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怕怕!”小老虎拍拍自个儿,“怕怕!”
“汪!”黑豆叫了声,上来就给蝲蝲蛄一抓子拍蒙。
“洗。”小老虎瞅瞅被拍得奄奄一息的蝲蝲蛄,再瞅瞅神气得不得了的黑豆。明明怕蝲蝲蛄,却完全没觉得黑豆凶。大概是从小天天看,小老虎跟黑豆特别亲,而黑豆也一直十分聪明地跟在小老虎左右。
黄豆和花豆也不甘示弱地围着蝲蝲蛄转了两圈,最后等它彻底不动了才消停下来。
席宴清一看太阳越来越大,招呼罗非:“媳妇儿,别拔了,带着小老虎回去吧,太热了。”
罗非“嗯”一声站起来,却猛地感觉有些头晕,好悬摔倒。
席宴清正好看着他,见状吓一跳,快步跑过去把人扶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罗非拍拍手:“可能是起得有点急,没事儿。”
席宴清还是不太放心,便想着带罗非去梁大夫那儿看看。正好孩子和三只豆也在,一家子一块儿去就行。
谁知梁大夫没在家。梁大夫的妻子坐在院子里晒药材呢。
席宴清没办法,只得带着罗非先回去。
“别这么紧张,蹲一会儿起来好多人都会觉得晕一下的,又不光我自己这样。”罗非坐在椅子上歇了会儿,喝了点水已经完全不觉得哪里难受了,但席宴清显然还没有完全放松。
“晚点等梁大夫回来再去看看吧。”席宴清说。
“宴清兄弟,在家吗?”骆天启这时在外头喊。这人有天突然称席宴清为“席兄”,席宴清听了当时就联想到“袭胸”,所以说什么也没让他那么叫,这就改成了宴清兄弟。
“在!”席宴清一想,对啊,骆天启跟梁大夫学了那么久了,先让骆天启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然后等晚上再去找梁大夫问问也行,“骆兄你来得正好,我媳妇儿刚有些头晕,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成啊,不过我也只学了个皮毛,能不能看准了还不好说。先看看再说吧。”骆天启跟席宴清进屋,给罗非把了把脉。
“怎么样?”
“这不是喜脉吗?”
“当真?”
“就这个脉我摸得最准!”骆天启站起来,“恭喜宴清兄弟和罗非兄弟。”
“谢谢谢谢。我说呢,不会无原无故觉得晕。”席宴清乐了半天,突然想起来骆天启是主动过来的,“对了,骆兄来找我可是有事?”
“哦对,瞧我这记性,我来是想请你去我那儿看看我家种的菜,前两日还好好的,这两日不知怎的有些打蔫儿。”
“成,那我过会儿就去,我先给孩子弄点儿吃的。”席宴清按着罗非没让下地,模范老公模范爸爸双重模式开启。
骆天启也理解席宴清的心情,于是调侃了两句后便先走了。
席宴清跟罗非对视片刻,突然“噗”一声一起乐出来。
“枪法确实准。”罗非说。
“咳,必须的。”席宴清把小老虎放炕上,揉了揉罗非的头,“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记得有小老虎那会儿罗非特别喜欢吃肉。
“还没。”大约是发现得比上次早,好像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罗非简直怀疑骆天启看得准不准……
“要不等梁伯回来再去看看。”席宴清也是不太放心。
“还是算了,反正真有了假不了,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能看出来了。”罗非现在心宽得很。关键真没什么让他特别操心的啊。跟刚有小老虎那阵比起来现在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安稳了。
“那行,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去骆天启那儿看看他家菜到底怎么回事儿。”
在乡下,菜生病了可是大事,毕竟吃的东西大都要靠自己解决,如果菜种不出来或者出来晚了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生活会受到影响。
骆天启跟周婉婷两口子都没有什么种植的经验,所以都是一边种一边学。
最开始的时候种的种子都发芽了,看着还挺好的,可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
席宴清去的时候发现菜是有些发蔫,就好像种了暑似的。
“这两天浇水了吗?”这两天太阳有点大,气温也有点反常的高,地上特别干,不浇水菜就蔫了。
“浇了啊,可好像就是浇完之后变成这样的。”骆天启还想是不是浇的水不对呢。可那水都是家里喝的水,人喝了都没事,菜喝了怎么就不成了?
“什么时候浇的?”
