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死绝
无论怎样感应，灰败浓雾之内，都没有一丝的生命气息。
“不——这不可能？！”想到那种最坏的结果，姜无涯心头哇凉，不顾一切地冲进浓雾之中。
天级修士的地狱，对于天尊绝顶的姜无涯来说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姜无涯很快将这片灰败浓雾空间搜索了一遍。
“完了——”
以姜无涯的能力，就算搜索遍一大星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但无论姜无涯怎么费力搜索，都找不到一丝生命存在的迹象。
仿佛他的那一支精锐大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疑惑、痛心、愤怒，似乎还有一丝无助……各种复杂的情绪潮水般用来，几乎要让姜无涯陷入疯狂的深渊。
这样的糟糕的体验，姜无涯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是谁？”姜无涯冲出浓雾，杀气腾腾地盯向落雪城城头，纵使祖地圣地的冰寒也压抑不住他身上的熊熊怒火。
在他看来，能一举灭杀他亿万大军的，只能是落雪城城头那几位冰族大能。
“无双，快把城外的军队护起来！”外面那个姜无涯，如同一座就要喷发的火山，冰韵看得是心惊肉跳，生怕他一怒之下，不顾天尊的身份肆意屠杀冰族族人。
“早护住了！”纳兰无双死死盯着远处的姜无涯，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心底压抑已久的战意也一点点蔓延出来。
作为冰族的至强者之一，从拒婚的那一天，纳兰无双就清楚，自己和姜无涯这一战，无可避免。
这是宿命一战。
即使对手修为天尊绝顶，更是有着准无敌天尊的战力，纳兰无双也必须出战。
“祖师，快看下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纳兰飞雪突然悄声说道，“雾，散了！”
雾，真的散了。
本来笼罩方圆百万公里以上的灰败浓雾，竟然是悄无声息间就散得干干净净，连那种诡异致命的死气，也都转瞬之间消失。
场景变换之快连暴怒中的姜无涯都感到惊诧莫名。
而浓雾散去之后，露出的那片广博的暗红冰面，更是让姜无涯等姜族天尊彻底死心。
这片区域，原本就是姜族大军所在的地方，但现在，除了光滑、暗红、辽阔的冰面，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支庞大的姜族大军，就这样随着浓雾消失不见。
“祖师，夫君他做到了！”这一幕看到纳兰飞雪眼里，却只有激动、兴奋，“夫君的这份见面礼，不只是千万魅族天君修士，而是——一整支魅族大军！”
在纳兰飞雪眼里，信天向来是奇迹的缔造者，但这次的奇迹未免有点太大，大到纳兰飞雪都感觉自己消化不了了。
纳兰飞雪消化不了，纳兰无双也消化不了。
冰韵、冰翔、纳兰英等冰族族老，还有身后的纳兰柔、纳兰颖等一众冰族年轻精英，他们更是消化不了。
就连纳兰柔，本来也只是以为纳兰飞雪夸大其词，不过是给信天说好话而已，所谓的“见面礼”，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相信。
那一支时刻让冰族大军死伤惨重的魅族军地，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连个灰儿都没有剩下。
“信天，真的有这样逆天的手段……”纳兰柔的一颗芳心也是扑通扑通地狂跳，此时对于陪嫁给信天，她已不但毫无抵触，甚至都有些隐隐的期待了。
“呼——”纳兰无双也是轻呼口气，斟酌说道，“飞雪，信天这个见面礼，我们冰族收了！”
将近六十万的天王强者，五六个亿的天君修士，连个水花都没有泛起，就被神龙不见首尾的信天给收拾了。
这样的壮举怎么夸赞都不过分，即使“冰雪神王”重生，也决计不可能比信天做得更好。
尤其重要的是，信天灭掉这支魅族大军，就等于是挽救了相同数量的冰族精英，真的堪称是“功德无量”！
这样一份“见面礼”，纳兰无双不收都不行。
“祖师，您的意思是——”纳兰无双的话让纳兰飞雪心中狂跳，“您是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吗？”
这份“见面礼”，就如同俗世中的“聘礼”，纳兰无双代表冰族收下，这个意思就太耐人寻味了。
“别高兴太早，接下来的麻烦大着呢！”纳兰无双毫不客气地打断纳兰飞雪，目光重新凝聚到姜无涯身上。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姜无涯必定有疯狂的报复举动。
更让纳兰无双有些揪心的是，落雪城外的冰族大军，虽然被自己及时分出一部分城防大阵的能量护住了，但并不是无懈可击。
尤其是面对姜无涯这样一个可怕而暴怒的敌人。
