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然后云芳和贾瑭一人一口给了他一个亲亲。
  小家伙心满意足,一定要再还给妈妈一个,在妈妈的脸上回来一个湿漉漉的亲亲之后,小家伙困了,在妈妈的怀里拱了几下,没一会睡着了。
  看着胖儿子,云芳就想到了蘑菇:“闺女要学骑射,我虽然觉得能强身健体,只是到底有些危险呢。”
  “做好防护就行,闺女的骑射师傅不好找,毕竟女骑师比教授琴棋书画的女先生还难找。不过这事儿只要用心还是能找出来的。你怀里的胖子以后想学,师傅好找,家里就有。”
  “别胖子胖子的,我们有名字,我们叫贾桂……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这个名字总是想起来某个汉奸的盛世美颜。”
  贾瑭也跟着笑起来了,笑完之后,他跟云芳说:“名改不了了,但是我想好了他的字。”
  “贾桂,字什么”
  “失疴。”
  “啊?”哪两个字?
  贾瑭就翻身搂着他们母子,“你看,霍去病,辛弃疾,这名字听着是不是鹤立鸡群,震古烁今?”
  “哦,你是他们的迷弟,以前没看出来呢。”
  “对啊,男儿谁不崇拜冠军侯,而且辛弃疾那是文臣里面最能打的,武将里面文采最高的。咱儿子以后就叫贾失疴,反正我口才不好,没法给你说他们的一生是多么的精彩,我想让儿子也有精彩的一生,有远大的志向,有与之匹配的本领,有满身浩然之气。就跟蘑菇说的那样,和姑姑们不一样,让儿子和他的祖辈们也不一样,简而言之,要活出个人样出来。”
  云芳伸手搂住了贾瑭,两个人相视而笑。
  第二天,云芳正在荣庆堂后面的大花厅里查这一个月的账,跟大管家单大良的媳妇说着这个月放月钱的事儿,就看到黄晶急匆匆的跑过来。
  “奶奶,咱们三爷要去孝慈县查看水利,常随说让您找人打包衣服呢。”
  云芳一副很惊讶的语气问:“有没有说去多久?”
  “没有说,好在孝慈县也不是很远,回头缺什么再送也是可以的。只是今天早上三爷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带衣服。先把换洗的厚衣服送去一些吧。”
  云芳立即打发黄晶去准备,同时也让人跟那些随着贾瑭一起出门的长随家人们说一声,让他们也准备衣服一起送走。
  吩咐了之后,云芳对单大良家的说:“拿着对牌去账房吧,跟账房说是支取这一个月的月钱,下次月底的时候,你们再出现这样的纰漏,我是再不会饶了你们,生老病死的事儿怎么不报上来,哼,打量着我不知道呢,这是想瞒着多得几个月的月钱。再有下次,我也不顾着你们的老脸,扣你们一年的月钱,谁家瞒报的全家撵出去。你们要是再三再四出这样的事儿,也别当管家娘子了,回去等着分配差事吧。”
  香草把对牌递给了单大良家的,这个管家娘子接了对牌应了一声,退出去支领银子去了。
  云芳就跟其他人说:“有急事儿下午去东院找我,没有的明天再说。我要回去看着给三爷收拾东西,回头要是老太太和大奶奶找我,你们跟她们说一声。”
  这时候王熙凤的书童彩明跑过来,对云芳说:“三奶奶,我们奶奶请您去东府一趟。”
  云芳问他:“有要紧的事儿吗?”
  “我奶奶说有。”
  云芳想了想,“你先回去,就说我吃了午饭就去。”
  彩明得了话就跑回去了,云芳带人回去给贾瑭收拾衣服,装了不少的肉脯和干果,还让人捎了一包姜糖过去。
  中午带着两个孩子吃饭,蘑菇上午练习拳脚,很兴奋,还不知道练功的苦,对明天很期待,小丫头天真的说:“妈妈,你等我学成之后上树给你撸榆钱吧。”
  我为什么要吃你以后撸的榆钱?你学不会我也不缺榆钱啊!
