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44、第 44 章 ...
  那枚玉俑一拿出来,原本像是沉睡着的道人尸体迅速干枯,魂灯中火焰摇曳着化作人形,顺着飞剑向乐令烧来。
  外头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们,星轨图所化的所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漫天星斗都有些黯淡。乐令忙祭出炼魔紫雷,化作一片细碎朦胧的雷光向那焰心上罩去。
  雷光落下之际,一柄长剑竟挡在灯焰上方,宋崇明终于恢复常态,严肃地喝道:“不可伤了这灯中魂魄,否则这座地宫就要塌陷了!”
  一道充满诱人的死亡之意的剑光亮起,将宋崇明的长剑撩开。炼魔紫雷随着剑气散开而后重聚,终于裹到了那道魂魄上。尖利刺耳的啸声直穿入人脑海之中,那道魂焰也在雷光中拼命挣扎燃烧,欲烧穿紫雷。
  “住手!”宋崇明的叫声在那尖啸衬托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一道澎湃剑光却自空中扬起,向着紫雷直劈下来。乐令心念一动,漫天明亮巨大的星斗便坠落下来,化成一张光网落向宋崇明头顶。
  宋崇明收回剑光,挑破坠落的星网,目中掠过一道寒光:“好!原来秦师兄打算杀人夺宝。”
  乐令冷笑一声,并不答言,灯芯外裹着的炼魔紫雷却猛然向内收缩。雷光中不停挣扎的魂魄已被消磨掉了一层,其表情和声音都极尽痛苦,似人非人的脸不停向雷网撞击。宋崇明看了一眼那魂焰,又扫了眼只余些许灰烬的空棺,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能令这样的人担忧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事。乐令冷笑着看向那具空棺:“秦师弟,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别怪我收起星轨图了。这件法宝护你我两人护不住,护我一人性命未必不成。外头那些东西都奔着你手中玉俑来的,你最好别打让灯焰中这老鬼夺我舍的主意,不然你这副大好肉身将来不知又要归谁了!”
  宋崇明愤怒地瞪着他:“你别胡闹,把这盏灯放下!若这地宫真塌下来了,你我都逃不出去!”
  星轨图所化的空间摇荡得越发厉害,乐令身为法宝主人,自然能看到外头那些有形无质、极似幽魂之物是怎样发疯似地攻向他们的。宋崇明紧握飞剑盯着他手中魂灯,眼风不时地落到棺中,却不敢再动手。
  乐令握紧魂灯,淡然看着他:“宋师弟,我撑不住多久了。你要么说出实话,咱们两人想法出去,要么别怪我把你留在这里当那尸首的替身。”
  “你!”宋崇明气得张口结舌,深吸了两口气才平静下来:“好,我都告诉你就是。你先把这魂灯放进棺材里,外头那些东西就不会再攻击我们,对……你亲手把灯放到里面,就放到原先那位置……”
  他眼珠一丝不错地盯着那魂灯,催促乐令将其还归原处。乐令拿着灯向棺旁轻移了一步,玄关内阴阳陟降盘中已调出了一丝精纯阳气,悄然侵入紫雷之内。
