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尝尝有权有势的苦 第125节

  邪道十分配合,“黄大小姐体质特殊,受邪祟恶鬼的欢迎,像她这样体质的女人往往不得好死,简直是最佳材料,能够炼制出号令万鬼的鬼傀。只要祭出去,就能催动附近的鬼怪爆发骚乱,指哪儿打哪儿。八年前我们发现她的时候黄大小姐还年幼,却已经彰显出部分特质,将附近的游魂都吸引过去,在黄府游荡,府中见鬼传闻频发。黄员外无奈之下寻找能够驱鬼的能人异士。”
  “我们恰好途径此地,手中控制的厉鬼蠢蠢欲动,引起我们的注意,循着方向寻过去,来到黄府院墙外,于是顺水推舟接了黄府的委托。不过是一群游魂,随手灭了,黄大小姐的体质叫我们非常惊喜,但如此年幼,尚未成熟。虽然随便使个法子就能从黄员外手里弄走,此人心性薄凉,自私自利,想糊弄他容易的很,但我们却不想养孩子,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根本吃不了风餐露宿的苦,养起来麻烦,不如放在黄府。”
  “从未吃过苦头的小姑娘一朝沦落,被亲人出卖,被厉鬼折磨,死后怨气会更强。于是随便扯个谎,跟黄员外说黄大小姐命格特殊,虽贵不可言,却有碍六亲,凡是身边之人皆不得好死,奇硬无比。黄府闹鬼便是因为黄大小姐命格所致。”
  “黄员外果然慌了,连忙询问该如何是好。我们对他说,要善待黄大小姐,若是苛待她,招致怨恨,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厄运会提前降临。黄员外大怒,如此孽障,竟还要善待,难道还要供着这么一个给家里招灾的孽障,生生被她克死?不如趁着年幼舍去,只要她不是黄家的人,便祸害不了黄家。”
  “我们对他说,黄大小姐虽命格特殊,为身边之人招引灾祸,却也是气运集于一身之人,极为稀罕,若是旁人有这样的大气运加身,必定飞黄腾达,一飞冲天,不说贵不可言,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惠及后代。”
  “黄员外听了立马沉思,半晌问,能否把这气运转移到他儿子身上。只要我们愿意为其开坛做法,将黄大小姐的气运转移到他儿子身上,必定重金酬谢。我们故作迟疑,黄员外果然道,他生养那孽障一场,却要为此受其连累,搅得家里鸡犬不宁,爱妻无辜,爱女无辜,幼子更是无辜。非他狠心,对自己的亲身骨肉如此残忍,一家子的性命都在这一念之间,他不能不作打算。”
  “话至此,已经差不多,做出怜悯黄大小姐的姿态,说她没了这一身气运便只剩下招灾体质,于任何人都是祸害,不如叫我们这样的方外之人收养。然后我们跟黄员外做下约定,黄大小姐年幼,气运尚未达到巅峰,至十八岁我们尚未接她之前,都要善待她。”
  “为了防止期间为黄家招致灾祸,我们合力为其做下封印,叫其他鬼怪都闻不到这味道。黄员外也可安心抚养黄大小姐。”
  黎画问:“为何是十八岁?看黄大小姐的样子,封印应该是有效的,黄员外就没想过以后继续封印?”
  邪道:“黄员外已经被富贵迷了眼,就是还能继续封印大概也不会肯,只想着叫自己儿子出人头地,好叫他也能享一享人间顶级富贵的滋味。根本没问过到了十八岁可否继续下封印。”他顿了顿,回答前面那个问题,“根据估算,黄大小姐的体质到了十八岁应该就能成熟。”
  不等别人继续询问,邪道毫不犹豫主动出卖同伴,“同是修炼邪功,他们知道黄大小姐的体质一定会欣喜若狂,当初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害怕别人也会发现,一直都在暗中关注黄府的动向。知道曾经有鬼媒婆向黄府提亲,连忙向这边赶来,不想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鬼截胡。”
  “我可以主动放出消息引诱他们前来,不过大家都很谨慎,有这样的好东西凭什么告诉他们,而且我有固定的搭档,两个人自己怕是就能争抢起来。所以需要有个借口让他们相信我没法一个人独吞。”
  他看了看楚婉清,又看了看站在楚婉清身边,面色苍白的黄宝琴,试探道:“就说,黄大小姐得到永平郡主的庇护,瑞王手下鬼兵骁勇善战,我和搭档冒险一试,却被打败,损失惨重。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了,恨永平郡主多管闲事,故意把消息捅出去给他们,借刀杀人报复永平郡主。这个理由如何?”
  这等于把瑞王也牵扯进来。
  之前开会的时候大家就讨论过该用什么理由把邪道引诱过来,黄宝琴是吊在他们面前的诱饵,可该如何叫他们相信却是个问题。
  消息要透过邪道的手传出去,理由就要站住脚,不能引起他们怀疑。
  拿瑞王与鬼兵做文章,合情合理,甚至比单独拿黄宝琴做诱饵还要有吸引力。
  楚婉清不同意,瑞王同意了。
  瑞王说:“如此草菅人命的邪道,若能一网打尽,当一回诱饵又何妨。”
  想到瑞王曾经打算为民除害,带领战场一同阵亡的部下找这两个邪道麻烦,最后却落得个沦为游魂的下场,差点魂飞魄散,楚婉清的眼神顿时凌厉。
  她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父王?”
