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仵作却不管这些,三言两语连带着威胁恐吓要杀李大辉灭口,否则他们日后永无宁日,并承诺待事情平息就迎娶她过门。
姜氏信了,战战兢兢与他一起将李大辉压进水缸。
李大辉一身横肉,进水时就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姜氏,准备反击。
姜氏也就是这时后颈撞在了树枝上,仵作压不住李大辉,被他踢中大腿。
二人反应过来,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溺死。
怕事情败露,仵作看到地上的水罐,歹心骤起,几番思量之下,回衙门偷取了毒箭树,陷害宋安。
至于宋安与李大辉争执的事,他并不知情。
后来想想,他只当老天爷都在帮他。
再后来发生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了。
事情说完,信也就取到手,县令经手,一封一封看完,唇角紧绷,眼底有黑夜都压不住的怒意升腾。
他自然认得张河的字迹,前头几封,字字句句都在昭示张河勾搭姜氏在先。
灯火摇曳下,他眯了眯眼睛:“张河,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河脸色惨白,最后一丝血色刹那褪尽:“卑职,无话可说。”
静默片刻,县令的判决落下。
“张河与姜氏偷情,谋害李大辉,盗窃县衙库房证物,谋害他人,判以极刑,姜氏,秋后问斩。”
“退堂!”
县令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剩下的唯有张河与姜氏的哀嚎声。
门外的众人唏嘘不已。
想想李大辉待姜氏这般好,她与旁人偷情就算了,竟还取人性命。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陆惜月在牢房门口接到了面色仓惶的宋安。
第31章 买配方
少年跌跌撞撞,受了几日苦处,面颊都凹陷下去。
直到走出牢房,看到陆惜月,他才犹如大梦初醒,喃喃道:“陆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宋安已经许久没睡过觉,双眼下青色骇人。
陆惜月微微一笑,拿了件披风给他:“县令大人查明了真相,你可以回家了,宋大娘在外面等你呢。”
宋安又惊又喜,不可置信的接过披风:“当真,我当真可以回家了?”
陆惜月失笑:“当然,否则的话,他们怎么会放你出来。”
她指向牢房里头的衙役。
宋安望着头顶的圆月与星空,不断点头:“是了,他们放我出来了。”
他险些以为,自己当真要死在这里。
没想到还能有重见天日的这一天。
“陆娘子,多谢你救了我。”
她此刻既出现在这儿,足以说明自己能洗刷冤屈一定有她经手。
“谢什么,赶紧走吧,宋大娘该等急了。”她提醒道。
提到宋大娘,宋安攥紧了披风,快步往外走:“是,娘还在等我,我得回家。”
牢房大门外,宋大娘望着不远处走来的身影,寻觅许久发酸的眼眶在这一刻盈满了泪水。
她伸手抱住险些被冤死的儿子,二人相拥落泪。
“该回去了。”
隐在黑夜中,长身玉立的青年忽然开口。
宋安回神,这才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借着月光散落,他看清了男人相貌。
是陆娘子的夫君——萧相公。
几人搭乘租来的马车回到村里已是深夜,听说宋安被释放,附近的乡亲们纷纷来探望。
陆惜月与萧云珩趁着人多,悄悄回了家。
鸡鸣声吵醒了熟睡中的两人,二人先后洗漱起床,被满心好奇的陆母堵着没让出门。
“你们夫妻两个,倒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快给娘说说,宋安怎么就回来了?”
听说还是昨儿半夜回来的,她居然半点动静没听见。
陆惜月与萧云珩对视一眼,福至心灵。
挖尸的事情绝对不能说。
早在陆惜月告知萧云珩想到办法的那日,就寻了街上的乞儿暗中盯着仵作与姜氏。
这年头若说哪儿探听消息最容易,除了这些乞儿还当真找不出别人来。
得了陆惜月的银子,小乞儿就让几个朋友一道帮忙,不过一天就打听到了些许状况。
和他们猜测的一样,两人之间并不清白,顺道还打听出了二人的接头暗号。
陆惜月想方设法,最后通过程少夫人的夫君引荐,见到了县令,将二人的奸情与计谋和盘托出。
县令起初并不相信她说的话,这也难怪。
陆惜月请了先前收他药材的大夫,再次叨扰了李大辉的墓穴,经过多方验真,县令这才同意她提的法子,试探张河与姜氏。
昨晚,张河与姜氏分别得到的纸条,就是出自于萧云珩之手。
当姜氏进入张河家中那一刻,县令其实就已经相信陆惜月说的话。
后来两人亲昵之间说的那番话,更是定了二人罪名,都省了县令查问。
听完她的话,陆母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竟不知道,自家的闺女竟还有查案的本事。
陆母想的不多,对陆惜月说的话多数深信不疑,自然没注意其中多处的可疑之处。
就这么被忽悠住,还想抓着闺女多说两句,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门外。
院子里,二人并肩而行,身后衣诀轻荡,弧度相似,说不出的般配。
陆母眼里浮出笑意,愈发高兴。
她不是没发觉,最近陆惜月与萧云珩比往日亲近许多。
从前总说不上两句话,现如今,似乎都有夫妻之间的小秘密了。
中午,宋大娘与宋大伯带着宋安前来道谢,还拎了不少东西过来。
陆惜月没收,怎么说宋安是她这铺子的掌柜,这次的事本来就是无妄之灾,宋家日子也不是多富裕,大包小包的瞧着就不便宜。
宋大娘执意要她收,陆惜月拗不过她,只能搬出日后多发她们工钱这话来。
宋大娘哪儿好意思,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留下不少。
果饮铺子重新开张是在宋安身体恢复之后,铺子里的生意还比以往好了不少。
陆惜月卖草药赚来的银子陆陆续续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两,家里的东西也换了七七八八,收拾了个干净。
最是酷暑难耐的几天终于过去,家里的余粮也见底,陆惜月从钱匣子里取了二十两,准备去买些米面回来。
萧云珩洗干净手从屋外回来,见她收拾东西要出门,随口问:“要去哪儿?”
“买粮食,厨房里的不够几天了。”
萧云珩擦了擦手,道:“我和你一起。”
粮食那么重,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抬的动,他是男子,这些体力活合该他来做。
萧云珩的想法很简单。
“也成。”陆惜月没拒绝。
街上依旧很热闹,陆惜月预备屯多一些粮食,到街上之后先是去租了牛车,而后才去米行。
“陆娘子,倒是让我好找。”
熙攘的人群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陆惜月寻着声音来源,看到了李商人。
萧云珩看了她一眼,随后停了下来。
李商人走近时,才看到赶车的年轻人,眼底瞬间划过惊艳之色。
“这位就是萧相公吧,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与赵村长谈合作被拒之后,他多方打听,才知道果饮铺子的主意就是当初进了大山村的流放犯出的,连制冰的法子都她想出来的。
貌美绝色的小娘子与俊郎无双的小郎君是一对恩爱夫妻,这是他打听陆惜月时听到最多的话。
他试图与青年搭话。
萧云珩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
半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李商人笑容僵住,暗暗咬咬牙,最后转向陆惜月:“陆娘子的果饮铺子生意可真好啊。”
陆惜月挑了挑眉,这李商人话里有话。
见她不说话,李商人以为有机会,直接开门见山:“不知陆娘子制果饮的法子卖不卖,若是愿意卖,我出五百两。”
他对着陆惜月伸出五根手指,气势倒是庞大,眼角都笑出深深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