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师妹和圣子抱错后 第18节

  苏棠梨把手往后一背,鸦青色的长发在身后飘飘悠悠的,发间的小辫子难为情地藏了起来。
  待得几个女修走后,苏棠梨眼中依旧是高兴得亮堂堂的,直到转身看到了南鹤。
  另一头的南鹤,目光则是落在了苏棠梨手上的相思子里。
  苏棠梨想,她现在在南鹤眼里应该是个相思子数目众多的大肥羊,更何况那么巧,南鹤看见了旁人给她送相思子。
  苏棠梨把相思子们妥帖地收进自己的收纳袋里。
  南鹤现在已经知道苏棠梨并非好对付的了。屏蔽掉刚刚人面鼠上身的恶心,他不由得猜测,苏棠梨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了?
  他回忆起小苍兰的话,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承认苏棠梨有点难搞,不过他一直很擅长随机应变。
  区区苏棠梨,就算发现了他是骗子又如何?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发现他是骗子,可是在他的蛊惑之下,不都是陷入了他的哄骗之中,乖乖地把自己的相思子交了出来。
  “谢谢你今日救我,如果没有你们发现我,估计我就要折在山崖下了。”南鹤猜测苏棠梨知道他是骗子,所以他要给苏棠梨一个甜头。
  于是他从怀中摸出一小簇的相思子,在许白有些惊讶的目光下,把相思子递给了苏棠梨:“谢谢你了,我这段时间攒下的这些相思子就送给你当谢礼了。”
  “这可是你很辛苦攒下的。”许白面露心疼。
  南鹤的目光却迎上苏棠梨,把相思子固执地递到苏棠梨手里,勾起似真似假的笑容来。
  就算苏棠梨知道他是骗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他手中的相思子勾得跟着他的节奏来?
  骗人这种事情,有时候骗的就是一个欲望。商人求财,秀才求名,魅魔和合欢宗求的就是那个相思子。
  而他手中的相思子最多。
  南鹤抬头看着苏棠梨。苏棠梨手稍稍停顿了一下,果然从他手中拿走了这一小簇相思子。
  拿吧拿吧,等尝到了甜头,她难道还能停下来吗?南鹤心中满足地眯着眸子。
  苏棠梨疑惑地从南鹤手中拿走这一小簇相思子。过程很顺利,说明南鹤是自愿把相思子给她的。
  这是个什么意思?苏棠梨没想明白,但不要白不要,她依旧把相思子收入了囊中。
  南鹤见她收了相思子,眼底划过暗芒来。收吧收吧。他现在已经确定了,苏棠梨就是知道他是骗子。
  面对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还依旧保持着友善的态度蛰伏不动是为了什么?让他猜猜,应该就是为了从他南鹤手中反骗相思子吧。
  苏棠梨特意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小宗门赠送相思子”的戏码,来用以立“苏棠梨相思子很多”的人设,据此来哄骗他南鹤手中的相思子。
  他看透了,并且觉得有点意思。
  他要顺着苏棠梨的戏路,假装自己已经被苏棠梨手中的相思子所吸引,并且已经开始准备用自己的相思子骗苏棠梨了。
  苏棠梨想看见他南鹤为了骗更多的相思子赔上自己的那份,然后不甘放弃,不甘被骗,再赔上越来越多的相思子。
  那他南鹤就顺着苏棠梨来。
  骗术之中有一个说法叫作“沉没成本”,指的是已经付出并且没有办法收回来的成本。在一个骗局之中,在这些覆水难收的成本的基础上,基本没有人能在自己察觉自己被骗后果断抽身,反而是越赔越多。
  原因就是受骗人已经投入了太多,下意识去避开“自己被骗了”这个事实,因为他们难以接受也拒绝接受。
  南鹤就打算用这个“沉没成本”玩死苏棠梨,让她知道,和一个骗子玩骗术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知道他是骗子又如何?谁骗谁还不好说。
  他有着足够多的相思子,像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那样,吊在苏棠梨面前。他相信苏棠梨没法抵御这样的诱惑。
  “南鹤,我们可以单独说一会话吗?”果不其然,苏棠梨没抵御住诱惑,率先开口。
  南鹤压下欲扬起的嘴角,全然没注意到身旁的莲央扫了他一眼。
  “好。”南鹤随着苏棠梨一同到了一个略微隐蔽的树下。
  虽然南鹤现在身体被折腾得够呛,但是心中却是隐隐期待的。
  让他猜猜,苏棠梨会用什么方式来哄骗他手中的相思子?
