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剩下的兽皮毯子则由收尾的兽人们拿。
  顷刻,热闹的后山变得寂静。
  *
  兽人们忙前忙后几天,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还没走到自己的窝,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安置好了建筑队的兽人,其余的兽人们纷纷打着哈欠,往草地上一趴,闭眼缓神。
  “这个青砖总算是是烧好了。”
  “阿杬也可以好好睡一觉。”
  “呵欠,我为什么也这么困……”
  阳光灿烂,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不过一个小时,本该睡好觉的白杬窝在山洞的石床上,整个人躺在大黑狼的身上,双手紧抓他脖颈处的长毛,不停地呓语。
  “火……”
  “热,加水……水。”
  曜低头,将人捞进自己的怀里。
  阿杬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鼻尖碰了一下白杬的脸,瞬间,瞳孔骤缩。
  “阿杬,阿杬!”
  曜立马边成人形,腰间随便绑了兽皮就抱着白杬往外面跑。
  “星、梧!”
  曜焦急地从兽人们的跟前跑过。
  趴着的兽人们立马从地上弹跳而起:“阿杬怎么了?”
  “去看看!”
  *
  狐狸洞里。
  白杬恹恹地趴在曜的肩膀上,脸色红得像成熟后的豆儿果。
  梦中的白杬被架在火上烤。他全身都热,汗水还没落下就被蒸发。
  白杬难受地往熟悉的颈窝里蹭,张着嘴巴喘气儿。
  气息打在曜的鼻子上,滚烫。
  “阿杬哥哥怎么了?”幼崽们立马围过来。
  “阿杬哥哥生病了。”菇小声道。
  “嘘——”
  “不说话。”
  阿宁担忧地看着兽皮上睡着,眼睫颤动不停的人。
  阿杬哥哥这几天很辛苦,阿爸不让他们去找阿杬哥哥。所以也没看见他最近是什么样子的,哪知道会生病。
  兽人很少生病,阿杬哥哥的身体好像很弱。
  发热的情况白杬以前给小狐狸们看过,星直接让曜帮他擦一擦身子。随后两个祭司嘀嘀咕咕,梧去找草药。
  白杬随手捏的小陶罐子正好被用上煮药。
  兽人们站在外面,即便是头顶的太阳将汗水都激发出来了,兽人们依旧一动不动,捏紧了手盯着洞里。
  “阿杬怎么会生病?”球道。
  黑狼们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
  “阿杬在阿爸的肚子里待得时间不够。从小身体就不好。”
  “阿杬小时候淋了雨、晒久了太阳都会生病。”
  “成年后,本该好一点的……”
  “三天没睡觉,阿杬本来就撑不住了,还在强撑。”
  兽人们担忧地紧盯着洞里,愧疚地低下头。
  “还不是我们自己没有用……”
  “阿杬才刚刚成年。”
  “好了好了,别说丧气话了。”梦声音略急地打断了大家的谈话。
  他轻巧地跳进洞里,拿了一个干净的盆子去装水。
  洞里的气氛有些沉默,几个老兽人坐不住,时不时地站起来摸摸白杬的额头和手心。
  另一边,树像炖肉一样大火把陶罐里面的水烧开。
  他的大勺子不断在里面压着,不消片刻,将梧丢进去的草药煮成了菜汤糊糊的样式。
  草药糊糊倒入碗里,树又急吼吼地端进了狐狸洞里。
  “药来了。”
  “让一让。”
  梦:“这么烫,阿杬怎么吃。”
  树停步:“也是。”
  梦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盆:“放进来。”
  “哦哦。”
  碗里的药不停地用筷子搅拌,冷了后又让白杬吃了下去。
  好一阵混乱吼,白杬从松开了拧紧的眉头,抱着曜的胳膊,重新睡得安稳。
  兽人们齐齐松了一口气,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以防万一,曜没有将白杬带回自己的山洞,而是抱着他,直接在狐狸洞这边让他睡着。
  下午,两个祭司又让白杬吃了一大碗的药糊糊。
  摸着白杬身体跟他们差不多热了,才让曜将他带回去好好看着。
  *
  白杬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他觉得全身无力,骨头缝里都透着酸。
  天幕漆黑,像是早上。
  白杬转个身,脑袋就抵在了曜的胸口。他抬起软趴趴的手,哼哼唧唧地往他胸口一放。
  “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
  曜大掌贴着他的额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白杬吸了吸鼻子:“要不我们还是分床睡吧。”
  他脑子里像装了秤砣,沉沉的压着他难受。
  曜:“不行。”
  “阿杬是生病才没有睡好。”
  “我又生病了?”
  “嗯。”曜坐起来,再圈着白杬的肩膀和腰,将人抱坐靠在自己的身上。
  “喝点水。”
  白杬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的碗,抿了下干燥的唇。
  确实渴了。
  他手搭在曜青筋微凸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水。
  喝完了打个饱嗝,脑袋往曜的肩膀上一歪,无精打采:“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
  “晚上。”
  白杬将又送到自己嘴边的碗推开:“那我睡了一天啊。”
  “一天一夜。”
  “怪不得我全身发软。”
  曜将碗放到床边的木桩子上。
  他没再说话,而是握着白杬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掌心不热了,只是湿漉漉的。
  曜低头,鼻尖在他的额角贴了贴。
  头发也湿了。
  白杬五根手指收紧,握住曜按在自己掌心的大拇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曜瞳孔里倒影出白杬苍白的脸,暗沉幽深:“没有下次。”
  “不会的不会的,这次不是情况特殊嘛。”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白杬现在就是风雨后蔫巴了的小草,打不起精神,提不起腰。他就这么一直趴在曜的身上享受着按摩,按得舒服了,时不时哼哼几声。
  曜眸中倒映着嘴角微弯的人,低头与他贴着额头。
  白杬长睫像小刷子一样掀开,露出底下水润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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