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阮梨清眉梢一动,然后面无表情的当着苏烟的面按下了拒接,然后将手机关机。
  她冷声道:“骚扰电话而已,也有接的必要?”
  苏烟唇角一挑,转身进屋了:“你开心就好。”
  阮梨清说不上开心,她瞥了眼黑屏的手机,没说话。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电话一挂,却是错过了一件大事。
  沈灼拿着手机,脸色阴沉得吓人,以至于准备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都有些紧张,“沈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灼声音浸满了寒意,“还要弄多久?”
  章雪在边上看不下,替医生说道,“这伤口才刚消完毒,医生说需要缝针,哪有那么快?”
  沈灼的伤在小腿上,半臂长的一条口子,从膝盖延伸到了脚踝。
  他原本是和洱城的负责人约好了去工地看看,却没想到有工人把孩子带到了工地上。
  小孩调皮,差点摔下水泥坑里,被沈灼一把拉住,结果他自己却被边上的一天钢筋给划伤了。
  而且口子看着很是瘆人。
  那孩子的父母,还有工地的负责人都吓得不轻,现在还在病房外守着。
  沈灼握着手机,黑眸里酝酿着情绪。
  阮梨清挂了他的电话。
  沈灼的视线挪在自己受伤的那条腿上,鲜血一片,连带着那里的床单,都被染上了血迹。
  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有寒意冒起来。
  冷到他恨不得立马掐住阮梨清的脖子,问她是不是当真半点良心都没有。
  只是他好像忘了,他受伤这事,本身就和阮梨清没有任何关系。
  池景云过来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正在包扎。
  章雪知道这位南城的新贵和沈灼是兄弟,很有眼力见的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池景云的视线停在他的腿上,“工地失责,你可以趁机压一下他们的利润了。”
  沈灼薄唇紧抿,脸上覆着一层寒霜。
  片刻后他才冷呵问,“找我什么事?”
  说是兄弟,但池家和沈家,过不去的关系始终过不去。
  所以他和池景云大部分的交际,还是在工作中的。
  池景云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你前妻去哪儿了?”
  沈灼蓦然抬眼,他眼眸微眯,盯着池景云,“你说什么?”
  “阮梨清,她去哪儿了,还在洱城吗?”
  沈灼的语气依旧不太好,“你找她做什么,还没找到你那小情人?”
  “找到了。”池景云淡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危险的光,“不过又跑了。”
  苏烟那天从酒店离开后,傅月夏的消息就追了过来,所以他不得不花费精力来应付她。
  结果没想到,等他处理好傅月夏的事以后,苏烟就已经不在洱城了。
  而医院里住着的那个男人,也办了出院。
  池景云想起苏烟,心里就忍不住冷笑。
  他捻了捻手上带着的小叶紫檀串珠,没什么情绪的说:“你前妻本事挺大。”
  他这话语里满是讽刺,沈灼冷呵一声,“你也不差,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面容有三分相似的两个男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冷。
  剑拔弩张。
  导致原本要进来给沈灼打针的护士,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都没敢敲门。
  但沈灼受伤这事,还是传到了阮梨清耳朵里。
  池景云给苏烟发的邮件。
  苏烟虽然不会,但也会看。
  她眉梢挑的高高的,看着正在浇花的阮梨清,有种看好戏的感觉,“沈灼受伤了,在医院呢。”
  阮梨清浇花的动作一顿,“严重吗?”
  “池景云说可能会半身不遂。”
  第267章:哪里轮得到沈教授多管闲事呢?
  阮梨清放下手里的水壶,她抬眉面无表情的看向苏烟,“刚刚桑姨找你,问你什么时候能去上课。”
  苏烟有点没劲儿,“你就不能给个反应?”
  “有什么反应?”
  “沈灼半身不遂了都。”
  “沈家连请保姆的钱都没了?”
  先不说苏烟的话有没有夸大成份,就算沈灼当真半身不遂了,又和她能有多大关系?