  邪道却是一愣,显然想不起来有这回事。
  想想也是,瑞王带兵讨伐的时候都是战场阵亡的残兵败将,虽然叫他们吃了个大亏,特别是眼前这个曾经使招魂幡的邪道,辛苦炼制的招魂幡断裂,收集的冤魂厉鬼也都没了,却实在没法跟现在传闻中的瑞王联系到一起。黄府就在锦城,一直暗中关注黄府哪会注意到这样的大事。
  楚婉清知道,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份量不够,所以才要扯瑞王的大旗,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剿灭这些邪道,叫整个锦城都知道她的厉害,以后再不敢轻视她。她有了威信,立起来,大家的目光才会聚集到她身上,父王才能退到她身后。
  否则迟早会招来祸患,贺问琼师徒三人知晓内情,没有动手,其他名门正道可不清楚。
  何况还有些只要有钱就愿意办事的家伙,这些可不管什么内情不内情。
  消灭瑞王就能叫整个封地群龙无首,有的是人会瞄准瑞王,没问题也要找出问题,有问题更要大做文章。
  楚婉清面沉如水:“就按照这个借口去联络其他邪道。”
  她知道面前的邪道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引诱其他邪道前来,只有来的邪道多了,才方便他浑水摸鱼。
  同样他也知道,围剿邪道的计划其实也包括他,一旦开战他也是目标之一。
  能拉多少人过来搅乱局势,他逃走的机会就有多大。
  邪道:“那么,还请郡主放我出王府。”
  空气猛然一滞。
  “如果发现我在王府,再多的借口理由都会引人怀疑。”
  楚婉清冷笑:“好啊,今晚就给你一个机会。”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邪道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
  黎画突然说:“我有个提议,他现在看着可太冷静了,一点都不像是吃了大亏,咬牙切齿要报复的样子。我觉得,应该再加工一下,毕竟他这一身伤,主要是被搭档给搞出来的。”
  “应该在他身上留点咱们的痕迹,骂起来才够真心实意。”
  “黄小姐第一个来怎么样?”
  黄宝琴手足无措,“我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
  “简单啊,扇他一耳光不就行了,正好给黄小姐出出气。”黎画笑眯眯提议。
  邪道大惊,“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谁跟你说好了,苦肉计就要有苦肉计的样子,看你气色谁信你跟瑞王和永平郡主有仇啊!”黎画挥手,“打!”
  一巴掌扇过去,打得邪道眼冒金星,脸上一个青黑的掌印,阴气入骨。
  裴容对他粲然一笑,伸手扇在他另一边脸颊上,左右对称。
  “娘娘,他脸上的骨头好硬。”
  “好你个贱人,竟然敢用脸打阿容的手!简直放肆!”
  岳旸一脚蹬上去,把人踹飞两三米远,“你丑到我。”
  邪道挨了两耳光,还被踹一脚,气得差点吐血,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收不住,心态炸裂。他这么配合都是为了什么啊,结果到头来还要给打一顿,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在楚婉清的鼓励下,黄宝琴鼓起勇气冲着邪道啐了一口,然后羞涩的低下头。
  楚婉清冷酷道:“押下去关地牢里。”
  邪道被锁链吊在地牢的墙壁上,咬牙切齿的很,眼见天渐渐黑了,透过牢房透气孔照进月光,终于有动静。
  来人竟然是韩世泽,他走到牢房前,神色凝重谨慎,深深看了几眼,心里有些怀疑。
  “道长,我来救你。”韩世泽压低声音。
  心里头发狠,瑞王死都死了竟然还爬出来,这次定要叫他魂飞魄散!
  没了瑞王撑腰,永平郡主还拿什么嚣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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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狼狈为奸
  牢房里, 吊在墙壁上的邪道双臂已经麻木,他眯眼瞧了瞧站在牢房外的韩世泽,心里头十分怀疑, 这是演得哪一出?
  “你是何人?”
