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真武
李墨尘之前进入这里的时候，虽是通过许愿术发现了这团源质，却没能够仔细观察。当时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不得不随路西法他们撤离。
直到这次近距离的观察，李墨尘才准确的辨识出它的成分。
“阴影！虚无！”
龙脉已经情不自禁的口吐火焰，发出了兴奋的低吼，可它随后就皱起了眉头：“可是父亲，我们该怎么把它们弄到手？”
难点在于这些源质与恶孽混杂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将之排除。附近还有三头神格二十的神孽在徘徊游荡，他们在收取的过程中很难不将之惊动。
此外这团源质除了大量的‘阴影’与‘虚无’源质之外，还有着份量更大的‘坚固’，以及一小部分的‘雷电’，‘金属’，‘火焰’，‘生命’参杂，这就更增加了收取他们的难度。
“我自有办法。”
李墨尘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之后才来到这里的。他扫望了这附近一眼，就将手中的阵盘丢出。
这是一个粗制滥造出来的魔纹阵列，只有四米的半径，刚好能将这团源质覆盖。魔阵的内部，则是三角结构。龙脉，猩红龙铠，还有他的‘周天雷火星核剑阵’，刚好位居这个魔纹阵列的三个点。
上面还有专门的供能通道，让李墨尘输出神力，保护这一龙二器不受污染。
不过这神力的负担也额外的巨大，哪怕是李墨尘现在已经拥有了究极的‘永恒’，伪真理级的‘活力’，他的神力也还是疯狂的流逝着，恢复速度远远跟不上损耗。
所以李墨尘不敢拖延，在阵列布成之后就直接启动。
他的办法是用同性质的事物去吸引那些源质，在不扰动孽力的情况下，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之逐步抽离。
其中的小幽火龙有着‘阴影’与‘虚无’的神权，它的一身龙鳞可以吸引这两种源质；猩红龙铠则有着中等的‘坚固’，而周天雷火星核剑阵本身，就融入了不少的雷电与金属源质，刚好与这些源质对应。
李墨尘唯独没想到，这里面还掺杂着一部分的‘火焰’与‘生命’，这是他前次没有观测到的。
不过这问题不大，龙脉与周天雷火星核剑阵，对火焰源质也非常渴求。至于那小部分的生命，等到其它的六种源质分离，李墨尘可以很轻松的将之强行收取。
不过当真正开始之后，这进度确实慢得吓人。
龙脉一边欣喜的感受着，那‘阴影’与‘虚无’的源质流入，与它的一身龙鳞爪牙结合，一边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心想以现在这样的速度，他们至少得花上一两个月不可。李墨尘的法力再怎么恢弘庞大，也早该耗光了。
不过下一瞬，它就见李墨尘往那团源质方向一指。
“以命运主宰之名，在保持纯净的基础上以最快的速度分离！”
这一指，‘神霄灵运紫金塔’上的功德就消耗了接近三亿三千万缕。
不过这原本就是准备用在厄里斯身上的，最终却由于意料之外的助力，让李墨尘节省了下来。此时用在这里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之后那源质分离的过程，果然加速了二十倍都不止，速度快到了龙脉都感觉到自己鳞片后的皮肉隐隐生疼。
‘猩红龙铠’的内部也动静浩大，让李墨尘担忧这件器物最终可能会承受不住。在源质的作用下，它内部的金属元素正在重新排列，形成一种更强大，更坚固的合金。
可这也不可避免的，冲击到了‘猩红龙铠’本身的魔纹阵列。那源质渗入的越快，这冲击性也就越大。
李墨尘眼看这件神话武装，已经接近到了崩溃的状态，于是毫不犹豫的再次动用了‘神霄灵运紫金塔’，并遥空一指。
“阵列恒定！”
这次他消耗了大概三千万缕功德，让‘猩红龙铠’的内部结构稳固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前后两次许愿术的损耗，都比李墨尘想象的要小得多。这不仅仅是因‘神霄灵运紫金塔’的恢复，也是因李墨尘自身已经可以承担起实现‘愿望’的扛杆。
毕竟是时序命运都达到伪真理，并掌握了高等‘因果’的存在，他在这方面的能力，甚至已完全不逊色于这件神器。
接下来就再没什么异常发生了，李墨尘在准备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各种情况，所以整个抽取剥离的过程异常平稳。
