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

  又羞又气的宿主,不是这些圆滑世故老练狡诈成人的对手,在其余看热闹老师们轻蔑的光,办公室请教问题女同学不屑的撇嘴中,夺门而出。
  冲出教学楼正看见得到消息匆匆来找她一起面对的宁城。
  气怒羞燥有些失控的她,迁怒下,扬手就给了抱住她焦急安慰的男友两个耳光,扔出句分手跑回了寝室。
  之后,宁城半个月没有来上学,学校里疯传她被人睡了,整天想拉人家上床,结果人家妈妈心疼儿子身体受不住,找上来求放过。
  有两个曾经追过她的男孩,还恶意撩扯她说些不干不净的话,甚至想动手动脚,一次还突然在学校里借扔垃圾抱了她一下。
  气疯了的宿主骂不过,也打不过,只好向班主任求助。
  可一向自诩公正规矩的周老师,把这种性骚扰的事,权当一个恶作剧。反劝她安份点和同学和睦相处。
  可等出了办公室不久,想起来要回去拿落下的笔时,宿主就听见周老师在办公室里跟几个同事冷声不屑骂着她。
  “苍蝇不叮无缝蛋,长得妖妖娆娆的,看着就不是好东西……
  那些男孩怎么不搂别的女孩,要不是她自己平时行为不端,怎么会……
  这要是我女儿,我早就打死了,省得丢人现眼,自己不可救药了,还耽误……
  成绩差还有脸谈恋爱,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了她,你们……
  听说她妈就是未婚先孕,几年前还在女儿中考时,被人在考场外暴打衣服都扒光了,丢死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班主任老师放纵不管,那个在周老师好学生沈妍暗中挑唆下,不忿自己被拒绝的男生更加变本加厉骚扰宿主。
  加上高三太大的压力,还不成熟的一些同学跟风,很多同学都开始用言语上的侮辱与嘲讽,打击,挖苦她发泄自己的压力。
  惶恐无助的宿主没法在待在学校,可又无处可去,还好有发现她绝望的寝室好心同学,偷偷联系了她母亲。
  到底是亲生妈妈,哪怕几年没有说话,在一起。陆然还是第一时间把孩子接回了家,找了超贵一对一老师辅导,还有心理医生劝慰她。
  安排好精神恍惚的女儿后,她带着人闯进高三办公室,对班主任周老师大打出手,抓花了她的脸。更没饶了那两个欺负女儿的男孩子。
  为此闹大后,陆然在警察局法院跑了多次,幸亏之前有精明人帮忙做了周全手段,周老师家也不追究,才用钱摆平男孩子们,自己没有吃太大亏。
  一个月后,被父亲皮带抽到皮开肉绽的宁城得知了她的消息。
  十八岁的男孩子只拿了自己多年的奖金,做游戏,程序的钱,穿着衬衫仔裤在父亲断绝关系的威胁中离开了家。
  他在宿主家公寓门口,不吃不喝风雨不避的站了三天,晕倒在大雨里,才被心软的陆然请人帮忙抬进了家门。
  至此,两个人和好,同吃同住在陆家,三个月后手牵手进了考场。
  儿子出走,年也没在家过,也再没回学校,高考也考完了,志愿也报完了,还为了挣学费去打工,看架势是绝不肯回头了。
  宁家到底服了软,上门找道歉又说了很多掏心肺腑的话,终于打动了陆然。
  在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江江也不愿意你为她这样……的劝说里,又听母亲病了的担心中,宁城回了家。
  八月中,约好去旅行的宿主穿着男友最爱的红裙,在车站久等男友不到,打电话还没开口,一直深爱她的宁城就直接了当的提出分手。
  “对不起,江江,我们分手吧。我们在一起的确不合适,我向往更高更广阔的的天空,而你永远追不上我的脚步。
  我累了,也不想你在累下去了,我今天就要出国留学了,对不起,再也不见了吧!”
