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魔尊雨露均沾 第84节

  说到这温明雪突然反应过来了,惊大眼看向殷灵,一语猜中了她的想法:“你怀疑是我娘对穆庄山下的咒?”
  “这不可能!”她第一直觉就是否认,“不可能,我娘没道理这么做,她为什么要对穆大哥下咒?她都张通缉令准备杀他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温明雪越说语气越坚定,潭水似的眼中露出三分凌厉,虽然她和母亲已经闹到水火不容的境地,但面对莫须有的罪名加注在母亲身上,她还是会坚决维护自己母亲的清白。
  “这种猜测毫无依据!”
  当着人家女儿的面怀疑亲娘,一般不白养的孩子都会炸,殷灵理解温明雪的反应,她自己也有些觑颜,怪不好意思的。
  “抱歉失礼了,我没有要给令尊定罪的意思,主要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具体方向,只能本着怀疑的精神去猜测,多有冒犯,温姑娘息怒。”
  对方态度坦诚,温明雪自然也冷静了下来,叹一口气摇摇头:
  “不好意思,我反应也过大了。我知道殷姑娘没有恶意。”
  能讲得通道理的都是能当朋友的好少年。
  “现在有一个笨办法,说不定能马上就打开局面,就是可能会对庄山有点危险。”
  听到前半句温明雪脸上绽放出明显的光芒,但听到后半句,希望顿时变作紧张:“会有什么危险?”
  殷灵便把她今日同燕莫逢回来路上商量出来的笨方法告诉了大家:“打开庄山的识海,由我们问问题,他不能开口,便由我们开口,然后看他给出我们什么反映。危险就是庄山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一旦再受到蛊咒攻击,我担心他会受伤。”
  小白这时在一旁站出来,温声道:“我可以稳住庄山体内所有的经脉,这一块交给我。”
  燕莫逢:“识海封存我管。”
  殷灵:“我可以负责辅助以及观察,对了温姑娘,一会儿根据庄山的反应强度,你可以出现在他面前。或许庄山会给你一些暗示也说不定。”
  温明雪用力嗯了一声,“好。”
  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剩下叶林舟:“那我呢那我呢?”
  “......你,安静的当个吉祥物。”
  叶林舟:“......”
  第67章
  几人商量好协作,小白率先上前,手稳如泰山一般在穆庄山身上经脉穴位中扎入一百零八根金针。
  脚下化出灵阵,无数条金丝牵连手中,化成一股股温和柔软的灵力覆盖穆庄山的全身。
  燕莫逢上前,竹玉般的手指捏住穆庄山眉心那根最醒目的金针上。
  所有人只看到他手臂轻轻抬了一点便放下,而看向穆庄山额头上封印识海的金针已经不知不觉被取下来了。
  随着金针被拔出,躺在床上的穆庄山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
  半晌后,那口气缓缓的从身体里疏导出去,庄山也看起来恢复了一些神智。
  殷灵刚想开口,突然燕莫逢挡了她一下,“我来问。”
  燕莫逢看着还没从迷离中清醒的穆庄山,开口直接落下一柄重锤:
  “庄元青没有死,你见到他了。”
  一句听似没有风波的陈述,穆庄山霎时绷直了身体,眼中迸发出浓烈直白的仇恨,
  “他——!是他——!”
  下一瞬,他马上开始气息混乱。
  “嗬——嗬额——”
  呼吸紊乱、手脚抽搐。神情痛苦,跟之前每次发病时的状态一模一样。小白眸中闪过润光,无数金丝牢牢锁住经脉路线,像是一张蛛网把他相对安稳的固定在床榻上。
  殷灵全程紧盯穆庄山的反应。
  而第一次见到穆庄山受蛊咒折磨的温明雪大受震撼,“穆大哥!”
  随即心痛焦急到无以复加,到底是谁这般害你!
  一张刻骨铭心的容颜出现在眼中,穆庄山在看到温明雪的刹那,好似时间静止了一秒,瞳孔震动、鼻翼收缩,呼吸如卡节堵在胸腔。
  他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气浪,身体在病榻上猛地一弹,震飞数道金针扬起双臂一把将温明雪挥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嚎叫,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眼中那如岩浆滚动溢出的无法诉说、无法解读的痛苦和悲怆。
  “嗬——走嗬——”
  “滚——!”
  温明雪被用力推倒在地,完全懵了。
  “穆庄山?”
  ---
  固阳城。
  精美奢华的别院中,一个怒发冲冠的蓝衣的女子正在冲一个身形伟岸俊朗的男子大声咆哮。愤怒让她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狰狞。
  “江靖!那是你女儿!你亲生的女儿!你把她放出去找野小子,这是私奔!私奔你懂不懂!你让我的脸往哪放?你让爹的脸往哪放?你让已经订下亲的周家脸往哪放?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砰!
  一声巨响,庭院水榭中的假山被女子隔空气浪震的四分五裂,扑簌簌落下一滴石沫。
  主人大发雷霆,下人们全都躲得远远的。
  江靖微微侧着身,他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叹气道,“你消消气,我去把明雪带回来总可以了吧?”
  “带回来就可以了?可以个屁!你当初就不该放她走!”
  “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是不忍心,明雪什么性子你我都了解,过刚则折,难不成最后你想看她变成一具尸体嫁出去吗?温蓝,我们对孩子要有耐心,当初你就不该对那个年轻人下手太绝了。”
  “好啊你,现在全怪我了是不是?你还心疼上别人的儿子了是不是!”