  那丝魂魄挣扎之势更为猛烈,然而阳气正是阴魂类的天然克星,它每挣扎一次,被削弱几分,眼看着那丝青白火焰已经薄了几分。
  宋崇明那里已开始讲这石棺的来历:“石棺中的人就是这座洞天的主人明序道君,当年明序道君被西岳散人击杀,这座洞天也被损毁大半,不能独立于世外。其好友沧禹道君收集其残魂与肉身,将他尸身安置在了这座洞天中,欲制返魂丹令其复生。可后来沧禹道君也中途殒落……”
  乐令的身子几乎已挨在了棺旁,左手魂灯悬在棺中,却始终差着一线不曾放下。他扫了一眼不知何时已被断龙石堵死的殿门,冷冷问道:“我没问这个,我只要知道那具玉俑有什么用,还有……”他的手又抬起来些,眼底一片嘲弄,将宋崇明满面紧张之色收入眼底。
  “这殿里还有其他出口,或是传送阵。”
  “这座殿中的确还有一个出口,就在那块雕着妖蛟的石壁后。只要你放下魂灯,外头那些守殿妖灵就不会再袭击我们……”他绝口不提玉俑的功用,苦苦劝说乐令放下魂灯,身子却向后踏了一步。
  “好。”这个字在空中响起之时,青铜灯芯白光一闪,其中燃烧的魂魄彻底熄灭,只剩一团紫色雷光在其上跃动,若不细看倒好像就是原本配着这灯座的焰心一般。
  星轨图布下的空间蓦然打开,四下里既似魂魄又似元灵的妖物向他们二人猛扑了过来。宋崇明掌中一枚刚刚激发的乌光球被那些妖灵所侵,其中黑气随着灵气蹭过而暴涨了几分。凡触到那乌光球的灵气都被消融,在妖灵身上留下道道残痕。
  “宋师弟准备得真是齐全,看来一个人就能对付这些怪物,那为兄就先行一步了。”乐令将青铜灯扔进法宝囊,点手送出一道纯阳真气裹在白玉剑外,身与剑合,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向宋崇明指出的方向飞去。
  “秦朗!你这个——”地面在魂灯熄灭时就已开始动摇,宋崇明破口大骂,一面应付妖灵,一面撑开一柄绯红纸伞护在头上,也随着乐令冲到了那堵墙前头。
  乐令此时已经用土行精气堵塞护持墙壁的阵法,一剑劈开那道雕着怪蛟的墙,头也不回地冲了过去。他只得快步跟上,恨恨说道:“这座地宫深处清元洞天最底部,你下来时觉着浅近,其实离地面已有百丈了,除非有能辟开土石的法宝,根本就逃不出去……”
  他恨得七窍生烟,只觉着这个姓秦的毫无正道修士的体统——一般人他那么极力劝说,又有那些妖灵佐证,不就该按着他的说法做了么?要是姓秦的老老实实地把炼魂灯放回去,躺进棺材里镇压殿内妖灵,他就能顺利把玉俑带回去,为他的朱绂姐姐重塑肉身了!
  宋崇明死死盯着乐令的背影,恨不得以眼刀在他身上穿出两个洞来。然而乐令的身形骤然停顿,他也不由得跟着顿了一顿,这才忽然感觉到,此处说是偏殿,倒不如说是洞府更合适,山墙中虽嵌着一道铜门,却是锈迹斑斑,似乎早已锈死。这洞中更是寒冷无比,竟比在大殿中被妖灵侵体时还要冷了几分。
  地宫震荡得更为厉害,他定神看去,殿内竟还有一片寒泉,泉水腾腾翻涌,仿佛下头有什么东西在搅动,马上就要钻出来似的。
  难不成那里有什么危险?可身后那些妖灵就要赶上来了,他还要从前方那道石门出去,寻路到地面上去。就算再恨乐令坏了他的事,宋崇明此时也不得不压下怒气问了一句:“秦师兄,那池中有什么东西,难不成比后头追来那些更要命?”
