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子当小弟后他弯了 第18节

  峰回路转,陈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积极道:“端阳节热闹非凡,我准备逛灯市,太子要和我一起吗?”
  谢仙卿眼眸含笑,面上却故作思索,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身侧的陈皎也不由紧张起来。
  谢仙卿见此终是忍不住笑了,他低眉看向对方,温柔道:“陈世子盛情邀约,怎么能拒绝。”
  几日后,端阳节。
  长安城中特地解除宵禁,设办庙会灯节,街道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国子监沐休,陈皎在家里陪爹娘祖父祖母一同吃了粽子,便喜滋滋地出门去找太子去了。
  太子还未归府,陈皎便干脆扭头去宫门外等对方了。
  过了半个时辰,陈皎蹲在宫门外无聊发呆时,身旁忽然传来了动静。
  谢仙卿身穿锦袍,带着一行人从宫门中走出。
  他神情淡淡,看不出来好还是坏,倒是身后紧跟着他的一行内侍们面色凝重,脚步匆匆。
  陈皎稍微一瞧,便能猜到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停滞许久的户部改革在前日终于有了进展,此次多方博弈算是太子党大获全胜。相对的,其他几位皇子必定不会痛快,圣上本就对太子多有不满,所以今日宫宴场景完全可以想象。
  陈皎心念稍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一跃而起,假装才看到太子一行人,笑嘻嘻地小跑过去:“殿下!”
  张公公作为太子的贴身内侍,面沉如水的他在听见陈皎的声音后,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当即对殿下道:“殿下,陈世子来了!”
  谢仙卿看见陈皎的身影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停下步伐,等陈皎跑到他面前后,挑眉道眼中已经有了笑意:“怎么来这里?”他们约好的是在太子府相见。
  陈皎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微臣迫不及待地想要来见殿下嘛!”
  谢仙卿挑了挑眉,缓缓了勾唇,这一笑仿佛犹如破冰消融,身上已经没有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气质。
  陈皎没有问他在宫中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其他几位皇子还未离开他便先行,她只是低下头看向太子殿下腰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惊讶道:“殿下,你忘记佩戴长命缕了。”
  当朝端阳节时人们佩戴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的彩带,以求祈福消灾,这种彩带被称为长命缕。每逢端阳,圣上会赐给家眷以及信赖的臣子五色彩带以示恩宠,由此可见这项习俗有多重要。
  今日陈皎爹娘祖父祖母每人给她准备了一根,还都是亲自编的。为避免顾此失彼,她干脆全都给系上了,出门时腰间挂着四条长命缕,潇洒极了。
  陈皎不信戴了彩带便能驱邪迎吉,但过节就是图个彩头和氛围,就跟元宵节一定要吃汤圆一样。
  在崇信神明的古代,端阳节几乎人人都会佩彩带,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没有。
  听到陈皎的询问,太子身后一行人神情霎时僵住了,脸色难看的要命。
  今日大家以为圣上会按照以往习俗,在宫晏上赐给诸位皇子彩带,便没有特意准备。没想到这次圣上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而为,居然取消了这一习俗。
  几位皇子中,五皇子和三皇子有生母照拂,自然不会缺彩带,宴会还没结束便戴上了,只有太子殿下和由宫人生下的四皇子没有彩带。
  虽然勉强有个四皇子做衬托,但在众人眼中还不如没有。太子殿下乃是先皇后嫡出,堂堂储君岂能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相提并论?
  这件事完全是内侍们失职,此刻被陈皎点出来,大家都不由低下头,心中惶恐悔恨。
  其他人反应颇大,作为当事人的谢仙卿情绪却十分平稳。他神情不变,嗓音淡淡:“近日事务繁忙,应是忘了。”
  他甚至不太在乎这件事。因为这点所谓的算计,完全不足以跟他昨日在户部改革一事上获得的利益相比。
  他的皇弟们朝堂博弈上无能,在这些恶心人的小手段上倒是大放异彩,简直好笑。
  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陈皎就像是没有察觉一条小小彩带中藏着的算计和博弈。她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自己腰间取下一根彩带,欣喜道:“当当当,幸好我特意为殿下准备了,我帮殿下戴上!”
  她动作飞快地将彩带绑在谢仙卿腰间,想了想,又绑了一条上去。
  随后陈皎拍拍手,心满意足道:“端阳节怎么能不系五彩带呢?”
  谢仙卿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目光温柔。陈皎向来聪慧,此番言行应当是猜出宫中的情形了。插科打诨这么久,大概也是为了哄他开心。
  血脉相连的至亲忙着算计,倒是宫外的小小世子,将一条带着真心的长命缕系在了自己身上。
  叫他如何不动心。
  作者有话说:
  女主真的很会撩^^
  “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出自《三国演义》
  意思是:从腐烂稻草中生出的萤火虫所散发的光,怎么比得上月亮的光芒
  第21章
  陈皎向来聪慧,此番言行应当是猜出宫中的情形。插科打诨这么久,大概也是为了哄他开心。
  他心中浅叹,轻声道:“没关系。”明明他才是参加宫宴被亲人算计的当事人,现在却反过来安慰陈皎。
  陈皎面上神情不显,心中却再次感叹太子的气度。与他相处越久,便越明白他是风光月霁的真君子。
  今日看似是殿下颜面受损,殊不知他根本不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太子是胸怀沟壑百姓之人,他的战场在朝堂在沙场,运筹帷幄掌控大局者,才能做最后的赢家。
  陈皎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选择投靠的人是太子,若是跟随其他几位皇子,估计此时气死的心都有了。
  陈皎笑了起来,抬起头和太子对望,故意说:“这怎么能行?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我有四条长命缕,分殿下两条,现在咱们比他们都多一条,气死他们!”
