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目送侍从出去传信的身影,陆曦行叹了一口气。
  希望只是他认错了人。
  否则,他实在想不通洇洇怎么会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做太监,而她似乎完全不认识他了。
  若是不认识他,或许只是洇洇许多年没见他没了印象罢了,但程楚暮她不可能不记得。
  姜唯洇在屋子里近乎睡了一整天,直到夜里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才醒了过来,她都一天没在殿下跟前露脸了,是不是不大好?
  不仅姜唯洇一整天没有出去,就连贵人事忙的太子殿下,也同样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
  即便不少贵客打着各种由头想来拜见,都被他拒之门外。
  梅良心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殿下的心情不大好。
  虽然他好似就没心情好过,但今日的心情格外的糟糕。
  糟糕透了。
  他想,这时候无论是谁,最好别来触殿下的霉头比较好,省得有苦头吃。
  “皇兄在吗?”
  梅良心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便听到了三皇子的声音。
  他上前回禀道:“回三殿下,太子殿下正在休息。”
  谢温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唇角的笑意,他轻咳一声:“是吗?我现在找皇兄有点事。”
  “殿下吩咐过,今日谁都不能打扰他。”
  谢温不悦地剜他一眼,“本殿下也不行?”
  梅良心心道,你这凶狠的眼神跟殿下冷冰冰的眼刀子比起来简直差多了,他才不怕。
  “太子殿下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你……”
  正在争执中,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谢斐一张冷淡的面容露了出来,问道:“有事?”
  谢温顿时换上了笑容,“皇兄白日没有出门,臣弟实在担心得不行来企饿群衣无尔尔七5二八一看更多万结文,这便想亲自来看看,不知皇兄今日休息的可好?”
  莫不是昨晚与那太监大战了几百回合?
  谢斐桃花眸微垂,眼里含着不容忽视的讽意,“挺好,你费心了。”
  谢温皱了皱眉,“那皇兄昨晚休息的如何?”
  “一觉安稳睡到了天亮。”
  除了有个软软的小年糕在梦里又缠了他一整晚。
  这不对。
  谢温想尽量从谢斐这张千年不动的面容上看出点什么,可他实在隐藏的太好了。
  “皇兄身边那个小太监呢?臣弟怎么没看见?”
  小太监不在皇兄身边伺候,定是昨晚被皇兄玩坏了,不能见人。
  谢斐眼神朝前方扫去。
  姜唯洇十分巧妙的出现,笑着回:“三殿下找我吗?”
  谢温连忙转过身去看,只见这小太监容光焕发,一双漂亮的杏眸如含万千星辉般闪烁耀眼,看起来休息得极其好,半点也不像被玩坏了。
  谢温:“……”
  姜唯洇趁机溜到了谢斐身旁,小声地讨好道:“殿下,我是不是来的很是时候?”
  谢斐看也没看她一眼,神情极其的冷漠。
  姜唯洇:“……?”
  不是,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
  谢温怎么想心里都不好受,为何他分明下药了,皇兄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是那药不对?
  “谢温,你若再不走,孤就请人赶你了。”
  谢斐不耐烦再与他周璇,直接下了逐客令。
  谢温面色一黑,咬牙道:“臣弟,这就走。”
  谢温满腹心事的离开了小院,谢斐转身便回了屋内,姜唯洇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梅良心想了想,他还是在门外守着比较好。
  **
  夜色如水,避暑山庄的四周由密林围绕,一到夜里炎热的气温便会降低,同样也会不断地响起鸣虫声响。
  殿下心情不大好。
  姜唯洇也察觉出来了,但她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殿下好似心情就没好过。
  反正惹他心情不好的人也不会是她。
  清甜的香气好似又隐隐将谢斐缠绕,他蹙着眉扫过去,“怎么还在?”
  “我……我过来看看殿下。”
  姜唯洇眨了眨杏眸,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毕竟殿下如今是她的保命符,她只能得着机会在他面前露脸,省得他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谢斐眼神里含着几分古怪,“除此之外,没什么要与孤说的?”
  姜唯洇想了会儿,“殿下用晚膳了吗?”
  谢斐微怔,紧接着心底莫名生出几分火气,他面色不显,语气却冰冷了几分。
  “出去。”
  简短的两个字,与平日的冷漠不同,似含明显的怒意。
  姜唯洇听出来后,惊讶地问:“殿下是在生我的气?”
  她方才还觉得殿下心情不好与她无关,可此刻才察觉到好似从白天起,殿下就对她态度不大一样了。
  难道她在心里骂殿下的事被他知道了?
  谢斐似笑非笑,“你认为呢?”
  她昨晚喝了那酒,闯进他的屋子,轻薄了他一阵子,将他啃得面目全非后,醒来却能当个没事人一般,什么都不记得。
  她若真的是一块年糕就好了,他便能将她毫无章法地揉捏成各种形状。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姜唯洇小脸写满了委屈。
  谢斐容色冷沉,默不吭声。
  姜唯洇目光又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看了片刻,此时桌上的烛光柔和地照映在他的侧脸,经过烛火的照亮,这才发现,他唇角那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殿下,你的嘴巴怎么了?怎么那里红红肿肿的。”
  她下意识伸出指腹去碰了一下,还有些烫呢。
  谢斐僵在原地,冷冷地睨视她这自然而然的动作。
  好,很好。
  现在都敢上手了。
  “孤的嘴如何弄的,你不是最清楚?”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有人可以睡了一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被啃的人是他,若只有他一人记得,那他成什么了。
  谢斐从不会让自己吃这种闷亏,既然这个小年糕不记得了,那他还偏生要让她清晰地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我,我应该清楚么?”姜唯洇实在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没头没尾的。
  谢斐气极反笑。
  “过来。”
  他唇角衔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朝姜唯洇挑了挑眉梢。
  虽然殿下冲她笑了,可姜唯洇觉得,他还是不笑比较好。
  这个笑意,有点瘆得慌。
  “殿下,我能不过去么?”
  太吓人了……
  谢斐耐心地重复了遍:“过来。”
  “我……”姜唯洇实在顶不住那视线的压力,只好一步步慢吞吞地朝谢斐挪过去。
  站到离他只有几步远时停下。
  “我过来了,殿下要说什么?”
  谢斐蹙眉,昨晚怎么推都推不开,今天却把他当洪水猛兽似的,连这几步都怕?
  “再近一些。”
  “不好吧,这里挺好的,我听得见。”
  很显然,她现在很害怕太子。
  平时她最爱贴着谢斐说话,而现在的他看起来让人有点心生恐惧,她几乎是本能地觉得面前的太子此刻有些危险。
  谢斐站起身。
  他身量高挑,站起来后似乎将屋内的视线都遮挡了昏暗,俊美的脸庞此时一半隐匿在暗处,情绪不明。
  他一步步朝姜唯洇走来,直到在她面前驻足。
  面前的少女已吓得小脸发白,红唇紧抿。
  姜唯洇此刻害怕得不行,这时两根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扣上她的下颌,逼迫她抬起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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