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不过他们去了哪,二牛并不知道,但只求他们能帮他找回云娇的妖珠就好。
  而他,会守着起子村,村里其实还有很多人幸存,都是些孩童,他们没有接触过六年前的事端,便被就此放过。
  可寻妖珠这样的事,也不知方向,无异于大海捞针,慕宁答应的却爽快。
  “师妹,为何你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秦十堰没忍住问道。
  “方才那桃花妖也要找那珠子,她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得多,跟着她,一切便都知道了。”
  “可我们现在,连芜夭的影子都找不到。”秦十堰不解道。
  慕宁不语,只是对他微微一笑,留着他满腹疑团想一路,路上便不会那般聒噪了。
  直觉告诉他师妹的这抹笑绝对不简单,他也很是识相地放弃了追问。
  起子村虽不复存在了,但还会有新的起子村,且密林中的阵法还在,谢执弹指一瞬,便化开了掩在其中的迷雾,顿时消散开来,阳光终于穿透进山,普照在每一片绿叶上、土地中。
  时隔多日,他们终于来到了师川,这个灯火通明,热闹群集之地。
  作者有话说:
  入v啦~
  ?? 花妖 ??
  第31章 俊郎儿
  ◎瞧瞧,把那俏郎君惹得羞了脸◎
  月明星稀, 微云高耸。
  师川没有宵禁,遍地都是小贩的吆喝声,与之相合的还有游人的嬉笑声, 好不热闹。
  江畔的游船上高悬起被火照得通明的绯红灯笼, 通红的光亮如漫天的荧光, 倾泻在那幽暗的湖水上,增添上几分浓厚的色彩,令人的目光不由得被那光亮给吸引去。
  湖面上飘浮着携带种种期愿的花灯, 放眼望去,犹若灿烂辉煌的银河降临, 在上变作点点星光。
  拨人心弦的琵琶乐从停漂在湖心上的歌舫之中悠悠响起, 嘈嘈切切使人陶醉其中,近乎忘我。
  这些时日的阴霾也在此刻一扫而空,心情畅意自然。
  对这市井中的红尘气,慕宁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只觉得不过是些供人消遣浪费时间的摆设,一路无话。
  谢执注意到她兴致不高, 低低问了句:“吵么?”
  “有点。”
  慕宁如实回答。
  在他意料之中,以往的时日, 也没见慕宁会对什么东西提起很大的兴趣来。
  她喜静。
  只有李安安反而像是一副乡下人进城一般,两眼发亮,好奇地四顾周围之景。
  何商与和秦十堰累了脚, 无暇顾及。
  走近闹市, 商户门前各个张灯结彩, 形形色色人群川流不息, 马若游龙。
  有卖灯笼的、胭脂水粉的、面具的、首饰的, 还有一些家常的小玩意, 商品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晃得人眼直看不过来。
  师川经济发达,乃当今君主最为重视之地,海河两岸四通八达,汇聚着成千上万的商贾小贩,这也使得师川之中的百姓生活安定,造就了他们性子开放,为人热情。
  慕宁同谢执并排前行,好似那神仙眷侣,来往路人无不艳羡。
  站立在街道旁的妇人们掩面私语着,时不时打趣着路过的行人。
  “快瞧,那俊郎儿!生的真是一副好面貌!”
  “章娘真是飘了眼,没瞧见那小郎身旁还站着一娇滴滴的小娘子么?论姿色,当真是放眼整个师川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被唤作章娘的妇人轻笑一声,“难保那小郎就喜欢我这般的呢。”
  “是是是,也难保会瞧上我们几个。”
  章娘身旁的妇人转头热情大方地笑着朝她说道:“娘子可要看紧些自家郎君,可别被我身边这几人给抢走了去。”
  “还有郎君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我几个姊妹给抢了去。”
  她们相互间推搡着,似是羞,似是怯,眼波流光地扭捏作态。
  谢执只是平和地笑了笑,让她们更是春心荡漾,他有些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慕宁的反应。
  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假装若无其事地别开眼,左右顾盼。
  “怎么,要从哥哥变为夫婿了么?”
