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的少年人们

  夏珉走到汪洋面前蹲**，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汪洋抬起头看了眼夏珉，眼神中的焦距有些涣散，没一会儿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夏珉看着汪洋身上的伤，眼神暗了些，转过身，大手捞起汪洋两条修长的腿道：“动一动，抓着我肩膀。”
  汪洋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此时也懒得再思考，伸出手听话地抓住了发小儿的肩。
  夏珉微微一使劲儿，就把人驼到了自己背上。
  汪洋脑袋靠在夏珉的肩上，两只手荡在夏珉的胸前，185的身材倒被人轻轻松松给背起来了。
  日落的街道上，偶有三两儿童结对，骑着自行车嬉笑而过。傍晚的风夹着一丝凉爽，抚过少年人纤细脖颈上淌下的汗水。
  穿着宽大篮球服的小个子少年收敛了平时笑闹的神情，躬着身专注无比，额前不断地冒着汗珠。
  校园里，夏珉掏出手机发完信息，背着汪洋继续往校门口走。
  安静的氛围中，夏珉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悦。
  “你这人为什么一点儿不会保护自己？”
  背上的人不适地皱皱眉：“别吵，想吐。”
  “知道自己是个omega吗？”
  “废话。”
  “那你还在这儿跟个alpha单挑呢？”
  “我怎么就不能跟alpha单挑啊？”
  汪洋一激动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吃痛地“嘶”了声，却没停下继续道：“我特么又不是打不过，还不是让我打趴下了！”
  夏珉叹了口气：“还知道疼，活该。”
  两人又不说话了。
  出了校门，夏珉挑了一条不会经过街头球场的小路，背着汪洋往家走。
  落日余晖倾洒，黄昏安静非常。
  恍惚间忆起五年前，行李箱被抬上大大的商务车，在落日下缓缓驶远，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喂。”背上的汪洋突然说话了。
  “怎么？”
  “没什么。”
  “耍我呢，有心情开玩笑了，是不疼了？”夏珉没忍住笑了笑。
  “本来就不疼。”汪洋小声嘀咕着。
  “你看你自己那声儿像有底气吗？”
  “烦死了。”汪洋想伸手去勒夏珉的脖子，却又扯到了身上的伤，没忍住轻哼了声。
  夏珉顿了顿，小心翼翼把人往上托了托。
  到了家附近，夏珉没把人送回家，而是直接把汪洋背回了自己家。
  “干嘛呢，我家在对面！”
  “你自己回去会处理？小时候打架你哪次处理了？”
  “我又没啥事。”
  “汪洋。”夏珉把人按在沙发上，一双大手忽地捏住汪洋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擦过腺体。
  汪洋整个人一颤：“干嘛呢！”
  夏珉朝人轻轻勾了勾嘴角，俯身朝汪洋靠近，红酒味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缓缓升腾而起。
  汪洋抿抿嘴，身上不自觉地开始发软，抬起头怒视夏珉道：“你特么有病吧！”
  夏珉立刻收起了信息素，汪洋瞬间觉得身上的压力没有了，四肢也不再发软。
  “汪洋。”夏珉看着发小儿的脸：“omega还没有被标记前，是很容易被alpha信息素影响的，我刚才不过稍微往你身上释放了一些信息素，你就觉得发软了是不是？”
  汪洋低下头，别开了夏珉的视线。
  夏珉见人不说话，便去父母房间拿了药箱开始给人上药。
  “你之前不还说我不像omega么？”
  夏珉听罢愣了愣，随即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笑了笑道：“当时就觉得这么几年没见，你瞅着比过去更能打了，没别的意思。”
  顿了顿又抬起头，注视着发小儿的眼睛认真道：“汪洋，你就是你，不需要像什么。”
  夕阳泛着橘红，于将落之际散着最后一丝光芒。光线看似滚烫炙热，却丝毫不会灼伤行人。
  一如少年人的心。
  街头篮球场上，比赛已经结束。
  小个子男生坐在凳子上，没精打采地垂着头，被经过的高个儿男生撸了把脑袋，拽起来拖着走了。
  “都怪我。”
  “不怪你。”
  “都怪我。”
  “不怪你。”
  …
  “怪我的。”
  “那就怪你吧。”
  ？
  韩东转过头，有些闷闷不乐地看着罗元。
  罗元轻笑了下，捏了把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