伍才开口:“凭什么?”
  贺母难得发善心,多解释了句:“凭什么牺牲你四哥,帮你?”
  “可是我是最小的,您当年生我的时候差点出事,我是好不容易才......”
  自古有句话,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哪怕贺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偏爱,但贺伍依旧坚定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
  可是当贺母丝毫不犹豫将他和四哥放在同等位置,贺伍才发现一直是他在自欺欺人。
  贺伍不记得他是怎么冲出那个家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钟家门口,和伸着懒腰出来的钟文姝撞了个正着。
  贺伍正满肚子火气没地方撒,见到钟文姝这个罪魁祸首,哪里还忍得住,一点都没顾忌上前就要打人。
  钟文姝脑子还没反应,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往一旁躲。
  贺伍第一下没打着,还想来第二下。
  动静挺大,后院的人都被惊动了,出来就见到贺伍暴起打人的场面。
  李宝来哪怕缺了一条腿也比钟老爷子动作快,眼见着钟文姝就要躲不开,一个拐杖扔了过去,还朝着钟文姝大喊:
  “蹲下!”
  开玩笑,李宝来和钟家姐妹可是从小一起跳皮筋长大,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这边钟文姝听见李宝来的喊声,身体做出反应直接蹲下,只是因为速度太快,一屁股坐下的时候手往地上一杵,手肘脱力一阵剧痛。
  而拐杖从钟文姝的头顶上划过,打在了贺伍的肩膀上。
  不算重,贺伍只是踉跄了一下,但这点时间差已经足够王军义和老爷子将人制服住。
  老爷子的拐杖朝着贺伍的屁股就打,听那声音就知道力道不小。
  钟文姝被钟文婷扶起来的时候,手肘完全使不上力,也不知道是不是脱臼。
  这下不用装了,真的就是被贺家人打了。
  胡同里的人本就想要找贺家麻烦,但都被钟老爷子压了下来。
  这下人家都打上门了,钟老爷子能忍,他们都不能忍了。
  有去找公安的,有去通知钟父的,还有帮着一起送钟文姝去医院的。
  贺实接到消息匆匆赶去医院的时候,钟文姝的胳膊已经被秦医生接上了。
  万幸,只是脱臼,最近一段时间小心养着就是了,千万别再二次伤害了,不然以后很可能会变成习惯性脱臼。
  秦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了,但贺实和钟文婷都不同意,坚持让钟文姝留院观察一晚。
  秦医生真的觉得这一家就是钱多烧得慌,但谁让他和钟家相熟呢?
  等到一切安顿好,贺实拜托钟文婷小心照看钟文姝,他脸色晦涩不明就要走。
  钟文姝急忙喊住人:“你要去哪儿?”
  贺实转身回来,在钟文姝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摸摸她的脸蛋,扯出一点笑道:
  “你男人给你出气去!”
  第52章 越来越精彩了
  贺实说的出气简单粗暴,进了贺家的门,直接把正和贺父说着什么的贺伍揪到了院子里,直接一脚踹到他屁股上。
  贺伍懒散,哪里比得上贺实这种经过训练的,那一脚直接让贺伍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贺大嫂闻声出来,正巧见贺伍从地上爬起来,吐出的血水中还有一颗硬物,显然几秒钟前它还长在贺伍的嘴巴里。
  也不知是不是晕血,总之贺大嫂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也是大闺女贺小玉出来得及时,把人给扶起来了。
  贺伍显然也看见了地上的牙,不可置信看向贺实:“你打我?”
  虽说从小到大,这两人没少打架,但都是小打小闹,哪怕感情再不好也不会下狠手。
  可是这次,竟是硬生生磕掉了一颗牙,还是门牙,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贺实还颇为可惜,他都算好角度了,结果只掉了一颗?
  回去还得和齐二好好讨论讨论,怎么才能多弄点下来。
  断胳膊断腿可能会出事,但是牙嘛,掉了就掉了,反正这些人嘴臭,能学会闭嘴最好。
  免得以后闹出什么事儿,就不只是掉牙那么简单了。
  但是显然,贺伍并没有理解亲哥的良苦用心,还沉浸在没牙的悲痛中。
  贺实没再给他悲痛的时间,直接将人按倒,专挑那些会痛却没什么实质性伤害的地方下手。
  还是那句话,耽误贺伍建设美好乡村就不好了。
  贺实自认是个好同志,指定不能那么干。
  贺伍疼得嗷嗷叫,正逢吃晚饭时间,周遭的邻居又被吸引了出来。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本想着好歹是一个大院的,怎么也得说上两句。
  结果还没行动,就被消息灵通的人拦了下来:
  “人家兄弟俩的事儿,你去出个什么头!”