  这种排挤人的小手段,陈皎小学就不屑于用了,几位皇子居然使得这么起劲。难怪太子殿下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这种人实在是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少年眼眸清澈明亮,声音带着一丝俏皮,谢仙卿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走吧。”
  陈皎急忙跟上他:“去哪里啊?”
  “你不是说要逛灯会吗?”
  ……
  今日端阳佳节,长安城中热闹非凡,月上树梢城中灯火通明,路边是连绵不断的小摊,迎来送往客人络绎不绝。
  谢仙卿和陈皎以及张公公一行人走在街道上,和来来往往的路人穿插而过。
  陈皎盯着旁边小摊上的吃食,一个不注意被路人冲撞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谢仙卿在身旁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腕:“好好看路。”
  陈皎站直身,庆幸道:“幸好没摔倒。”这里人山人海,真倒下去说不定会发生踩踏事件。
  人流涌动差点将几人冲散,陈皎身形瘦弱,谢仙卿方才拉了她一把,此后便没有放开手。
  陈皎被其他热闹的灯会和杂耍吃食吸引注意,也没察觉到不妥。直到两人走到一处贩花灯的小摊前,她兴冲冲地拿起其中一盏,回头兴奋道:“殿下您看……”
  谢仙卿垂眸看向她,目光温暖缱绻。“嗯?”
  两人头上悬挂着无数盏彩灯,朦胧的灯光照亮夜空,落在行人的身上。
  陈皎手举花灯,一下子愣住了。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和太子的关系太亲密了些。被紧握的手腕在隐隐发烫,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动。
  她面色尴尬,小声道:“殿下,我不会走散的。”所以您可以把手放开了。
  谢仙卿睨了她一眼,温声道:“无事。”
  陈皎呆滞:……不是,你没事我有事啊!
  谢仙卿仿佛知道她心中腹诽,挑眉道:“我们都是男子,你在怕什么?”
  谢仙卿语气中隐隐有不同的情绪,陈皎虽然没有领悟其中的深意,却下意识咽下了嘴中想要拒绝的话语。
  陈皎也不懂男的到底是怎么相处的,她和王时景两人平时也不会手牵手,不过女生倒是经常这样。
  就在陈皎纠结男子和男子牵手这件事是否正常时,谢仙卿淡淡道:“莫非陈世子担心自己清誉?”
  他纠结许久,已经决定顺遂陈皎的心意,未料对方似有反悔避嫌之意,谢仙卿心顿时冷了下去。
  谢仙卿眼眸渐深,身后的张公公都抹了把汗,陈皎却还迟钝地没察觉到危险,她被谢仙卿刚才那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众所周知,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啊!
  陈皎女扮男装多年,因为怕暴露身份,平时最讨厌别人说她不像男子。此刻她被太子一激,当即豪迈道:“我当然不介意!我们都是男子,怕什么。”
  牵手就牵手,只能女孩子牵女孩子的手是表现友情吗?他们男孩子也要站起来!
  更何况她牵的是手吗?不是!
  是领导对她的信任,是她未来辉煌的前途!
  她和领导打成一片情同兄弟,将来太子登基她也跟着飞黄腾达,到那时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谁敢告她的小黑状!
  陈皎到现在还对太子太傅私下告她黑状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想明白后,陈皎意气风发,主动伸手握住谢仙卿的手,然后故作镇定地大步往前走。
  谢仙卿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轻声道:“如此便好。”
  日后他们在一起,自然会有流言蜚语。如果从现在开始陈皎就无法接受,谢仙卿很难不怀疑对方的真情,所幸对方没有让他失望。
  跟在两人身后的张公公头低得不能更低,努力忽视不去看殿下和陈世子牵着的双手。
  他家殿下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多年洁身自爱不沾物欲,没想到最后栽在了这厚颜无耻的陈世子身上。
  啧啧啧,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第二日清晨,国子监内。
  自从上次治水的事情后,陈皎便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若是当时自己一问三不知,其他人对她观感绝对不会好,甚至会影响到太子对她的看法。所以即使她投靠太子,也不能耽误学习。
  上面的师长正在讲课,底下的陈皎百无聊赖地翻阅书本,脑海中想的却是昨天自己和太子殿下走在漫漫灯火下的场景。
  有些事情可能当时觉得还好,事后想起来却会觉得怪怪的。
  陈皎又不是傻子,前几日太子抱她,昨日又忽然拉她的手……这种事情到底正常不正常啊?
  可惜她跟其他太子党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跑去问人家“太子有没有抱过你,有没有拉你的手”这种话。
  想到这,陈皎忽然意识到自己可以问的人就在身边啊!
  她拍醒身旁昏昏欲睡的王时景,小声问道:“别睡了别睡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王时景打着哈欠:“怎么了?”
  陈皎双手揣兜,皱眉说:“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手拉手正常吗?”
  王时景震惊道:“当然不正常了!又不是断袖。”
  陈皎犹豫道:“不可能吧?不应该啊?”
  太子殿下清风朗月,从没听说过他跟风月之事挂钩。如果他是断袖,长安城中必定会有流言,可如今为之都没有相关传闻。
  陈皎纠结时,王时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也不对,分情况吧。曾经我哥怕我被拍花子拐走,就拉过我的手。”当然那是在他们都很小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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