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沈老七听到沈凌询问,不等旁人犹豫完,便连忙赶着回答,“还不是因为姚氏如今胆子越发的大,越发的不给人活路,我们这些人手里的产业,都要被姚氏强硬夺走了。”沈老七跺着脚一脸悲愤痛苦,毅然一副一辈子心血付之东流的姿态,惹得旁人都跟着唉声叹气。
  沈凌不解的皱起眉头,“各位,沈凌不才,也知道各位算得上是咱们一郡之地,商之一道里顶尖的了,咱们虽然势弱,可是姚氏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吞并整个一郡之地的商贾?这吃相也未免难看了些吧!不可能吧!”
  “沈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其中一个年纪看着挺大的人道:“姚氏是太子的母家,如今正是太子用钱的时候,是成是败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年了,这个时候吃相再难看,也顾不得了。”
  沈凌闻言点点头,“原来如此,在下竟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正是三皇子和太子抢人抢钱的时候。”
  “沈兄弟对朝政也了解?”有人问道。
  “略知一二,毕竟,人活在世,无论在哪里,都得受朝局影响。”
  众人点点头,有人着急的询问,“说了这么多,沈兄弟啊!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帮我们,你有胆子敢跟姚氏对着干,想来是有什么依仗吧?可否帮一把我们,大家同气连枝,同属此郡商贾,还得守望相助才是。”
  沈凌点点头,“是得守望相助,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底气,不过是向三皇子投诚了而已,自然无需怕他,若是姚氏强来,自有人给我出头。”
  众人震惊的看着沈凌,许久不言语,沈老七也跟着做出震惊的模样,“那……那你是当了三皇子的家仆了?”
  “并没有,三皇子为人仁善,知道我们也不容易,所以并没有要我奉上家财才给与庇护,而是只拿走了我的三成分红,其他的还是我自己的,他便已经愿意给我提供庇护了。”
  一老者无奈道:“沈小兄弟,你可知道如今朝堂之上,太子独大,三皇子势弱,你现在眼看着是不错,但是日后太子登基,只怕你……”
  众人也跟着点头,丢了钱财产业也便罢了,若是赔上命,他们是万万不肯干的。
  “这位老板说笑了,我还有几成股份在傅老手里呢,众位知道傅太傅么?他是太子的老师。”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沈凌,仿佛在看一个神奇的存在,“你!你这是脚踏两艘船啊!你也不怕翻了!”
  沈凌不在意的微笑,“傅老为人慈祥,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我能当上皇商也是由他举荐,我写信给他说明情况,表示了对姚氏的不满和渴望庇佑的心情,并奉上几成分红作为谢礼,傅老自然应许。”
  “等一下!”沈老七顺势接上,“傅老跟姚氏在太子一脉中,算是对头吧?好小子,有你的啊!”
  沈凌笑着道:“正是如此,我求助于傅老,也求助于三皇子,每一边都送上足够的诚意,再加上我只是个小小商贾,也影响不了朝廷大局,他们当我是个蝼蚁,不在意我脚踏几艘船,我依仗他们的权势,自然可以和姚氏斗一斗。”
  众人陷入深思,此招虽然看着险,实则办成了却十分安全,站在中立的位置把自身的利益绑上了所有人的船只,只要掌握好度,便不会翻船。只是这个度,却太难把握了。
  “傅老跟三皇子就没有说什么吗?他们就不知道你投靠了两方?”有人疑惑的道,难道这两边的主儿脾气都这么好?
  “知道啊!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三皇子为人仁善,傅老为人慈祥,而且两人我都有过一面之缘,算是有点面子情分。”沈凌理所当然的道。“我不涉朝政,不涉军务,连举人都没考呢!他们又能从我这里拿钱,还能摆出个大度的样子来,收拢人心,为何要说什么?”
