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枝萦剑

  剑握在手中感觉极为舒适,萧若佩越看越喜欢,自语道:“凡物生灵都当取名以证天地,你出自神人,想必也是有灵之物,该有个名字,像是白羽风鞘,宋老前辈的好像叫“大峰”,我也给你取一个名字,叫…萦枝如何?”霖花缠枝,因为要帮助木灵天光复活青萦获得,也算贴切了,没料到话音刚落,手中剑竟然化作流光,挣脱了他的手掌,钻进衣袖之中,萧若佩连忙撸起袖子,循着木剑给他的温暖气息找去,只见手腕处竟然多了一朵盛开霖花模样的痕迹,颜色暗红像是一个伤疤,“萦枝!”他喊起刚取的剑名,那伤疤在他手上移动,窜入手掌,又化成了树枝做成的木剑!
  居然这般神异!想到这把剑是木灵天光做的,萧若佩又释然了,他的神灵手段,不能以凡人眼光视之。
  萧若佩从那处断裂的悬崖上来的时候,青玄峰的宴会还没有结束,他也没有打算过去,停留在承山峰寻找到自己客房,宋山缺为他选择的房间比较靠后,两人的战斗虽然波及到了这里,却也是余风微波,加上出门前他关好了门窗,仅是窗纸被吹破几处,没有遭到多大破坏,检视之后点上蜡烛坐回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稍微放松了下来,昕言在下落的时候透露的很多消息,耀日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还有他需要更多的意境武者,以他出现的姿态,显然并不是要武者作为己方战力,仅仅是需要武者到达意境就对他有帮助,哪怕是与他为敌。他背后已经强大到连现在所有的意境都不够打的层次了吗?武道上人人追求入意,凌云留下的武技里却在遮遮掩掩,他在百年前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也许和昕言一样,昕天圣临死前也说过了不少内幕?昕姓,耀日城,究竟有什么秘密?
  “萦枝!”唤出木剑,他抽剑凝视,华润的剑身不像是可以进入这巨大漩涡的样子,但是昕言又说过他也姓昕,还将他设定成为此行的第二个目标,怕是躲不开。“看来回去得问问刘叔关于我身世的问题了。”
  “萧少侠,中州陈玉拜访~”屋外突然传来陈玉奇怪语气的说话声,收剑回手,萧若佩好奇地走去开门,见门外陈玉拱手垂腰,十分恭谨,一旁的苏流穗却在掩嘴止笑,惹得他也笑起来,“你们怎么回事?”
  苏流穗终于忍不住了:“恭喜萧若佩少侠哥哥获得剑御天光玉侠名,这下你可为咱们镇里涨了大脸呢,青松镇第一位玉名侠,回去之后就是老院长见你也得行礼咯!”
  玉侠名剑御天光?在坠崖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萧若佩走出门外,找了个摆设在外面的椅子扫净,他自己找了对面的山石,三人坐下后,陈玉又说道:“你的侠名是这样解的,剑御天光萧若佩,天光之下无敌手,虽然说你的资历不足以评上玉侠之称,但是你的招意太大,能够驭使天光,开了武道先河,所以才评上了玉侠,过两天等武盟做好玉侠令,就会送到你手里,刘渊崖做梦都想着这块令牌呢,你倒好,出来一趟就拿回家去了。”想到这里陈玉也笑起来,苏流穗则脸红着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青玄宗也就宋山缺一个玉名侠呢,自家隔壁一起长大的哥哥也成名了,获得武道之中人人仰望的侠号。
  萧若佩也明白过来,想不到自己仅出一剑,也能称上玉侠,这次回去之后怕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得安宁了,还是借出去采风的名头往山里躲?
  “我们见你房里亮灯,知道你回来,昕言怎样了?”玩笑开过了,陈玉问起了正事,萧若佩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接受真相,上次说起苍圣连凌先生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何况是她们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娃,就算是坠崖期间的事情,也是武道之中的秘闻,她们也不适合涉入,于是萧若佩说昕言逃了,两人也没在意,青玄峰顶聚集多少武者?敢追下去的不过萧若佩一人,昕言成名已久,能逃掉也是预料到的事,能把他打得逃跑已经是了不起的战绩了。
  苏流穗又说了她的舍剑之行,后天就要下山,想让他在青玄峰多住一天,天光礼之后还有大半个月的休期,倒不急着回去,再说青玄峰还没有好好游览过,不多看看就可惜来一趟了,萧若佩也没有拒绝,陈玉却要回中州,三人吃过她们带来的酒菜,各自回去了。
  第二日萧若佩如愿以偿见到了青玄峰山顶朝阳普照,山下灯火鸡鸣的昼夜半山,但是经历过木灵源的见闻,景色虽美,却不能给他带来太多震撼了。
  之后辞别了陈玉和睡了一夜醒过来的云叶,苏流穗拉着他走了一遍自己喜欢的地方,天色就差不多了,下午萧若佩也离开青玄宗回了青松镇。
  送别的人影子已经看不到,苏流穗有点惋惜地走回平时自己练武的地方,练了一会剑,因为天光剑的特殊,此时被青玄宗收起来了,手里新剑并不顺手,她练着进入不了状态,也就收剑走到山门,坐在上次见到宋山缺坐着的地方,望着萧若佩离去的方向发呆,这一坐就到了太阳下山。
  “小剑穗在想你家若佩哥哥了?”宋山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一开口就是让人害羞的话,苏流穗这次却没有躲开,对着夕阳问道:“宋爷爷你平时为什么喜欢坐这里呢?”
  “看太阳落山啊,就像看着我们快入土的老头子一样,难道你还以为我一个糟老头心底怀着和你们小丫头一样的如诗情怀啊?”宋山缺没好气地答道。
  “呸!宋爷爷根本不懂,没见我伤心着呢,就该让若佩哥哥拿天光大剑砍你一下。”苏流穗终于恢复了平时的灵气,说话也不再沉重。
  宋山缺抚须大笑:“哈哈,世上哪里有这么多事值得让人伤心?不过是少年装作心老,自惹的烦恼罢了。小剑穗,你们可是活在我们梦里都想去的年岁啊,想我当年…”
  “当年那个让你守在这里的人怕都是老婆婆了吧,宋爷爷老不知羞!”苏流穗手指点着脸颊,做了一个“羞羞”的表情,然后拿着剑跑了。
  宋山缺望着她远去,笑呵呵地回头,和往日一样坐下看着夕阳:“小剑穗你可说错啦,她呀,一直都是十七岁,在这里等着的我,也不是这个糟老头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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