  此话一出,谢执的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还提这事。
  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映照出他脸上的几分红来。
  “不臊脸的破落妇,瞧瞧,把那俏郎君惹得羞了脸。”
  如火似的笑声回荡在耳边,那些妇人的玩笑话被后边几人听了去,眉眼间不禁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这师川女子还当真是,奔放热情。
  只有何商与一脸正经地冲她们道:“休得胡说。”
  妇人装作被吓得花容失色,媚妩的娇声道:“这位郎君,好凶啊。”
  见他身旁不像谢执那样有姑娘陪着,便拥成一团就要攀扯他,反倒把何商与给吓了一跳。
  垂坠在玉臂上的丝帛被轻轻一掷,花花绿绿地迷了何商与慌乱的眼,还是秦十堰看不下去才将他扯了回来,又是惹得一片俏声。
  这般情景,很难不激起人心中的游玩心,但大家赶了好几日的路,再想去,也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穿梭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府邸前落了脚。
  府前左右肃立着两座威严如山的石狮子,炯炯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终于到了。
  秦府。
  “小爷我回来啦!”秦十堰放声大叫着,抒尽心中愉悦,“都快出来迎接本郎君!”
  里头的小厮见状,以为是什么人来闹事,各个抄起家伙就要往外赶。
  在看清楚来人后,一手持长棍的小厮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郎,郎君?”
  奈何声音太小,其他人都没听见,直接就是一棍子冲上去,乱作一团。
  李安安很是不满地看着这个极其不靠谱的富家公子。
  还说到了师川就会有仆从接待,入住豪宅,吃喝不愁。
  怎么刚到这就被人喊打喊杀的。
  他难道出去拜了趟师,就被赶出家门了?
  ……
  被这气势汹汹的架势给弄懵了,秦十堰喊躲不及,眼看那棍棒就要落下,一阵微光乍现,将那围上前的小厮“轰”地炸了出去。
  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如何被弹出去的几人,脑中一片混乱。
  身上的肉砸在又冰又硬的石砖上,手中棍棒也哐啷掉地,他们身体上迸发出的痛感让他们面目狰狞。
  秦十堰松了口气,还好有师妹帮他。
  “郎君!”方才站在门槛处未过来的小厮激动地叫道。
  那小厮连滚带爬地跑到秦十堰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着:“郎君!您终于回来了!”
  “旭文!你是旭文!”
  旭文捣蒜似的直点头,“是,郎君,我是旭文。”
  虽然只过去了几年,但旭文的相貌也较之前改了许多,长开了。
  地上的小厮不知所措,转而又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般,面露惊色。
  他们,刚刚,差点就把秦老爷家唯一的独子、受人追捧的小郎君,给打了。
  强忍着痛,他们慌慌张张地跪在地砖上,不敢吱声。
  “快起来,别在这跪着了,我快累死了,还有,快收拾出几间房来,给我的朋友住下。”秦十堰催促着。
  “快去!”旭文朝跪在地上几人摆手喊道。
  一问才知道,今日这架势,原是被人给闹的,隔壁林府家的老是同秦府作对,前些时日秦老爷病了,欺负家中没有个顶柱,时不时作些什么幺蛾子来。
  秦林两家也算是师川中的两大名商,两家就因那邺海运船之事,斗来斗去。
  原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就是谁的船多了些,大了些,那自然找上门来的人也就多了些。
  林府没有秦府来的时间长,秦家的产业是祖辈流传下来,时至今日,这才根深蒂固日益壮大,那林家不过是个暴发户,也就前些年才在这师川落了户,做了买卖才有今日成就。
  不过近日听闻那林家独女被那妖怪缠身,且那妖怪总是夜间来相会,像是被男妖吸了阴气,整个人日渐消瘦,精神溃散,白日里却还直念着那妖的名字,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师川中的富商都知晓了此事,就连那下地锄田的老百姓也略有耳闻。
  就因这事,秦府近日才消停下来不少,适才又听见府外的叫嚣声,还以为是那林府又来了人,这才棍棒相见。
  谁知竟是早年上山拜师的小郎君回来了,又难免高兴一团。
  得知自己父亲生了病,也不顾这几日的舟车劳顿,第一时间便赶到秦老爷的卧房处,怀着紧张又忐忑的心情敲下房门。
  秦十堰想着接下来自己定会伤怀万分,潸然泪下,为了不让自己在几人面前丢脸,强忍着酸意,推开了房门。
  “爹!”秦十堰喊着,“儿子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那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往外跳,推门的手也微微打着颤。
  这场景,弄得李安安的鼻子和眼睛也泛了酸涩。
  接下来定是一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
  她也想家了。
  何商与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可他已经没了家,想着也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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