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秀秀从夫人怀中退开,一溜烟跑了出去。
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妇人重新拿起帕子绣花,转念想到女儿的话。
对面搬来了新邻居,还是个姑娘家,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这般想着,她放下帕子出门去看。
哪怕只隔了一条路,对门的大宅子与她的四方小院却十分明显。
门口一排排的马车停着,还有小厮在给马儿喂草料,妇人恍然,想去打招呼的心思歇了下来。
原来是个富户人家,那还是算了。
这些大户人家里的肮脏事多着,即便是极个别特殊没有的,她也不想再去招惹了。
妇人默默将踏出门槛的一只脚收了回去。
陆惜月三人来到街市上,对雁南的热闹繁华有了最初的了解。
这里开的最多的铺子就是丝绸茶叶之类,一条街上几乎有十五六家茶叶铺子和丝绸铺子。
凭借着对生意场上敏锐的嗅觉,赵品谦直觉在这里开设冰饮铺子和花露铺,一定会大赚。
这里的女子,不论是多大年纪,但凡是他们在街市上看见的,十有八九装扮精致,哪怕是出自于寻常家庭,身上的衣裳也多为丝制。
因为近水楼台,这里的丝制衣衫并不算贵,处在寻常价格。
不过出了雁南,到了京城或是其他地方,价格要翻五倍不止。
出了雁南城围,往南的一片山,有层层梯田,皆是茶田。
陆惜月想起初到雁南时,外围还有一大片荒地,少说有五六十亩。
想要开设花露铺子,种花是必不可少的,雁南冬暖夏凉,相若是种花难度也不会太大。
只是花露铺子开起来,要等许久。
眼下最适合开的就是点心铺子,这里的人喜欢喝茶,配上软糯的点心,不论是招待客人,还是吃下午茶休息,都十分相宜。
当然,开设铺子是大事,找剩下的四味药材同样重要。
逛了一下午,几人在酒楼订了饭菜,晚间送到家里。
乔迁新禧,屋里放完炮竹,扫完尘土,几人坐在院子里享用起晚饭来。
日落西斜,天际汇聚的霞光像是锦簇的花朵,将城外青山渡上一层浅淡的光,这个时辰,琼县已经被夜幕笼罩。
洗漱好回到房中,镜一忽然现身,站在长廊下敲门:“世子,陶锦霜有消息了。”
萧云珩应声让他进来。
镜一推开门,低着头将传来的消息如实禀报:“我们的人一路跟着陶锦霜的踪迹,最终人在京城现身,好像进了赵府,天下商行的赵府。”
若不是对方有人接应,在找到人的时候他们的人就会将陶锦霜拿下。
一听赵天斳,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纪家大郎呢?”陆惜月沉声问。
“暂时还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赵天斳的人护着他。”
如若不然,仅凭纪家大郎和陶锦霜两个人,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行踪抹去,神不知鬼不觉到了京城。
“知道了,你回去吧。”
镜一退出房门,顺手把门关上。
“仔细推算,陶锦霜从北地离开的时候,正好是赵天斳离开琼县后不久。”
陆惜月暗暗心惊。
她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不达目的不罢休。
萧云珩敛着眉,冰冷的神色压在眼底:“京城那边我会继续派人盯着,陶锦霜……”
陆惜月眸光微闪,坐直了身子冲他道:“你说,北地那边的官员知不知道陶锦霜杀了她的父母。”
当今皇帝以仁治天下,更崇孝道,陶锦霜和她们一样是流放犯,到了北地之后放任他们自己生活,可若是杀了亲生父母,又出逃,这可是大罪。
她记得陶锦霜隐隐约约和陆母提过她是从北地逃过来的。
想离开北地,其实很简单,每次将安排好的活计做好就行。
触及少女目光,萧云珩面露恍然:“你的意思是,要揭举她。”
流放罪犯弑父弑母,罪加一等,又畏罪潜逃,几样罪名下来,陶锦霜必死无疑。
到时候,随便找个人举报赵天斳窝藏逃犯,成了就很好,就算是不成,赵天斳也不可能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将人继续藏在赵府。
第134章 帮忙
次日一早,陆惜月将得来的消息告诉赵品谦。
得知赵天斳在背后搞鬼,搬了新家的喜悦荡然无存,赵品谦气的抬手拍在桌案上,震的茶盏一抖。
“害我还不够,居然把你们也牵连进来。”青年拧着眉心,怒气翻腾着,忍不住破口大骂。
等他骂了几句解解气,陆惜月才道:“我想了个法子……”
听完她的计策,赵品谦不禁抚掌。
赵天斳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他都快忍不下去,给他点颜色瞧瞧也是好的。
他看着眼前二人,叹口气道:“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们。”
他不是个容易伤感的人,此刻却觉得对不住他们。
“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陆惜月拍拍他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大哥你正常点,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赵品谦:“……”
这是他妹子能说出来的话?