  来吧来吧,让他们在骗术上一决高下吧!
  “我……”南鹤话还未尽,一把精致的匕首就捅进了他的胸膛。
  眼前的琉璃玉潋滟着光彩:“想不通你要干什么,不过你这种人就该出局,省的我费劲巴拉的。”
  作者有话说:
  南鹤八百个心眼子,话有点绕,不过没关系,狸狸已经替你们捅他了ovo
  第20章 业务娴熟
  “不!”南鹤直到被苏棠梨捅成玉牌,出局天玄山秘境,都没有想明白苏棠梨怎么就出刀了呢!
  他南鹤手上有那么一大捧相思子,这难道不足够诱人吗?正常人难道不应该继续跟他虚以委蛇吗?难道不应该跟他有来有回算计个精彩绝伦吗?苏棠梨不知道他的相思子足以睥睨全场,拿到手就可以拿下秘境的头名了吗?
  她难道没有看到过反骗骗子的爽文段子吗!
  再者,苏棠梨捅便捅了,淘汰他怎么也不让他淘汰个明白。为什么啊!为什么刚刚在洞穴里的时候没对他动手,现在才对他动手。洞穴里难道不是更好的时机吗?她就没有想过在这里动手她还得跟许白他们解释吗?
  天玄山秘境之中,苏棠梨收回刀来,擦了擦自己脸颊边的血迹,顺势掰手指数数。
  算上上一次再合欢宗的恋爱模拟类幻境之中捅死帝王,她这应该是第二回把别人捅出局了吧,感觉业务越来越熟练了呢!
  本来在洞穴的时候就该捅南鹤的,可惜那个时候不清楚他的伤势如何。直到听到许白说“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苏棠梨这才确定了得手的几率。
  大师兄说啦,“犹豫就会败北”。
  苏棠梨一个清洁法术给自己身上清理了清理,收了南鹤的玉牌,忽然抬眼见到一个探头的莲花。
  “做什么呢?”苏棠梨抬手揪住莲花,拔出萝卜带出泥,见到了一个莲央,“你怎么在这里?”
  “在这里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补刀。”莲央弯起眸子来,莲花收敛到了手臂上,遗憾道,“好像没有哦。”
  苏棠梨眼尾稍扬:“那当然,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很好。我可是合欢宗的崽。”
  “好好好。”莲央点点头,手腕上的青色碎玉跟着叮当点头。
  “棠梨师妹你们聊好了吗?”许白依稀听到内间有声音,忍不住开口问道。
  “好啦!”苏棠梨撩开帘子,任由许白目光跟着看进内间。
  “南鹤呢?”许白不见人,有些纳闷。
  “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不见了。”苏棠梨把短匕收回自己的收纳袋里。
  许白疑惑极了,但是她性子温和,觉得不对,但一时间却也发现不了什么不对。跟在她后面的许恣清倒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苏棠梨。
  “阿白。”许恣清和许白说道,“还先麻烦阿白在外等等,我想和苏道友他们说些话。”
  不是,师兄,我才我刚进门呀啊喂!许白猛地抬头,半是惊讶半是不忿,但依旧乖乖地退出门外。
  “想来苏道友已经注意到了那位南鹤道友。”许恣清颔首,“我有些怀疑他目的不明。虽说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出于对师妹的保护,我想稍稍了解一下南鹤道友与苏道友说了些什么。”
  苏棠梨眨了眨眼,眼中浮光跃金。
  “苏道友若是不想说……”
  “不必了。”苏棠梨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口中的话却没有停,一口气道,“南鹤是不知道哪个宗专门骗相思子的骗子,疑似身负声音蛊惑技能,不过我已经把他捅出局了许道友不必担忧了。”
  “……”准备好说辞的许恣清一卡壳,他还眼见着苏棠梨拿出南鹤的玉牌在他眼前挥了挥。
  他整了整衣袖,道:“那这些事还是麻烦苏道友和圣子替我瞒着阿白了。”
  “许道友不愿意告诉许白?”苏棠梨好奇抬眸,“可是她很可能再受骗的,被保护的越好,骗子越喜欢对她下手。”
  许恣清指尖划过自己的衣袖,未曾开口。
