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江副团了不得啊,自己就是个事业型狠人,没想到娶的老婆也是个狠角色!
  大人们纷纷叮嘱自家孩子向孟言学习:
  “看见没,这就是读过书的人,有文化的人到哪里都能起大作用!”
  虽说这会儿的社会风气对文化人不友好,可对读书人的尊敬那是中华文化两千年的习惯,从农村到城市,哪有不佩服文化人的呢。
  一时间孟言又被推入论点高潮议。
  起初工程持续了大概八天左右,初见成效,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海水缓慢地排出,又继续深挖,边注意山崖有无坍塌的情况。
  孟言从原本的后勤人员转为了“专业工程员”,从施工开始就没停下过勘探的脚步。
  这一通操作狂揽众人好感,却也吃了不少苦,勘探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不说,因为下雨只能穿雨靴,这玩意儿是硬底的,不柔然就算了还磨脚,一天走下来走得脚掌红肿。
  孟言没当回事,想着晚上回家用冷毛巾敷敷脚消消肿。
  晚上江少屿回家看见自家媳妇儿红彤彤的脚还心疼了好久呢。
  皱着眉头握住她的小脚揉了了两下:“你这脚还能走吗?要不别去了,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你跟工程队那几个糙老爷们讲就行了。”
  孟言不在意地摇头:“应该没事,我明天多垫两片软鞋垫就行。”
  江少屿无奈将人揽入怀:“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孟言在他怀里找个了舒服的位置靠着:“大家一起奋斗也不会觉得多累,对我来说也算是一场奇异的经历了,挺有意思的。”
  对于自家小媳妇的乐观,江少屿再次有了新了解。
  作者有话说:
  你们觉得这个故事快点收尾还是多写点剧情呢?快点收尾的话可能写到生孩子就差不多了,多写点呢可能会写到养孩子。
  第64章 有人死了
  垫了两双鞋垫走路确实比昨天轻松不少, 可走了半天后孟言还是没挺住,难受地找了块稍微干燥的石头坐下,脱鞋一瞧。
  好家伙, 脚底磨出血泡了!
  脚趾肿得没眼看,白色的袜子也被鲜血染得斑驳。
  望着她冒血的脚丫子, 大伙儿纷纷对江副团家的小媳妇儿另眼相看。
  都说人家是大城市来的娇娇女,可吃起苦来真是一点也不顾忌自身江夫人的头衔,直叫人佩服地不行。
  更有村办的一名干部对孟言提出表扬:“孟同志的这种不怕苦难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孟言忍着疼痛勉强挤出一个笑。
  大伙儿正准备派人送孟言去卫生院,江少屿不知道咋来了。
  也是放心不下她的脚,没想到刚到就听见她被人表扬吃苦精神,江少屿气得咬牙切齿。
  他媳妇儿脚都尼玛磨破了,这人居然还有心思表扬, 还不赶快送卫生院?!
  “周柏涛!开车!”
  “啊?哦!”
  去卫生院的路上江少屿的脸色不太好看,孟言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 虽然不知道为啥要生她的气, 或许是因为她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毕竟江少屿不是第一次为这种原因生气。
  夫妻一年,她可太了解他了。
  挽住他的胳膊撒娇:“没事, 皮外伤, 擦点红药水就好了, 你别着急。”
  江少屿面色冷冰冰的,说话时的语气却柔似水:“别动, 小心蹭到。”
  到了卫生院后,负责治疗的医生是吕春红, 还有她的助手邹慧。
  邹慧虽然不懂医术, 但还是在吕春红的极力推荐下成为了她的小助手, 不得不说权利这玩意儿在哪个年代都是最好使的工具。
  见江少屿抱着孟言进入卫生院, 吕春红先是眉头一皱, 后扭头看向邹慧,递过去一个眼神。
  邹慧感应到她眼神里的意思后,忙把隔壁乱糟糟的病床收拾了一番:“江副团,这里。”
  江少屿抱着孟言坐到病床边,把孟言的一双伤脚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媳妇儿脚受伤了,你们这有外伤药吧?”
  说完好久了,吕春红不为所动,一动不动站在柜台后撅起个嘴。
  江少屿心下攒了些怒意,语气不善道:“愣着做什么?没看见病人伤着吗?”
  媳妇儿脚伤得严重,江少屿自然担心,一担心情绪上来就显凶样,这表情看在吕春红眼里,就是“治不好她就拿你是问”的意思。
  心说她好歹是高国平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平时瞧不上她也就算了,这会儿态度还这么差,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最让她气愤的是,你为了你媳妇儿这么凶我?
  吕春红非但无动于衷,反而揭开保温杯的盖子慢悠悠地吹了口气,慢吞吞地抿了几口:“着急什么,又不是不来,江副团长,请你态度好一点,我虽然只是个小小医生,可我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来受你气的。”
  以前她哪敢这么颐指气使地同江少屿说话啊,虽然心里有点隐秘的小忐忑,更多的却是爽快,好像终于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了般。
  江少屿本就心情不爽,吕春红还硬要往枪口上撞:“你的意思是我媳妇儿不配让你治是不?”