  阮梨清拨了下面前的这一株叫不出名字的花,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
  苏烟在村子里唯一的小学做老师,阮梨清起初知道的时候,还嘲笑她,“你这样的做老师,也不怕教坏了小朋友。”
  苏烟当时说,“混日子而已。”
  却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是跟着苏烟一起混上了日子。
  结果还没混上几天,阮梨清就得去一趟洱城了。
  安知许打来的电话,说他在洱城,问阮梨清方不方便见一面。
  阮梨清大概能想到他为什么来洱城,所以也就没有推辞。
  和苏烟说了声,自己又回了洱城那边。
  见到安知许的时候,是在海湾区附近,阮梨清率先打招呼:“安医生,好久不见。”
  安知许点点头,递给她一杯咖啡:“很久不见,希望阮小姐不会觉得我打扰。”
  阮梨清接了咖啡,但没喝。
  “不是给你喝的,只是想着难得见一次,空手好像不太好,所以买了一杯咖啡。”安知许解释着:“你的黑眼圈告诉我,你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太好,不适合摄入更多咖啡因。”
  安知许这话一下子缓解了阮梨清的尴尬,他笑了笑,“看来应该给你买面包,或许更合适。”
  阮梨清笑了出来,她握着咖啡杯,问安知许,“打算住多久?”
  “看情况。”安知许身上那种干净的气质,在洱城清爽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让人舒服。
  他声音低沉温润,“其实也是巧合,之前没想到你会在洱城,我大学同学老家在这,他要结婚,我过来做伴郎的。”
  阮梨清说:“我还以为安医生是特意来找我的。”
  “也可以这么想,毕竟回访病人的病情,是医生的职责。”安知许说的很是坦荡,他问,“所以你现在有准备好和我沟通吗?”
  阮梨清一顿:“说实话,没有。”
  “那就等你做好准备再说。”安知许也没有再多问其他的,反而转了话题,“洱城有没有好吃的,初来乍到不是很熟悉。”
  阮梨清带着安知许在洱城转了下,安知许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惯会注意旁人情绪。
  再加上两人也算是朋友,所以一路上聊的都很愉快。
  然而他们的交谈甚欢,落在旁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个味道了。
  沈灼的伤主要在表面,骨头上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在医院打了破伤风,又用了两天抗生素以后,就出院了。
  沈明安那边的意思,本来是想让他回南城养伤,毕竟洱城这边的医疗条件一般。
  沈灼好歹还是沈家唯一的独苗,沈明安心里自然是挂念的。
  然而沈灼却没同意,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原本那工地的负责人,还以为沈灼执意留下,怕是为了秋后算账,所以一水的担惊受怕。
  然而沈灼出院后,却一句话都没提过。
  导致负责人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和沈灼砍价的时候都有些心虚。
  他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沈总,不是我不配合,实在是您这压的太狠了。”
  沈灼脸色不变,“这是我们对贵司全方面的评估后,最优的方案了。”
  负责人有些为难,“可是我们是诚心想合作,而且……”
  “诚心想和沈氏合作的企业很多,这并不能成为贵司的优点之一。”沈灼淡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目光随意往负责人身后一抬,脸色就渐渐沉了下来,眉心也开始收拢。
  洱城这种双层小竹楼样式的茶馆很多,阮梨清和安知许并肩上来,她手里的咖啡已经变成了一个鲜艳的花环。
  她嘴边挂着笑,“我记得上次,你好像也是拒绝不了那个小姑娘,然后买了一束满天星,安医生好像很喜欢小孩?”
  “可能是职业习惯,总觉得小孩子的世界比大人的纯粹。”
  阮梨清扬了扬手里的花环:“那作为回礼,我请你吃晚饭,这家店的茶点不错,之前我爸妈他们也挺喜欢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阮梨清顿了下,顺着那道视线看了回去,继而就看到了沈灼。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安知许注意到她的变化,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沈灼。
  他一顿,“沈教授?”
  安知许若有所思的问阮梨清,“你和他还有联系?”
  阮梨清语气稳稳:“巧合吧,毕竟沈氏现在的生意那么大,他来洱海谈生意也说不定。”
  这明显就是不想再多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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