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好,好的不能再好。”吴大娘见顾听澜跟周大爷说话,她就专门陪花芽说话:“我做梦都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福气,你看这里吃的好住的好,还有专门的人看病伺候着,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再说我就不好意思啦。”花芽大大咧咧地说:“那你们就一直一直住下去,哪里都别去了,这样我还能经常过来看看你们。”
“那可就太好了。我也挪不动窝了。”吴大娘见花芽往那边张望说:“你大姐去分药,马上就过来。”
“没事,我就在这里晒晒太阳等一会儿。”花芽手脚麻利的把蒲扇编好,用藤子一圈圈缠着把手。她手有劲,缠出来的把手紧登登的,看起来就很结实。
她拿着跟吴大娘显摆半天,吴大娘使劲的夸她,把她高兴的不得了。
林云忙完回来看到花芽,花芽小嘴叭叭叭问了好多,林云没跟她说之前发生的事情,专门挑好听的告诉花芽,又反过来问了问花芽的身体。
他们在外面晒着太阳说话,顾听澜被周大爷叫到一边跟几位老干部聊些其他的。王看护从楼下过来正好看到顾团长和花芽来了,心一惊,还以为是打饭的事惹来的,顿时吓得赶紧溜走了。嘴上不敢再说林云是,心里更是想都不敢想。
临走,花芽约着让周大爷和吴大娘晚上到家里吃饭,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顾听澜还是陪着花芽慢慢往回走,送到家他再去上班时间刚刚好。
“要是我爷爷奶奶也这样该多好。”花芽忍不住跟顾听澜说了不少爷爷奶奶偏心眼的事,听得顾听澜直皱眉。他不理解这么好的小妻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他们不喜欢我娘,觉得我跟我娘太像。不但长得像,还喜欢跑山。”
顾听澜不能说老人家的坏话,只能在一边安抚小妻子。说些好听的话逗的花芽眉开眼笑,略过这个话茬。
他们走到英雄碑附近的小路上,遇到拿着大包小卷的王梨花。
快要六月的天,王梨花累的满头大汗。
“你这是要去哪里?”花芽想要帮王梨花拿包衣服,王梨花躲了过去说:“这是黄丹丹的东西。”
花芽果然把手缩了回来,她不喜欢黄丹丹,自然不愿意碰她的东西。
“她要去哪里?”
王梨花说来也很无奈,简而化之地说:“黄丹丹离婚了,要回襄阳老家去。东西太多,她身子没好利索,我帮她拿过去,就当这些年的情分大家好聚好散。”
花芽没多问,点点头说:“那你下台阶慢一点。”
王梨花从台阶上走下去,走了两步抬头跟花芽说:“听说你住院了,咋样啊?”
花芽说:“没什么事,就是观察一下还过不过敏。”
王梨花问了几句才往下面继续走。
花芽拄在栏杆上往小码头方向望过去,码头边上站着一个女人,消瘦的类似麻杆的身形,被海风吹的摇摇晃晃。
“她出轨证据确凿。”顾听澜说:“孙庆的娘被放了出来。两个人求仁得仁,离婚以后互不相欠。”
花芽侧过身不再往下看,顾听澜揽着她的肩膀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刚上到二楼,就听到202室里面传来王天柱呐喊的声音:“为什么礼拜六要布置这么多作业啊!为什么还要背书啊!我根本就记不住啊!啊啊啊,背不下来要抄写一百遍,我要疯了,我要崩溃了,我要变态了!”
顾听澜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说了句:“不想读书可以去当兵,每天五点操练你,半夜再给你来个紧急集合,但凡做不到位就在操场上站一晚上军姿。”
王天柱不敢当着顾听澜的面骂他希特勒,就闷头写作业。
他有沙发不坐,非要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茶几上写作业,边写嘴巴还边嘟囔:“我们班代课的班主任一点不负责,就知道让我们抄书、背书,一天下来头晕脑胀,手指头都是酸的。想一想到底听了什么、学了什么,根本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相信就去问问天天和乐乐,他们也是这样说的。我们班上的同学都不喜欢那个代课班主任。”
顾听澜皱着眉头说:“代课的班主任是谁?你们班还没有新班主任来?你不喜欢代课班主任是因为对你严格还是真不负责?”