  但是看到女儿兴致勃勃,不能打击,于是云芳很高兴的和女儿三击掌,做了君子约定,以后蘑菇给妈妈撸榆钱,妈妈给蘑菇准备好骑具。
  吃了饭,云芳和孩子们说了话,又把他们身边的人嘱咐了一遍,这才去了宁国府。
  宁国府特别热闹,有些马车已经停到别的街上去了,荣宁街上没空地放马车了。
  贾家的女眷们也天天在这里陪客,对于那些家里条件不好的人家,更是全家都来,有吃有喝还有炭盆,只需要一天在这里陪着哭几声就够了。
  对于王夫人和邢夫人来说,她们不稀罕这里的炭盆和吃喝,但也必须要来。特别是王夫人,她是迎来送往的主力,如今笑的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邢夫人以前还羡慕她能和众位诰命夫人说说笑笑,这时候是一点都不羡慕。
  王熙凤不在迎来送往的队列里面,她负责的是管理整个葬礼,有独立的办公场所,累了能找个地方睡了午觉,对自己好简直是太容易了。
  云芳来了宁国府不往太太夫人们那边去,先是去看看了珍大奶奶。
  珍大奶奶看到云芳过来,有气无力的说:“你也是,都想不起来陪着我说说话,我一个人没意思。”
  “这不来了吗?我们那边忙的喘不上气,我如今抓住几个姑娘给我干活呢,但是帮忙有限,老太太说她们年纪小,让我不给那么多活儿,姑娘们还有学业呢。家里人口多事儿也多,我们家有奴才的老娘去世了,瞒了两个月,就为了多领月钱。唉!”
  “兰儿娘最近干嘛?”
  “别提了,二太太让她抄些经书,说是供在佛前给珠大爷祈福。”
  珍大奶奶跟着叹口气,“她也真是命苦,八成是在我这儿住了几天,让婆婆恼上了。我闲着也没事儿,你让她的丫头来一趟,跟我说抄的什么经,我帮着她抄一些。”
  “你也要养着。我听说你胃疾又犯了?我给你带了些南方的粳米,我娘家前几天送来的,你回头让丫头给你煮了,听说吃了养胃。”
  珍大奶奶拉着云芳的手:“我这是老毛病了,你二嫂子天天看着人给我煮了粥端了小菜来,我已经吃了几天了。好了些了,胃里只是小毛病,主要是我心里不痛快。”
  云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珍大奶奶就说:“前天我们大爷来了。”
  “来了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你指望着爷们来说一句软话?哼,他说,让我继母和那两个妹子搬出去。”
  就这?
  “对啊,说什么让她们搬出去,我消消气,唉!我是为这个气倒的吗?就算是以前那两个和他的丑事闹出来的时候,我躺了几天,他来说什么了吗?”
  云芳也跟着叹口气:“别想那么多了,这也行,好歹你眼不见心不烦了。”
  “你以为搬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哼,我们大爷我是知道的,他啊,不会放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那姐妹两个逃不出他的掌心。算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本来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们但凡是替我想一点,我也不会干看着她们如此有这样的境遇,因果因果,有因有果。你跟兰儿他娘说一声吧,我替她抄了。”
  云芳忍不住发愁,“你替她抄了一次,下次呢?那是她婆婆,她能拒的了吗?”
  “能帮一次是一次,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两个人说了半天的话,看着她睡下了云芳才走。
  到了王熙凤这里,天都要黑了。
  王熙凤说她:“你怎么不明天再来?我让彩明跟你说是大事儿,你还拖拖拉拉的。”
  云芳喝了茶,问她:“什么大事儿,你嘴里的大事儿就是挣钱的事儿。说吧,怎么了?”
  王熙凤立即眉开眼笑:“还是你知道我,你还好,你陪嫁的铺子多少有点进账,我不信三爷外面没好处,他不给你收着给谁?自从……我手里的银子越花越少,我不想着法子弄些贴补的。而且二爷出门从我手里拿了一笔银子出去,我现在心里着急。”
  “那你为什么着急找我,你有路子了,说说看?”
  “我这几天在这里,发现你说对了,赖升确实把他哥哥弄到这里来了。每日点卯的时候天没亮,他们站的远我看不到,今儿被我发现了,他们夫妻管着收租的事儿呢。”
  “收租?”
  “就是关外的庄子,你忘了,咱们的庄头是乌家兄弟的老二,宁国府在关外有黑山庄子,和咱们家的庄子有一百多里地呢。”
  云芳放下杯子:“这可是大进项啊!”
