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罗雪气呼呼地说:“你还给我就是拒绝么?我要你跟我单独聊聊你都不聊,你到底哪儿看不上我?”
  不等花芽开口,王天柱说:“我就算找对象,也不会找你这样脑子都是水、学习成绩倒数第一、不孝顺、不善良,还指望着攀高枝嫁到我们家的丑女!”
  罗雪不可使用地瞪大眼睛,捂着嘴,生怕一放手就被气的吐血。
  前面的杀伤力一般,最后“丑女”两个字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罗雪眼泪倏地流下来。
  她颤颤巍巍地问自己的心上人:“你说我是丑女?你看我的脸蛋,怎么也不比你妈差吧?”
  王天柱跟人新学了一个时髦的词儿,此刻派上用场:“得了,你脸上胶原蛋白还没我妈多呢,不说你十六,还以为你三十六。就这样还打我的主意,大姐啊,你省省吧。”
  别说罗雪,就连花芽都被他的话刺激的往后倒退两步。
  花芽捂着心口,她含辛茹苦教养大的儿子,说话也太不中听了啊。以后的儿媳妇危啊!
  罗雪被气的抖着肩膀开始哭,她指着王天柱说:“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伤害我,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你根本不配我对你的爱情!我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根本不会把情书给你!”
  罗雪哭着从兜里把粉信封掏出来,疯了似得把信封撕的粉碎,然后往天上一扬。
  王天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鬼作。
  花芽焦急地喊道:“住手,明天我值日啊!”
  罗雪才不管谁他娘的值日,她已经心碎了无痕了好么。
  她嚎啕大哭地往教室外面跑去,不管不顾旁边人的眼神。
  王天柱伸手拍拍花芽刚被拉拽的衣袖,虽然没什么灰,也觉得晦气。
  花芽吐出一口长气,见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戳戳王天柱的胳膊:“帮我扫地不?”
  “你就不知道出去找我来对付她?”结果王天柱凶巴巴地说:“你真是笨死了,今年都二十三了吧?被个高一学生堵在教室出不去,我看你也就窝里横。”
  花芽不甘示弱地说:“我是没你出息,人家闺女才十六岁呢,就看上你了。”
  王天柱白了花芽一眼,花芽一下绷不住笑了:“你都一米八了,别翻白眼行不行,好像娘娘腔。”
  王天柱纠正她的话:“我一米八二点五,谢谢。”边说,边把花芽的解放包接到手里,把花芽往教室外面撵,好似撵小猪崽:“去去去,赶紧出去。”
  花芽指着满地狼藉说:“这个必须扫干净,万一被人拼凑起来这么办。”
  “知道啦,麻烦。”王天柱走到门口把门口的扫帚拿出来,闷头扫地。
  有几位探头探脑的同学寻过来,王天柱握着扫帚问:“干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学习班的老同学们都知道王天柱不好招惹,热闹没看到,夹着尾巴跑了。
  第220章
  “你扫干净点啊。”花芽在边上指指点点:“这里有, 这边桌角下面还有。”
  “知道了。”王天柱把她推搡到门口往外赶:“你赶紧回去,待会晚了小妹该饿肚子了。”
  花芽一听,也不嘚嘚了, 跟王天柱摆摆手走了。
  临走前还从包里给王天柱拿了个艾草香囊, 叫他挂在宿舍床上驱蚊子。
  花芽还得先要去一趟邮局, 听林回在电话里说,他寄来照片了。花芽等不及想要看看小弟的照片, 快步往邮局去,打算去完不耽误时间赶紧回家里。
  原来信件包裹要走水路过来,邮局一个礼拜到一次信。
  跨海大桥畅通后,老百姓虽然还不能上桥出行, 但物资、通讯方面方便快捷不少。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信件跟包裹过来。
  花芽到邮局门口,看了眼太阳,明明已经是下午四点,怎么一点不见凉快呢。特别是连蝉都叫的懒洋洋的,一路走来一点风没有, 要闷死个人。
  要取信件的人早早的把信拿走, 下午邮局这边没什么人, 不需要排队。从前光是每个礼拜取一次信,排队的人能排到二里地外面去。有的人排完队能拿到信, 有的干脆信件没到, 白排。
  花芽进到邮局里头,看到军人们有条不紊地打包今天的包裹, 准备在五点之前运走。她们工作量减少许多, 每个人脸上都很轻松。
  柜台前面, 有个熟悉的背影,花芽见了就冲过去, 从后面抱住她。
  林云没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花芽,拍拍胸口说:“当妈的人,还这么孩子气。”
  花芽笑嘻嘻地说:“我就算八十岁还是你妹妹。”
  她看到林云面前有个包裹,她小脸一正说:“好啊,咱爸偏心眼,居然单独给你寄东西过来。我上次给他打电话他都没说给我寄点什么来。”
  林云没想到会被花芽看到包裹。她把包裹往柜台里推了推说:“麻烦同志帮我拒收。”
  花芽纳闷地问:“不是在爸寄过来的?”