首先完成抽取的是‘周天雷火星核剑阵’，它用了三个小时，吸取了所有的‘雷’与‘金属’，还有大概七成的‘火焰’源质。这套剑器，从始至终都没让李墨尘担心过，它的品质，本就远远凌驾于‘猩红龙铠’之上的。
由于获得的源质不多，这套剑器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可它们的威力肯定大幅增强了，品质方面也有一定的强化。李墨尘预计它们的雷火之威，将会增加两到三成左右，所有的主剑器也已经达到，或者接近伪真理的层次，可具体多少，还得到孽海之外试一试。
其次是‘猩红龙铠’，在大约五个小时之后，也将最后的一缕‘坚固’源质纳入其中。
这让李墨尘精神大为振奋，有了伪真理级的‘坚固’之后，不但可以令‘猩红龙铠’的防御能力大大增强。这件神话武装还可以再容纳一位伪神王，甚至是副神王级的力量。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神王阶位，可如果‘猩红龙铠’的下一个角斗对象，是魔狼芬里尔，是普罗米修斯，是雷神托尔，是尘世巨蟒耶梦加得，那对他的帮助还是非常大的。
之前在与那两位神王之间的战斗中，‘猩红龙铠’就给他提供了极大的助力。如果不是从提丰那里获取的力量，李墨尘怎么都无法以当时神格十四的古神之躯，抗衡奥丁与宙斯的联手。
接下来是龙脉，它用时最久。这头幽火龙得到的好处最多，吸取了所有的‘阴影’与‘虚无’，还有约两成的‘坚固’。可整个抽取的过程，花了整整七个半小时后才结束。
此时的幽火龙已经模样大变，它不但全身鳞片都转为暗黑颜色，那只龙角至少增高了两倍，宛如一把造型夸张的厚背大刀，下巴的体积也增加了不少，使得龙脉的头部造型变得异常狰狞与霸道。
李墨尘没时间仔细观察小龙脉的变化，只因这个时候，他的一身神力已经见底，余下不到一成半。
故而在将那一小团生命源质也收起之后，李墨尘就毫不犹豫地开始返程，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这孽海深层。可与此同时，李墨尘也发现自己手臂上的那一股黑气，已经纠缠到接近肩膀的位置，正在向他的心脏部位蔓延。
这次他还是动用了神孽，为了防御周围那三头神格二十的神孽干扰，他不得不使唤它们的同类去应对，也就欠下了更多的‘因果’。
李墨尘暗暗心惊，然后就一阵苦笑，加快了脱离这孽海的速度。
他已经解析出这团黑气，其实是因果之力，结合了极致恶孽之后的显化。那两位深藏于孽海最深层的强大存在，都是擅于操弄因果的高手。他们在这方面的能力，几乎不逊色于‘神霄灵运紫金塔’。
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个时候只怕就必须按照他们的意志去行事了。一旦违逆，必定是被恶孽全面污染的结果。
即便李墨尘，如今也无法将之置之不顾。他已经给出了因，自然很难阻止别人驾驭果。
可这没什么好后悔的，他在再次踏入孽海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这本就是他准备付出的代价。
“昂！昂！”
小龙脉继续把体型缩小，隐藏在李墨尘衣内的阴影中。它难抑兴奋，时不时的发出龙族特有的战吼，意气昂扬。
它还事先给李墨尘打了预防针：“这次回去，我得把克里斯廷揍一顿！爹地你可不能偏心拦着我。”
——自从克里斯廷来到这个光明世界，它就被这个李墨尘的前灵宠给欺负惨了。那女人嫉妒它现在的地位，时不时的就会找它的麻烦。
龙脉现在的一身龙鳞，就是一套极其强大的神话武装，已经接近伪真理级的‘阴影’与‘虚无’，还有火焰方面的增幅，已经让龙脉失去了对克里斯廷的敬畏之心。
“可以，如果龙脉你打得过的话，我不会拦着。怎么说呢？我还蛮期待的。”
李墨尘不太看好，认为龙脉去挑衅的结果，多半又是被月神兔狠狠揍一顿，这次结果肯定更惨。
现在的龙脉无疑是强大的，一些主神都无法与之相比。尤其它的那身龙鳞，未来还会随着这家伙的成长而不断进化，直到进入伪真理级。
不过就目前这阶段而言，这头龙肯定不是月神兔的对手。后者就不是普通的主神级，借助‘朝天吼’的特殊天赋，月神兔是目前他麾下七位天使之王当中最全面的，她目前总共掌握九十七种神权。其中的一大半都达到了高等，还有五种达到了究极。
除此之外，克里斯廷目前身具的功德，也仅仅只比黛尔菲尼亚少了二百万缕。
她本该有更多的，毕竟是在之前的世界撞击中出了很大的力气。李墨尘猜测其中一部分，是消耗在这个世界对她的认可上。
不过那三亿零六百万的功德，也足以让克里斯廷的‘大地’与‘守护’在几年之内推升到伪真理。
总而言之，龙脉想要战胜月神兔，依然任重道远。
龙脉也听出了李墨尘的潜台词，顿时脊背一耸：“爹地你认为我还是赢不了她?”