  “我不是在怪你......”
  温蓝尤不解恨,抽出法器长鞭朝对面的丈夫抽过去!
  江靖一直闷头听妻子发泄,温声细语的同她讲道理,此刻见她抽武器打来,不妨之下稍显狼狈的躲开,那张俊朗的脸上终于也被她有些愠怒了。
  “温蓝!适可而止,你莫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当的一个好父亲拍拍屁股就把那死丫头放走了,烂摊子叫我来收拾,还有先前那个野杂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也是你给放走的。”
  “早知这样,我一早就应该直接宰了他!”
  江靖气怒道:“温蓝!你怎么愈发的不讲理了,且不说穆庄山那孩子也是为人父母生养长大的,就单他来自平江府,我们就不能轻易要了人性命,我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也都是为我自己吗!”
  男子觉得近一年来妻子简直像吃错了药一样,从女儿跑掉之后她一直在跟他闹,他也是真的疲乏了,抬起手按着胀痛的眉心,“我不想与你再为这事吵闹了,我现在去把明雪找回来。”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温蓝一鞭打在他脚前的石台上,留下一道白痕:“你不许去!”
  “我找女儿不行,不找女儿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
  江靖大怒,他自和温蓝成亲以来二十年几乎很少发脾气,而他一旦真的生气,温蓝反而会弱了下去。
  此刻也是,温蓝见丈夫真的动怒了,眼眶霎时一红扑簌簌就委屈的落下泪来,她深吸几口气,抚了一把脸,压下胸腔火光。
  “你别去,你向来心软,碰上那死丫头肯定又让她框住了。你去办父亲的事。我去把她抓回来。”
  说他对女儿心软,江靖叹息,他确实一直以来对孩子都是心软的。他曾失了一段记忆,虽然不记得过往了,但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他想不起自己的出身、父母、以及过往,所以他把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也对自己的女儿格外的疼惜。
  见到妻子流泪,江靖刚才的怒气也散了,上前为她拂泪,被温蓝负气躲开。
  “再有三十年就是百城大比,我们固阳城也在此中,父亲欲与人皇交涉,这差事很重要,我为你争取了好久父亲才答应,你一定不要办砸了。”
  “......你也知道,我随行就如同摆设一般,真正的交涉不会交给我去做的。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再怎么强干,只修为低微这一项就被拒之门外了。”
  “修为低怎么了?你是固阳城主的女婿,是我温蓝的丈夫,这些年谁敢小瞧你?江靖!你这些年怎么活的愈发怯懦了,是你自己小瞧你自己!”
  “你!”江靖气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甩下袖口,“好,我去!我去!你满意了吧!”说罢大步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庭院中。
  独留温蓝一人站在经过怒气洗礼的院中,气怒的瞪了一眼丈夫离开的方向,随即熊熊怒火复燃,如淬了火星的岩浆咬牙切齿的看着北面,一双手捏的咔咔作响。
  那个姓穆的野种,她当初就该直接弄死!
  “来人!”
  “小姐?”
  一个中年面貌的女子悄无声息出现在温蓝身边,这府中都是跟着她从城主府一起搬来的仆从,这么多年了就算她已成亲生女,在内也一直称她为小姐。
  那江靖就是入赘到他们家的,称一声姑爷便是尊重了,谁人不知在这固阳城中,城主三小姐永远都是三小姐。
  “收拾东西,我要去一趟平江府。”
  “叫人看住姑爷,专心去做事,不准他管明雪的事,尤其不能去平江府,但凡有一点不对立马通知我。”
  “再发一张请帖,请伏悲尊者一同与我前去平江府。”
  “是,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
  “温姑娘。”
  殷灵从小屋中出来,温明雪立马走过去:“殷大小姐,穆庄山到底怎么回事?”她看向后方紧闭的房门:“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下来,暂时睡下了。”殷灵看向房门,转回来对温明雪摇了摇头:“他到底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其实我们也不清楚。”
  方才在草堂的病房中,穆庄山突然失控暴起推倒温明雪,把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温明雪完全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还以为他是发病失控不受控制,她起身再上前,却刺激的穆庄山的灵气□□直达顶峰,身体里的蛊咒语发作好悬没有当场爆体而亡,众人这才意识到,是温明雪的出现刺激到了穆庄山,状况危急来不及细想,不得已殷灵他们只能让温明雪先离开,随后白木齐用医术暂且安抚好穆庄山让他睡了过去。
  至于没有让燕莫逢再次封印他的识海,是因为此法不能在短时间内频繁使用,毕竟是以外力切入识海,穆庄山此时又虚弱成这个样子,不宜再用。
  在门外等待的这段时间,温明雪比所有人都震惊,不解,她完全不明白为何穆庄山看到自己会有那么...那么激烈的反应,就好像......她是他的仇人一样?一想到这种可能,温明雪心里顿时否认。自然的忽略了那一丝潜藏的慌乱。
  不可能。璍
  他不可能对自己那样,他们两个从相遇到相知,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他那种反应不是对自己的。
  他当时神志不清,他肯定是产生幻觉了,看见了害他的仇人才这样。
  这么想着,温明雪冷静了下来,转而更加担心穆庄山,以及无法遏制的气愤。
  温明雪看着草堂内穆庄山病房的方向眉心紧锁:“殷大小姐,他从回来后就一直是这样吗?可有害他的人的消息?”
  殷灵:“我也是刚回来不久,听小白和邻居们说,庄山当初回来时就是这样。至于是谁害的他这样,我们也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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