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风急

  林青洗完衣服刚想吹头发,却听见外面敲门声,她有些害怕:“谁?”
  沉斐之收到左枢每日睡前温馨提醒下来的,原本他等左枢走他就想进来,但他生了几分的怯意,他虽然气她,但是他没办法接受如果真的他们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或者真的发生那种事情?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骗她,如果她实话实说又该怎么办,就这么千回百转之后,终于左枢的短信进来了,沉斐之气得牙痒痒,而后怒火攻心,他就要下来问清楚。
  直到门口看到那双男鞋,他简直肺都要气出来了,不由敲得就用力了起来,听到门里面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被稍稍抚平:“我,沉斐之。”
  林青不知道沉斐之为什么要来:“我睡了。”
  “你每天不到12点都睡不了,今天还没有到11点半就要睡了?”
  他在责备她,又来怪她了:“对,我今天早睡。”
  “好啊,那我就今天就在门外等你。”
  他这回事打定不走了是吧,凭什么:“那你就等着吧。”
  林青吹完了头发,醒了不少,她不确定他走了没有,门外狂风又呼呼作响,吵得她心绪难安,她在猫眼里看外面有没有人,看了没有人之后,反而生出了几分失望之情,她觉得自己就是被逗弄的小猫,他就是这样,那这玩具逗弄一下,然后又走了。
  徒生失落之情,不知不觉就开了门。
  只是一开,外门就伸出了一只手,堵住了门,“终于舍得开门了,对左枢想开就开,都不用等,倒是我,就是要等,对吗?”
  林青感觉自己好像被撞到了奸一般,平添生了几分愧疚之意:“我没有。”
  “对,你没有,所以为什么和他在你的房间里呆了快两个小时?”
  林青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才不欠他,“不关你的事情。”
  “那关谁的事情?你的新同桌?”新同桌这叁个字咬的十分用力,沉斐之的面上阴沉,“我们今天晚上就把所有事情说清楚。”
  她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香味,萦绕在他的鼻息,牵动着他的欲念,林青的身上还穿着经常在他家里穿着的那件睡衣,松松垮垮,露出精致的锁骨,其实她不会穿这件出现在他眼前,不过是他偶尔会在阳台上瞥见,他逡巡她的唇,脖子,还有锁骨,像在确认所有物,半响脸上才好看一点。
  他本身就高,这回将楼道上的光遮住,一团阴影将她盖住,目光盯着她,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她只觉得吃力,又想逃跑,可是她能逃到哪里,这是她的地方:“反正不关你的事情。”
  沉斐之又。问:“为什么调位置不提前和我打招呼?”
  林青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只是声线有些抖动:“没有必要,况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你那天那么不提前和我打招呼?”
  “明明你就知道?”
  “我知道什么?你那天那么早就走,我分明等到周一才发现自己的同桌换了人!”
  林青还以为老陈和沉斐之的意思,只不过他自己不愿意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受一点,不禁鄙夷自己,只需要两句自己就凭生生了几分快乐,闷闷不乐得说:“迟早都要换,早一点晚一点不都是一样?”
  “是你早就打定想换对不对,反正也不需要考虑我。”
  “是你先让我搬走的。”她又觉得不对,她又凭什么赖着那里不走呢?她这并不占理,突然就气短了,“换了就换了,你和你新同桌不也相处挺好的。”
  “我看是你和你的同桌相处更好吧,”沉斐之看她的神情,坚定了她的心虚,或许她早就想找个借口和左枢一起坐,而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可以丢弃的,甚至是可以替换的,“所以短信都不愿意发,多照顾别人的感情。”
  林青根本就听不懂沉斐之说什么:“什么意思?”
  沉斐之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记忆超群而难受,他记得每一句她回答的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子里有了声音:“你每一条都有回他。”
  “你看我短信!”林青不敢相信沉斐之会看她短信,他分明自己的房间一步也没有进去过,怎么可能?她又有点生气,这分明是自己的隐私!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她为什么可以删掉他的每一条短信,却给另一个男生发短信,而且是在她说喜欢他之后,今天晚上只要她先低头,他就不管了,他也不想想了,他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做不到看她和别人在一起。
  林青怒极反笑:“对,反正也是你的手机,你爱看就看。”
  “你什么意思?”
  “现在还给你了,以后我会让他直接和我说。”
  沉斐之只觉得她一定会说出来他不想听的话,打断了了她:“不要说,我,林青我。”
  她双眼炯炯,盯着他,让他又堵住了嘴边,只是一抬头,就看见左枢的衣服正在挂着她的阳台上,和她的几件衣服挂在一起,她的房间灯很亮,能看见是同一批。
  那件衣服刚刚披在她的身上,这回又提醒了他,她没有拒绝他,还帮他洗衣服,这是什么关系,还不清楚吗?他只觉得一股气已经从心脏,往他身上四面八方流,没有一块是不疼的:“好,林青你很好。”
  林青算是明白了,沉斐之晚上过来就是找茬的,就是想看看自己弃养的小猫过的好不好,难道就是因为喜欢她,所以这里不管不顾她的心情:“好,好得很。”
  沉斐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林青推出去了,“啪”关上了门,沉斐之压着自己的心脏半响才调整过来,他下了楼,打了个电话给给陈煜。
  陈煜:“几点了大哥?”
  “你还想不想要期末的资料。”沉斐之也知道时间太晚打电话不行,但是今天晚上一切事态都像脱缰的野马,往不受控制的方向狂奔,他必须把一切拉回正道。
  陈煜一想到自己爸妈那眼神,就如芒刺背,吓了一个激灵就醒了:“想。”
  “我记得你要生日了吧?”
  陈煜算了算自己的生日,反复推算,才答:“还有两个礼拜。”
  “明天晚上就给我生日,听到了没有?”
  陈煜有点蒙了,他自己的生日难道还记错了:“啊,什么?你没听错吧,我还有两个礼拜。”
  沉斐之肯定的说:“明天晚上。”
  陈煜想到下午沉斐之和他说想打球,找班级体育好的男生一起,左枢好像就不错,才叫了左枢人打球,当事人就跑了,实在可气。
  虽然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以前也做过不少,但是都是出于自己还小,还搞不清状况,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能老是用完就丢,陈煜不由哀求::“大晚上抽什么风啊你。今天下午也抽风,让我找左枢打篮球,你是不是最近闲得慌,我和左枢又不是特别熟,搞得我很尴尬,这个哥,放过我,好不好。”
  没料到那头不依不饶:“我可以给你缓两天,但是后天必须得办,听明白了没有?”
  “啊?”
  “费用我出。”沉斐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语气没有刚刚的气盛:“多大都可以,把林青约出来。”
  “小青青?”
  沉斐之又被激起一股子气:“我之前就想说了,以后不要再用这叁个字叫她。”
  陈煜觉得自己又被迁怒了,不过证实了一件事情,他们两真的有猫腻,谁让帮兄弟不帮外人呢?陈煜回答:“知道了。”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这样?满意了?”
  沉氏风格,打了一巴掌再给一甜枣,陈煜对这招很是受用:“好好好!”
  反正花别人的钱,才是花,就当自己多过一个生日,这个提前生日还能看好多戏,岂不妙哉?周子誉不知道死了没有,还有其他兄弟,不知道要不要把幼儿园的哥们都请了。
  沉斐之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刚刚说话灌了冷风,嗓子干得要命,捏了捏手机,泄愤似得,将林青原本的手机拿出来,将碍眼的短信一条一条删掉,不论如何他会想法设法,让他们没办法待在一起。
  今晚月色姣姣,晚来风急,不知道吹动谁的心房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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