“昂?”王天柱学着花芽装可爱,希望能得到便宜爹的怜悯和垂爱。不要再把话题绕到他的代课班主任身上,他可不想顾听澜找到学习班去,跟代课班主任进行沟通。要不然他最近光顾着准备运动会不好好上课的事情岂不就曝光了。
显然便宜爹的爱都给了花芽,听到他“昂”了声,曲起手指在茶几上点了点。他太知道便宜儿子的尿性,于是说:“不告诉我代课班主任是谁没关系,反正作业这么多,你的课本我也看过。等吃过晚饭到楼上,我来检查你背书。”
王天柱简直要疯了,不断的给花芽使眼色,乞求花芽能救救他。他磨蹭一上午,一段课文都没记住呢。一页半需要背诵的课文,他根本不可能在晚饭后记熟。
花芽试着帮王天柱说话:“吃完饭就背书,对消化不好。”
顾听澜点点头,深思了一下说:“那就饭前抽查,背不好晚饭也省了。”
“.”王天柱欲哭无泪。
花芽忙分辩说:“没事背什么书,不要背书。”
顾听澜再次点点头说:“那就把数学试卷也做一张,不及格就出去跑十圈。”
花芽还想开口帮王天柱说话,王天柱当机立断地说:“好了!我要写作业了!麻烦你们都出去!”
花芽讪讪地出门,站在楼梯上怨念地瞪着顾听澜。
顾听澜想笑不敢笑,伸手摸摸花芽的耳垂,被花芽打掉手。
其实花芽没那么生气,就是觉得掉面子。姓顾的在她便宜儿子面前不给她面子。不过姓顾的惯会哄人,还没等进家门口,花芽又呲牙着小白牙咯咯咯乐个不停。
晚上招待完周大爷和吴大娘,花芽跟顾听澜两人送他们往回走。
林云也跟着一起往那边走。她犹豫着跟花芽说:“我想住在干休所里面,每天工作时间会影响到大哥一家.我在那边可以自己住到一间宿舍。”
花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跟林云说:“那你就住过去呗,反正我有时间就会找你玩的。”
林云说:“那我跟大哥和大嫂说一声。等我安顿好你记得到我那边去认认门。”
“行呀。”花芽说。
送完人回到家中。
马上就要到六一,王天柱班上有演出。他总算把作业和背诵解决完毕,天天和乐乐跑过来跟他一起彩排老师安排下来的节目。
作为家长,花芽接受邀请,打算过去看看同学们表演节目。王天柱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乐乐偷偷跟花芽说:“王天柱要表演一根电线杆。就是马路上,雷锋同志捡到钱的那根电线杆。”
花芽笑不活了,脸上通红的王天柱再次将花芽撵出202。
晚上,夜深露重。
光着膀子的顾听澜心满意足地下床把花芽抱到卫生间里洗澡,花芽迷瞪瞪地靠在他的怀里,顾听澜见她累的可以,决定卫生间里还是得有个浴缸。哪怕小一点,能让小妻子在里面扑腾也成。
他跟别人约好凌晨要去潜水海猎,一夜没怎么睡,精神头还是足足的。把小妻子洗的香喷喷地安放到床上就拿上脚蹼出了门。
花芽一觉闷到十点起来,屋子里都是饭菜的香气。
顾听澜已经海猎回来,光着膀子在厨房里忙活。
花芽看他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的样子,觉得还是很帅气的。特别是动力满满的公狗腰,让花芽脸红心跳。
顾听澜专心做饭,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他回过头,看到花芽拿着碘伏往他后背涂,他坏心眼的明知故问:“我后背怎么了?”
花芽不想告诉他,红着脸没吭声。顾听澜好的时候很好,坏心眼的时候坏的足足的。
顾听澜又扭了一下说:“诶,有点疼,怎么弄的?”
