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

  秦楷庭:“很低的价格?”
  孟砚青颔首,让秦楷庭马上了解下承印三十万门票大概的价格,划拉了下预算,最后直接在这个预算基础上打一个八折报价给那位王主任。
  秦楷庭不能理解:“这样的话,我们估计得从中净赔进去三千块。”
  三千块,那可不是小数目,一个金戒指也就一百多,三千块那是挺大一笔钱了!
  孟砚青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干就是了。”
  秦楷庭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道:“行吧。”
  孟砚青笑道:“承印门票,这也不是小事,估计得签合同的,回头签合同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好好把关,不然咱们赔的可能不是几千块。”
  秦楷庭:“好。”
  *
  离开红莲百货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外面下起了零星小雪,并不大,不过天冷得厉害,风卷着那剔透雪花,混着黄沙,四处乱飞。
  秦楷庭见此,便说要送她回家,孟砚青婉拒了,毕竟秦楷庭忙了一天也累得很。
  这红莲百货位于宣武区,这种地方没首都饭店那么贵气,自然也没什么出租车,她便乘电车回家,等下了车后,雪下大了,冷得厉害,她只好裹紧了围巾,闷头往家里跑。
  胡同里,风沙卷着残叶四处乱飞,孟砚青快步跑,心里却想着,等以后挣了钱,一定要买一辆车,有车多舒坦啊!
  陆绪章的公车自然好,不过也不好用于私人用途,还是自己有车才好。
  这么想着,她到了家,想着这个时节陆绪章是不是到家了,谁知道家里冷锅冷灶的,并没人。
  她难免有些沮丧,早知道在外面吃饭好了,当下也没法,只好自己煮了面条。
  幸好现在有电热锅,可以用电煮,不用自己烧火。
  不过这么煮着面时,她难免惦记着陆绪章,便给他们单位打了一个电话,问起来才知道,陆绪章已经早早离开单位了。
  这是做什么!
  下班不回家,跑哪去了!
  孟砚青煮好了白面条,给自己磕了一个荷包蛋,再搭配一点小酱菜就这么吃着。
  心里却在想,回头可得和他说道说道,下班不回家,那就回家跪搓衣板好了!
  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种大冷天的自己来煮面条,她竟然有些委屈了……
  可见人是只能越过越好,是万万走不得下坡路的,也是他把她宠坏了。
  吃过面条后,孟砚青洗了个澡,天冷得厉害,外面雪好像下大了。
  她迅速擦干,赶紧钻进被子里了。
  北京的冬天就是冷,虽然现在装了暖气,但到底还是冷。
  孟砚青拿了一本书,趴在被子里看,边看边做笔记。
  现在虽然课程结束了,可她还是得多学习,免得明年时间紧课业跟不上。
  这么看着的时候,她耳朵一直支棱着,时不时听听外面动静,谁知道外面风刮得厉害,就那么扑打着门窗,可却一直不见那男人的动静。
  眼看着要九点了,她便没好气,不回家,也不说一声,他怕是真要跪搓衣板了!
  她便拉了灯绳,闷到被子里睡觉,想着不理他了。
  这么躺了一会,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竟隐约听到外面门响。
  她顿时清醒了,支着耳朵留心听,听大门打开,听那脚步声响起——倒是不会错认的,确实是他的脚步声。
  接着,他蹑手蹑脚推开门进了客厅,放下东西,过去洗漱了。
  如此一会,他便过来卧室了。
  他一进来,孟砚青马上闭眼装睡。
  这男人现在日日都要,一天不能闲,他回来了肯定要的,她就装睡,也气气他!
  陆绪章进来后,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于是微凉的手便落在她脸上。
  孟砚青觉得有些冷,想躲开,不过她在装睡,只好忍了。
  谁知道陆绪章的手并不安生,竟然顺着她的颈子继续探下来。
  她便受不住了,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这么凉,才不要呢!”
  陆绪章便低笑:“我以为你睡着了。”
  孟砚青:“敢情你故意欺负睡着的人。”
  陆绪章俯首下来,滚烫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喷洒在她的耳畔和颈子上。
  他低声道:“今天下班后有点急事,过去老爷子那里了,中间七点多给你打过一次电话,不过估计你没接着。”
  孟砚青听着,大概知道是自己洗澡时候,估计恰好没听到。
  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捣乱:“是有什么事?”
  陆绪章俯首下来,吻着她的耳畔,低声道:“我找人查了新街口宅子那边的情况。”
  孟砚青看着上方男人,疑惑:“找人?找什么人?”
