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尴尬
既不放晴，也没带来滂沱大雨，只是阴沉的天空偶尔会落下几滴小雨。在这种气候影响下，从白天到曰落都弥漫着浓雾，将汕德城整座城市覆上一股萧瑟冷冽的氛围。
但这几天躲在避难所室及地下室的所有人都过得抑郁寡欢，并不单纯是天候的关系。倒不如说最近的天空是老天察觉反应出人们的心情吧——蝙蝠病毒事件！
“杰夫大人，感染者昨天又多了二十个，这么一来就有七千多人了！”
准确来说，到昨晚为止已经出现七千四百三十一名被害者，七成是男性，三成是女性。感染者的尸体简直像被野兽撕裂一般，残破得几乎分不出原貌。
中毒的人死相残忍又荒谬。感染者一律都是活生生地在体内被强行开膛破肚，内脏遭到来回翻搅戳刺，落得惨死的下场。
有目击情报指出病毒的传播者——圈养蝙蝠者是个有着异样外表的男子，也有人说它是做东洋风格打扮的老人、是跟野兽在一起的少年、是肌肉结实的壮汉、得了罕见疾病的年轻女子……诸如此类在黑鹤国街头巷尾流传的风声不胜枚举，甚至超过关于这种病毒影响力的真实情况。
“九妹，蒂尼陛下已经同意黑鹤国所有城市全部封城了——除无法控制的汕德城及海岸城外！你也要加快对病毒的研究才行！”
“遵命！杰夫大人！”
……
位在海岸城这片黑暗中的草皮上，有个曾经是“人”的生物，全身沾满带有类似铁锈气味的脏污，并啃噬着其他还没死透的昔日同族。
那是一副十分诡异的光景，在黑暗中仔细观察它，才发现它拥有接近犬科的头部及鲜红双眼，并以双脚站立的怪物，怪物壮硕的身躯包覆着白色的体毛，从粗壮的手脚末端能看见利爪。
那怪物的样貌很像狼人族族人，不，应该说它像是丧尸版的狼人。此时的它正贪婪啃噬一名头发斑白的黑鹤国居民，带有内脏的个体甚至从嘴角流出。
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肉大多吃尽的关系，怪物将自己过去称之为哥哥的食物丢到一旁，紧接着怪物顺从自己尚未满足的食欲，寻觅新的气味，随即朝气味中距离自己最近的猎物奔去。
饥饿让怪物感到难耐，所以当察觉到接近自己地盘的“那股气味”时，怪物才会毫不迟疑地朝气味奔去。
要是本能或直觉等感觉有正常运作的话，怪物应该要毫不迟疑的逃命才对，但是它才刚从人变成怪物不久，因此尚未具备怪物特有的危机管理能力，而这也成为错过逃命机会的致命决定。
——这种怪物属于寄生科。
“嗯，袭尔，就跟你说的一样，对方主动过来了，是感染者不？”
“回……大人！那些正常的……生物被感染后，就会从体内奔出……这玩意出来，这是目前仅有的情报。”
应该是独处的人，正发出跟某人说话的声音，在听到那个声音之后怪物没有立刻扑上去，或许是因为怪物还多少留有理性的关系，怪物看见了，看见眼前那披着乍看之下无害的外表，但底下却是自己无从应对的死亡恐惧。
那是一名感觉令人难以言喻的男子，超过一米八的身高，搭配着像是女性般纤细的体态，男子留着一头黑发，从上衣到鞋子都统一成黑色。
重点是那男子血红色的双眼以及从那男子身上感受到的异常压迫感，让怪物浑身不停颤抖。
怪物发出带有杀意的威吓声，同时挥动右臂，下一瞬间，怪物后面凭空出现的蝙蝠立刻啃咬野兽的右臂。
观察怪物的袭尔有所警戒地放低重心，下一瞬间，怪物便往袭尔扑去。
从体格来说，袭尔的身躯要比身长近三米的怪物小上一圈，要是被那挥来的利爪击中，肯定小命不保，然而试图先发制人的兽爪却彻底挥了个空。
因为袭尔在兽爪集中的前一刻往后跳开，怪物使劲挥着利爪，同时往前猛冲，然而这样也无法触及袭尔分毫，袭尔完全洞悉了兽爪的动作，让兽爪在与自己身子相差毫厘的地方不断挥空。
那是超乎常理的动作，因为怪物的速度要远远凌驾于常人，普通的战士是不可能躲开的，然而现实却不是如此，袭尔的动作比野兽更加利落，而且每闪过几次兽爪，袭尔也挥刀还击。
“恶魔大人，这种小角色……交由我对付就好！不劳您亲自出马！”
话是这么说，不过在许零看来，像这种怪物，自己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了。这名袭尔的男子活生生把这剧情演艺成龙争虎斗！袭尔不简单，绝对不简单。不去做演员实在太浪费了。
每当怪物被袭尔击中时，如钢铁般硬化的野兽肌肉便凹陷扭曲，怪物在同时也发出类似哀叫的吼声。
或许是体会到了实力差距，怪物背向袭尔跑开，怪物头也不回地奔向先前遭自己啃噬的猎物旁，在咬起只剩下骨头与皮肤的残骸后，便将遗体朝追来的袭尔甩去。
要是闪躲，就会露出致命的破绽，如果不躲开，尸骸落在身上也会产生动摇，怪物打算以此作为杀着的企图，袭尔却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应对。
