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朱红虽是供销科的主任，但刘向前他们都是到她跟江小溪关系好，开会商讨的时候就没有叫她，到时候签合同在通知她一声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不巧了吗，今天签合同，竟然碰上了。
江小溪看着他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啊曲主任，最近怎么样？”
曲主任也笑着道：“挺好的，你今天怎么来了？”
江小溪回答道：“这不是听说厂子要买小摊亭吗，我来问问情况。”
曲主任面色一紧，点头道：“这样啊，那你忙吧，我先还有事。”
江小溪看着他快步走了出去，也没管，就去朱红的办公室了。
曲主任回头看她进屋了，这才从楼下返回来，直接去刘向前的办公室。
刘向前看着去而复返的曲主任，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曲主任着急地说道：“那个刘厂长，关于小摊亭的合同什么时候签啊？”
刘向前皱眉：“不是说好了下午的吗？等着合同出来了就签。”
曲主任没办法，但又不能对刘向前说江小溪来了，他怕夜长梦多，显得自己怕了她似的。
而且刘向前属于比较有良心的厂长，看到江小溪说不定心里会愧疚，改变决定也不一定。
说完他又直接去了孙苗的办公室，合同是孙苗在办。
可惜孙苗现在不在办公室，曲主任抹了一把脸，真是太不巧了。
这边江小溪来到朱红办公室，朱红见她和江小溪一起来了，笑着给两人倒水：“小河你怎么也来了？”
江小河说道：“是我想把小摊亭买下来。”
朱红倒是没想到是这样，说道：“小溪不打算买？”
江小溪说道：“我有别的生意，小摊亭现在都是我姐在负责，我觉得她可以买下自己做。”
朱红点点头，为了两姐妹互相帮助而开心，坐下具体说起了情况：“小摊亭现在确实决定出售，但是目前是在厂子内部销售，所以想要买只能先以小溪的名义购买，之后再转给小河。”
江小溪和江小河对视一眼，都对这个没有异议。
朱红接着说道：“目前小溪承包的小摊亭销售最好，所以价格相对高一些，定价是三万块。”
江小溪点点头，这个价位还可以，想她承包一年还五千块呢。
江小河确实想要，但虽然跟着江小溪干了三年，攒了两万块钱，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确实不少。
只是这一下一朝变成解放前，不仅所有存款都进去了，还欠债了，心里有点不舍。
江小溪看着江小河的样子，大概知道她怎么想的，握了握她的手。
江小河感受到了妹妹的意思，也坚定起来，反正也有小溪帮村，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不上饭的，就踏实下来了。
江小溪倒是问道：“什么时候能购买？”
朱红说道：“今天应该就可以，正好孙苗在，咱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跟他说。要知道你这个小摊亭可是个香饽饽，好多人盯着呢。”
三人来到孙苗办公室，正好碰到他从外面回来。
迎面看到朱红和江小溪，孙苗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小溪，你咋来厂子了？”边说他便把合同往后背藏去。
江小溪笑着对孙苗说道：“孙副厂长，瞧你这话说得，我为啥来厂子，不就是为了买小摊亭嘛。”
孙苗点点头，朱红果然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江小溪了。
他左右看看，对几人说道：“进来说。”
江小溪看他的样子皱着眉说道：“孙副厂长，不至于吧，您一个大厂长，虽然是副的吧，但是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第155章 政府拨款
孙苗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道：“小溪啊，咱们一直以来合作的都不错，我也不跟你兜弯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厂子效益不好，全都指望政府拨款。你的这个小摊亭按照道理说，咱们厂应该优先卖给你。但是，有人发话了，只要不卖给你今年的政府拨款就不会卡着咱们厂。你也别怪刘厂长和我，实在是厂子里近千名工人都指望这个钱生活啊。”
江小溪听到沉默了，她想了想说道：“曲主任和李明？”
虽然是问话，但江小溪能确定就是这两个人捣鬼，她也就跟这两人有矛盾，其他人都跟自己形成不了利益纠葛。
江小河看这样，拉着江小溪说道：“小溪啊，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非要在小摊亭干。”
她怕江小溪为了自己再跟别人发生冲突，在她眼里，自己家也不认识什么大官，怎么跟政府的亲戚斗争啊。
江小溪拍了拍江小河，安抚她。
这个小摊亭确实不重要，就算是没买到，她那么多钱支援自己姐姐另外买个商铺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事有点憋屈。
曲主任和李明一天天的就想在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不各样各样自己就难受。
她给他们脸了！自己重生可不是来受气的！
于是她想了想问道：“要是我也能让咱们厂的政府批款迅速到位，小摊亭能卖给我不？”
孙苗眼睛一亮问道：“你真的能？那肯定卖给你啊。不说别的，就咱们这个关系，我不卖给你卖给谁啊。”
江小溪点头笑了起来。
江小河哪里知道她的关系，拉了拉江小溪的袖子小声说道：“小溪啊，真的行吗？别逞强，我不要小摊亭了。”
江小溪搂了搂她安慰道：“没事，我跟你说，姜灿哥的朋友就能搞定。”
江小河一愣：“小灿的朋友？”