  众人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沈凌的话,他们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这个平衡肯定难以维持,但是沈凌好像就是维持住了,站在中立的位置,还能和姚氏对抗。
  “众位,若是让我帮忙,在下自然义不容辞,愿意为众位给三皇子和傅老牵线,或者各位有什么偏重也可以私下告诉我,我来牵线,但若是觉得我此举危险,那也没有办法,沈凌能做的只有这一点,众位只能另想办法了,沈凌诚意在此,各位随意。”
  众人互相看了看,有人摇摇头想要离开,他们并不愿意在这里陪着玩命,经商最多玩的是钱财,涉政却是要玩命,他们总有人不敢玩也玩不起。
  沈老七想说什么,沈凌已经开口阻拦,道:“七叔,让他们走吧!出了这个门,从此怀州商贾,便再也寻不到这几位了,无论姚氏还是旁人,没有依仗的人总是会被第一个吞并。”
  几人离开的脚步一顿,有人返身回来,也有人真的迈步离开。
  “那么,各位呢?有什么想法?”沈凌微笑,已经让仆人拿了笔墨纸砚过来,“我怕记不清,还得写张条子才行。”
  沈老七率先上前一步,“你真能护住我布庄不被吞并?你若能,我愿意献出五成分股,献给三皇子和傅老一人一半。”
  “好。”沈凌点头,抬笔写下,有了领头的,旁人也便陆陆续续的跟了上来,“我也如此,我愿意拿出四成分股,献给三皇子和傅老。”
  “我也是,我拿出五成。”
  众人纷纷上前一步,让沈凌记录下账目,等到所有人都写完之后,沈凌才吹了吹纸张,递给众人,“口说无凭,我手写的也是无用,还得诸位签字才成。”
  “应当的!”沈老七道,第一个拿笔签字,证明上面所写无误,旁人叹了口气,也都跟上去写,落笔之后,还嘱咐沈凌务必要办好此事,他们定然有重谢。
  沈凌答应尽快促成此事之后,才送众人离开,沈老七却没有走,等到旁人都离去之后,便立刻抓住沈凌的肩膀焦急的道:“你怎么能提傅老呢?你不是三皇子的人么?这不,平白无故的送给了傅太傅这么多分股,你看三皇子怎么收拾你,等一下,你不会真的是中立的,谁也不站吧?”
  沈凌将纸张收好翻了个白眼,“可能么?我先给的三皇子分股,且给三皇子说了我的想法,得了他的支持才去找的傅老,傅老收了我的分股红利,连封书信都没给我回,只是收了我的银子,你说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或者是知道了我要脚踏两艘船,只收银子不办事?”
  “那你还提傅老?!人家根本就没有答应你啊!”
  “收了银子就是答应,否则干嘛不把银子退给我,或者,给我来封信说明一下不打算庇佑我啊!既然什么都没有,又收了我的银子,说到哪里去我也能借着他的名头狐假虎威。”沈凌微笑。”再说了,三皇子如今势弱,这些都是一个个的老狐狸,我只提三皇子,他们会跟着三皇子做事么?必须得告诉他们,我这边也有傅老的关系才成,他们以为我是中立的,且能稳住自己不翻船,他们才肯跟着我做事情。”
  “那……那……这些分股,你还真打算给傅太傅?”
  “给啊!怎么不给?我先写封信过去说一下情况,估计信要送个十多天吧!然后再送过去第一批分红,第一批怎么好送的太多呢?先送个几万两银子也就罢了,接着再过个十多天,再送一封书信歌功颂德一下,一直拖着呗。”
  拖到三皇子对傅老动手为止,等到三皇子的证据拿出来,朝廷局势瞬间就会变化,傅老首当其冲肯定倒台,到时候他手里的这些所谓的傅老的分股,还不是他一句话咱们转送三皇子吧便能做成的?既然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又怎么能让他们再拿回去呢?这些东西,已然是他和三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第一百三十章
  沈凌次日便邀请了怀州几乎所有有名望的商贾前往他产业下的某家酒楼相会,众人被姚氏逼迫,哪怕是还没有被上门欺压的也都人心惶惶,见沈凌邀请,也都全部欣然前往,希望能群策群力想出办法。
  酒宴上,沈凌随着众人抨击了一通姚氏的可恶,又将昨日在家中的话重复了一遍,总之就是一句话,他有后台,很有后台,所以想继续混下去的都跟着他混。
  众人中虽然有些人对沈凌能脚踏两艘船这件事十分犹疑不定,但见大部分人为了自保,只能团结在沈凌身边,也只得随大流而行,毕竟,他们若是不跟随沈凌,必然第一个被姚氏拿来开刀,若是跟随沈凌,法不责众,即使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么多人,只要顺势而为,做好了自己的墙头草,也能安然无恙。
  这么一想,众人也都附和沈凌的意思,愿意让出部分分股交给沈凌,讨好三皇子和傅老,也免得被人全部抢占,沈凌自然欣然应许。
  酒宴正酣,沈凌却突然叹气道:“人都说在晋国,锦州商贾富甲天下,我怀州商贾远远不及,怎么这姚氏一族不去锦州抢人产业,却偏偏来欺压我们呢?我们明明名声不显,财富不外露,说句自惭形秽的话,我们怀州大都是粮食布匹酒浆瓷器这些寻常物,哪里比得上锦州之地种种富丽堂皇,贵重精致的产业,怎么姚氏就看中我们了呢?大约还是我们比较软弱可欺吧!”