  “许师兄应该还有别的要说吧?”莲央声线清朗活泼,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耳侧,“比如说,许白耳侧的催眠印记。”
  催眠印记?苏棠梨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并且对这个印记了解也不多。
  可恶,莲央居然注意到了她没注意到的东西。
  “是。”许恣清举棋不定来,“我并不知道南鹤是什么时候和阿白搭上的,但这已经是阿白第二回受骗,那个催眠印记就是阿白第一回遭害时,我们找人给她施下的。那时候催眠阿白,就是为了让她忘记先前那些痛苦的事情。”
  “既然你们已经注意到了,我便不瞒你们了。”许恣清眉头皱起,又稍稍舒展开,“阿白一直以来都很注重感情,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受她在凡世间的父母联合他人来蒙骗。阿白原先出身在西南一个偏僻的小洲,行二……”
  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耳熟?!苏棠梨眼眸倏地睁大:从多久以前开始,南鹤就已经开始欺骗许白了?而且还是趁许白催眠失忆,哄骗了许白两回。
  苏棠梨继续听着。
  “……她的父母姐弟为夺取她的灵根,找到了一个邪修合谋,借用相亲成亲的名头,共同欺骗阿白坠入爱河。”许恣清眉未舒展,“阿白原先是万里挑一的天灵根,却在大婚之日被活活剥去了灵根,若不是她求生欲旺盛,恰好又遇见了我们医林,恐怕连保命都难。”
  “许师兄你打算?”莲央拨弄着手腕上叮当的青色碎玉。
  “我打算用我医林的相思子,拜托苏道友和圣子替我们找到伤害阿白的邪修。”许恣清从收纳袋中摸出来一把相思子,“相思子在苏道友手中会更有用,我如今也不能容得那邪修苟活。他既能骗阿白一回,难免不会再骗阿白第二回。”
  “我们曾尝试过去寻找那邪修,只是他在挖去阿白灵根后就没了踪迹。我们综合各种线索,只能知道他的年岁与阿白相仿,右手尾指戒处有一颗棕色浅痣。”许恣清把部分相思子推到苏棠梨面前,“这是定金,不知道苏道友可愿意接下我医林的悬赏。”
  苏棠梨的目光落在相思子上,嘴角浅浅地扬起来一个笑容:“接!”
  ……
  “许恣清给到的线索不多,狸狸打算怎么找?”莲央俯了俯身,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苏棠梨弯起眼眸来,眼尾流曳着光彩,“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莲央眼见苏棠梨带他来到了天玄山秘境的一处山谷口。他抬眼看了看这里的地形,山谷口几乎掐住了所有想要灵草的修士的咽喉,算得上是一处必经之路
  莲央腰间的碎玉轻轻撞在一起:“在这里确实是可以见到很多人,狸狸打算怎么找呢?一个一个看手?”
  “嗯,差不多吧。”苏棠梨从腰间收纳袋摸出来自己的大猫当摊位,直接摆在了山谷口。
  莲央好奇地抱臂围观,发间雀头色发羽熠熠生辉。
  山谷口旁一处林子拐出来了一队穿着道袍的宗门弟子。看衣裳上的星辰日月,应当是符菉宗的弟子。
  他们原先是说说笑笑的,看到苏棠梨就这么坐在山口那,他们眼中划过疑惑来。
  苏棠梨他们自然是认得的,由于她消灭的青衫邪崇,他们对她也有几分信任度,再加上他们符菉宗人数众多,一时间符菉宗弟子倒没有多警惕苏棠梨,只是依旧说说笑笑的间隙会好奇地扫上苏棠梨一眼。
  她在这里是做什么的?莫非是来哄骗他们符菉宗相思子的?可是他们宗的相思子有一大半已经被弟子们以私人的名义送出去了。
  他们正想着,就看见苏棠梨开了口:“手,拿出来。”
  符菉宗小师妹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来。
  “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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