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节

  “我们这种固定器械的话,则是在多个平面,都形成了固定点,因为固定差可以让固定物更加稳定,此原理取自于外固定器械的多平面及多位面稳定固定原理。”
  “上下各有十个固定位,完全能够达到固定的要求。而且此内固定,因为是位于骨髓腔内,所以不会在骨皮质上形成钉孔,利于术后的恢复。”
  “当然,此内固定器械有一个比较客观的使用限制就是,在取内固定器械的时候,会再造一个孔,然后再把内固定器械取出,而这个孔的大小,与我们刚刚这个孔,十分类似。”
  “但此限制,却仍然会比传统的内固定器械残留的钉孔更小。”
  “此内固定器械,是丝网状,诚拓于骨皮质内部,坚固性是可靠的,并不会特别影响骨髓质的流动……”
  薛修德慢慢地成列和说出对自己这新型内固定器械的评价,不吹不黑,把优点与缺点,都一一地详细列了出来。
  正是因为优缺点都有,所以才显得特别真实。
  至于固定的效果如何,在关节外科,钛网外固定,早就已经被证实了,只是,周成这样把钛网巧妙地塞进骨皮质的骚操作,仍然是有点匪夷所思的。
  远期效果,需要时间来证实,但是眼前所见,还是让大家格外震惊。
  很多话,很明显不适合现在说。
  于是在听完薛修德教授的话后,大家有缓慢地移步到了手术台旁,看着周成等人关闭手术伤口只是用了两针,手术的切口,类似于关节镜!
  这样的创口,简直是对任何有爱美之心的人,都是一种福音。
  而且众所周知的就是,切口越小,创伤相对就越小,创伤越小,术后的疼痛及恢复速度,也会越快。
  这可以大大地降低手术的周转时间……
  麻醉医生,麻醉科的苏国源教授,麻醉科的副主任,此刻内心是相当不安分的。
  他看了看手术的计时面板,12min。
  有点想要暴走的意思,但是咧,理智让他忍住了暴走的情绪,颇为高傲地俯视着周围,看着陈吉武教授及刘志斌教授等人脸上的骇然之色,还有点悠然自得。
  虽说,麻醉科与骨科是两个科室,但是看到其他知名医院的教授,在自己的医院露出如此表情,内心也是格外的畅快。
  再看周成,心思又变了。
  这小伙子了不得啊,基本上是真的做到了其他人都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什么是想做的事情呢?
  那就是让其他同等医院的同行,都露出惊讶和佩服的神色。这最好的当然就是由心底自然而然发出的那种,可不是商业互捧的刻意安排和迎合。
  大多数时候,在进行手术直播的过程中,那种脸上的笑意,泛出来的,可有一种若有所思的意思,意思就是。
  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就那样,如果不是为了面子工程的话,我真的不想给好评。但是没办法,人情世故到了这里,不给又不好意思。
  哪里像今天这样,看手术的过程中,都失了态。
  那种震惊,就好像是看到了魔都九院出了什么医疗事故似的,忍都忍不住。
  这么一来,周成就是真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看着自己的‘学生’偷偷咪咪地笑,苏国源压低声音道:“小安,眼光不差,这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安若只低下头,偷偷笑,心里回了一句,那是自然。周师兄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嘴里说:“苏老师,我该去送病人了。”
  “去吧。”苏国源内心感慨,点了点头。
  然后就又一下子坐到了麻醉医生的御椅上,整了整自己专用的花边帽,格外悠闲,自己这也算是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诞生了吧。
  看着此刻下台之后,就被围起来的周成,苏国源有点羡慕,又有点嫉妒地感慨着——
  年轻真好。
  周成一下台,就被围住了,围住他的,不止有刘志斌教授等外省的教授,也不止是魔都六院的景观星等魔都的教授,就连余秋化,都直接把周成给围了起来。
  问题稍微有点多,让周成稍稍有点应接不暇。
  所以,周成只能是找了个借口,统一回复说:“各位老师,能不能等最后一台手术结束之后,在答疑的环节,咱们再一一针对性地说啊。”