  毕竟这可不是公安局办案,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谁知道怎么查。
  陆绪章却并不提这个,他略吻了她几口后,径自掀开被子上了床,搂住她的细腰。
  虽然他手掌带着热度,不过孟砚青依然觉得被窝凉飕飕的,她有些抗拒:“你凉。”
  陆绪章:“没事,捂捂就热了。”
  说着他的吻已经密密麻麻落下来,没几下,孟砚青便已面色潮红,被窝里的温度升温,果然是热腾腾的了。
  屋外雪落无声,屋内却是火热滚烫,陆绪章额间凝聚了汗,那汗珠随着他迅疾猛烈的动作而被甩下来,打在她的脸上,把她烫得麻麻的,竟觉得很舒服。
  良久,一切结束了,孟砚青软绵绵地没了力气,只抬起眼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陆绪章看过去,她琥珀色眸子湿漉漉的,眼尾泛红,柔软的黑发被汗水打湿,黏在了泛着潮红的通透脸颊上。
  看上去有些凌乱,完全没有了白日那优雅讲究的样子。
  他伸出手,怜惜地拂顺她的乌发,低声道:“也没什么,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忌讳,不好对外人提的,是前些年家里找人使的法儿。”
  孟砚青:“家里?是老爷子让人使的?为什么?”
  她大概明白,所谓使的法儿,应该是找了什么高人,用了什么法子,给那宅子给用了什么辟邪的,诸如民间的桃符之类的,但是老爷子为什么找人弄这些?
  按说老爷子是唯物主义者才对,平白无故的,真犯不着。
  陆绪章望着屋顶房梁,沉默了片刻,才道:“也没什么,可能当时我状态不太好,疑神疑鬼的,他看到我这样也是担心,正好别人介绍了一个,便说想个法子。”
  他侧首看她:“你也知道我当时心理上有点问题,一直在看医生,难免胡思乱想。”
  孟砚青听着:“你当时……很严重?从我走了后一直这样吗?”
  她便想起来自己哥哥:“和我哥哥有关系吗?”
  陆绪章:“有一点吧,但也不能说太相关,反正当时状态就不太好。”
  孟砚青便不说话了。
  外面风雪交加,冬日的枯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掉了,屋子里却很安静,两个人距离很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孟砚青才道:“之前才说好的,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对方。”
  她声音很低,也很软:“你不说,我也会担心啊……”
  陆绪章静默地看着她,看了片刻,便笑了。
  他搂着她,低声道:“你走了,我能不难过吗,高兴的样子都一样,难过的情态却有很多种,其实细说这个也没用,我也不愿意让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傻,对不对?”
  孟砚青抬眼看着他,窗外缥缈的雪在划动,照得室内光线朦胧,隐约可以看到男人挺拔的鼻梁骨以及墨黑的眼睛。
  她抬起手,修长柔软的指腹怜惜地抚摸过男人俊逸的脸庞。
  之后,她低声道:“好,你不想细讲,我也就不问了,那现在怎么办?”
  陆绪章便笑了,他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已经找了当初的那位,对方表示会赶过来,帮我们把当年设下的线给拆了,看看是不是会管用。”
  他略沉吟了下,道:“不过也没必要,我听你那意思,你贸然过去,也挺难受的,犯不着以身试险,所以拆了就拆了,不想去就不去了,我们如今在一起,重活一世,那就来一个新的开始。”
  孟砚青倒是赞同:“那就把那房子留给亭笈好了,我们就住在这里,或者住过去王府井也行。”
  陆绪章:“好,如果住那边,我下班后就可以陪你逛街,或者想吃什么都可以陪你去,这样也不错。”
  这么说着,两个人倒是都向往起来,陆绪章提起王府井那边打算装修,不过怎么装修,还是看孟砚青的意思。
  他肯定以她的想法为先。
  孟砚青其实倒是没多大想法:“到时候我过去王府井看看,大概画一个图,你找人按照这个来就是了。”
  她现在估计没太多时间花精力在装修上。
  陆绪章听着,略沉吟了下,道:“有个提议,你看看你能接受吗?”
  孟砚青:“什么?”
  陆绪章:“最近玉芙不忙,很闲,她对装修也有些研究……”
  他试探着说:“要不让她帮忙?”
  孟砚青:“哦。”
  陆绪章:“当然也看你自己意思,你不喜欢的话,那就当我没说,我自然有别的理由来拒绝她。”
  孟砚青笑道:“其实也还好,让她来装修吧,我现在太忙,根本没功夫没精力,她能做的话,那自然再好不过,对于她的审美,我也算放心。”
  她是懒得挑剔那么多,反正有人费心,不需要自己操心劳力,那就是沾大光了。
  陆绪章:“那行,我回头和她说下。”
  孟砚青好奇:“她肯定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吧?”
  陆绪章便笑了:“谁知道呢。”
  孟砚青却来了兴致,这陆玉芙可是眼高于顶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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