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季航“啧”了一声,问贺星苒:“就他这狗脾气,妹妹,你这三番五次的,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怎么看这狗东西都不如我呢。”
在遥远的学生时代,季航曾经在军训时对贺星苒“见色起意”过, 但知道靳屿早就已经和小仙女“私相授受”后,也就自动退出。
之后他很坦荡,也交女朋友,这件本来有些尴尬的乌龙直接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趣闻。
贺星苒有点娱乐精神,沉吟片刻,扫了靳屿一眼, 轻轻道:“可能我是爱狗人士吧。”
季航被她的冷幽默逗笑, 捧腹大笑。
靳屿瞧他笑得前仰后合,咬牙冷笑了声。
“听着没, ”他踢了季航一脚,有几分咬牙切齿地说,“苒苒是爱狗人士,不喜欢猴。”
季航:“……”
露天的小酒馆,南方十二月的天气,空气湿冷。
靳屿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但看贺星苒一直在搓手,心里吐槽季航选择的破地方,一边又把外套披在贺星苒的肩膀上。
贺星苒低声说了句“谢谢”,靳屿还没怎样呢,季航就应激了,“啧”了两声,问靳屿:“非得在我面前秀恩爱呗你?”
靳屿:“……”
找茬是吧?他懒得理他,冷飕飕道:“苒苒冷。”
“那我冷你怎么不给我衣服?”
靳屿:“猴子,毛厚。”
季航:“……”
这次见面本就是老朋友叙旧而已,贺星苒看他们两个插科打诨,去了趟卫生间。
此时,罗亦周姗姗来迟。
罗亦周虽然比靳屿小了些和季航之前并不熟,但他们都是很能社交的性格,陌生人坐在一起也不尴尬。
罗亦周帮靳屿调查多次被举报的事情,看到季航在,犹豫着说不说。
靳屿喝了一杯酒,淡淡道:“都是熟人,你说。”
罗亦周也喝杯啤酒润润嗓子:“虽然屿哥也没跟别人有过冲突,但我怎么感觉跟路维没关系呢……”
“他被家里命令相亲呢,这次相亲对象是牟家人,他忙着舔人家还来不及呢,”他顿了顿,“再者说,屿哥想转空军的事情,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绝对也不能到他耳朵里。”
季航有点诧异,对靳屿说:“你要转空军?”
靳屿难得地吸烟,烟雾随着冷空气向上空不断飘荡:“有这个想法,还没决定。”
季航道:“当初的事情看来你还没过去。”
靳屿反问他:“怎么过去?”
他的梦想,父亲的遗志。
这些都是他背负的大山。
他似乎并没有因此困扰,但仍旧想有机会朝着梦想努力一次。
靳屿听着罗亦周的话,也陷入思考,半晌,认同似的点了点头:“也是,他要是真恨我,也没有理由等到现在才报复。”
贺星苒从卫生间出来,三人看到她,因为谈论的话题和她前未婚夫有关,都自觉地换了个话题。
大家在一起,吃饭,聊天,喝酒。
季航向来都是那个非常能喝的人,见贺星苒过来,立马给她倒了酒。
几个人摇骰子,靳屿输了靳屿喝,贺星苒输了也是靳屿喝。
贺星苒并不精通酒桌上的游戏,被罗亦周和季航针对,输得特别快。
眼看着靳屿已经喝了不少,她也不忍心再让他喝。
之后自己输了,就让靳屿把酒拿给自己。
酒精度数并不高,味道也都不错。
喝着喝着,贺星苒有些熏熏然,就裹着靳屿的外套,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对面重影的罗亦周和季航。
罗亦周被他俩气得半死:“这大冷天我出门是看你秀恩爱的?!屿哥,你也太不地道了!”
靳屿侧头看了眼贺星苒。
冬日里,她更喜欢披散着头发,浓黑的秀发稍微卷曲,窝在他的羽绒服外套里,更加灵动可爱。
“恩爱到你了,”靳屿扬扬眉,对罗亦周臭屁地说,“不好意思喔。”
罗亦周:“……”
“我他妈要死,你们别拦我。”
说着就跳起来,季航也很给面子,配合着给他拦腰抱住,摁回原位:“兄弟别介,还有我陪着你呢。”
大家都是松弛,开得起玩笑。
贺星苒被他们逗笑,伏在靳屿肩膀上咯咯笑起来,声音淹没在酒吧歌手的歌声里。
靳屿感觉到她身体的震颤,抬手轻轻地给她拢了拢外套。
酒吧里歌手正在唱歌。
是一首老歌,女主唱用娓娓道来的声音唱着。
“关于你好的坏的
都已经听说
愿意深陷的是我
……
爱到哪里都会有人犯错
希望错的不是我”
歌词仿佛击中灵魂,靳屿屏息仔细听了听。
“我们的故事爱也爱的值得
错也错的值得
爱到翻天覆地也会有结果”
他轻轻叹息一声。
又有酒上来了。
靳屿问贺星苒要不要喝,草莓味儿的。
贺星苒点了点头,靳屿把酒杯拿过来,她却不肯伸手去接,皱着眉头,撒娇似的:“冷。”
不想伸出手。
也怕靳屿听不懂似的,补充说道:“你喂我。”
靳屿:“……”
他可以确定贺星苒是喝醉了,像她这样长久紧绷的人,是很难将撒娇的话随意说出口的。
他很乐意成为贺星苒的依靠。
“好。”喉结动了动,靳屿把酒杯递到贺星苒的唇边,轻轻扬起杯底喂给她喝。
贺星苒小口小口地喝,直到一杯饮尽,舔了舔嘴唇。
眼神更为朦胧了些,靳屿抬手擦掉她唇边的酒渍,她什么也没说,重新靠在靳屿的肩膀上。
世界喧嚣沸腾。
而两人隐秘地爱着。
夜色越来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
几个人稍稍尽兴,就被逼近零度的气温劝退,纷纷决定回家,以后再约。
大家都喝了酒,并且天气预报说明天临宜有雪。
靳屿不想车子给别人开,但也不想让它在这里淋雪。
两害相较取其轻,他还是叫了代驾。
回家的路上,代驾放着车载音乐。
贺星苒本是靠在靳屿肩膀上,听着音乐昏昏欲睡。
靳屿捏了捏她的手指,问她:“难受吗?”
贺星苒摇了摇头:“有点儿困。”
“那睡吧。”靳屿说。
“不行,”贺星苒眼神清明片刻,“闭眼睛就想吐了。”
靳屿:“……”
还说不难受的,嘴这么硬。
他把窗子放下来一点儿,捏着贺星苒的下巴,半威胁地说:“贺星苒,你千万别吐在车上。”
临宜这群公子哥大少爷们,谁不知道靳屿爱车如命?
话音刚落,贺星苒一声干呕。
靳屿:“……”
只是没吐出来,难受得自己拍自己胸口。
靳屿连忙给她拍后背,然后对代驾师傅说:“您慢点儿。”
贺星苒狡黠地朝他扬了扬眉毛,嘿嘿一笑:“我吓唬你呢。”
靳屿:“……”
他一边想,如果贺星苒可以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一边又抬手戳了戳她太阳穴:“你要是真吐了,我就把你顺车窗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