  岂止是要命,乐令失神地盯着池水后头叫他亲自用雷符劈坏的传送阵,心中只反复念着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池水不停翻涌,带起一片逼人寒气。乐令想起池中那条黑蛟,只恨不能倒退回大殿里,把宋崇明杀了扔进棺中,再顺着大门出去。只是此人奇遇频频,身上法宝众多,修为也不低,要杀只怕得费点力气……
  罢,还是想想怎么修复那座传送阵吧。
  徐元应也给他讲过传送阵的原理,那座阵又不是真弄得支离破碎了,修修总还能有点儿希望吧?不管有没有,总比再和那些妖灵或是这只黑蛟打一场的强。他大步绕过灵池,往那道传送阵走去。
  宋崇明也不管两人撕破了脸,也向那传送阵方向走去。然而才走到池边,一道水柱便呼啸着从池底拔起,如利刃般分开空中寒气,又带起更深一层寒冻之意,几乎将那些落下的水珠冻到他身上。
  亏得他头顶还有天一伞遮蔽,不然真要被这寒气冻了个好歹了。宋崇明嫌恶地向洞壁处迈了一步,却发现那道冰寒水柱渐落,其中露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头颅,其形若龙,而头上却只有两处低矮隆起,并不像龙角。
  宋崇明看得入神,几乎已将乐令和那道传送阵忘到了脑后,专心想着如何收服这黑蛟做自己的宠物。那蛟身已半露出水面,一片血红,直落落地望向乐令所在,发出声声嘶吼。
  乐令充耳不闻,收起手中阵盘,只凭着炼魔紫雷护身,细细观察着脚下阵纹,寻找当初被自己破坏之处。
  那条黑蛟猛烈挣扎着想向乐令冲去,带起一室寒气和妖气威压,倒压得大殿中追来的妖灵安静了几分,不敢向它所在的方向逼近。宋崇明自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满意地笑了笑,收起杀伤力过强的乌光球,从法宝囊中掏出一条手指粗细的青色丝带,挥手祭到空中,向那黑蛟绑去。
  黑蛟这才注意到他,前爪在水中一击,将无数寒冰与水气打向他。那些冰珠水箭被宋崇明头顶天一伞挡住,化作凡水落下,丝带却穿过水幕,直捆到了黑蛟身上。
  宋崇明眼中精光闪动,从法宝囊中取出一枚刻满符纹的玉牌,扬手打向那黑蛟头上。那黑蛟对这东西一应不理,仍是盯着乐令所在方向,巨大身形渐渐褪化变小,化作一名头戴玉冠、玄色衣袍的俊美男子。他的五官深遂如削,威仪出众,只是一双眼睛殷红如血,其中满含着执着欲念。
  “不走……回来……你……”他的声音仍和嘶吼一般,脸却木然如雕塑,带着满身锁链和那条丝带向传送阵方向撞去。这一回他已经能飞出水池,双足踏到池边地面上,向乐令远远伸出双手,挥袖送出一片寒风,欲将人卷回身边。
  宋崇明动念指挥那块符牌印向他额头,心中默念咒语,那符牌上便闪现出一片金光,光芒落尽后,一个茶杯大小的圆形符纹便贴到黑蛟额头,犹如文绣一般。
  他将一道神识送入其中,欲借着这符牌之力强行在黑蛟神魂中刻下烙印,将其变为自己的灵宠。然而念头潜入其中,他才愕然发现,那道金色符纹并没有嵌入黑蛟血肉中,却像被什么挡住一般,只是虚浮在上头。
  那黑蛟却已抬手撕裂那条丝带,扯着满身锁链用力向乐令所在处走去,并不停将指挥寒冰和玄阴真水困人。
  宋崇明不甘地抽出飞剑向黑蛟砍去,拼着断他一爪或是重伤了他,也要将此妖降伏。剑气纵横,黑蛟身上绑着的锁链却是在不经意间被砍出了几个缺口,火星迸射,黑蛟能活动的范围也比之前更大了几分。
  他们两人打成一团时,乐令已找出了自己上回割裂的阵纹,小心地将厚土真气送入其中,弥平割出的纹路,而后以真炁透入阵中,试着激发此阵。
  他最后看了一眼已扯断一条锁链,仍向着他这方挣扎的黑蛟;和气势高涨,不收得灵宠誓不罢休的宋崇明,眼前情境就被一道白光屏蔽。传送了短短数息之后,白光再度亮起,黑暗的地宫山洞被微熹的晨光取代,他终于呼吸到了外头的空气。
  乐令大步走出阵外,再度从阴阳陟降盘中调出土行精气,将秦家这处传送阵无声无息地堵塞。
  ——反正那位宋师弟身怀奇术,自有逃生的法门,他也不必多事,打扰了人家收灵宠。
  45、第 45 章 ...
