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夫聊发少年狂
长街一侧屋顶，坐着一个津津有味看热闹的黑衣少女。
少女身段曼妙，肌肤虽然没有周紫薇雪白，但却有一种更胜于周紫薇的独特气质，英姿飒爽，直击人灵魂深处。
此刻，少女身姿僵硬，朱唇大张，仿佛雕像一样彻底呆愣当场。
她眼中，再无任何色彩。
只剩下那道瘦弱身影。
那嘶哑咆哮，仿若不屈的巨人。
冲霄意志，在她眼中，几乎是实质的无边烟云。
少女身子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
长街上，千人死寂，彻底窒息，汗毛炸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无形的意志之中，无不动容，眼睛发红。
谁人不是蝼蚁？
凡人可登九霄，蝼蚁也可撼天！
声音虽落，可却在所有人心中澎湃激荡，激起气血疯狂沸腾燃烧。
周紫薇瑟瑟发抖，眼中怨毒，如被一拳击碎。
恐惧蔓延。
所有人眼中，那道身影，雄壮如山岳。
“妖孽。”
“可怕的妖孽。”
“他必须的死。”
周万豪蓦然回神，疯狂压下直冒的悚然，内心咆哮，箭步而出。
“蝼蚁也想撼天？不知所谓。”
周万豪不复之前平静，厉声怒吼，瞬息即至。
许光身子挺直，灿烂地迎着袭来的周万豪。
灵魂深处。
一颗颗经文彻底与灵魂交融。
璀璨如若撕破一片磅礴乌黑如墨的汪洋。
耀动深渊。
许光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人道不灭神魔意。
这一刻，他懂了。
“多谢前辈馈赠。”
“多谢我人族先贤馈赠。”
许光喃喃低语。
这一刻，由神魔经经文中迸发出滔天的力量。
许光知道，这是那模糊道人最后给自己留下的力量。
亦是来自那如同烙印在一颗颗经文中的人族大帝虚影的馈赠。
他眼中蓦然喷薄出无尽神光。
突兀的。
许光一惊。
眼前，竟是诡异地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他身躯佝偻，甚至是能感受到一丝枯暮之气，仿佛已至晚年。
“爹。”
杜奎上下嘴巴剧烈开阖，发出一声狂喜大叫。
他是雷海帮帮主？
许光一下子呆滞。
灵魂中那股浩瀚的意志之威，骤然缩减。
如潮水般无形无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亦从未存在。
许光一阵恍惚。
轰！
老者蓦然挺直了脊梁。
身上枯木之气，瞬间荡然无存。
一股磅礴的烈烈气势，粗暴撕裂空气。
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兴奋、狂烈。
“哈哈哈。”
“没想到，我琅霄城竟有如此妖孽。”
“意志无双，乃我人族之幸。”
“凡人可登九霄，蝼蚁也可撼天，好。”
“老夫今日就做一次狂少年。”
大笑激荡长街，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势，震碎大片屋瓦。
声音未落。
老者一步跨出。
一拳爆轰。
周万豪没想到会惊动杜天豪，这位雷海帮的帮主，曾经是琅霄城最为可怕的强者。
但他老矣，很少露面，乃至动手。
今日，竟因为一介蝼蚁而现身。
震撼四方。
但周万豪只有狰狞，杀意更加磅礴。
今日，若能镇压杜天雄。
周家之势，将如日中天。
成为琅霄城第一世家。
“杜天雄，你已经老了。”
“今天，谁也阻挡不了我杀此子。”
周万豪狂笑，大掌拍下。
淡金色真元狂涌。
一道金色兵刃自掌中刹那凝聚，兵锋璀璨，夺目如日。
一掌轰落。
“三品武技耀阳掌。”
“周家顶级传承武技。”
“好可怕的威力。”
无数人心悸。
轰！
阳刃崩碎。
拳影澎湃大涨。
