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仙剑]流光坠_2

  大雪纷纷扬扬,托腮坐在台阶上,飞蓬又一次孤独的度过自己的生辰,难得升起寂寞的他任性的无视侍女心急如焚的劝说,心思飘飞很远,恍惚之间又回到血雨纷飞的那一日——“飞蓬!”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晕染焦急、后悔、恐慌,只换来自己一声轻嘲,此局博弈,你赢我输,又何必惺惺作态?不过徒增笑料。
  唇角金色的血不停溢出,自毁神格神骨之痛再难以忍受,也不比内心,那是近乎木然又自嘲的心殇,秘法终至结束,再扫过对面气息相近却素来针锋相对的同族长老,更有自少时相交甚笃的至交好友,他们正万般急切的奋力激荡结界,倒是自昔年战后少有的齐心协力…这般想着,心中莫名忍俊不禁,阖眸坠入身后无尽黑暗,轮回炼魂炼心,若计划无误,即日起神将六界不复,唯风云之子新生,还望各位珍重、不见。
  昏昏沉沉不知想了些什么,飞蓬再清醒时天已大亮,勉力挣扎出厚实的被褥,唤了一句:“来人!”
  然回应他的非是平常照顾他的侍女,而是表情一片青黑的玉罗刹,他动作看似粗暴实则小心的把幼子重新塞回被窝:“你都风寒了还往外挣什么!老实睡着,小小年纪思虑过度,之后半年别再折腾其他了,给我先把蛊术练好了。”蛊虫好歹能保护自身,不过是吹了一夜风便脆弱至此,觉得自己去探望长子忽略幼子导致今日之事的玉罗刹痛定思痛,决定给平时看起来身体不错的小儿子再补补:“来人,唤鬼医!”
  半晌后:“从今天起,每日一碗我亲自熬的药膳,一滴不许剩。”黑衣男子以毋庸置疑的口吻对玉罗刹嘱咐道:“教主,还请您督促少主,属下敢肯定只要他坚持三年,不仅能弥补先天不足,还能初步达到…普通毒|药无有作用的效果。”见玉罗刹墨蓝色的眼眸微微一亮,他更是一笑:“且最多十年,能百毒不侵。”
  没有给瞠目结舌想反对的儿子任何机会,玉罗刹愉快的结束了对话:“好,天宝,日后吾亲自看你喝药。”
  “……”沉默了一瞬间,飞蓬赌气般翻身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可听着外面的轻笑,其内心泛起点点涟漪,温暖之意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综武侠文,希望大家多提建议,咳咳板砖也没关系的,嗯另外做个解释,玉罗刹开始没有多少慈父之心,但不同于原著,这里他养的不是挡箭牌而是亲儿子,且大儿子又刚被送走,所以他正好有教导幼子的耐心,而飞蓬不是真的小孩所以学的特别快,这样一来对了玉罗刹的心意,于是渐渐真有了养儿子的乐趣,就产生了父子之情
  第2章 贰·不识庐山真面目
  昆仑山绝顶,大光明境
  本该低冷的温度因奇门遁甲变得四季如春,飞蓬斜趟在树枝上,指尖一只蝴蝶翩翩起舞,其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神魔两族最简单的阵法,放到此处无灵气的小世界却为绝无仅有的精品,是故他不过是小露一手便被教导其的鬼医视为天纵之才。
  “少主。”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呼唤,鬼医熟悉的身影出现:“你十岁了。”
  抬眸望向算得上长辈的魔教第一医师,飞蓬起身跃下,轻盈的体态若非亲眼所见无人能相信这是不会武功的少教主所能做出,正是其体内和周围无所不在的蛊虫所致:“鬼医,有话不妨直说。”
  作为玉罗刹心腹的鬼医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诡异:“大公子的存在被大长老知道了。”
  “大长老不是正热火朝天的准备叛乱吗?”飞蓬不以为意说道:“等人不在了就是,左右父亲不会让知情人活下去的。”想趁玉罗刹闭关时偷袭,还真是自负的可笑,真以为自己把野心藏得很好吗。
  鬼医笑得更欢了:“是啊,所以他改变了原计划…”见飞蓬终于提起精神,其收敛脸上的笑意:“大长老适才已派人偷偷去关外,且似乎是预感到危险,其不愿意再观望,如今教内内乱爆发,预计一个时辰内会赶到这里…”鬼医话语微妙的顿了一下,玩味笑道:“当然,是针对擅长毒蛊之术的我,并非你这个他眼中的‘挡箭牌’、‘冒牌货’。”
  无有对外时素来表现的骄横跋扈,飞蓬表情很沉静,甚至连鬼医觉得会出现的被小觑的怒火都无,玉少教主一针见血的直击要害:“鬼医,汝这里的奇门遁甲,在大长老带手下全力出手的情况下,能撑多久?”
