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怎么就祝我一生幸福了?
  放开了手里正在□□的毛绒玩具, 看似淡定的外表下,苟大小姐内心咆哮如雷鸣——
  怎么回事!!?蕉秘书, 给我查!!!!
  【蕉蕉:哦, 查是查到了喵?】
  【蕉蕉:你一定不会想听这个结果的——你真的下药了, 原著线中, 恶毒女配是因为嫉妒给陆晚下药,被微醺的男主撞见……】
  苟安:我今晚碰都没碰陆晚!我就差没把她当皇帝一样供了起来!我替她挡酒!我替她赶跑流氓!我让夜朗带喝醉的她去休息室!
  【蕉蕉:对,所以喝醉的是陆晚。】
  【蕉蕉:被下药的是贺津行。】
  苟安:……???????
  【蕉蕉:是徐家那个蠢货给你的酒里有东西,他刚开始应该是认真想要害你……没想到你把酒强行塞给了贺总。】
  【蕉蕉:这也算是原著剧情自动修正的手段之一吧?】
  【蕉蕉:还记得开学考试那会你考了第一,男女主的相遇就换了个方式吗?】
  苟安:……
  苟安如遭雷劈。
  首先她以为原剧情是她给女主下药, 根本就没往男主那边想;
  而且她压根就忘记了那杯酒是别人给她的, 就当她当时鬼迷心窍一时倔强,非要弄走陆晚, 顺手就把那杯该死的酒塞给了贺津行。
  ………………徐家蠢货不知道下药犯法吗!
  【蕉蕉:命运的齿轮轰隆隆。】
  额角青筋凸起, 一顿抽痛, 长叹一口气, 有一种想要死给原作作者看的冲动——
  眼下,贺津行应该已经毒发(?)了,如果他没有身亡,现在就该考试考虑“苟安为什么要给我下药”这个世纪难题……
  无论他得出的结论是什么,苟安都不想承认。
  于是在周雨彤和唐辛酒讨论中心区新开的一家美甲店收费多划算时,就看见原本瘫软在一旁摆烂的苟大小姐“嗖”地一下窜了起来!
  她们吓了一跳,震惊地望着突然蹦起来的人:“你怎么了?”
  苟安第一反应是给贺津行打电话,但是打了,直接没人接,响到自动挂断——
  真的讨厌不接电话的人!
  【蕉蕉:讲点道理,他现在的情况应该接不了电话吧?】
  【蕉蕉:估计在忙。】
  苟安:“……”
  忙个屁!他不可以忙!闭上你的猫嘴!
  于是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看到苟大小姐今晚第三次拎起裙摆,开启百米冲刺模式——
  这次是往门外冲,仿佛有人打电话告诉她:你家后院着火。
  ……
  船上的空船舱很多,所以像苟安这样身份的,除了单独的船舱外,一般都有单独的休息室,大小姐们喜欢把需要换的礼服和高跟鞋放在休息室里,随时更换。
  这样的休息室通常不会有外人随意进出,考虑到此时陆晚走路都不太稳当,夜朗就要来了苟安的休息室钥匙,将陆晚放了进去。
  黑压压的休息室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散的是苟安身上的那种甜香,这种味道扑面而来时,夜朗站在门口就止步了。
  陆晚一个人进了休息室,休息室里只开了一盏灯,整个密闭空间沉浸在澄黄中,她踉跄着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阿朗。”
  开口说话时声音嘶哑。
  门口站着准备关门的人身形一顿,没有回应,但站住的脚步显示着他默许了沙发上的人可以把话说完。
  陆晚的一条胳膊遮住双眼,柔软的黑长发披散从沙发边缘垂落,酒精驱使下,她难得放肆,踢掉了脚上挂着的高跟鞋——
  雪白的脚踝挂在沙发扶手边缘,摇晃。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压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她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是听得出其中几个发音的涩感。
  夜朗抬了抬眼。
  “我有时候觉得,就像以前那样安心打工赚钱,给家里人治病,耐心等着毕业后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一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陆晚停顿了下,声音有些木讷——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应该绕道走的。
  却还是和贺然一起出现,去争那个莫名其妙的毛绒玩具……
  有钱的人世界多么荒谬,一只毛绒玩具就够她这样的人做一场救命的手术——她的奔波操劳,只不过是一只毛绒玩具。
  应该绕道走的。
  却还是在徐家兄妹被赶跑后,头脑发热地向着那个矜贵的男人举起自己的酒杯,就像是脑子里无比笃定:他不会拒绝自己。
  鬼使神差,就像是被什么驱动——
  黑暗角落里好像不知何时滋生了一点点属于自我的思想,不至于阴暗潮湿,但也不那么光明磊落。
  “你喝醉了。”夜朗平静地说。
  “我是喝醉了。”陆晚笑了笑,“否则也不会觉得,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提醒:这些本来就应该全部都是我的。”