“午时左右吧,那会儿热,我寻思浇浇水,让菜凉快凉快,免得菜晒死。”
“照你这么说,那可能是烧了根。”席宴清拔了一个茄子苗,一看果然是从根上就有些蔫了,“下回浇的时候就挑凉快的时候,要么一大早,要么就下午,别赶上正午浇,容易烧了根。昨天中午太热了,浇到地里的水不一会儿也得变烫,菜哪能受得了啊?”席宴清重新把茄子苗埋起来。
“那怎么办?还有得救么?”
“瞅着应该能缓过来。先就这么放着,等太阳下山之前再浇点儿。”席宴清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那儿今年弄了不少菜秧,这些要是活不了,大不了再移栽点儿过来,这都不算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头一次种菜,我还指着尝尝味道呢。”骆天启松了口气,拍拍在旁边一直心疼地看着蔬菜苗的妻子:“这下可以放心了。”
“嗯。今早可真是吓我一跳。”周婉婷放下了大小姐的生活,在这边适应得还不错。干活干得虽然没有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利索,但最起码是一直在进步的,而且也肯用心学。最让她开心的是骆天启待她很好,让她觉得没来错。
“那你们忙吧,我也得回去了。有事随时过去。”席宴清拍拍骆天启的肩,跟隔壁周大娘打了招呼,哼着曲儿往家走,越想越觉得心里美啊!
又要当爹了呐!
大白天的,罗非也睡不着,便拿了些黄豆来挑。谁知刚挑好,小老虎又把坏豆子都扔进了装着好豆子的盆里。
这么小罗非也舍不得揍,就只能认命地再挑一次。
小老虎直勾勾瞅着豆子:“豆豆!”
罗非说:“嗯,豆豆。这是好的,你不许再把爹挑出去的倒进这里知道不?”说完他给小老虎拿了个碗:“你往这儿挑。”
小老虎哪知道哪个好,反正就是一粒粒往自个儿的碗里捡,最后再倒回原来的盆里,就这么玩着也不嫌腻。
罗非觉着好笑,捏捏儿子小脸蛋儿上的肉:“你说你像谁啊你?”
小老虎适时地说:“爸爸!”
席宴清回来的时候听到声音,还以为叫他呢,“哎!”一声进屋,把儿子连人带碗给抱起来:“这么快又想爸爸了?”
小老虎“嗯嗯”一声,捡了颗豆子送到席宴清嘴边:“七!”
席宴清说:“爸爸不七,你七吧,哈。”
罗非受不了这爷俩,捧着豆盆去外头挑去了。
席宴清让小老虎骑在他脖子上,走到罗非旁边:“媳妇儿,晚上咱们是不是得庆祝一下?小老虎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呢。”
罗非说:“用不着吧?”
席宴清想想,自己也不会做多少吃的,如果真庆祝起来还是罗非得忙。想想就算了。
然而今天好像老天有意让他们庆祝,罗非刚把豆子挑完没多久,陈华樟就过来了,而且还给席宴清带了个好消息过来。那位姓凤的公子在比对了好几个系列的设计图之后,终于选定了那一组星星月亮的,并且还付了二百两银子的酬金。
这钱赚得简直不要太快,罗非都意外了。本来这么久没消息,他还以为这事得黄,没想到没黄,还成了!
陈华樟长这么大也没拿过几回二百两,感觉银子烫手得不得了。
“凤公子说了,他会尽快着人把木料送到镇上,到时候我就得在镇上带着人赶工。这回能接下这活你俩功不可没。”陈华樟原本有些担心这休息了一年多不容易接到活,谁曾想一接就接了个大的。这一单如果能好好做下来,赚的钱足以抵他历年来所有的收入,想想都叫人开心!
“那好,如果期间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们。只要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等下!”罗非叫住陈华樟,进屋之后数了六十六两银子外加六百六十六文钱。亏得他把铜钱都一百一百地放好了,方便取用,不然数还得数半天,“见者有份。这回要不是你把图给了那位凤先生,我们也赚不到这个钱。你千万别嫌少,图个吉利吧。”
“这哪成?图是你们画的。再说我也是为了接活。”陈华樟感觉这得一码归一码,他能接到活还得谢谢席宴清的图呢。
“你就收着吧,都说了是图个吉利。”席宴清笑。
“可这也太多了。”那么多张图,哪是那么容易画的,更别说是那么短的时间里。陈华樟想了想,最后只拿了六两银六百六十六文钱,“这就可以,不然你们也太见外了。这本来就是咱们都得利的事。”
“成吧,那这钱留着以后给我家小老虎做聘礼。”罗非也没再磨叽。反正两家好得跟一家似的,以后小木匠若真成了他儿媳妇儿,这都给小木匠好了。
于是晚上,席宴清和罗非又化身大肥鼠,开始挖坑……
马上都快攒够五百两了,天渐渐暖和,雪糕又开始卖得多起来,下回再分一次红,啧啧啧!这妥妥的富户!
