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打人不打脸。
  勖北壬大怒:“蒲三, 你和老婆蜜里调油, 就在那里说风凉话。要不是你, 我早八百年就追上她了。”
  “是吗?”蒲又崇嗤笑一声,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们, 你就趴在地上给她当马骑。她不肯骑, 你就满地打滚不肯起来。”
  勖北壬:……
  勖北壬说:“你记错了。”
  大概是怕蒲又崇说出更多不堪回首的过往, 勖北壬拂袖而去。
  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孔如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背影, 问蒲又崇:“你们怎么会从小就认识的?”
  勖北壬虽然长相英俊,可身上自带一股匪气,有种风霜雪雨里闯出的蛮横野心, 和蒲又崇这样的清贵公子哥, 怎么会关系如此要好?
  蒲又崇说:“很好奇?”
  孔如琢看他一眼:“爱说不说。”
  恰好此刻, 轮船拉长了鸣笛声,即将靠岸。
  蒲又崇便道:“那就等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孔如琢忍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难道这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不是说不清楚。”蒲又崇微微一笑,“是留点悬念,让你一直惦记着我。免得你遇到旁人,就将我忘在脑后了。”
  孔如琢:……
  孔如琢说:“你就算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惦记着你。”
  蒲又崇牵住她的手,护着她往船舷方向走。
  闻言漫不经心道:“不惦记着我,怎么记得替我买戒指?”
  孔如琢冷冷道:“我现在就很后悔把戒指送你了。你最好闭嘴,不然就还给我。”
  要不是贝多芬,她才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把戒指给他。
  蒲又崇得了便宜,便闭上了嘴。
  免得真的惹得脸皮薄的小公主恼羞成怒。
  他将孔如琢送下船去,孔如琢便忙不迭将他赶走,免得他跟来剧组,又闹出不必要的绯闻。
  蒲又崇目送她上车后,脸上的笑便落了下去。
  等回到船上,他吩咐侍应生:“让贝多芬来见我。”
  -
  贝多芬躲在房间里默默掉眼泪。
  旁边勖北壬又觉得她活该,又觉得她哭得挺可怜的:“人家神仙眷侣,你非插一脚干什么?”
  贝多芬哽咽说:“明明我和蒲三先认识的。”
  “那我也比蒲三先认识你啊,你怎么不和我在一起。”
  贝多芬哽了一下:“喜欢不讲先来后到。”
  “那总得讲道理吧。”勖北壬说,“孔小姐家世比咱们好,长得也比你漂亮,性格也更合蒲三的口味。人家还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你拿什么和她抢?”
  贝多芬:……
  贝多芬气道:“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气我的!”
  看人家长得美,心就偏过去了,男人都这么肤浅吗。
  勖北壬说:“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爱听,是因为你也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贝多芬气结,却又反驳不了。
  外面侍应生来敲门:“贝多芬小姐,蒲先生找您。”
  贝多芬闻言,猛地拽住勖北壬的手:“蒲三是不是要来骂我了。”
  “他从不骂人。”
  贝多芬说:“那就好……”
  “他一般直接把人丢海里。”
  贝多芬:……
  勖北壬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拂下去:“你今天不给他老婆面子,他就也不给你面子。贝多芬,这次真是你做了错事,我也护不住你。”
  “我只是心有不甘。”贝多芬泪盈于睫,“北壬,我们都是孤儿,难道就注定比不过那些世家千金吗?”
  勖北壬抬手,替她将眼泪擦掉,声音低沉地笑了:“蒲三也是世家公子,我不是也比不过他吗?”
  他一向嬉笑怒骂没个正型,这一刻却语调深沉,晦暗如海。
  贝多芬一时愣住,他已经收回了手:“去向蒲三道个歉,说你再也不会这样了。看在多年情分上,他总不会太过分。”
  贝多芬咬牙说:“明明是我替他找到了,他大哥被暗杀的线索,也是我帮着他,做空了令美。他……他实在色令智晕。”
  没救了。
  勖北壬在心里想。
  贝多芬到现在还没看出来,无论孔如琢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她就是被蒲三放在心上了。
  爱不讲先来后到,更没有什么道理,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也是真的不喜欢。
  就像蒲三对贝多芬。
  就像贝多芬对他。
  -
  孔如琢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蒲又崇是如何替她出气的。
  就算知道,她也只会觉得蒲又崇是马后炮。
  贝多芬又不是第一天喜欢他了,他难道不知道吗?
  当然,贝多芬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才会弄得这么难看。
  孔如琢向来公平公正,一视同仁地觉得,蒲又崇和贝多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心里不爽,拍戏的时候就火力全开。
  那段时间,弄得剧组里风声鹤唳。
  尤其是秦柏衡,作为和她演对手戏最多的演员,被她碾压得连渣都不剩,每天都刻苦练习到半夜,只为了勉强能够跟得上她的表演强度。
  就这,还总被蒲又岑喊“咔”,问他是不是没好好演。
  不是他没好好演,是孔如琢演的太好,把他衬托到了尘埃里啊!
  秦柏衡:qaq
  孔神求放过!
  电影一共在令美群岛拍了三个多月。
  这期间,孔如琢看到朋友圈里,金融圈有关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不少都在说“要变天了”。
  孔如琢随便找了个问:“什么天要变了?”
  那人诧异道:“你不知道?”
  孔如琢:?
  孔如琢“我该知道吗?”
  那人:“东城蒲家那个小儿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现在整个东城都被他搅了个天翻地覆,好多老牌公司因为他挂牌重组了。我看整个亚洲的金融圈子都要变天!”
  孔如琢:……
  她不记得告诉过这个人,她和蒲又崇结婚了啊?
  孔如琢试探着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你父亲孔慎倒是嗅觉敏锐,第一时间就投诚了。现在跟在蒲家后面,也捞得盆满钵满。若不是知道你没结婚,我们都以为他把你送给蒲又崇了。”
  孔如琢:……
  倒也没错。
  不过蒲又崇一向低调,为什么突然这样高调行事。
  蒲家家训有一条是“不矜不伐”,便是要后世子孙不可骄矜顽纵,家族方可兴旺。
  整个蒲家知礼守行,世代遵从家训,总是隐于幕后,往往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他们的实力背景。
  那次金鼎奖时,蒲又崇为了她现身酒局,孔如琢便觉得很意外。
  如今,他却像是要从幕后走来台前。
  孔如琢指尖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望着蒲又崇的微信头像若有所思。
  和他在令美群岛所做的事情有关吗?
  还是说……从做空令美银行开始,他便已经在局中了。
  前因后果太少,孔如琢推断不出来。
  或许只有设局的蒲又崇知道答案。
  要不要问问他?
  孔如琢犹豫片刻,手机却突如其来地响了。
  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出去,定了定神才发现,并不是蒲又崇打来的。
  两个人没有这么心有灵犀,孔如琢反倒松了口气。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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