  林云说:“当然不是咱爸寄过来的,再说咱爸给你少寄东西啦,小没良心的。”
  “我就乱说的。那不是咱爸,你这个包裹就奇怪啦。”花芽便问:“那是谁啊?”
  林云想了想,没什么好隐瞒地就说:“是周大哥从北京寄过来的衣服和鞋。本来我以为就只有周老师和吴大娘有,帮他们领回去后,发现里面还给我买了两身衣服和一双老北京布鞋。你说我哪里能要他的东西,就过来把这些东西寄回去。”
  她说的正儿八经,花芽没察觉有什么问题。从柜台上放着的筐里找到林回寄来的信,打开看到穿着军装,虽然还是瘦瘦的,但是精神抖擞的对着镜头笑着的林回。
  林云感叹道:“咱们小弟也成大人,你看个子好像也长高了。”她摩挲着照片说:“看来他在北京的部队待得不错,人也有精神头了。”
  花芽欣慰地说:“哪里是光长高了,学习成绩也不错。听说提前报名这次军校招生,要是按照他的岁数,明年报才合适。”
  “对啊,我说林娟怎么没报呢,她又不是不认字。”林云挽着花芽的胳膊,跟她一起往外走:“咱们姐弟当中,就我文化水平不够。”
  “那你跟我一起参加成人班啊。”花芽拉着林云的手说:“我跟周文芳都在,里面还有三四个认识的家属。你要是有兴趣抓紧时间报名。”
  林云笑笑说:“我什么水平自己知道,能看书识字就很幸运,不去上什么成人班浪费钱了。”
  花芽想了想也对,林云知识底子还不好,贸然去了也只是听天书。白白浪费钱不说,还会打消她的积极性。
  花芽回去以后,先给小瑶瑶喂奶,喂完吃饭。
  到了晚上,顾听澜加班回来,天已经全黑了。
  花芽写完作业,自己洗漱完就抱着小瑶瑶在床上玩。顾听澜回到家,见客厅没有她们,就知道肯定会在卧室。
  走到卧室,看到一大一小已经睡的屁是屁鼾是鼾。
  顾听澜便脱了衣服去洗澡。
  等他出来,花芽已经揉着眼睛醒了。
  “你吃没吃饭?”
  顾听澜揉揉她的头,掰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没吃,想着早点回来陪陪你。待会我看厨房里有什么,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你睡你的。”
  花芽不干,黏糊糊地搂着他的脖子也不嫌热得慌。
  顾听澜把花芽抱起来,随便将电风扇拿的远一点。
  小瑶瑶还在睡,顾听澜抱着小妻子到客厅饭桌前面,赤着脚踩在椅子上坐下来。
  顾听澜看到厨房里有郝大姐拉的手工面,自己给自己下了份面条。小妻子在外面说:“别光图省事,你要加鸡蛋。再把竹篮里的小白菜洗一把扔进去。”
  顾听澜探出头问:“那你吃不吃?”