  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逝,鬼医朗声大笑道:“三五天肯定没问题。”虽是意外,但教主绝不会三五天还搞不定教内的叛乱,然下一刻他便被飞蓬一句话僵住。
  “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我现在就出去…”没有在乎鬼医瞠目结舌的样子:“大长老派去中原的必然全是高手,又是有心算无心,路上不太可能有太谨慎的防备,我会在提前布置好奇门遁甲,确保他们死在半路。”飞蓬轻笑一声,眉宇间并无自傲,只一派淡然镇定:“兵法有云,出奇制胜,这里便交给鬼师傅您了,先埋点冬眠的毒蛇,再用迷幻蛊和幻阵、困阵,让他们自己心乱如麻踩到就好,整整一个寒冬所积攒的毒液,足够大长老及其同党玩了。”
  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鬼医用无言的眼神瞥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少教主一眼,在其蓝眸一片沉稳毫无退缩时,只得重重点了点头,整个魔教没谁比他更了解少教主于蛊毒和阵道上的能力,自保绰绰有余,唯一值得思虑的便是没见过血,所以他此番才有心谋算,没想到竟是小巫见大巫:“遵令,少主放心。”
  冬日,寒冰,松柏林
  对各地区路线了如指掌的西方魔教少主抄一条小道以最快速度堪堪堵在了去中原必经之路的一处林木间,寒冬中挺立的松柏在凛冽肃风里发出“沙沙”的声音,正合适布阵。飞蓬随意环视一周,抬手指使蛊虫在树干上刻画着什么,本身更是抱起好些快石头,不一会儿,其身影在泛起的浓雾中消失不见,只有一声低语随风而逝:“以他们的速度,半个时辰该能到…”正是请君入瓮。
  但出乎飞蓬预料的是,还没等到魔教叛徒,反来了个意外之喜,灰头土脸的少年,周身剑意有凝聚之象,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一点的,在魔教记载中这一代,只有南海白云城那位才接任的城主叶孤城,接着就是自己被隐藏的哥哥西门吹雪,最后不确定的则为无名岛那位被精心教导的少主宫九,以及武林最神秘莫测的杀手组织培养出的一点红,不过,玉罗刹在提起宫九时的神色略复杂,其中估计还有别样内情。
  然而这一切都不值得飞蓬这般惊讶,最主要却是少年头顶盘踞的紫薇帝气,是最尊贵的紫色并凝成清晰的龙形,可见他出生于皇室还是天命注定的下一代帝王,与之为敌者多多少少会被其气运反制,若本身气运不佳,更会没多久就因莫名其妙原因倒霉,甚至直接身陨。玩味的扬了扬嘴角,飞蓬瞅着认出自己面前是奇门遁甲,正思考如何利用以对付追杀者的皇子,露出一抹包含深意的笑容。
  身后一道劲风,硬生生栽在阵内的少年艰难爬起来,只见一只白嫩的手递了一块方巾给他,少年怔住,而面前身穿厚实大氅的孩童对他眨了下眼睛,拉着他左右快速挪移了几步,最终靠在一棵柏树上。飞蓬笑意不改的对外指了指,其下意识回过头,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好些个黑衣男子冲入林中,但明明被他们追杀良久的自己近在咫尺却视若无物。
  “你是要他们找不到人就这么离开,还是…全部死在这里?”似是天真的眼眸清亮之极,然话语干脆利落毫无犹疑。
  抿了抿唇,年少的太子瞧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孩子,低声问道:“为何帮我?”