  王熙凤点头:“可不是嘛,咱们每年都指着这些过日子呢,如今珍大哥哥不缺钱,自然不盯着庄子,到时候你等着看吧,赖家兄弟不从里面下手才怪呢。你一直让抻着他们,这下人家真的这样了,咱们怎么办?”
  第113章 偶遇人
  “这种事儿急不得。”
  “你总说急不得,再不急人家就吃饱了,咱们还挨饿呢。你有没有办法?”
  “有,这快过年了,各处都用钱呢。”
  王熙凤立即感兴趣的问:“你说的是他们兄弟从中贪钱咱们再拿住他们治罪?别说过年,这次蓉儿媳妇的丧事儿他们都下手了。珍大哥哥不是不知道,你猜珍大哥哥怎么说?要养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咱们对着人贪钱的事儿看不过眼,但是珍大哥哥让他们贪,觉得越是贪越是忠心。”
  云芳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等着看。”说完站起来“你坐着吧,我知道怎么办,等回头好了我跟你说。我来了半天了,也没有往太太跟前去,我去陪着坐一会儿,对了,这会外面还有客人吗?”
  王熙凤看她不愿意多说,问外面的丰儿:“前面太太们还在陪客吗?”
  丰儿回答:“贵客们刚才送走了。”
  王熙凤也站起来:“咱们一起去吧。”
  俩个人一起到了陪客的厅里,这里剩下的都是贾家的女眷,因为天快黑了,来客都走了。
  王熙凤在路上给云芳讲:“你不在这里,白天你没看到,各王府的太妃和王妃都来了,还有一些公主和驸马也来了。”
  云芳一脸疑惑:“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人家怕失礼啊,你看京城里一半的王府都来了,他们不来倒显得不合群,来了也不多,算是给珍大哥哥面子了。只是大哥哥跟我说,如今宾客尊贵,只是蓉儿的职位到底是低了些。”
  “珍大爷怎么想的?”
  “自然是给蓉儿捐官啊!”
  “至于吗?”
  “先把这个葬礼撑起来啊!”
  进了厅里,看到了王夫人和邢夫人,这两位都是上了年纪了,一坐一整天,都有些疲惫。
  邢夫人跟云芳说:“我收到你让人送来的信儿了,瑭儿去孝慈县了?”
  “嗯,小子们说那边如今修妃陵呢。有河道瘀堵,怕是来年影响施工。”
  邢夫人叹口气:“大冬天骑马奔跑几百里,也是个劳碌命。算了,咱们回去吧,也不知道瑭儿今晚上在哪里歇着呢。”
  王夫人也站起来,云芳陪着她们回去。到了老太太跟前,老人家看她们非常疲惫,就说:“不用伺候了,吃了饭早点睡吧。”
  云芳再陪着邢夫人回去,邢夫人没一点力气了,下车就回去睡觉,因为陪着贵客吃了一天的席和茶,真的一点都不饿,所以也不吃饭了,云芳看她睡了才回来。
  晚上吃了饭,蘑菇闹着也要和妈妈睡,云芳就让人铺床,带着他们姐弟睡了。等了一会,这两个睡着了,但是云芳睡不着。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外面西间的香草听说了,披着衣服起来问:“奶奶,怎么了?”
  “睡不着。”
  香草进来拨弄了一下炭盆,把炭火拨旺。云芳拍了拍床,她钻进来用被子盖着腿,问:“是为了商号的事儿吗?”
  “对啊,三十万两银子花出去了,明年未必能收回本啊!”
  “做生意哪有一年回本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甲方爸爸着急啊!
  云芳暂时不想说这些,跟香草说:“今儿二奶奶催着我对赖家下手呢。我这会想着,也真不能放赖大出来蹦跶了,不止是赖大,赖家都不能蹦跶了。”
  主要是不方便管理,而且赖家是蛀虫,也是硕鼠。赖嬷嬷知道的事儿太多了,赖尚荣自己跑到吏部去求官儿,他一介百姓是怎么进的吏部衙门大门,还不是因为沾了荣国府的光,用的是荣国府的面子。前些年荣国府赫赫扬扬的时候,不少人登门求见,赖家也在那时候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关系。
  对于这样的人,云芳的感觉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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