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侧边是铁网,旁边是废墟一样的断壁残垣。
男人从喉咙里吐出来两个字,“找谁?”
苏桥掏出顾蜚声的照片递给男人看,“他。”
男人的视线透过墨镜盯住那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苏桥似乎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失望。
“他是谁?”
“顾蜚声,不认识吗?”
顾蜚声的名号确实很响亮,毕竟他曾经也是热门的四大家族继承人之一,只是现在变成了狼狈的丧家犬。
“认识。”男人淡淡道:“是你情郎?”
苏桥:……
“不是。”
“那你找他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
“需要了解雇主的需求。”
“你同意了?”
真的是雇佣兵吗?
苏桥的眸中闪过一丝怀疑。
“给多少钱?”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铐的钥匙。
苏桥轻轻吐出一口气,“一千万。”
“这么少?”
确实,顾蜚声的身价可是很高的。
“一千万定金,人找到了以后再给剩下的钱。”苏桥晃了晃两个人手上的银色手铐,“给我松开吧。”
一年的时间,女人的容貌并未有多少变化,只是头发剪得很短,堪堪到耳下,更衬得整张脸冷淡漠然了几分。
“我凭什么相信你。”男人又将那个钥匙收了回去。
苏桥:……
“你们拿走了我的卡,里面有钱。”
“得去银行确认。”
话罢,男人踩着油门,直接冲入十五区。
-
对比十四区,十五区的情况显然好多了,如果不是刚刚经历过战场,苏桥无法想象这会是一个正在打仗的地方,其繁荣程度堪比帝都。
越野车混入人群中,男人越开越偏僻,直到来到一处福利院前。
这是一个位于十五区某市区郊外的福利院,虽然地处偏僻,但是里面的设施与设备却很完善。
男人拎起盖在他跟苏桥之间的外套,胡乱往两人的手上一裹,就将手铐挡住了。
他打开车门,让苏桥从副驾驶先下。
苏桥拽着他,从副驾驶下来。
后座的三个孩子也被抱了下来,他们站在一起,神色惶然。
男人走到福利院门口,熟练的跟门卫大叔打招呼。
“阿生,又来了。”
原来男人叫阿生。
阿生点头,给大叔扔了一包烟,大叔给阿生打开门。
阿生带着三个孩子往里去。
刚刚走出没多远,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看到男人,立刻围拢过来。
他们或抱着他的大腿喊他“阿生哥哥”,或站在那里盯着他看,或直接要抱。
“阿生哥哥,她是谁呀?是你女朋友吗?”被阿生抱在怀里的女孩好奇道。
阿生偏头看了一眼苏桥。
苏桥道:“不是的。”
“我以后是要嫁给阿生哥哥的。”女孩占有欲极强地抱住阿生。
苏桥:……
“阿生,你来了。”院长收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omega妇人,穿着杏色的风衣,裹着同色系围巾,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上很多。她的面容慈善而温柔,孩子们一看到她,便从阿生这里围到她那里去。
“从十四区带过来的。”阿生将那三个怯生生的孩子推到院长身边。
院长掏出餐巾纸,给他们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蛋,温柔的询问他们的名字。
三个孩子初到这里,惊惶不安极了。
周围的孩子纷纷过来安慰,很快,孩子们的恐惧被缓慢抚平。临走前,小花抓着苏桥的衣角问她,“姐姐,哥哥什么时候过来?”
“他很快就过来了。”苏桥安慰了一下她,手往口袋里面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身旁突然冒出一颗红色的苹果,被塞到小花手里。
苏桥的视线被苹果吸引,她转头看向阿生,发现阿生也正低头注视着她。
苏桥迅速转开目光,跟着阿生上了越野车。
“现在去哪里?”
“这个时间点,银行已经关门了。”阿生打开车里面的音乐,带着苏桥来到附近的一处旅馆。
旅馆很小,环境还没有苏桥前几天住的那家好。
“要几间房?”
“一间。”
“两间。”
苏桥和阿生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苏桥感受到手腕上的拉力,闭上眼,偏开了头。
最终,两人要了一间房。
等明天银行上班,这个叫阿生的人就会拿着她的银行卡去银行确定里面的数额,到时候,这该死的手铐就能被解开了。
苏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阿生。
“只有一张床,你看着办。”他裹着被子翻身。
房间很破,白色的床单上还有奇怪的污渍,隔壁的房间传来奇怪的声音。
苏桥咬牙,“我坐着就行了。”
-
苏桥坐在一张椅子上,另外一双脚搭在另外的椅子上。
她仰头睡着,却因为隔壁的声音,所以根本无法入眠。
“我的药。”忍不了了,苏桥伸脚踹了一下身边的男人。
男人动了动,问,“什么药。”
“蓝色的瓶子。”
男人起身,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十分钟后,苏桥的药被送了过来。
“没有水。”
这个房间里连瓶水都没有准备。
阿生朝送药的人道:“水。”
那人急匆匆出去,又急匆匆回来,带了两瓶水过来。
苏桥接过,拧开,往嘴里塞了三颗药,然后喝了一口水灌下去。
男人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吃药,喝水。
“为什么吃药?”寂静中,男人开口。
“一直在吃。”
“这是什么药?”
“安定神经的。”
“有什么事,让你神经不安定吗?”
“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苏桥放下手里的水瓶,仰头看向男人。
她的眼神之中带上了几分嫌恶的冷漠。
阿生伸出手,一把掐住苏桥的下颚。
“我以为像学姐这种人,不会需要这种东西的,毕竟,你没有心。”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隔壁时不时传递过来的不健康声音。
苏桥的瞳孔骤然睁大,她盯着面前掩藏在黑色面罩下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颤抖起来。
“怎么,一年不见,学姐不认识我了?”
男人发出一道嗤笑。
房间很小,有一个很窄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