  “我乃大将军韩世泽, 还望道长助我。”
  邪道恍惚了一下, 想起这是什么人,瑞王鬼魂没出现前, 韩世泽手握大权, 就连永平郡主都被关在对方后院里仰人鼻息。要说谁最恨瑞王, 毫无疑问就是这个曾经的大将军,一朝失势沦为永平郡主的男宠,颜面扫地, 被人耻笑。
  便是安排刻意放他出去,也不可能是此人。
  邪道琢磨了下,有心套话。
  “贫道如今什么光景, 小友也看到, 自身难保, 谈何助你。”
  “实不相瞒, 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放道长出来, 只求道长能够助我, 拨乱反正, 还锦城一片朗朗乾坤。”韩世泽压低声音。
  邪道闻言精神一振,麻木的双臂似乎都有了劲儿, 但牢房外的男人说是来救他, 却站在牢门前迟迟没有动作, 心里不禁暗骂狡猾, 他若不给出个答复, 恐怕这摸到牢房前的前大将军根本不会拿出实际性的举动。
  虚弱的咳嗽两声,声音微弱,“小友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被发现,你也会遭殃。”
  “道长莫担心,看守牢房的牢头已经被我收买,暂时不会出现,这里现在只有你和我。”说到这里韩世泽咬牙,心里涌上一股戾气。
  虽说沦为郡主男宠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但整个王府毕竟只有他这么一个男宠,物以稀为贵。彼此地位颠倒,他依旧和郡主紧紧联系在一起,在外人看来,谁知道是不是郡主对他余情未了,不然为什么专门收了他做男宠,而不是别人。
  尽管呕的很,韩世泽还真就是仗着枕头风的威力软硬兼施才收买了牢头放他进去,还能够单独对话。
  被叫去取悦宾客,不得不跳舞,给韩世泽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要是被宾客看中兴许还会被送人,这样的奇耻大辱光是想一想就浑身发冷。韩世泽如何能忍受将来可能要承受这样的羞辱,永平郡主对他恨之入骨,极尽羞辱,肯定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必须要在事情变得最糟糕之前赶紧从王府脱身。
  最好能把瑞王干掉,夺回权力,再次把永平郡主狠狠踩在脚底下,这次他不会心慈手软,必定叫那贱人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里,韩世泽眼底满是怨毒憎恶,站在牢门外,一只手抓着栅栏,仿佛扒着门的恶鬼。
  “只要道长愿意助我,他日必有重谢!”
  邪道犹豫不决,轻轻咳嗽,“可贫道只是一介出家人,如何帮得了将军?”
  果然“将军”两字叫韩世泽心里大悦,心头戾气消减,拿出耐心:“听闻道长法力高深,一路降妖除魔,救济百姓,途径锦城骤然发觉有妖孽作祟,为黄府除去大患,却得罪郡主被关入地牢。韩某心想,道长怕是根本不知道,为何明明做的是好事,却落到这个下场。”
  “看似是得罪郡主,实则是郡主见不得如道长这般得道高人,因为王府里有鬼,那鬼还自称是郡主的父亲瑞王,将郡主迷得团团转,深信不疑。郡主与我曾经恩爱无比,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如今却被个不知道打哪里钻出来的孤魂野鬼迷惑,将我俩曾经的夫妻情分抛之脑后,一心一意认贼作父,实在令我痛心。”
  “若非道长在黄府耗力颇多,又心无防备,如何能中埋伏,落到这般处境。那黄家大小姐借此攀上永平郡主,对恩人翻脸无情,实在叫人齿冷心寒。韩某被困王府,无法联系外界,听闻道长被困地牢,特意寻了机会来见道长,只求道长怜悯一二,助韩某一臂之力。”
  “郡主善良柔弱,与死去的瑞王父女情深,却叫个妖孽利用,成了他手里的一把刀。郡主无辜,锦城百姓无辜,封地的民众更是无辜。趁着郡主还未犯下大错,一切还有挽回余地,韩某愿意冒死一试,救道长逃出牢笼。”
  牢房里很黑,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韩世泽背光站着根本看不清神色,一番言辞诚恳无比,推心置腹,言辞凿凿,邪道有些信了,但不是信韩世泽说的那些话,而是相信韩世泽的确并非郡主安排来放他。
  这厮如何当上大将军,他可是知道的。
  于是邪道震惊的说:“竟有此事!难怪贫道进入锦城便感觉不对劲,处处飘着邪气,发觉黄府有邪祟作乱,还以为是那邪祟的缘故,原来是王府出了大邪祟!”
  韩世泽痛心疾首,“郡主遭邪祟迷惑,对方背后所图不小!”
  邪道一本正经,“谢谢小友冒险告知真相,贫道一定竭尽所能,救郡主出苦海。”顿了顿,为难道:“只是贫道如今身陷囵圄……”
  “道长且等一等,韩某马上回来。”韩世泽见成功说服,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姗姗来迟,手里拿着钥匙给牢房开门。
  走进牢房,小心翼翼把邪道从墙壁上放下来,为他解开镣铐。
  被挂了许久终于解脱,邪道狠狠松一口气,他此事瞧着极为狼狈,尤其是脸上的巴掌印,泛着青黑。不等他反应,韩世泽震惊,斥责道:“何人如此放肆,竞对道长做出这般羞辱之事?”眼里露出痛心之色,“道长受苦了,是韩某来迟!”
  “韩将军不必自责。”邪道安慰一句,颤抖着起身,被韩世泽及时扶一把,声音虚弱道:“贫道受了重伤,短时间怕是不中用了,事态紧急,拖得越久越是不利,现下只能联系贫道的师兄弟们一起前来锦城驱除邪祟。”
  韩世泽大喜,面上愧疚:“叫道长费心了。”
  停顿一下,小心翼翼的问:“王府里有诸多妖孽耳目,不知道长可有办法逃出去?”
  邪道回答:“自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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