  “今天总共有五台手术,还剩最后一台,也不用特别多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可以慢慢的、细致的探讨一下。不然的话,我这心里总是会想着事情,怕有回答得孟浪之处。”
  周成这是谦虚,当然也是为了到时候能够更好回答。
  因为不管是新术式的授权也好,还是结交人情关系也好,这些都应该是建立在为病人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之上的。先把手术做好,然后再做学术交流,大家都安心。
  听到周成这么一说,粤山大学附属第五医院的刑晃教授就笑了笑说:“我觉得小周说得有道理。这个详细问题的论述啊,着急不得。”
  “最好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能够有ppt的地方,慢慢说,边吃饭边说,或者边喝茶边说,都没关系。”
  杜粱陈教授点头同意:“我觉得也不用太着急,慢工出细活,与其现在紧赶慢赶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到时候慢慢细说。”
  刘志斌听到杜粱陈这不安好意地回答,心里冷哼一声,你杜粱陈是瑞金医院的,就在魔都,刑晃这个粤省货是约定好了要在魔都多吃一个晚上,周一下午的飞机。
  你们倒是不着急是吧?
  当然,刘志斌也没多说话,首先给自己的助理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先把自己的航班给改了。发完之后,才稍稍安心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反正啊,别的先不说,没把这个术式搞明白,搞通透之前,我就先不回去了,反正我不回去,也还有人当家。
  自然,刘志斌能想到的,陈吉武等人也能想到啊,只是陈吉武的确是明天有要事,所以,他不得不回去。
  不过,虽然自己是要走,但是还可以有人来啊,因此,陈吉武就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大弟子给call了过来。
  而且陈吉武教授已经暗中笃定了,以自己和周成的关系啊,未必就不能把课题带回去一部分来做,蹭一蹭也好,大弟子累了二弟子来,如今的华西,自己的学生还是不在少数的。
  当初,他就拉了周成一把,相信周成现在也不会拒绝他的不要脸,反正是来学习的嘛,没学到,怎可能走呢?
  薛修德自然不会让周成一个人对付这么多老家伙,这些人都不要脸得很,就开口说:“余教授,我觉得杜教授和邢教授都说得有道理,我们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预定的时间似乎晚了点,要不我再打个电话,把吃饭的时间往前挪一挪?”
  余秋化哪里晓得局面会是这样,他提前预订的饭局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ppt,但是现在看来啊,薛修德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恐怕是瞒着自己早有安排。
  给了自己台阶的话,余秋化还是要下的:“那就辛苦薛教授您先打个招呼咯,下一台手术还有一段准备的时间,我去上个厕所。”
  余秋化明明就是一台手术前才刚上了厕所的,这么早就有了男科病么?估计是打电话去把自己的安排给取消掉,免得尴尬。
  大家都懂,只是看破不说破。
  正好啊,其他人也都需要一定的休整时间,所以,一群老男人好像是约好了有前列腺增生症似的,都去厕所了。
  好在是魔都九院的手术室里,厕所有好几个,不然的话,大家都聚在一起,有些话就不太好说了。
  先后纷纷离开了手术室。
  ……
  徐达山又是和自己的老同学凑在了一起,然后问道:“老陈,你明天的事情,能推不?很明显啊,刑晃和杜粱陈这几个人在故意拖延时间啊。”
  徐达山知道陈吉武必须在今天晚上赶回去处理事情的,现在除了魔都的这些人,他们都是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个矛盾的。
  粤山大学附属第五医院的刑晃,本来就安排在了周一回去,所以有一天的时间。刘志斌不知道会如何处理,但徐达山,肯定是要改签的。
  而杜粱陈,就是瑞金医院创伤外科的主任、佟大河复大附属中山医院的主任。胡线和,复大附属华山医院的主任,魔都六院的景观星教授。复大附属仁济医院的李玄德教授。