“我没这么说，你完全可以去试一试。”
李墨尘正期待着月神兔让龙脉认清现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它的信心。
“按说你现在的实力，也达到了天使之王的门槛，接下来也是该承担更多责任了。”
“我才不当什么天使之王，感觉现在这样挺好的。”
龙脉一边说着一边从鼻尖喷吐出了一点火星：“责任我当然会承担，可我感觉还是跟在爹地你身边就好。爹地你看奥丁，有基利有库力奇，还有福金和雾尼。尤其那两头狼，也有主神级的实力。下次你与奥丁战斗，我帮你咬死它们！”
他心想蠢蛋才会主动离开父亲的身边，没看到克里斯廷每次见到他，眼珠子都发红么？
同时他也信心满满，自信能够杀死那两头凶狼。
李墨尘哭笑不得，也就只能收回册立第八位天使之王的念头。恰好李墨尘对它也不太放心，这头龙虽然已经达到神格十一的‘太古’阶位，已经接近‘始祖’。可年龄其实都还不到三十，在龙族当中是真正的幼龙。换算成人类的话，是还在吃奶的年纪。
“行吧！不过你这次回去之后，自己去找普罗米修斯，他会给你安排一些任务，你要听他的话，知道吗？我会让罗贝尔特监督的。”
这主要是给龙脉历练与实战的机会，普罗米修斯作为先知与预言之神，可以将这小家伙照顾得妥妥当当。
一天之后，李墨尘携带着龙脉再次脱离了孽海。他在这里与自己的魔宠分开，后者返回天命神国去找普罗米修斯，李墨尘则是锁定住了‘原穹世界’的方位横空而去。
总共用时二十七分钟，李墨尘就已经抵达原穹世界的外域。这次他全程都是以真正的光速移动，几乎等于周边时间处于冻结的状态。所以这个时候，昆仑镜对他而言都已经是鸡肋。李墨尘已经准备将这件强大的神话武装给自己的妻子使用，他一直都在担心缺少空间能力的安琪拉，未来会因这方面的缺陷被克制。
让李墨尘惊讶的是，这次他才刚在原穹之界附近停下，就已经感知到周围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信仰力量。可见神霄宗上下对于他的交代，还是非常上心的。‘神霄天命太乙仙君’的香火，赫然已遍布于整个原穹之界。
李墨尘粗粗感应了一番，发现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有接近两亿人的信徒，这几乎就相当于原穹之界百分之八十的人口。
而此时神霄宗以宗主司徒静羽为首的几位仙境修士，也早已等候在此了。
“我等参见师尊（太上宗主）！”
在见礼的同时，司徒静羽等人都为之恍惚。李墨尘没有展露他那庞大的神念，一身恢弘神力也没有泄露哪怕一丝半点。
可此刻在场的几人，都能够感觉到他们这位师尊，神霄宗的前任宗主，那如渊海——不！是如黑洞一般的深不可测。
他们的神念都是不由自主的摇动着，几乎就被李墨尘自然散发出的道韵，强行抽出到了体外。
这也是因他们的修为，近年都有长足长进之故，否则在李墨尘气机收敛的情况下，也无从感应这位的变化。
司徒静羽的目里面，更是闪动着一抹异泽。她在进入灵仙境之后，就已不耐于继续呆在这个世界了。哪怕是在原穹之界恢复之后，修士们的上升通道已经打开，司徒静羽也仍时不时的会有想要离开，看一看那诸天万域的想法。尤其是她师尊所在的那个世界，让司徒静羽万分好奇。
而在今次感知到师尊的变化之后，司徒静羽那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念就更是躁动难耐。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她的师尊在那边又有着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上升到让她连仰望都感觉困难的地步。
“无需多礼！”
李墨尘遥空一拂，就让神霄宗一众人等都纷纷起身。
他照例先考察了这几个弟子与后辈的修为进境，却略觉失望。在场这七人当中，只有司徒静羽更进一步，达到了天仙境，接近于玄仙境的修为。