  “我哪说这句话了?”虽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而且孟言来培兰岛差不多有一年了,吕春红还真没接待过孟言,都是杜艳华和她男人,吕春红一般都主动避开,看见她的脸就烦躁。
  邹慧虽然不喜欢孟言,但却是爱慕江少屿的,比起对孟言的不喜欢,对江少屿的喜爱占据更多,当下便十分热情地缓和气氛,企图留下好印象:“江副团您别激动,我们吕大夫最近太忙了,忙得晕头转向口不择言,你大人有大量多多担待。”
  忙扭头给吕春红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回过身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好歹还是爱慕过这个男人的,且同他闹僵了也没好处,遂捋了捋头发:“我是挺烦躁的,所以江副团长您态度最好放好一点,该做的我自然会做,咱俩谁也不欠谁。”
  一副要我帮你就必须好声好语紧着她的样子。
  吕春红最后说的这句话,其实从前江少屿也对她说过。
  就是他们俩最后一次在部队门口接触,她给他送吃的,他拒绝,她质问这些年对他的好算什么,他却说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付出,他们俩谁也不欠谁。
  如今这句话从她嘴里吐出来,别提多爽快。
  “既然不想干这行,等会儿我去跟你家老高提几句,在家当你的高夫人多舒服,来卫生院干什么活,不得累着你?”
  阴阳怪气一通后,吕春红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这男人也太不会说话了!好过分,太过分!
  邹慧尴尬地挠了挠头,转身从柜子里找出一卷纱布企图缓和气氛:“是脚受伤了,要先包扎吧?”
  “没看见血淋淋的吗,不得先消个毒?不懂就别来卫生院待,碍事。”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邹慧心下一梗,和吕春红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傻了。
  都什么品种的蠢货,江少屿忍住内心的不悦,朝里屋喊了声:“小罗!”
  正在里屋给其他伤员擦药的罗素素忙应了声,放下手里工作小跑着出来:“江副团长?”
  显然工作得太专注,这么久了都没注意到外边的动静。
  她是卫生院最敬业的表率,医生休息她工作,医生睡觉她值班,虽然去年才进卫生院实习,就凭她敬业的精神,想必今年年底就能转正了。
  “江副团!您哪里不舒服?”罗素素忙迎上去,却猛然瞧见了对面的吕春红和邹慧。
  心说吕大夫不是在这里吗,江少屿咋叫她一个小护士呢。
  “我媳妇儿脚起泡磨破了,会治吗?”
  罗素素低头一瞧,惊呼住:“呀!起这么多泡呢,怎么搞的,这得多痛啊!”
  罗素素只看了一眼便着急忙慌跑到医药柜边找药:“等等,我拿点药水!”
  一旁的吕春红直接被无视,虽然面上挂着无所吊谓的表情,内心却有个狂躁小人疯狂砸东西。
  “哎呀,纱布呢?咋找不着了?”
  “在我这。”邹慧尴尬地递过去。
  “咋在你这。”嘟囔一句,罗素素疾步上前为孟言处理伤口。
  邹慧看看江少屿,再看看罗素素,最后扯了扯吕春红的衣摆,压低嗓音说:“春红姐,他们俩不识好人心,咱不搭理。”
  吕春红冲她哼了声,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卫生院,待都不愿意待,装也不愿意装了。
  面对众人投来的视线,邹慧尴尬地冲几人笑了一下:“春红姐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性子急了些。”
  谁管她性子急不急,江少屿毫不在意,回头继续看着自家媳妇儿的伤势,还要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怕她看着疼。
  好在罗素素不仅敬业,心还很细,上药的动作十分温柔,还要时刻抬头打量孟言的表情,如果她皱眉,就会把擦药的动作上得更轻。
  江少屿很满意罗素素的服务水平,心道刚才还好没让吕春红来上药,不然准得给他媳妇儿擦哭。
  “疼吗?”江少屿看向孟言问。
  孟言摇摇头,缩在他怀里也不说话,嘴唇微微泛着白。
  其实孟言本来都已经习惯了疼痛,都有些麻木了,可江少屿这细声细语的关切问候听得她心里一下就委屈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有些疼痛自己可以扛,可一旦被人发现,被人关心问候,就会感到无比委屈,仿佛疼痛也瞬间放大数倍。
  突然簌簌簌往下掉泪珠子,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去。
  江少屿失笑,捏了捏她柔软发烫的耳垂:“怎么还哭了,跟孩子似的,以后咱的孩子该不会也像你这么会哭吧。”
  孟言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平时也不哭吧,这不是疼的吗。”
  其实除了真的感到痛以外,还有点小感动,感动自家男人对自己的关心,感动他为了自己和吕春红闹红脸。
  吕春红现在可是高国平的老婆,跟她闹掰就是跟高国平不对付,虽然部队上也并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小题大做,可毕竟人家是高师长的老婆,闹开后两个男人之间总会有些小间隙存在的。
  “那刚才为什么说不疼?”江少屿捏住她的脸颊肉。
  孟言犟嘴:“我没说。”
  江少屿:“你摇头了。”
  孟言:“摇头就是疼的意思。”
  江少屿好笑又无奈,食指轻轻剐蹭在她的鼻尖:“狡辩。”
  “就狡辩。”嗷的一口,孟言凑上前咬住他的食指,用力咬出两排牙印,才笑开颜。
  小罗看着小两口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打打闹闹,别提多羡慕,什么嫉妒什么不平衡完全没有,只觉得这两口子的感情真好呀,一点也不像演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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