只见袭尔左手附近的空间扭曲晃动，下一瞬间，袭尔手中的长刀延伸至三米，斜挥而上的长刀粉碎了怪物抛出的遗体，袭尔翻手回砍的一击，则一举斩透怪物的右臂。
如喷泉般喷出的深红色液体，让怪物连忙用仅剩的左手按住伤口，只见怪物不顾遭斩落的胳臂，企图拔腿逃命，可是袭尔上前往怪物的下盘一扫，便让怪物往前翻倒。
怪物还来不及重新起身，长刀便先刺入怪物的左臂，一个沉重冰冷的感触，接着落在再也无法逃跑的怪物头上。
袭尔正用脚踩住野兽的头，试图脱身的怪物虽然奋力挣扎，但踩在头上的脚却文风不动，而且袭尔的鞋子还缓缓往野兽的头部陷没。
以人类的臂力及腿力，这是不可能办到的，因为怪物的肌肉纤维，早已变质到刀枪不入的程度，就算袭尔拥有超越外表的力气，像刚才那样将怪物手臂斩落，还是要将有头盖骨保护的怪物头部踩破，应该都是不可能办到的。
“结束了。”袭尔对怪物说出道别的话语，那是不带丝毫感情，十分冰冷的词句。
最后的瞬间，怪物死命挣扎的视界当中，是四散的哥哥遗体，紧接着怪物的意识便与头部一同飞散。
厉害，太厉害了！这袭尔活生生把一部灾难悬疑片演成科幻动作片。只不过——说好来研究这种病毒的传播规律及危害性呢？怎么想许零都想不明白——袭尔究竟在干嘛？不是要活抓一、两只回去研究吗？
就在袭尔默默盯着怪物的尸体一段时间之后。
“袭尔！”
“恶魔大人，怎么了？”袭尔察觉到声音转头回望，由于心思太过投注在怪物的尸体上，让袭尔反应慢了几拍，他转头一看，发现先前离自己一百米远的恶魔大人就站在自己身后。
“对不起！恶魔大人，刚才我一下没听到——我刚才发楞了一下。”
“别介意，打扰到你，应该是我要道歉才对，虽然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我刚刚想到我们这次的目的是调查新型怪物的属性！”
“调查什么东西？”不明其意的袭尔露出不解的表情，这让许零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
“走吧，我们去找找其他目标！”
“遵命，恶魔大人！”
许零宛如一阵风，独自在这如今化为战场的海岸城里，体会着自己之外一切静止的感觉。
中途，撕开空气的怪物触角从高处掠过额角。发冷的感觉也仅停留了一瞬间，袭尔用胆气制伏上涌的恐惧，以尽可能复杂的轨道继续奔跑。
在缺乏遮蔽物的屋外被怪物的触手瞄准，加之雨水干扰视野，难以捕捉怪物的视线，因此现在绝不能停下脚步。
整座海岸城怪物零零散散的，而且怪物的大本营还在汕德城。目前战斗仍未结束。简单来说，应该算——才刚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急于冲上来的怪物一个接一个被许零干掉，怪物们终于产生了危机感。相互怒骂，向其他地方逃去。
“文咒——燃爆式！”
随即，许多怪物的身体突然在街道正中央爆炸，大量的黑烟一时间阻碍视野。而就在袭尔正要再次飞奔而起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影子从黑烟那头蓦地冒了出来。
整体高度都到六十米了吧？撕开浓烟出现在许零及袭尔眼前的，是一只扭曲的怪物。它手脚粗壮野蛮，与之相反，胴体仅由骨架构造成型。
躲在暗处默默守护许零的文豹一看——咋舌了。将今晚本不愿拔出的武器，终于从刀鞘中解放出来。
许零突然感觉到胸口涌起一股热流。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但许零终于能够体会一直不露面的文豹内心真实的感受，这点让许零非常高兴——这家伙一直在暗处追杀最难搞的怪物中。
一名刚抵达现场的黑鹤国战士被掉落的玻璃碎片砸到头，鲜血直流。就在他旁边，还有同伴被扭曲变形的铁栏杆贯穿身体。只见那名战士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肚破肠流的腹部，惊慌大叫。
“我的……肚子……”
这只超过六十米身高的怪物，从外型看起来像猩猩，它把一名黑鹤国女近卫高高举起，然后用前脚的利爪，把那女子连同盔甲一起撕成碎片。
文豹眉头皱也不皱一下，拿起双刀瞄准象怪物的肩膀挥去——
“碎裂斩！”
只听见“砰”地一声，怪物被命中的肩膀顿时鲜血和肉屑四散飞溅。只不过，对一只体积比普通怪物还要大上十多倍的怪物来说，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为了阻止它的行动，许零趁着与它擦身而过的瞬间瞄准。
“文咒——鬼爪式！”
由于精确命中了怪物的前脚关节，巨型怪物发出痛苦的哀号，随即倒了下去。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