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宋时夏正捧着茶杯舒服地窝在沙发上,她都等的有点困了。
  “你回来了,吃饭了没?”
  季惟清脱下外套:“吃过了,下午给你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宋时夏就说自己忘了什么事儿,家里原来还有个电话。
  “我下午在睡午觉,醒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孩子到家,他们刚刚洗漱完已经睡了。”
  他把外套挂在衣架,挽起袖子:“孩子麻烦你照顾了,他们有没有闹你。”
  宋时夏帮他把公文包拎着:“他们很乖被教的很好。”
  “那就好,要是不听话你就跟我说。”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锅里还有饭,专门给你留的,你要不吃个夜宵?”
  季惟清看了她一眼:“也行。”
  宋时夏有点小心虚,他不会看出来她的意图了吧。
  季惟清吃完速度很快,他只盛了一小碗饭却把两盘菜都解决完了。
  宋时夏有点担忧:“你不撑吗?”
  他把手放在胃部:“有点,我去院子里散步消消食。”她的厨艺怎么这么好,今天中午吃食堂的饭变得索然无味。
  宋时夏顿时计上心头,终于有借口让他帮忙锄地了,
  “不如我们在院子里开垦一块地吧,正好你也能消消食!”
  他觉得她有阳谋,但是没证据。
  谁能想到他白天在实验室穿着白大褂操作着国内最精良的仪器、进行着足以改变历史的试验,晚上回家还要给院子里锄地。
  算了,谁让这是自己家的院子,他总不能让她锄地,看起来就柔柔弱弱不像是能挥得动锄头的人。
  冯婶刚哄完孩子睡觉,下意识在卧室窗口看了眼隔壁灯火通明的院子,怎么好像看到院子里有俩人在挖地?
  她对着床上看书的人问道:“你说季教授会不会锄地?”
  谢教授推了推眼镜:“这话问出来你自己都不信。他那双金贵的手是用来做实验用仪器的,锄地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6章 脆苹果
  冯婶显然不服气,
  “咋了?做实验的手不能锄地啊!”
  谢教授有苦说不出,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得转移话题,
  “对了,季教授真的娶了媳妇?”
  “跟你说几遍了,人家已经扯过证是合法夫妻,我还看了结婚证呢!”
  谢教授沉吟了一会儿,
  “你觉得那个小宋同志咋样?”
  “挺好的呀,长得漂亮人又大方,性格也不扭扭捏捏,不像那些人喜欢占便宜,我还挺喜欢跟她一起待着。她长得好看,看着她我心情都好了不少。”
  冯莲是乡下人出身,她是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当初谢教授下乡改造是她们家救了他一命,他算是以身相许。成为教授家属意味着要跟别的教授家属接触,别的妻子婆婆仗着认识她来食堂库房白拿,卡着底线她还能咋办,完全不如从乡下来的小宋同志。
  冯家只生了冯莲一个她妈就得病走了,她爸想给她找上门女婿,可村里找上门女婿不容易,尤其是家底清白的人家。于是她蹉跎到了20多岁都没嫁出去,后来父女俩瞅准了孤立无援的谢教授。
  谢教授那时候觉得回城无望,亲生父母都去世,心灰意冷之下就跟冯莲结了婚。后来恢复高考他的职位也一并恢复了。他并没有模仿那些下乡知青抛弃乡下的糟糠妻子。冯家父女对他恩重如山,他便带着冯莲一起回城,离开时岳父声明他不再是上门女婿,孩子可以跟着他姓,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欺负冯莲。
  这些年冯莲给他生了一女两儿,即便两人之间没有过风花雪月,也早就成为彼此最依赖的亲人。
  谢教授摇了摇头,
  “你啊,看谁都是好人,小宋同志这么多优点为什么要给人当后妈?”
  冯莲瞪了他一眼:“晚上那香菇炖鸡汤你没少喝,那可是人家小宋给咱送的香菇,干货多贵啊,想买都得托关系。”
  谢教授讪讪道:“行,我不说了,你才跟人见了一面就被人收买了,我能说什么。”
  冯莲叠着衣服:“我侄儿今天给咱拎了几条鱼,我准备明天送给她两条。她送了我不少干货和苹果,小鱼的苹果你都抢了半个,你说你一天怎么净跟孩子抢吃的?”
  谢教授无地自容,“我也没想到苹果能这么好吃,她是从哪买的啊?你打听打听也去买几颗回来,家里又不是吃不起。”
  冯莲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咱哪儿不花钱?你的工资加上我工资才正好,还不得给家里几个孩子攒点学费。”
  涉及到家庭开支,谢教授听得头大:“行行行,你有道理,我都听你的。”
  “我也想买苹果,这是小宋同志老家自己摘的,你好意思问她要吗?”