不过李墨尘却更知道，这主要还是自己的眼光太高了。他们的修行进境，已经非常快速，自己不能拿安琪拉，拿安东尼那些人来比较。
那几位都是那个大世界的天眷之子，成长的速度自然是骇人惊闻。
“先去把你们这边的麻烦解决吧，我在这边呆的时间不多。”
所以李墨尘没有直接用言辞来指点他们，而是直接将一段灵识，打入到这几人的神魄中。这效果略差，可他确实拿不出更多的时间了。
如今那几位神王，时时刻刻都在紧盯着他的动静。
李墨尘估计自己主体离去一事，已经瞒不了多久。估计那几方，已经开始想办法试探。
这个时候，司徒静羽却苦笑了一声：“师尊，我们现在不只那一桩麻烦。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们这儿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客人？是怎么个意料之外法？”
李墨尘不由向这位注目，眼现错愕之色。
“他突然就出现在我们的紫薇堂，而我们的神霄剑阵完全没有反应。”
司徒静羽的神色凝重：“不知来历，难辨深浅，却有皇者气象，而且是指名道姓要见师尊你。万幸的是，这位对我神霄宗似乎并无敌意。”
“指名道姓要见我？”
李墨尘非常惊讶，心绪也陡然一沉。
要知道，他目前的行踪，即便是紧盯他动静的宙斯等人，也是难以辨知的。这是什么人，可以在半日之前预先知道他的动向，提前了半个时辰到原穹之界等候。
此时他的脑海之内已经在疯狂的演算着，‘周天神机玄枢锁星秘法’这门自创的占算之法，已经被他催发到极致。
下一瞬，李墨尘的脑海内就灵光一闪，得知了究竟。
居然是那位——
虽然预计到此人并无敌意，可李墨尘还是感觉震撼不已，他的唇角流露出了极勉强的笑意：“有意思，那就先让我会他一会。”
他抬手一挥，就在眼前拉开了一条空间裂隙，直接跨步走了进去。然后下一瞬，李墨尘出现的时候，就已是紫薇堂，神霄宗的议政之地。
当望见这里客座上正在茗茶的那个身影，李墨尘的眼不由微微收缩：“贫道天命，见过帝君陛下！一直都久仰陛下盛名，不意今日能在此相见。”
他眼前之人正是在光明世界的东方古国绝天地通，在那个上古年代一力压制了东方所有的神鬼妖魔的帝君颛顼，也是许多世界的真武大帝，荡魔天尊！
而‘天命’，正是他为自己现在的身份自取的道号。
这位帝君却是一副朴素道人的打扮，他在李墨尘到来之后，也即时起身，笑着回礼：“我这边却也对您敬慕多时了，太乙仙君陛下！您的威名，如今已遍传诸界。我身边的那些道友，没有人不知陛下您在数十年内证道大罗的神迹。”
他似知李墨尘的心意，紧接着又追加了一句：“这次拜访非我之意，而是受人之托。算到陛下会来这一世界的，也是另有其人。”
他隐晦的往堂上挂着的神霄宗祖师像指了指：“那位一直都在关注这个世界，推算到陛下到来，也不算是什么奇事。”
李墨尘不由了然，神霄宗以道家上清一脉的教义与功法开脉，所以尊‘上清真境太上大道玉宸道君灵宝天尊’为祖师。
他略一思忖，心绪就安宁了些许：“敢问陛下，太上祖师有何吩咐？”
“都是太上座前弟子，你我之间就不用陛下来陛下去了，太过生疏。老夫年长，就斗胆称你一声师弟。”
颛顼此时已神色微肃：“我来此间，一来是谢过师弟对我故国的照拂——”
“不敢当，是他们在帮衬我才对。”
李墨尘忙摇着头，真心实意的说着：“如非华国之助，我哪里能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迄今为止，那个东方古国已经为他提供了不下于三万亿金盾的各种物资。一部分是免费，其余则是接近成本价。
除此之外，这个国家还有大量的佣兵在他的麾下参战，总数达到五十万，全都是华国精选出来的精锐，甚至还超越他麾下的众多私军。
“可如非陛下为他们遮风挡雨，华国早就战乱四起，此恩此德师弟实无需歉让。”