“纳兰无双——”一片死寂之中，姜无涯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阴冷而让人不安。
“我姜族儿郎的血不能白流！”姜无涯的身体随着声音响起飞速涨大，转眼间便如同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般矗立在落雪城的对面，给人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要么，就拿你们全体冰族大军陪葬！”巨人般的姜无涯，声音隆隆震破天际，“要么，就拿纳兰飞雪和信天来抵偿！”
说着，姜无涯扬起巨大的手掌，铺天盖地般砸向已经没有白雾笼罩的冰族大军。
“轰——”
这遮天蔽日的一掌，就如天塌下来一般，直接砸中笼罩在冰族大军外面的能量罩上，能量碰撞的冲击波，将极远处的大量冰川都震碎成粉末，如同鲜红的血海一般冲泄开来。
这一击看似随意，纳兰无双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分配在冰族大军上的城防大阵的能量几乎损失殆尽！
但比这一猛烈一击带给纳兰无双更大震惊的是，姜无涯竟然向她指名道姓地要信天来抵偿。
姜族精英团灭，暴怒之下的姜无涯要灭杀冰族大军，甚至是讨要纳兰飞雪都很正常，但为何要讨要信天？他怎么知道灭杀姜族大军的“惨案”，出自信天之手？
“难道……”纳兰无双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让她脊背发寒的揣测，“难道，在我身边，有姜无涯的内应？！”
信天这份“见面礼”，只有落雪城城头的这些冰族族老和精英知道，姜无涯能这么快弄清楚这一点，十有八九真的是冰族内部出了问题。
“是谁？”心中虽惊涛骇浪，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纳兰无双一边默默给冰族大军的防护补充能量，一边在心中仔细盘算。
“给你三息的时间，交出纳兰飞雪和信天，我就让你将冰族大军收进落雪城！”姜无涯继续声音隆隆道。
有姜无涯和一众魅族强者的压制，纳兰无双最多不断向冰族大军输送落雪城城防大阵的能量，想要将冰族大军彻底收进落雪城，那就想都不要想了。
孤悬在落雪城外，要保护这支冰族大军，不只是能量的消耗要大幅度提升，安全性也要大打折扣，随时都有被覆灭的危险。
“纳兰无双——”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冰翔却是冷冷开口，目光还有意无意扫了一眼纳兰飞雪。
“别说了！”纳兰无双却是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如何，即使我族军队被灭，我也不可能交出飞雪和信天！”
信天根本就神龙不见首尾，如何交出？
更何况，就算落雪城被血洗、自己血战至死，纳兰无双也要确保纳兰飞雪活下去！
作为冰族的族长，纳兰无双这点决断的权力还是有的，况且，冰翔这个时候开口，也让纳兰无双心中更加沉重和警惕。
仔细想想，这十几年来，冰翔的举动最为反常，还真有一丝“通敌”的嫌疑。但鉴于冰翔的身份和实力，纳兰无双无论如何都不愿自己的猜测成真。
如果事情真如猜测，那就太恐怖了！
“三息已到！”落雪城外，姜无涯巨大的头颅仿佛就在一众冰族族老鼻尖前，说话间那张巨嘴，像是恐怖的黑洞般直要吸噬众人的灵魂。
“自掘坟墓——”姜无涯一声狞笑，巨大的手掌再次天塌地陷般拍下。
接着是第二掌、第三掌、第四掌……
“轰——轰——轰——”
沉闷而猛烈的爆鸣充斥这方天地，能量碰撞产生的无形而强大的冲击波涌向四面八方，肉眼所见范围内，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座完好的冰川冰山。
那些消失的冰川冰山，化身血海一般，将被能量罩笼罩的冰族大军淹没，场面看上去触目惊心。
此情此景，纳兰无双深深心寒。
能量的消耗，纳兰无双不怎么在乎——落雪城城防大阵的能量近乎无穷，姜无涯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消耗太多。
让纳兰无双无比担心的是，随着姜无涯攻击的持续，能量罩对冰族大军的防护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冰族大军毕竟是孤悬在落雪城外，虽然仓促间被城防大阵的能量护住，但毕竟和整个落雪城的城防大阵不是一体，有着诸多的不圆融之处。
而这种不圆融，随着姜无涯攻击的持续，越来越多的漏洞被暴露出来。
如果这种境况没有改变，即使城防大阵的能量再充足，也不能避免冰族大军被集体灭杀的厄运。
“混蛋信天！”没来由地，重压之下的纳兰无双竟然将这笔账算在了信天的头上，“捅了马蜂窝就无声无息了，倒是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