第94章
钱多起来了, 罗非一拍掌,决定找人修栅栏。天这么热,他也不想让席宴清吃那份辛苦。再说了, 这段时间给菜啊葡萄啊弄攀爬架, 席宴清也忙不过来了, 左不过一二两银子就能找人把栅栏都弄好了,费那个劲干嘛?
正好罗天这两日得些空, 罗非一寻思找爹把这栅栏先弄上。于是想罢,拿了十二两银子去找罗天。
晚饭过后天气就变得相对凉爽,也顺便带小老虎溜溜弯了。
小老虎牵着罗非的手, 现在走得已经很稳当。罗非把他带到姥爷那儿,随后跟罗天提了下这个请人修栅栏的事儿。
“爹,娘, 这里是十二两银子,十两给四宝下个月去县里考试的时候作盘缠,另外二两麻烦爹找人帮我把龙葵园子的栅栏弄一下。实在是忙不开了。”
“这二两爹收下了, 至于给你弟的盘缠就不用了。宴清上回跟石公子说了四宝要去考试, 石公子也不知跟下面的人交待了啥,四宝现下去县里有吃有住, 根本花不上啥钱。你留着这钱好好谢谢石公子才是正经。”
“他又不缺钱, 再说大家都是朋友么,朋友之间帮忙很正常。”罗非说完听到他以前住过的屋子里传来读书声,笑说,“臭小子, 还怪专心的。”
“可不,憋着劲儿呢,说一定要考上秀才。四宝说待考完了这一回,再就等八月了,如果八月那场他也能过,那就是秀才。”李月花也不懂这些,都是听儿子说的。但是想来孩子也不会骗她,想想,如果真能拿下秀才,那她儿子可就是这十里八村年纪最小的秀才呢!她这个当娘的脸上有光,有大光!
“也别让他太累了,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休息。”罗非打了个哈欠,“那爹娘你们也早点歇歇吧,我也回家睡觉去。”
“睡这么早?”李月花愣。就她所知,她这二儿子素来都是睡得比较晚的那一个啊。
“可能是这小的困了。”罗非起身,指指自己的肚子,把坐姥姥炕上拿大蒲扇拍木枕的小老虎叫过来。
“哎二宝你等等。”李月花寻思过味儿来,“你是又有了?”
“啊,骆天启说的,不知道准不准。”罗非也不抱小老虎,把他放下地之后让他自儿走。小老虎还不乐意走,指着木枕头:“要要!”
“那是你姥爷的枕头,你要走了你姥爷睡啥?不能要。”罗非抓住小虎爪,“走了,爹都困了。”
“爷,爷!”小老虎不会叫姥爷,“爷”倒是叫得很油。他指着枕头,“要要!”
“给给给!我大外孙子要,姥爷就给。不就一枕头嘛!”罗天把木枕夹胳膊肘里,另一手抱住小老虎,“走,姥爷给你拿回家!你说姥爷好不好?”
“好!”小老虎拍拍枕头,美哒哒。
罗非无语。那枕头他爹至少枕了十年了,以往谁枕他都不让,这倒好,小老虎说要就给啊!
李月花一寻思,反正呆着也是呆着,便跟小儿子说出去走走,也跟着出来了。
罗茹的肚子已经好大了,再过一个来月就要生。这段时间骆勇啥都不让她干,基本上每天做做饭那就是极限。
罗非跟李月花他们往罗非家里走的时候,骆勇也带着罗茹溜食呢,两头正好遇上了,走到了一块儿。
“爹、娘,你们咋这么晚过来了?”罗茹问。
“外头凉快,出来走走。你这两日咋样儿?”李月花扶了扶女儿。
“挺好,就是夜里睡着不大舒服,累得慌。”罗茹现在就想着赶紧生了吧,她现在跑都不敢跑,这一天憋得不得了。勤快惯了的人就怕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