在她印象中小灿虽然很聪明但是让小舅宣传的一直都不学好，在外面瞎混，全都认识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江小河仔细问道：“到底是谁啊？小灿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朱红也纳闷，她跟江小溪姥姥家是多年邻居，姜家的小孩自然都认识，她就知道姜灿不好好学习总是出去惹事，回来就挨揍，江小溪她小舅一天天的在谁家都是打孩子，姜灿真的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
江小溪点头，看到几人不相信的目光，就问道：“孙副厂长，借电话一用？”
孙副厂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江小溪给严凯成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
严凯成一听是李明在后面捣鬼，立刻说道：“小溪妹妹，这个小意思，包在哥哥身上。”
江小溪笑着说道：“太感谢凯成哥了，虽然我不是很在乎这个小摊亭，但这件事我气不过，这个李明太过分了。”
严凯成说道：“不用太客气，反正我家老爷子跟李明他爸不是一个派系的，正在找机会干掉他呢，放心好了，我给我家老爷子打个电话。”
江小溪在挂电话的前一刻，说道：“凯成哥，上次咱们拍的照片你那还有吧，可以用。”
严凯成一乐说道：“得咧，那哥哥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了。”
江小溪说的就是他们捉奸李明时拍的照片，她本来不想用的，结果李明总跟自己过不去，跟个小苍蝇似的不要人各样人，不给他整趴下，他心里还数还总出来晃悠。
既然严凯成的父亲已经跟李明的父亲分派系了，那就必须要送个人情了。
挂上电话，江小溪说道：“咱们稍等一会。”
孙苗听着这个电话，心里惊诧，江小溪没说大话，竟然真的认识政府里主管经济的领导，而且现在就扳倒李明他家那一系了。
本来对于江小溪，孙苗就很看好，她是自己看着一点点发迹的，他当然愿意跟江小溪交好，维持关系，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拖延时间给江小溪提供便利。
江小溪看着孙苗，自然承他这个情。
现在正在等严凯成的回复，闲着没事，江小溪想了想说道：“孙副厂长还有朱姨，虽然现在咱们经编厂还能得到政府的拨款，但要是不自己创收，厂子依然不会存活很长时间。现在不说南方多少国营厂黄了，就说咱们东北，省城的一些厂子也陆续黄了，很宽就会轮到咱们d市。我觉得咱们厂也不能幸免，你们最好有个准备，留个后手。其实凭借你们两人的能力，现在搞个小买卖不难，等以后要是大批工人都没工作了，竞争就激烈了。”
她这话说得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孙苗和朱红都沉默下来。
孙苗犹豫再三问道：“小溪，现在国营厂真的已经没落了吗？咱们东北全都是国营大厂啊，这么多人真的会都不要了？”
虽然现在形势确实很严峻，其实经编厂的效益还可以，一直有订单，但是架不住订货的厂子不给钱啊，每年盈利能持平，可全都是数字，一分钱都没见到，利润全是欠款，连给工人开工资都的靠政府拨款，这有什么办法？
这已经不是经编厂的问题了，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已经是体系的问题。
江小溪说厂子自己创收，也其实难度，但又非常难。
孙苗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有小摊亭的出现。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国营厂里的阻力太大了，不是孙苗一个副厂长能够解决的，所以他已经放弃了。
现在的小摊亭完全沦为了经编厂批发代售点，现在经编厂要抛弃他们，把小摊亭卖掉。
江小溪明白他们的想法，孙苗虽然自己也捞钱，相信朱红也拿回扣，但他们整体的方向还是希望厂子好，厂子在的，对于经编厂也有感情。
老一辈人都是这样，他们希望自己能在一个工厂里干一辈子。
江小溪点点头说道：“现在的经济形势就是如此，你们还是早做准备吧。”
整个办公室寂静无声，安静的吓人，一直到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第156章 恩人
孙苗看了江小溪一眼，接起了电话，听了一会把电话递给江小溪。
江小溪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严凯成的声音：“小溪，搞定。我爸说了，政府批款下周一到，到了第一个批给经编厂。”
江小溪笑着说道：“太谢谢你了凯成哥，明天请你吃饭！”
严凯成自然不会拒绝，他还巴不得多跟江小溪一起玩呢，就上一次那个阵势，连他爸都排不上号，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全程参与，这次过年可是扬眉吐气，从小到大第一次一直接受表扬呢。
“行，那就叫上灿哥他们几个，咱们兄弟姐妹聚一聚。”
江小溪放下电话，把严凯成的保证给孙苗说了，孙苗一拍手说道：“行，那咱们就去刘厂长那里说一声。”
没想到孙苗推门出去，正好碰到曲主任来找他。
几个人打个对面，江小溪朝他挥了挥手。
曲主任脸色一下就变了，磕磕巴巴地对孙苗说道：“孙副厂长，你们这是……”
孙苗得到江小溪的保证，腰板直了起来，也不怕得罪曲主任了，说道：“我想了想，还是卖给江小溪比较好，毕竟小摊亭一直都是她在经营，做的也很好，既然要卖，也要优先考虑她啊，不然开始艰难的时候用人家，现在有便宜了不给人家，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曲主任脸色涨红，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暗骂孙苗不是个东西，自己白给他了两千块钱，他竟然反悔了！
只是他哪知道江小溪给了孙苗多少钱，这两千块钱在曲主任这里觉得很多，可是在江小溪和孙苗眼里，这点钱都不放在眼里。
在江小溪给他解决了政府拨款的问题，孙苗自然知道跟谁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