  “你没看是贺四压着他弟打,好歹是...咋能欺负人呢?”被拉的人颇为不满。
  “得了,你是不知道,贺四的媳妇都进医院了,这贺家小五跑去隔壁胡同打人,被人家那边直接押去了公安局,这才回来。”
  “可不是,咱们的脸都丢到隔壁胡同了。”有一个小年轻接话,“这媳妇都被打进医院了,贺四再不做点什么我都瞧不起他。”
  “那两口子咋也不出来劝劝?”说话的人朝着贺家紧闭的堂屋努努嘴。
  “行了,少说两句,贺家最近事儿多,咱看戏就成,别去沾边。”
  正说着,众人就听见被压在身下的贺伍口齿不清喊着:“报公安,我要报公安。”
  看不惯贺伍的人嗤笑一声开口:“我说贺五,你还报啥公安,你哥不就是嘛。”
  “你们这群帮凶,我今天要是出什么事儿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贺伍真的疼死了,全身上下能动的就是这张缺了一颗牙的嘴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知是显示自己的地位还是真觉得不能再打了,招呼着几个年轻人将贺实拉开。
  贺伍也是有几个狐朋狗友的,这些人见贺实停手,才敢上前将他拽起来。
  人一起来,贺伍也不再放什么狠话,和那几个狐朋狗友就要往公安局去,贺实静静看着也不阻拦。
  屋外的人窃窃私语,屋里的贺母喝了一口水看向放松下来的贺父,淡淡道:
  “怎么,刚刚小五被打急得不行,现在小四被告你不急了?”
  “小四是公安,不会有啥事......”声音越来越小,听得贺母嗤笑一声。
  听见这声笑,贺父嘴巴嗫嚅几句,最后叹了口气道:“清韵,咱别这样……”
  贺母没回,像是没听见,手指敲着眼前这张已经有不少年头上的桌子,一下一下就像是敲在了贺父的心上。
  这边,贺伍跌跌撞撞来到公安局,正好撞上了要下班的局长。
  贺伍认得这人,直接上去就开始告状。
  局长姓马,是个五十出头的老警员,颇为尽责,听着贺伍的哭诉皱起了眉,再加上有狐朋狗友的添油加醋,局长的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马局长一向看好贺实和齐二这两个年轻人,觉得他们前途无量,对于二人的发展一直是有想法的。
  可现如今他听到了什么、
  打弟弟?无视长辈?仗着身份有恃无恐?
  这真是和他印象中的贺实天差地别。
  “同志请放心,若是情况属实,我们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一定严肃处理,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局长您看。”贺伍从兜里拿出那颗还能清晰看见血迹的牙齿,一脸愤恨,“他还打掉我的牙!”
  马局长高声喊今晚值班的齐二,让他立刻去把贺实喊过来。
  “马局,贺警去医院了。”齐二说着还看了贺伍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开口,“贺警的爱人被他弟弟打进医院了。”
  马局长的脑子一时没绕过弯来,问道:“这位同志不是说,贺实刚刚把他打了?”
  贺伍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但齐二的为人他也了解,这......
  还是齐二开口解释:“是这样马局,刚刚有人来公安局找贺警,说他爱人钟同志被贺伍同志打进医院了。
  哦,贺伍就是您眼前这位同志,他是贺警的亲弟弟。
  贺警一接到消息就向副局请了假去医院。
  这位贺同志说的应该是真的,贺警看望过受伤的爱人,然后回家对亲弟弟动了手。”
  齐二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条理清晰将事情都起因经过说清楚,但是那话语钟反复强调的“亲弟弟”就已经证明了他的立场。
  马局听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好转不少,等到听完就只是神色不明看向贺伍,先前说过的严肃处理半分都没提。
  一个男人,选择成为一名公安,那么保护人民群众,为国家的安定做贡献就是他的职责。
  但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家族的顶梁柱,若是连妻子都保护不好,又何谈其他?
  “马局长,贺实他身为公安,打我就是不对!”贺伍见马局的神情觉得怕是不能如愿,但依旧想做最后的挣扎。
  偏巧这时,贺实带着秦医生走了进来,看见贺伍毫不意外。
  他先是朝马局长敬了个礼,才道;“马局,我带了医生。”
  齐二表示,越来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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