午间,萧云珩带着陆惜月给的任务,与赵品谦两人到街上寻觅可用的铺子。
陆惜月则将前日买来的抹茶粉拿出来,准备做抹茶饼。
陆母早早的揉好了面放在温锅里发酵,这个时辰拿出来刚刚好。
待做好面包,要洒抹茶粉时,陆惜月找遍厨房也没见筛子。
陆母端着新鲜出炉的面包过来,见她到处翻找,疑惑道:“你找什么?”
“筛子,在琼县时找嵌丝师傅做的筛子。”
往面包上洒抹茶粉,这里堆一块那里堆一块当然是不能够的。
琼县买不到抹茶粉,做好的筛子自然用不上。
不过搬家时,她记得放进箱子里来着。
陆母放下盘子,用手比划了一下:“是圆的,长的和汤勺一样,不过上面是铁丝网。”
“就是那个。”
陆母蹙了下眉,不好意思笑笑:“那个我以为是点心铺子的,就送到点心铺子去了。”
陆惜月无奈,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就是个筛子。
“那我待会找个嵌丝师傅再做一个就是了。”她解下围裙,将抹茶粉放起来。
“这些面包怎么办,不是要放抹茶粉?”
“就放这儿吧,这么吃味道也不错。”
陆母道声好,把面包一一摆好,见她洗手收拾,叹声道:“娘给你添麻烦了。”
自从知道亲妹妹出事之后,她总觉得做什么事都提不上多少精神。
“娘说的什么话,小事而已,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陆惜月深知其中缘由,柔声宽慰。
与陆母说了许多,待她脸上有了笑容,陆惜月才放心出门。
然而,才靠近大门,外头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柳青眉你不要以为女儿待在你身边,我就拿你没办法,今儿个,闺女和银子你必须给一个。”
身形高大的汉子一手抓着女娃娃的手,丝毫不顾小娃娃拼了命的哭喊声,指着年轻貌美的妇人恶声威胁。
听着羡慕呀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柳青眉一颗心都皱了起来,狠狠看着青年:“周坤,你别指望我把银子给你,快把秀秀还给我。”
青年冷笑:“不给银子还想要闺女,你倒是想的美。”
他一把提起女娃的衣服领子抬脚就要走。
“啊——娘,我要我娘,我不要你。”秀秀挣扎着,却被男人更用力的攥紧衣领。
柳青眉冲上去拉住他的手臂,张口咬了下去。
“贱人——”
周坤吃痛,丢下秀秀低头查看手臂上的伤。
柳青眉被她一掌推的踉跄在地,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将秀秀揽在怀里。
周坤看着出血的手臂,尚算清秀的脸孔扭曲着走向柳青眉,掐着她下巴骂道:“臭娘们儿,你活腻歪了是吧,你忘了当初你被大户人家赶出来,是谁收留的你了吗,啊?”
陆惜月出了大门,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有个看不下去的大娘道:“周坤啊,你隔三差五的酒来要钱,柳娘子哪儿来这么多钱。”
“就是啊,周坤,你拿了银子就去赌,秀娃儿可是你亲生女儿,积点德吧,”
“有手有脚的不去挣钱,指望着婆娘赚钱,你可真是。”
有了第一个出头的,自然有第二个,第三个。
听着众人的鄙夷,指责,周坤不耐烦吼一句:“有你们什么事儿,我管教我婆娘,看不下去的就别看。”
“你啊你,从前也是那么正干的一个人,做点什么活不好,非要去赌。”
最先开口的大娘横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