颛顼对此还是看的很清楚的，就在两年半前，李墨尘应缅甸政府之邀，将旗下将近六十五个师的兵力，投入缅甸当地，用于封堵万兽帝国的扩张。
也正是由于担心在这个方向再开辟战场，万兽帝国的军力一直屯兵在孟加拉周边，没能向东南亚伸展。
“还是继续说正事吧，此来第二件事，是为助师弟你一臂之力。”
李墨尘不由再次愣神：“可是太上祖师之命？”
他对颛顼之言，自然是欣喜已极的。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一位已经用玄武之身，完成‘玄武七宿’这个大星象的强大存在，实力远凌驾于一般的神王之上！
关键是这位在光明世界本就有着投影，可以将他的绝大部分力量完整降临。
他甚至认为，如有颛顼之助，那么光明世界的神上神之争，最多八九年之内就可以盖棺定论了。无论是盖娅，还是光辉之主，都无法阻拦他夺取世界根源。
可随后李墨尘就意识到，只怕事情不像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确是奉太上祖师之命，不过师弟你可别高兴太早了。”
颛顼的神色凝重：“师弟你可听说过帝皇此人？”
“有些耳闻，我旗下有许多魔法使，他们探索虚空，有接触过一些关于‘帝皇’的消息。”
李墨尘皱着眉头，他知道帝皇不是称号，而是一位有着无边伟力的神。
“听说是一位无比强大，统治着至少五百个世界的存在？他的强大比肩道祖是吗？我还听说，他的麾下有高达二十位的神王阶，又以每一位神王为‘基因原体’建立军团。而每一个军团的战斗力，都足以横扫一个广大的世界。”
可这几近于天方夜谭，李墨尘也就只是当趣闻听一听，没有放在心上。
“看来你对他的了解有限，我再详细说说吧。”
颛顼苦笑：“首先你听到的传闻是真的，他确实有着二十个军团。而且每个军团比光辉之主目前拥有的所有天使军团加起来还强大。此外我猜你也大概难以想象，这位帝皇的原生世界是何等的宽广。其中的宇宙无垠无尽，里面自有千万星辰，点缀在这数百甚至是数千亿光年的星海当中。而帝皇，就是这个世界最强大国度的君主，也是他所有子民的神灵。这位一手建立的人类帝国，控制着总数一万多颗殖民星，总面积大概相当于光明世界的四百倍。而他的神格，是二十四！相当于你我的那位祖师。”
“除此之外，就如你了解到的，他还占领了许多世界，不过不是五百个，而是将近八百，师弟你的消息滞后了。他也是几乎所有现代文明的核心与源头，光明世界之所以能进入现代，就是由于这位的法则之力化为星辉照耀的结果。我们在光明世界与原穹之界看到的天狼星就是属于他，那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辰，可如果你未来有机会靠近去看，会发现那其实是由世界构成的星系。”
神格二十四？八百世界？星辉照耀？
李墨尘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气：“他已经在关注光明世界？”
“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注目了。”
颛顼很平静的说出了一件让李墨尘心惊肉跳的秘闻：“这位有可能会干预光明世界的神战，祖师他让我提醒你要万分小心，而这也同样是我出手介入的前提。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光辉之主，是帝皇的长子‘荷鲁斯’在光明世界的投影，不过他比我更成功得多。”
李墨尘对‘荷鲁斯’的身份倒不意外，他先暗暗一叹，心道了一声果然。随后陷入思考，过了良久才继续试探着问道：“我想知道，这位的目的何在？是为了阻止我，还是看上了光明世界？”
颛顼眼现赞赏之意：“可以说是兼而有之吧，黑暗世界那两位上一纪元的遗留，几乎所有的神上神与道祖其实都有关注。”
他说到这里，又意味深长的瞧了李墨尘的右臂一眼，
“还有，你就没想过，摩什拉人得到许愿塔之后，为何会选择光明世界，而非是其它的世界？”