  这座传送阵在秦家禁地中,他既然从那道传送阵出来,踏上了秦家的土地,自然也少不了惊动秦家的人。
  好在他这一世本就姓秦,又成了罗浮掌门的亲传弟子,说出来的话在秦家就没人怀疑。跟着过来查看的一个族叔走了一趟,到秦家老祖面前说清在清元洞天遇险之事也就够了。
  他还忧心忡忡地对秦老祖说:“那座地宫中不仅锁了一只妖蛟,还镇压了许多妖灵。幸亏那些东西没什么灵智,若真其中有生出灵智之物,能通过地宫中的传送阵出来,就不止是秦家一家之患,恐怕周围凡人和小些的世家也要受其祸害。”
  秦老祖自打上回黑蛟之事出来,一直不再叫人去那座洞府查看,如今听了他的说法,更是心痛万分:“是我们秦家德薄,得了那座地宫数百年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从此不必再想此事。只要你与弼儿在罗浮好好修行,将来提携兄弟子侄,我秦家就能更兴旺。”
  乐令体贴地安抚了他几句,便向众人告辞:“如今清元洞天仍在开放,我想再进去探探机缘,哪怕是借着里头的灵气修行几天也好。”
  正事要紧,秦老祖不再多留,叫人将乐令送了出去。他驭剑到了那座石林之中,清元洞天的入口仍旧浮在虚空之中,却不似刚打开时那样清楚,而是只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虚影,若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他正打算进入洞天,忽然想起宋崇明说过,还有个金丹宗师在洞天中等着杀他。不论这话是真是假,小心防备总无大过。再说,若是姓宋的没被压在地宫之下,还把那只黑蛟弄去当了灵宠,他们主宠一心对付他,可真有些难应付了。
  这么想来,他就打消了立刻回去的念头,先将从地宫中带出的那盏魂灯拿了出来。灯心的魂魄已被炼魔紫雷和纯阳精气灼散,化作了劫灰,只余下黯淡的青铜灯身。
  灯身上盘绕着饕餮纹与夔龙纹,古朴雅致,其上宝光隐现,的确是上古物件的模样。且能容纳魂魄,若他将一丝命魂留在其中,就算哪天不幸身死魂灭,没准还能靠灯中魂丝重生一回……
  还是别这么咒自己了。
  他在石林中找了处僻静山洞,布下隐蔽阵法,便盘坐在洞中,将一缕真炁点到灯心处。那盏灯中禁制复杂,更隐隐有股吸力顺着那道元炁逼向他眉门,似乎要将他的三魂吸入。
  乐令连忙将真炁撤出,撒手扔下魂灯,专心平定神魂。此物虽然有储存魂魄之效,但力量过于强大,这东西不是他这样的筑基修士可以用的,还是等他结了丹再试吧。他重新捡起平静得如同凡间器物的青铜灯座,放回了法宝囊中。
  因那洞天中有金丹修士等着,他也懒得再回去,干脆在那座山洞中住下,借着四周浓郁的灵气闭关修行。
  不分昼夜地修行了些日子,他布在洞外的护阵忽然被人触动。虽然法阵本身没有被攻击,但那两人散出的威势不凡,乐令便不敢安心修行,手指触上阵盘,借着阵法之力去看他们的行踪。
  那两人修为都比他高,相貌虽然普通,眉目间却不经意便会透出一丝戾气,衣着形象也不像黄曾州修士。
  其中一名眉发有些枯黄的男子便指着洞天入口道:“那人就在这洞天之中,此事便托付晋师了,只要杀得了他,事后我一定将长生脑与赤帝精奉上。”
  另一名修士修为更高些,态度也极为倨傲,冷淡地答道:“不就是击杀个筑基修士,你已啰嗦几日了,再废话下去,我就连你一同杀了!”