  “因为你长得顺眼啊!”飞蓬理所当然说道,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哪怕是天命帝王亦有未成长起来就死于非命的,纵然幕后违逆天命者讨不到好,可毕竟人已经死了:“你比他们好看。”飞蓬笑语盈盈的勾起唇角,浑然不知,纵然此刻其容貌未曾长开,于落难的太子眼中也是永不褪色的风景:“喂快点决定,他们要走了哦!”
  没有再迟疑,太子决绝说道:“多谢,我要他们死。”飞蓬笑了笑,抬手挥动了几下,阵内忽然腾起薄雾,又即时传来喊打喊杀之音,只见黑衣男子们突然自相残杀起来,少年倒抽一口凉气:“奇门遁甲…”他眸中一片若有所思之色,忽然扭头问了一句:“布这样的阵法,很容易吗?”
  “对我是很容易…”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飞蓬未曾隐瞒:“但教我的人说,我用三年时间学会了别人一辈子都理解不了的东西,这说到底便是天赋吧。”
  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太子深深呼吸了一口寒夜凉极的气息:“大恩不言谢,还有这些尸体,我帮你埋了吧?”
  飞蓬的笑容多了一丝诡秘,又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不,会有人收拾的,而且我留着他们等会有用。”瞅见尸体的刹那,大长老的属下定会晃神,足以让我把阵法和蛊虫一起出动,魔教不会有叛徒活下去…这十年已把玉罗刹当做亲人,将西方魔教光明顶视为家,当轻轻的风动声响起时,飞蓬淡淡一笑:“我要等的人到了,你在这里别动别出声,事后直接走即可,此换颜蛊送给你,滴上一滴心头血,日后一念之间可以换成任何一张你见过的面孔…江湖再见。”
  没等太子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飞蓬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踏出一步后身影倏尔模糊不清,少年在背后凝视其背影,咬了咬唇没有挪动一步,不同于之前的追杀者毫无心理准备入阵,匆匆来此的一众外族高手眼神锐利森然又桀骜不驯,发现尸体时只呆了一瞬间,再见雾气升腾,更是毫不犹豫向中间靠拢,显然有所戒备:“谁,出来!”飞蓬扯了扯嘴角,已认出领头者是大长老一手培养的亲信,其曾在魔教总坛内对自己笑脸相迎,然当时眼中一闪而逝的淡漠不屑未能瞒过。
  动作无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在敌方眼中隐匿身影的玉少教主振臂一抖,顺着奇门遁甲造成的风向飞快丢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最简单的法子令内心戒备的敌人下意识拔出武器毫不犹豫反击,正中飞蓬下怀。白色药粉于敌方前散开,惨叫声中,飞蓬只轻轻一叹,当年镇守神魔之井遭遇各界势力无数次各式各样的攻势,毒是其中一种,可昔时的自己心高气傲,对之何等不屑,现在却…好笑的摇了摇头,飞蓬收敛心思将困阵换为幻阵,在神力不能动用的如今,自己能用的仅是此生所学,毒、蛊又或计谋,都不过杀人利器,最重者无非坚持本心,但求无愧。
  “毒蛊、困阵?鬼医!”大长老一手培养出来的高手并非白痴稚儿,发现自己被算计后,反应虽有快有慢,然终是很快清醒过来并对四面八方狂攻,意图用最简单亦最麻烦的办法将奇门遁甲打破。可他们并不知道,此番遇上的对手比鬼医更难对付,人体因神魂滋养偶尔逸散微弱神力,飞蓬体内养成的母蛊所出子蛊灵性十足,药粉只是引子,真正的杀招早随肉眼难视的蛊虫无声无息降下,仅仅一时片刻,剧毒就侵入心脉,再无药能解:“鬼医,你明明在总坛,又怎会身在此处?有本事出来,好歹让我们死个明白!”发现时已无力压制,先后倒地的魔教叛徒发出平生最不甘的哀嚎怒喝,为首者声音更是凄厉而绝望。