不想直接回答他,花芽说:“你不是疼,是皮痒。”
她把碘伏往指甲印上涂完,自觉做好后续工作,把碘伏盖子拧好打算离开。顾听澜长臂一捞,将花芽抱在怀里先啃了两口。
“我今天运气不错,捉到两条海鲈鱼,一条给你做鱼片粥,一条收拾好留给你晒着吃。”顾听澜伸捧着花芽的小脸蛋,又啄了两口,简直爱不释手。
花芽提醒说:“明天就是六一。”
顾听澜从善如流地说:“我今天休息,带你到市集上去转转。咱们也该拍两张照片寄回去,咱爸都不知道我啥样。还有我妈,也想看看你。然后再带你到农场溜达一下,今年的樱桃应该下来了。我陪着你多摘些回来。”
“那你今天都是我的。”花芽雀跃地戳了戳顾听澜的胸说:“做好吃点,不好吃就吃了你。”
臭不要脸顾听澜当即说:“那你还是吃我吧,我最好吃了。”
花芽不理他想要走,又被他腻腻乎乎的亲了两口放开。
第78章
他俩当时结婚, 照的照片还是各自的一寸照片。每人手上的结婚证小小一本,贴的也是自己的照片。要是办事需要,就要把两本结婚证都拿到手里。上面一些个人信息也都是手写黑色字, 既不整齐也不美观。
顾听澜想跟花芽照甜蜜的双人照, 最好照个十套八套的。等他们白头偕老后, 能够拿出来给他俩回忆青春时光。他相信自己对花芽的爱意只会越来越浓,绝不会因为时间的流淌而消逝。
花芽没照过彩色照片, 他们镇上有照相馆,收费高,花芽舍不得花钱。最近一次还是因为结婚在三区照的登记照。
听说照这种双人照还会有专门的人帮着梳头发、化妆、配衣服,花芽想一想就觉得新奇。
吃完清淡的鱼片粥, 花芽从衣柜里翻出奶白色小碎花的衬衫,下面配的是军装裤。脚上蹬着顾听澜从外面托人买来的黑色坡跟小皮鞋。
“把纱巾这样扎。”顾听澜拿出鹅黄色真丝纱巾,学着在北京见过的打扮,帮着花芽在领口处扎了个小巧的蝴蝶结。花芽照着镜子满意极了,把两根麻花辫盘在脑后, 整个人清爽又洋气。
小瓜子开车在干部区门口等着, 看着小两口收拾的焕然一新地走下来, 在驾驶座上笑着说:“你俩远远的走过来,路上的家属全都往你们身上瞟。就没见过你俩这么好看的人。”
这话花芽很受用, 她还背着婆婆给她的小挎包, 天蓝色真皮的呢。最适合这样蓝天白云面朝大海的时候背着。
要是婆婆在照片上看到她穿着自己送的衣服,背着自己送的包, 心里别提多高兴。
花芽想一想就觉得美滋滋的, 说不准婆婆一开心又给她寄好吃的呢。
大禹岛劳动公园门口, 就是岛上著名的商业一条街。
规模不大,二十几间店铺, 做什么的都有。
小瓜子把他们送到位置,军牌吉普车走到哪里走会引来许多目光,小瓜子见怪不怪,找了个地方停车专心等着。
照相馆的老板见到俊男美女从吉普车下来,知道不是普通人物,赶紧迎了上来。再走近发现姑娘的气质不一般,小伙的军衔更不一般,笑的更加真诚。
“这个嘴巴好艳。”花芽走到墙边,看着上面挂着的彩色照片。她还不知道这会儿彩色照片多是手工上色,难免会出现色彩太过艳丽的情况。
“对对对,你俩再靠的近一点.也不用这么近,头稍稍往一起靠一靠就行。这位女同志的眼睛不要老是往小伙子身上瞟,看我这里,我数一二三千万不要眨眼睛。”
花芽坐的板板正正,顾听澜更是正坐着,老板按了两下快门,又让他们站起来照了两张。
听到老板在外间忙,里面休息的老板娘也出来。她手里拿着□□、花篮、电话机等装饰物,等着下面拍照的时候用。
休息的功夫,老板娘过来想要给花芽脸上拍点粉,哪个小丫头都喜欢自己照出来白净净的。老板娘手里拿着大粉扑,硬是没往花芽脸上拍。
“你也太白嫩了,不用拍这个。”老板娘又看了眼花芽的嘴唇,照相会产生曝光,让嘴唇发白。老板娘给花芽稍稍涂了点红色口红,就没动其他的。
至于顾听澜那是死活都不让碰,反正也没什么需要动的地方,老板娘遗憾的退出照相区域。
看到顾听澜坚贞不屈的模样,趁老板换胶卷的空挡,花芽嘲笑了顾听澜一句。顾听澜厚着脸皮说:“我就喜欢我媳妇碰我,别的人碰我我过敏。”
“行,烈男。”花芽又给顾听澜取了个外号,跟贞洁烈女对应。
顾听澜和花芽不穿别人的衣服,就让花芽抱着花篮,顾听澜在边上摆姿势照了几张。
他们的照片要一个礼拜以后拿,顾听澜让老板把照片一样洗五张出来。
“这也洗的太多了。”花芽掰着手指头算钱,一张照片一元钱,他们一共五十张,一下要花出去五十元。
“等以后咱们还会照的更多。”顾听澜指了指柜台下面的相册说:“会比这个相册装的照片还要多一百倍。”
花芽算不明白得花多少钱,反正八斤的希望就是她的希望,八斤高兴她也跟着高兴。正如顾八斤对她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