  那修士冷哼一声,一步跨过清元洞天入口。叮嘱他杀人的修士却没有同行,而是待他进入洞天后地冷笑一声,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此人召出飞剑之际,他忽然觉着身周灵气运转不大正常,似乎被什么镇压住一般,有股沉重滞涩之感。
  他放出神识查探四周,方圆数里内,却只能感到洞天入口一处灵气波动不正常。可感觉不到不代表就正常,他的神识能探查到的距离好像比从前短了不少,连这片石林都不能出……
  一道幽幽咽咽的笛声不知从何而起,缠绵地钻入他耳中,诱得他心魂不定,身体也无意识地顺着那笛声扭动起来。只动了三五下,他就意识到自己正做着不该做的事,强自镇定下来,以法术放大声音,向周围喊道:“是哪位道友在这里戏弄贫道?我是何童州散修盟修士陈越,不知道友在哪位名师座下修行,咱们可以当面论一论交情?”
  笛声响得越发温软缠绵,犹如枕间低喃,饶是陈越已筑成真种,身心无漏,也被诱得有些心中发痒,四下里寻找着吹笛人。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失去了离开之意,反而往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笛声时断时续,如轻柔的羽毛一样落在他心尖上,撩拨得他越来越急切地想见到吹笛人。直走到一处石壁前,那道笛声蓦然停止,一道令人神醉目迷的美妙剑光蓦然亮起,挟着重重血影直落到他头顶。
  陈越的肉身自头顶被劈为两半,肉身倒下时血液竟还没喷溅出来。乐令自防护阵后慢慢走出,右手向空中虚抓一抓,便将他的魂魄抓入手中,从中搜取到了两人的身份来历,以及他们进入清元洞天的目标。
  那名进入洞天的修士应当就是宋崇明所说的那个要杀他的人。此事倒不妨和池师兄说一说,将水搅得再浑一点,对他没什么不好之处。
  他踏入洞天之内,把金丹修士要到洞天内杀人之事告知池煦。
  池煦与方咏二人一直守在洞口处,自然也见了那名才进去不久的修士,闻言便道:“那人看修为分明才筑基,难道是故意用法宝压制修为,好避过咱们的耳目进去杀人?”
  这样的大事,又是自己的亲师弟说的,池煦便起进去追人。方咏却道:“慢来,师侄你不是早已进了洞天,怎么现在又从外面进来了?”
  这事乐令已对秦家老祖说了,也就不怕再对这两人说一遍:“宋师弟要收那只灵宠,我劝不动他,只好先行一步。想来他收了灵宠就会出来了,不过他身上有地图,可能不会像我一样用到传送阵吧。”
  方咏怀疑地看了他腰间法宝囊,当着池煦的面却又不便说什么,只拱手道:“那金丹修士之事便请师兄先去查证,我在这里守着洞口。”
  池煦点了点头,命乐令留在方咏身边,自己驾起飞剑便冲入洞天中。
  他这一去就再无音讯,方咏几次要去寻找,却又不能舍下守护洞天的任务,后来更紧张得有些坐立不安。乐令顶着方咏审讯般的目光,硬是留在他身旁苦修了十余日,直到洞天即将封闭之日,才施施然跨出洞外。
  方咏也随他离开,将一道真炁打在洞口处,支持洞口开得更大。越来越多的人自洞府中出来,其中有满载而归的,也有身负重伤的,甚至有斗着法一起出来的,而其中最为夸张的却是在地宫中才与乐令分开的宋崇明。
  他竟是骑在一头黑蛟上飞出来的。
  那条黑蛟的身形过于巨大,险些通不过洞口,宋崇明不得不从黑蛟身上下来,让它化成人形出来。罗浮宗许多弟子都守在洞天出口处,等着乘坐法器一同回去,看到这条黑蛟皆是啧啧称羡。唯有乐令太阳穴隐隐抽痛,将身子紧缩在方咏后头,恨不得那两人都看不见自己。
  宋崇明手中紧握着缠在黑蛟身上的银链,对试剑峰几名女修士玩笑道:“这算什么,不过是只妖蛟,又不听话。来日我弄一条龙作灵宠,再请诸位师妹共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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