  夜朗已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他的工作也不包括听别人胡言乱语——当然虽然苟安经常这样——但是那是他必须要跟着她,不得不听……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目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此时她爬了起来,嘟囔着“好热”,抬手拉下自己身上裙子后背拉链——
  背对着他,衣料滑落,露出大片肌肤,一半隐秘在昏黄光线所投的阴影中。
  夜朗蹙眉,在她做出更大的动作前,只是扔下一句“关好门”,果断退出了休息室。
  ……
  苟安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原著剧情线里提到的关键地点:苟大小姐的休息室。
  在这里,被下药的和喝醉的偶然相遇,春风一度,从此喜结连理。
  甲板上的晚风有了一点儿冰凉刺骨的味道,苟安打了个寒颤,在甲板上没看见夜朗,也没有看见陆晚,更没有贺津行——
  她脑子嗡嗡作响,手扶上门把手,在感觉到门把手上有一丝湿润时,像被烫着一样缩回了手。
  “不行不行不行……”
  恶毒女配小脸煞白,抚着自己的胸口,“我下不了这个手,万一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忙——”
  【蕉蕉:哦,真这样的话那就祝他们玩的愉快,然后提醒他们做好安全措施,最后礼貌地退出来。】
  “不行!”苟安提高了嗓音,“贺津行怎么能和陆晚玩得愉快!”
  【蕉蕉:那你还不进去!搁这墨迹!塞进去了都让他拔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脑海里某只又蠢又凶的猫嗓门更大,吼得苟安缩了缩脖子,头顶的碎发又炸起来了两根。
  在系统猫嗷嗷叫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冲它喵的”呐喊助威声中,她狠狠闭上眼,咬牙推开了自己的休息室门——
  发现门没从里面反锁的时候,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休息室内安安静静。
  休息室里没开灯,唯一的一盏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全靠小小的窗户外投射的月色作为唯一的照明……
  昏暗的房间里,掺杂着苟安惯用的香水味里的是酒精在人体中发酵后特有的酒气。
  第一秒没听见离谱的动静,大松一口气,又不敢完全肯定。
  苟安什么都看不清,想要开灯又怕画面过于刺激,她会当场昏过去——
  屏住呼吸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她踢到了什么东西。
  弯腰捡起来看了眼,不太柔软、有点儿廉价的纱织面料,白色的长裙,金色的肩带,一个小时前还有人夸奖这是奥林匹斯山脉女神的衣裙……
  现在它像是一团抹布,被苟安抓在手中。
  脑子里就像是被一群大象踩过,瞬间好像产生了耳鸣,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衣裙,苟安的下巴都因此抖动抽搐了起来——
  完了。
  完了。
  完了。
  衣服都脱了!
  扔了手里的裙子,苟安伸出抖得不像话的手摩挲着打开了距离她最近的一盏台灯,猛然亮起的灯光让她不适应地瞳孔缩聚了下,待适应了光线,她第一时间看向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没有。
  想象中男人和女人抵死缠绵,耳鬓厮磨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沙发上只是单独躺着一个身着内衣和安全裤的人,她趴在沙发上,黑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与雪白的肌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大概是因为醉酒,陆晚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张小脸泛着好看的红晕,睡得很沉。
  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贺津行不在。
  苟安凑上前看了眼,像是变态一样小心翼翼拨开陆晚的长发看了眼,在没有看见她身上有任何显示过她失身于谁的痕迹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腿一软,她当场跪下。
  人趴在沙发边缘,猛地深呼吸了几口气,她还伸手扯过来搭在沙发上做装饰用的小毯子,非常贴心地给脱得差不多了的陆晚盖上——
  盖的严严实实。
  甚至伸手拍了拍她,嘴巴里嘟囔:“做得好,做得好……睡吧,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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