  以为是做梦的宿主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手机反复拨打过去。
  好久后,终于有人在此接起。
  是沈妍,高中三年的同学,宁城算门当户对的发小,一直喜欢他的青梅。接通电话就是一通嘴巴毒辣的骂。
  “你还要不要脸,有没有完,家里送他留学,原来是早就定好的。高二就能走,是你拖累了他。
  当然你的力度也没那么大,他也是为了参加高考证实自己,也能更好的选择高校,如今是状元了自然要实现更高理想。
  我要和他一起去留学了,你这个根本配不上他的垃圾,能不能有点自觉滚远点。”
  挂断电话前,本就心慌意乱的宿主听见那边宁城隐约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挂了吧,拉成黑名单就行。”
  信以为真的宿主在车站傻站到天黑,才失魂落魄往家走。
  半路在僻静湖边发现有孩子溺水呼救,迷迷糊糊跳下去,结果孩子被赶来母亲拉上去跑了,她脚抽筋沉入水潭再也没自己上岸来。
  很久后,一轮明月下,那血红的长裙妖娆飘荡在湖面。
  宿主意外的死,让以为她为情自杀的母亲哭的要死要活。
  而被家里人骗走,半路趁转飞机,偷偷又跑回来的宁城。
  从不知道实情,只根据推断,判断出宿主是因被爱人抛弃,绝望跳湖自杀的警察那知道。
  都是自己母亲和沈妍等,那段自做主张找人做的诡计逼死了自己的爱人,心痛到快疯了。
  脑子里悔恨欲绝的他,茫茫然站在大楼平台吹着夏日里却冷心渗骨的风,看着苍狗白云傻傻痴痴。
  而心里恨到发狂,失去理智的陆然,趁人不注意,想着女儿孤零零的悲惨,诡异的笑着,脚步轻轻后,猛然发力,把该和女儿一起的少年,从医院大楼飞推而下。
  而当时就飘荡在爱人身前的宿主,怎么也阻止不了这惨剧的发生。
  那一刻宿主灵魂比自己死时还痛苦,才一下激发潜能,得到用灵魂力在位面交换的机会。
  烈日炎炎的八月末,随着教官一声“解散,原地坐下休息二十分钟”,汗流浃背的同学们纷纷不顾形象噼里啪啦落坐地面。
  辛苦军训十天,明天就是汇报表演,不少校领导过来看会场布置,还有学生的训练情况。
  教官也放松了些,平时原地站立军姿休息三分钟,改成坐下,时间也大大翻倍。
  “东风吹战鼓擂……一班,来一个……”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一二三……”
  一坐下,精力旺盛,闲不住的男生们又开始起哄拉歌,看时间快晚饭了,教官们没拦着也纷纷参与进来。
  集体唱,独唱,英文中文,你一首我一首,大操场上很快笑声叫声鼎沸。
  她们一班的沈妍,在初中相熟同学点名起哄中,起身跳了段轻盈舒缓的古典舞《静荷》把气氛带到了个新高潮,不落的雷鸣般掌声中,还有大胆男生打起了口哨。
  舞蹈跳的真不错,表情含蓄温婉,身姿如柳摇曳,是下过苦功专业练过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前前一个世界演了十几年戏,跳了不知道多少舞的江江,赞赏的对她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上辈子妒忌好胜,一直暗中联合别的女生,欺压孤立害死宿主的女孩,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清丽如兰的容貌,成绩好,有才艺,家世了得,又会为人,怪不得不管跟宿主发生什么矛盾,都有理,都有人向着她呢!
  对这种有手段,有心计,为达目的能忍,能狠的女孩,江江一向佩服的很。
  可惜眼下立场相对,别说这辈子沈妍为了宁城不会饶了自己,就是自己也不会饶了上辈子间接两条人命的凶手。
  就算宿主没要求,向来不肯轻易饶人的江江也要给她点颜色教训。
  “谁英雄,谁好汉,一班……”
  顺序又倒叙的口号很快轮回一般,不等大家你推我让,把发髻换成高马尾,紧了紧鞋带的江江站了起来。大方浅笑走上前。
  “我也给大家跳支舞吧!”
  军校里封闭集训相处一周,同学们彼此都算熟识了。
  其他班同学都知道一班有新出炉的校花,并列的省一双姝。一个灿若玫瑰的美人和一个清秀兰花的可人。
  此时见她主动要跳舞自然欢迎。
  “教官,可以把你那根指挥棒,借我吗?”江江伸出手。
  一班训练的教官年轻,却相当规矩。对女孩们的训练动作,一律用根两尺长带点弹性的竹棍规正指导。
  想跳剑舞,跟沈妍做个激烈大反差的江江,一下子想到了用它代替剑。
  小教官猜不透她想用自己竹竿做什么,还是点头递了过去。
  缓缓沉了口气,江江收敛笑意,胸前横剑徐徐划开。周身气势陡然一变。
  什么是飞花落雪,剑气纵横?
  怎么叫刚柔相济、洒脱飘逸?
  诗词里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到底是个什么样,全在这短短两分钟,收放自如行云流水中了。
  眼花缭乱的动作渐渐放缓,江江慢旋轻步,仰身折腰,在一个中难度动作中漂亮的结束了安静无声的一舞。
  真真是无声,从她上场纵身飞跃长剑破空开始,围观的同学,教官,老师就都鸦雀无声了。
  直到她鞠躬下场,好一会,才掌声雷动叫好声直冲天际。
  被女朋友轻盈、矫健舞姿惊艳到心潮澎湃,还未平息的宁城。
  见她回来席地而坐后扭头东张西望两眼,又抿了抿唇想到她肯定渴了。
  少年眸光一转,赶紧拿过手边自己大运动水壶拧开,凑了过去。
  “是不是渴了,温的快喝。”
  看出来他腹黑打算的江江,眼角弯弯瞥了芝麻包的家伙一眼,接过水壶含着瓶口喝了两口反手把水壶还过去轻声一句。
  “你想公开关系,经过我同意了吗?”
  见她喝了水,宁少年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恋爱光明正大,为什么偷偷摸摸。公不公开你都是我的女朋友。”
  黑芝麻包的家伙避而不答,装傻的也举起水壶,自然嘴对嘴喝了几口。
  江江刚跳完舞回队,操场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关注着。
  见他们两悄声说话,又不分彼此一个瓶口喝水,还有什么不明白,再不明白,那只能说是别有用心装傻了。
  “江江,你跟宁城是在交往吗?好快啊,军训还不到一周呢。”
  在熄灯前,例行茶话会上,同寝室爱说话的小喇叭,第一个控制不住好奇先开了口。
  爬到上铺正换背心的江江,能感觉到仿佛要穿透她背心的灼热视线。清楚那道此时恨她欲死的光来自谁。
  想在别人撕心裂肺疼痛伤口狠狠撒盐的她,脸上笑容得意,坏坏换上几分无奈的口气回道。
  “我们是在交往,不过是在中考的考场外,他对我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很久后。”
  “啊!真的?”
  “天,你快说说啊!”
  “宁城那个高冷还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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