  这确实不好意思。
  今天下午家里来客人,冯莲把两颗苹果削成块摆出来,没想到眨个眼的功夫就没了。
  剩下一颗是小宋下午塞给小鱼的,结果被老谢发现,硬是跟孩子一人分了一半。
  谢教授叹气,“唉,真是人比人啊。季教授年纪轻轻就是一级教授,每个月起码拿300元的工资,等我升到四级工资200元,补贴50元,家里就宽裕了。”
  冯莲宽慰他:“你这个年纪能当上教授很厉害了。季教授就是你说的高智商,人家是被学校重金聘请的人才,想把人才留下肯定要把钱给够啊。”
  谢教授被她逗笑,“跟我来城里净让你吃苦了。”
  冯莲嗔他一眼:“说的好像我在乡下享福似的,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我就不觉得苦。”
  “既然你说小宋是个好同志那就跟人打好关系,万一以后她老家寄了苹果,你就从她那里买点回来。”
  冯莲无奈:“你不是最讨厌巴结别人么,就为了一个苹果让我跟人打好关系,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个芯子。”
  她没吃到苹果,所以不知道被他心心念念的苹果是啥滋味。但不论是什么滋味,为了一颗苹果至于吗?
  谢教授老脸一红,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冯莲乐了,“你这文化人说话比我还粗鲁。”
  冯莲突然想起件事,
  “对了,你们校长不是把自己亲戚好友家的适龄闺女全都给季教授介绍过吗,那些人为啥没成啊?”
  谢教授闷声道:“校长的侄女表妹外甥女一个没落,季教授就去了两次,那些小姑娘想跟他聊文学,季教授说他只喜欢数学,然后就不说话看书把人气哭了。”
  “啧,季教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难怪后来都没人给他介绍,都说他性子不好。”
  “让季教授怜香惜玉?得是上面买回来进口的重要实验器材,他肯定怜香惜玉。我觉得他眼里男人女人都一样,数学跟物理才是他的原配老婆。”
  冯莲不乐意听,替小宋同志感到不值,
  “那让他抱着数学跟物理书睡觉呗,还结什么婚啊!真是的。”
  “你看你又急了,这不是就事论事吗?赶紧睡吧,明儿还要送孩子上学呢。”
  发生在隔壁的对话宋时夏并不知道,她跟季惟清两个人合力挖出来了一片种葱的地方。
  宋时夏迫切需要一个种地能手帮她把院子里的地给挖出来。
  “咱们进去吧,消食差不多该睡觉了。”
  季惟清拍掉手上的泥土,想不到挖土很解压,脑子放空什么都不用去想。
  他深一步浅一步跟在她身后听她絮絮叨叨。
  宋时夏看到客厅的茅台酒,顿时变得心虚。
  她眼神乱飘:“那个,我今天用了一瓶酒酿果酒。”
  季惟清没反应过来,“用就用了,家里任何东西你都有处置的权利。”
  宋时夏扭扭捏捏,示意他看茶几上的茅台酒瓶子。
  季惟清瞬间哑然,最终无奈叹气。
  “这个用就用了吧。”她看起来不知所措可怜兮兮的模样,总不能对她说重话。
  宋时夏心里松了口气,别看她只用了一瓶茅台,实则自己倒贴进去好几瓶名贵酒,一瓶茅台才能酿出来多少果酒?
  没想到他还挺大方,这都能轻易糊弄过去。
  季惟清斟酌措辞,“父亲喜欢茅台,帮他留一瓶吧。”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让步了。
  宋时夏没想到还有惊喜。
  她眼里亮晶晶:“那等我酿好了给你分一瓶。”
  “不用,我不怎么饮酒。”
  这几瓶酒似乎是别人送的人情,他只是帮忙带了个学生。
  还好他没有告诉父亲他这里具体有几瓶茅台,父亲上了年纪不能喝太多。
  昨天晚上被他讲故事糊弄了过去,宋时夏今晚一定要把目标更进一步。
  季惟清刚熄灯躺下,他的被子被人掀开。
  宋时夏轻车熟路钻进他怀里。
  季惟清推开也不是,拒绝又怕伤害到她自尊心,动作僵硬的像块木头。
  最终他伸出手轻拍她后背像是哄孩子似的,“很晚了,睡觉吧。”
  宋时夏暗自咬牙,她都这么主动了他竟然能坐怀不乱,原著里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原身婚姻不幸吧?
  她突然有点理解原身为什么总是跟陈娇比较了。同样是给人当后妈,陈娇家庭和睦夫妻关系恩爱,原身连夫妻生活都没有,这谁能不崩溃啊。
  宋时夏铁了心要让铁树开花。
  她抓着他的领口,像是小狗似的在他脖子嗅来嗅去。
  季惟清想要阻止又怕不小心碰到她的身体只能往后退。
  宋时夏却勾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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