杜天雄一拳摧枯拉朽。
周万豪惊骇爆退。
“周万豪，你爹在老子面前都不敢狂，就凭你？”
“老夫身老心不老。”
“从今天起，老夫将焕发新生。”
“滚。”
杜天雄大笑，身上气势节节攀升，如若一口泉眼，在刹那间喷涌出万丈泉水，化为汪洋大海。
一掌翻涌而落。
汪洋般的真元如同山水画卷展开。
烙印着道道雷光，摄人心魄。
轰咔！
似有雷霆自虚空迸溅。
周万豪目眦欲裂，惊恐失色：“你，你怎么可能？”
他从杜天雄身上竟是感到了即将突破的波澜。
绝不能让杜天雄持续高涨。
必须要打破他的这个契机。
“老了就是真的老了。”
“蝼蚁不可撼天，你亦无法抵抗岁月侵蚀。”
周万豪嘶吼，眼冒红光，拂袖间握起一柄炽烈如火的弯刀月刃。
“劈月，斩。”
周万豪声若雷霆，撕破喉咙。
一抹燃烧的月牙刀光，煌煌而起。
诸人疯狂退避。
长街之上。
那月刃高悬，锋芒无尽，暴烈无边。
“哈哈哈。”
“小崽子，你再活三十年吧。”
杜天雄毫无畏惧，狂笑更盛，翻手而落。
铛！
刀气爆射。
一座座房屋建筑崩碎。
碎片如刃，掀卷四射。
方圆百丈，千疮百孔。
噗！
周万豪一声惨叫，血箭飙射。
月刃弯刀上炽烈火光瞬间炸灭，恐怖的力道反震，周万豪手腕扭曲，鲜血如注，狼狈爆退。
嘭！
周万豪一步站定，足下凹陷，身子一颤，近乎要跪下。
再抬头。
周万豪眼中尽是恐惧。
“你……”
杜天雄像是一头焕发新生的雷兽，挺得笔直，气势高涨。
许光呆呆地望着杜天雄。
真境恐怖，无法言喻。
然而可怕至极的周万豪，竟然被杜天雄几乎是碾压。
“他，似乎是因为我，快要突破了。”
许光一阵发懵。
“这小娃，老夫要了。”
“周万豪，你要杀他？”
杜天雄走出一步，带着只前不退，遮天蔽日的雄壮山河之气，双目圆睁，逼视周万豪。
周万豪浑身一颤，双手发抖，几乎快要握不住手中月刀。
“今日，老夫不死，谁也别想动他一根汗毛。”
杜天雄霸道地瞪着周万豪再笑。
四方，只剩下不住吞咽吐沫的声音。
周万豪脸色煞白，憋屈的一口逆血堵在嗓子眼里。
唰！
一道身影飘然而至。
一身白衣，虽至中年，可却肤色红润饱满，一幅儒雅的气质。
“纪啸尘，来得好。”
“老夫还没过瘾呢。”
杜天雄眼睛一亮，瞪着来人直接窜了出去。
纪啸尘满面失色：“杜老，不要误会。”
“我是来……”
“接老夫一拳。”
杜天雄硕大的拳头已然扑面而来。
艹！
你大爷的。
纪啸尘心头一颤，头皮发麻，心间暗骂一声，赶忙迎击。
轰！
纪啸尘面孔一阵扭曲，蓦然爆退。
“杜老，我什么也不知情，只是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住手。”
“啊，该死。”
“你欺人太甚。”
纪啸尘嘴角溢血，狼狈抵抗，愤怒咆哮。
“老夫今日就欺你又如何？”杜天雄白发狂舞，越打越猛。
纪啸尘总算一口气没噎死自己，只能仓皇招架。
“周万豪，你他么的没死快来帮忙。”
纪啸尘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周万豪阴沉着脸瞪着杜天雄，紧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老爹牛批。”
杜奎兴奋得忍不住高喝。
齐刷刷的数十道咬牙切齿的目光袭来。
杜奎咽了口吐沫，梗着脖子不怂。
我爹牛批，怎么了？
咕噜！
许光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太强了。
这老头，又狂又霸道。
看的他，鲜血沸腾，热气直冒，无法言喻的畅快。
真想冲上去，把周万豪按在地上爆锤。
“老夫聊发少年狂。”
“雷海帮。”
许光眼中渐渐涌出璀璨亮光，心头蓦然做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