李墨尘心想自己怎么会没想过？他早就猜测‘神霄灵运紫金塔’与那两位上个纪元的伟大存在之间有着某种形式的联系。
可如今看来，黑暗世界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深得多。
可颛顼接下来的话，又让李墨尘头皮发麻：“除此之外，那位也可能有阻道之念。就我本人的预计，未来这诸天万界中的很大一部分，都将在接下来的二十七万年内，因帝皇的星辉照耀而陆续进入到新时代，构成各个世界的天地法则会发生很大变化。而我们在这方面已经很落后，我的绝大多数道友，如今都很难适应现代文明。主动去适应，多半会就此陨灭，如果不去适应，那也迟早会身死道消。”
李墨尘能够理解，如今他麾下的许多神明都面临着这样的窘境。就比如古代的战争与现代的战争已完全不同，古代的医药学与现代的医药学也不一样，人们对所有的自然现象，对植物的理解同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神格更低的安东尼为何没在两位古代锻造之神的面前输得太惨？阿瑞斯为什么会在与他之间的争斗中，屡屡处于下风？强如奥丁为何也无法在战争与战斗这两个权柄上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这就是时代的不同，哪怕奥丁在战争方面的神权确实达到真理级，可那也是古代战争的真理级。这位的实力在光明世界，至少下降了三成。
那位应该也想过兼容并蓄，将现代的战斗与战争概念，融入到自己的神权与神职当中，可这必将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会对奥丁自身的权柄造成巨大冲击。
在神上神之争方兴未艾的时刻，那位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所以，你们把光明世界当成突破口了?”
“应该说是突破口之一，我们终究不是酒囊饭袋，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如今的时局只能求新求变。不过你的光明世界，确实是现在最有希望的一个出口。”
颛顼神色坦然：“其实帝皇此人，你倒无需太过担忧。那位的心胸气魄极大，能包容万物。问题是他麾下的二十位皇子，未必会与他们的父亲同一步调。”
李墨尘皱着眉头：“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能够拦得住吗？”
颛顼不由转目他顾：“两人之内没问题，两人之外，我尽力而为。这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比我更弱，而是我在光明世界有着跟脚。所以除此之外，我们也帮不了你更多，我们暂时没有做好与帝皇全面战争的准备，也只有我，如今名正言顺。”
随后他又挥了挥手，将一幅画面展现在李墨尘的眼前：“还有这个变数，你也必须要考虑在内。不过相较于帝皇，这其实不值一提。”
李墨尘注目望去，发现那是一个天空地面都呈现着灰黄颜色的世界，无数形状奇异的节肢生物在这个世界游荡，正在吞噬着那片天地的所有生机。有些像蜻蜓，有些像蚂蚁，有些像苍蝇，可形状也不尽相同，不过数量都很庞大，成千上万，密密麻麻。
李墨尘正想询问究竟，然后就心有所感，目光往殿外的某个方向投放过去。
神霄宗面临的那个‘麻烦’，他因需会客之故暂时放下。却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找上门了。
不过，这其实也是他的机遇。
“师弟请自去便是。”颛顼也有感应，也很无奈地摇头不已：“等到师弟处理完那些不开眼的家伙，你我再继续详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