  但这一切未让飞蓬有所动容,完成一切的他噙着一缕轻松释然宛如清风朗月的笑意,走回太子身边,其对表情复杂的对方洒然一笑:“你想不想看烟火?”见少年一怔,其捉狭的笑了笑,然侧头望着阵内的湛蓝眼眸一片视之为尘埃的淡漠,唇边一个响亮的哨声传出,一众魔教高手在地上一抖,怒骂声集体哽住,之后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只见一片耀眼荧光从他们体内亮起,连身体化为血水都遮掩不住,是最残酷的美丽。
  “呐,你说,是不是很好看?”太子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向旁边挪了一步,飞蓬面上怔忪了一下,只苦笑一下道:“好吧,你似乎不太喜欢…”见惯了血腥和死亡的昔年神将讪讪一笑,披着白色大氅的孩童似乎有些焉焉的:“抱歉啊,只是对他们来说,这样的死亡其实堪称幸福了,总比被带回去受刑好,毕竟,他们是我教的背叛者…”话语在远处的急切脚步声逼近时顿住,飞蓬皱眉道:“待在这里别动。”
  玉少教主小心避过弥漫的鲜血,快步走到了阵中心,探头一瞅,瞬间放下心来,仅仅几息,几位曾在玉罗刹身边见过的心腹都出现在此地,瞧见玉天宝时顿时楞住,只见满地血水中,还未长大的孩子勾起唇角,笑容是平时常见的任性骄纵:“你们来得真晚,连收尸都是我干的。”抬手一挥,令魔教强者们忌惮的荧光四散开来,居然是无数蛊虫:“啧,刚刚干了什么都忘了吗,不许靠近,自己赶紧去洗洗!”玉少教主像赶苍蝇般挥挥手,蛊虫们乖乖巧巧飞远不见,他抬头恍若正在总坛,很随意的问道:“父亲把大长老处死了没?”
  “你是…少教主?”脸色略略发白,领头的魔教二长老蔺殇瞪大眼睛,颤巍巍说出了其他人的心里话。
  有点哭笑不得翻了个白眼:“二长老,你年纪不大吧,眼神明明很好啊,不然我给你把个脉?”见蔺殇疯狂摇头,飞蓬有点小郁闷道:“嘿,鬼医说了,一些小病,吾能治的。”
  总算肯定了的几位魔教高手一致捂起心口,蔺殇艰难回答其之前的问题:“教内叛乱已平定,叛逆尽数伏诛。”
  “哦,那本少主必须要回去了…”飞蓬的表情有点依依不舍:“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山呢,要不,你们和父亲说…”
  有一种被集体哽住的难受感,魔教强者尽皆深呼吸一口,继而异口同声的唤道:“少教主!”
  “好吧好吧…”飞蓬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我们走。”他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可背影怎么看怎么黯然,于暗沉沉的天幕中,魔教一行人的踪影渐无。孤身一人的太子垂眸握紧换颜蛊,终取了一枚松针,不多时一滴心头血落下,变了的容颜一副老实相,林外晨曦初起,又是新一天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神魔的想法和人族总有不同,不过在玉罗刹心腹还有小皇帝的眼里,这就是所谓“最天真最无辜的残忍”,比起刻意的恶毒,其实这一种更恐怖,特别他们少教主才十岁大呢
  第3章 叁·陌上谁家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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