  花芽说:“我不吃了。”
  顾听澜走出来摸摸花芽的小肚皮,回头进到厨房给自己打了颗鸡蛋放到面条里一起煮。
  花芽就趴在饭桌边上懒懒散散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这男人耐看,越看越喜欢。
  顾听澜端碗出来,看到小妻子色眯眯的望着他。顾听澜把碗一放,就要将人掳到客房去。
  花芽怀孕到生产,可把他憋坏了。
  花芽一开始不觉得他有多难受,等到可以活动起来,花芽彻底开启了醉生梦死的床上生活。这才知道顾听澜憋惨了不说,还攒着一包劲儿留着她身上使。
  力气活越干越想干,花芽现在见他有点那个趋势就害怕。人家都说女人家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怎么她的八斤也是这样,恨不得在床上把她拆之入腹。
  “等等,等等!”花芽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顾听澜倒吸一口气,抓住胳膊打小手。
  花芽不让打小手,把手背在后面,努嘴说:“你先吃你的,我给你找小弟的照片看。他今天刚寄过来的呢,你看看变化可大啦。”
  顾听澜把拖鞋踢给她,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花芽趿拉着大拖鞋,先给顾听澜夹上一碟新腌好的小嫩黄瓜哄着他,再到柜子上把照片拿给他看。
  顾听澜一手吃饭一手看照片,咽下面条说:“你小弟怎么文质彬彬的,一点没你调皮。”
  上次见照片还是林回刚入伍,他跟林娟各自寄了穿着新军装的照片过来。这次又寄了照片过来,入伍以后眼中多了不少神采,坐姿也挺拔了。
  “他打小性格就有些内向,我在外面跑山,他就在家里帮着婶子做家务。
  花芽想起从前的事,笑着说:“那时候我都够瘦的了,他比我还瘦。家里也没缺他什么吃喝,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饭,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别人都说粗茶淡饭养人,他却怎么也吃不胖,让我爸愁坏了。”
  顾听澜说:“还没到时候,他这才18岁,你离开那年他才15岁,当然还没长好。多在部队里锻炼几年,身体骨头和肌肉长的结实,人就不会太瘦。”
  花芽说:“他跟我说他想考军校。”
  顾听澜说:“今年就要考?”
  花芽说:“是啊,我还以为他等两年再考,没想到会这么急。”
  顾听澜说:“小傻子,他们志愿兵是三年制,早考一年,早进入部队干部系统。要是三年都考不上,会复原回家。以后要考就没这么好的平台。得重新政审,还麻烦。”
  “怪不得他急吼吼的就要考。也不知道学习的怎么样。真没想到他成了我们家第一个高考的。”
  顾听澜听花芽叨叨,揉揉她的头说:“也算不上高考,是内部选拔审核制。当然也是择优录取。他跟你说了要报考哪所军校?”
  花芽掏出信展开来念给顾听澜说:“是武汉三炮学院。他说这所学院离家里近,说不定人家看他是鄂洲人,都是老乡,能给他加加分。”
  顾听澜笑骂道:“胡闹,他这是逗你玩的。分数都是部队系统全国划分,哪里说是老乡就能暗箱操作的。不过要是武汉三炮学院,我可以找些资料给他,你等我吃完饭翻一翻。”
  “真的啊?要是有资料就太好啦。他上次还说三炮学院的资料最难弄,都当宝贝似得捂着不给人看呢。”
  花芽等了一会儿,见顾听澜吃饭,殷勤地接过饭碗说:“我来洗,你快去给他找资料,明天我就给寄过去。”
  顾听澜原来去武汉三炮学院学习过,他在书房没找到,想了想下楼找阮旅拿了不少回来。
  “我上次看完被阮旅借走,要是不说,他还不记得还给我。”
  顾听澜把厚厚四本资料书放到茶几上跟花芽说:“你让他放心考,既然已经准备报名,就是有推荐人,那我就不掺和。其他事情让他有问题可以随时给我办公室打电话。考军校是大事情,咱们全家全力以赴的支持。”
  花芽觉得这样的顾听澜好帅气,眨眨眼,想要凑过去亲两口,屋里小瑶瑶睡醒了开始嗷嗷哭。
  花芽赶紧抱着半导体往卧室去,顾听澜跟在后面,看到花芽还没喂奶,只是将半导体电台转到曲艺频道,说相声的马三立老师声音刚传出来,小瑶瑶就开始手舞足蹈地乐。乐大劲儿,还能在床上翻个身。
  顾听澜想笑不敢笑,他家的胎教简直绝了,头一次知道原来相声还能抚慰小婴儿的情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吹牛呢。
  要是跟外人说,家里孩子一听相声就乐,谁都不能相信吧。
  花芽放着相声,想要给小瑶瑶先换个干净尿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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