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天平
惨白的脸孔，空洞的眼睛，黑色的长袍。
林中的东西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道路边，出现在约翰雷眼前，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道。
你很棒棒呦，约翰雷暗自吐槽了句，他神色不变，直接从这张大脸上穿了过去，这种级别的恐吓，让完全掌控血脉后，很少见到恐怖浮游的他还有些怀念。
嗯，比那些恐怖浮游更加积极了些，那些恐怖浮游只是窥视，偶有通过灵视，伸出爪子的，还有就是恐怖浮游没有人形态的个体，基本都是以扭曲诡异的姿态出现。
当然，按照‘惊吓’程度来说，还是人形更加令人恐惧一些。
约翰雷随手将林中的东西命名为恐怖精神体，这种个体和他经常见到的恐怖浮游太像了，让他不产生联想都难，他缓缓抬起头来，透过贴在他背后，弯腰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看向头顶的天空。
本应是白天的森林有些暗淡，茂密的树枝遮蔽了天空，各种树木高矮错落的拦截住了每一道光线，形成层次鲜明的立体结构，按照阳光照射的有效面积分成了几段。
这些都挡不住约翰雷的视线，他的目光透过堆砌交织的枝叶，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那是如工业革命后期城市的天空，被不完全燃烧煤灰所覆盖的天空。
长着六对巨眼，腹下是密密麻麻手臂的怪鸟从高空掠过，在黑色颗粒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约翰雷收回视线，反而松了口气，起码这里同样有‘黑烟’的存在，不是他想象力丰富，而是‘恐怖精神体’、‘恐怖浮游’还有‘黑烟’之间，隐隐有着些许联系，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同样不能被普通人看见，同样有着污染精神的能力，同样对他有着些许好奇，或欲望？林林总总，就不怪他忍着头痛，也要看上一眼了。
林中城堡，建立在造物主时代后期，也就是所谓的黄金年代末期，之后就是造物主与大魔之间的交战了，以这个时间段位节点，出现了这座‘城堡’。
实际上我们都已知晓，林中城堡的总部就是一间破旧的木屋而已，之所以被称为‘城堡’，是因为它守护着一处深渊，或者说拦截着深渊与现实世界的通道。
至于那个没有魔力的年代，为什么有超现实的深渊存在，这些普通人是依靠什么来抵挡深渊入侵的，他们是怎么将木屋建立起来，并保持千年不朽的？
这些疑问同样另约翰雷好奇，他却克制住了探究下去的欲望，他的灵觉告诉他，这些答案还不是此时的他能承受的，是禁忌中的禁忌。
在“噼噼啪啪”的声音中，火光映红了三人的脸，约翰雷坐在垫子上，随手将从桃乐丝的旅行箱中拿出的干柴，丢入火堆中。
晚间的森林湿气很大，索性他早有准备，各种有用没用的物品都准备了一些，还是桃乐丝的旅行箱给了他挥霍的勇气，让他能放开手脚，把可能用到的东西都塞了进去。
扫了眼围在身边的几只恐怖精神体，约翰雷暗自叹息，真是打又打不得，撵又撵不走，像牛皮膏药般贴上了他。
之所以能确认这些家伙只盯着他，是因为无论是桃乐丝还是布兰妮，身边都没有恐怖精神体存在，它们很有目的性的瞪着约翰雷，就像他是它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绝对不是倾听者的血脉原因，约翰雷对此有着清晰的判断，他老爹也进入过林中城堡总部，同样是倾听者血脉，约翰先生要是遇到同样的情形，一定会提醒他的。
是约翰先生让约翰雷进入林中城堡的，这么诡异的情况，不会不告知自己的儿子。
“莉莉丝，是你泄露气息了么？”他在心中问道。
莉莉丝隔了好久，直到他们三人吃过晚饭，直到约翰雷已经放弃的时候，他进入结界后，出于谨慎，不想进入过心灵海，自然不能在心灵海‘见到’莉莉丝。
“不是我泄露了气息，而是你泄露了气息。”莉莉丝的嗓音有些沙哑，透露出些许疲惫。
约翰雷压下翻涌的情绪，平静问道：“除了倾听者和先民的血脉，我还有其它秘密吗？”
“反应挺快嘛。”
莉莉丝用她那特有的嘲讽语气称赞了句，意有所指的说道：“这关乎到你本质的秘密，现在的你没有能力知晓，最少要到大师级才行。”
我的本质秘密不就是你吗？约翰雷在心中嘀咕了句，知道从莉莉丝口中得不到答案。
至于危险？他还真不怕有什么危险，林中城堡的主路要是存在危险，那林中城堡就不用混下去了。
他显然又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太容易相信成规模的顶级组织了，就如同他过于相信自己家受到几大势力的保护，不会出事一般，结果还是出事了。
就算自己的教父为家人报了仇，教父作为林中城堡的一员，林中城堡算是给出了交代，而另一方干脆给了具超越宝石级的躯体，而牵扯较浅的军方和女巫学院，收留了约翰逊和约翰妮，也算是给出了交代。
这些事情都是约翰雷自己一点点想明白的，所以他才故态萌生，又相信这些顶级势力的信誉。
其实，越是顶级的势力，越没有什么信誉可言，强不一定就是权威，就要遵守约定俗成的准则，他们才是制定规则，引导舆论的‘霸主’。
就好比猎魔人罗伯特的事迹，之所以能传播得如此迅速与广泛，就是依靠了林中城堡的宣传，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潜规则’脆弱不堪，可以被各大顶级势力随意践踏、玩弄。
就连所谓的注意吃像，也是普通人幻想出来的，只要利益够大，他们可以挑战任道德何底线。
这些东西，前世的雷明翰不懂得，或者说不想懂，今生的约翰雷，更是没有接触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作为超越宝石级的存在，他也摸到了制定规则的坎，只是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被自己框在了规则之内。
这是他明明拥有了力量，却克制不用的本质原因，至于真的不守规则，会造成什么后果，付出怎样的代价，因为有自我的约束，同样变得可有可无，也算是从侧面保护了他，所以‘天平’依旧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