  这些人就是魔都的,回不回去就一个样,最重要的是周成就在魔都。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
  再不济,周成后面还是要回京都三院的啊。他也可以不急,但是如果华西没有吃到这第一杯羹的话,整体骨科的综合实力不晓得。
  但是创伤外科的综合实力排名,到时候肯定会被重组。
  懂得都懂。
  陈吉武叹了一口气,徐达山虽然看起来浓眉大眼,有点张飞李逵的外形,但实际上是很心细的。
  “徐教授,这没办法啊,我必须要回去,不过我把我学生喊过来了,到时候会让他和您联系。您好歹是师伯,到时候多帮衬点。”
  “不说让他学到什么,别吃大亏就可以了。”陈吉武只能如此托付。
  自己的学生,虽然也是教授,但是在阅历和地位上,本身就是小辈,和这群不要脸的人相处,未免就是脸皮儿会薄一些。
  如果不是要必须回去,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学生来顶这些人。
  “只能说,尽力而为啊。”徐达山不好应,但也不好拒绝。
  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处,你让我还特殊关照你学生,这怎么可能呢?而为了解释清楚这一些,所以徐达山选择了,将周成在京都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陈吉武。
  而后叹气说:“老陈,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啊。实在是,这件事一旦传开啊,第一个会插手的肯定就是桂老。”
  “桂老和曾老在下场之后,还剩下多少汤汤水水?”
  陈吉武顿时苦皱起眉头,眼神迷离。
  还有这种事?这曾老到底怎么想的啊,怎么会把周成放走呢?这不应该啊,要说是周成最早的时候,可能会被曾老放跑。
  周成来了魔都之后,可是陈吉武认识周成之后啊,当时曾老的大弟子,魔都九院的刘奕平教授亲自把周成举荐给了曾老的,然后周成还去了京都三院。
  这不扯犊子么?
  徐达山肯定不可能骗人!
  只是啊,院士如果真要下场的话,京都大学附属三医院,京都大学附属人民医院,然后和协医院,也有院士坐镇!
  魔都九院也有,华山医院也有。
  这是与周成有牵涉的地方,魔都和京都的这些医院,这里面,还又有不同之处。
  京都三医院的桂老虽然是运动医学,但是是周成的名义上的老师,肯定占了大头!除此之外,唯一一个创伤外科的院士就是京都大学附属人民医院的。
  即便是和协医院的院士,也是脊柱外科的,你想插进来也很难。
  华山医院的院士倒是创伤外科的,但是是手外科的亚专科,这么划分之下,最后这个课题到底是在哪里落根,自己的学生过来到底能够分到多少羹,还真的不清楚了。
  陈吉武叹一口气:“唉,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怎么不济啊,我们也比湘省的那些人要好得多啊。周成人是湘省的,如果不出湘省的话,咱们现在都只能傻眼。”
  陈吉武倒是也能自我安慰。
  徐达山愣了一下,很快恍然了过来,陈吉武说的没毛病,要是最后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那些教授走出一看,哦豁,蛋糕完全被瓜分完了,和他们没一毛钱关系。
  那的确是最惨的,可是现在大家都应顾不暇,就管不了湘省的人会不会吃亏的事情了。
  陈吉武又问:“徐教授,那你现在,对这个新术式的授权,怎么看啊?有没有想过毙掉,然后把浑水给搅得更浑一些啊?”
  局面越乱,就越能够趁乱获得更好的好处,但也有可能是一无所获。
  这是陈吉武对徐达山的试探。
  徐达山又不傻:“老陈你这可没有安一个好心啊,这样的技术,被我们毙掉了,亏不亏心啊。”
  “为什么要挣钱啊,是因为想要活得更加通透和自在,把人都给活没了,那还能叫生活么?”
  “莫说四十万了,四百万也不干啊,更不敢。”
  “这么好的技术如果不能够惠及到老百姓的身上,不能够让真正有需要的病人用上的话,那么就真的失去了医疗存在的意义了。我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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