  沈凌叹着气摇摇头,众人也都心有戚戚,情绪都低落了些,姚氏确实是没有去锦州,却偏偏来了怀州欺负他们。
  沈老七闻弦声而知雅意,连忙接话道:“说到底,还是锦州产业本就偏重精致华贵,如绸缎首饰金银饰品还有笔墨纸砚等物,自然颇得朝中贵人喜爱,也便各自有了自己的依仗,我们怀州做的生意大都是平民百姓的生意,难以吸引贵人瞩目,寻得依仗,才被人欺辱至此。”
  众人情绪更加低落了,沈凌又道:“我听闻锦州也并非人人都能寻求贵人依靠,而是锦州有一种名为商会的东西,众锦商纷纷加入,并定下各种规矩,彼此扶持,互为依靠,才能如此,且商会势大,也自然能寻到合适的贵人帮扶,免被人欺辱。”
  众人神情都有些变化,沈凌已经道:“沈凌不才,今日正巧众怀商聚集在此,愿意提出此建议,建立我怀州商会,众老板日后团结一致,互帮互助,彼此扶持,若有外人欺辱,众人必将团结一致共抗外敌。商会推举会长,有能者居之,就仿照锦州商会来,三年一任,众人推举而成,商会会长当以商会中人利益为先,以德服人,内调斗争,外抗来敌,我等必然也将尽力扶持会长,众人以为如何?”
  “沈老板好想法!”
  沈凌今日种种举动,已经让旁人自觉的将小沈老板的名头换掉,沈兄弟他们不敢称呼,毕竟大部分人还是跟沈凌不熟悉的,只能以沈老板称呼,至于沈老七,这个时候谁还管他,什么辈分资历,在这种时候都不重要。
  “沈老板这个主意绝妙啊!正好大家都入商会,那么商会的势力自然大,想来总能获得些贵人庇佑吧!”
  “我等经商之人,不涉朝政,建立商会之后,便老老实实的向各方进贡分红,想来一定能长治久安,正如沈老板,稳坐钓鱼台。”
  “若是有人欺辱!我怀州商会所有人便与他一同为敌!”
  众人纷纷表达自己的意见,竟没有人说此意见不好,众人无论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都觉得商会是个极好的想法,但是有远见的人已经发觉,这个商会虽然是好事,却也容易成为旁人的枪杆,成为捧人上位的利器,比如沈凌,自古商人无利不起早,沈凌今日种种举动,又提出建立商会一事,再加上沈凌如今的后台地位,又是怀商中唯一的一个皇商,只怕已经是定了的商会第一任会长了吧!
  这些人即使是心中有意见,但见众人极力促成,又加上外敌侵扰,也都不敢反驳,也无从反驳,他们都还得依靠沈凌度过这次难关。
  沈凌正如这些人所想,目的就是为了这商会会长一职,再加上众人主动拿出来的红利。
  “看起来大家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好,今日正是好机会,不如就将此事落定,也好早些跟姚氏周旋,众位前辈,今日是沈凌的荣幸,能在我的地方见证此次怀州盛事,目睹商会成立,伙计,拿百花酒来,众位,百花酒新酿制成功,又正应了万紫千红百花争艳的意头,沈凌在此先讨个巧儿了。”
  “沈老板客气了,沈老板不吝啬美酒,是我们有口福了才对啊!”
  “我觉得沈老板年少有为,为人仗义仁善,又是我怀州出的第一位皇商,当为怀州商会第一任会长。”
  “赞同赞同。”众人纷纷点头。
  沈凌占据绝对优势,在这里的都是一群老狐狸,本就指着沈凌相助,哪里还愿意惹出什么风浪,即使是知道沈凌明白着有意夺得这个会长之位,他们也都心动不已,但是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强出头,只能捧沈凌上位。
  沈凌似乎不好意思的摆手,“众位前辈,论资排辈我都是晚辈,经商不久,商会事大,哪能找我这样没有经验不会做事的,还得推举真正德才兼备有能力能作为的老板才是。”
  所以这里要是没有德才兼备,有能力能作为的,那他就只能舔居了,沈凌微笑着,若是这些人真的推举别人,那就让那位去替他们跟姚氏周转去好了。
  众人此刻谁心中还不跟明镜似的,谁又能在这种时候在沈凌面前自称自己是有能力能作为的?众人纷纷拱手再次推举沈凌上位。“沈老板客气了,有志不在年高,才德更是与年岁无关,正因为沈老板经商不久便已经能建立如此大的家业,我们才信任沈老板的能力啊!”
  “就是,除了沈老板,再没有旁人了。”
  “沈老板谦虚仁义,正是再好不过的会长人选了,请沈老板千万不要再拒绝。”
  “是啊!”
  沈凌又推辞了两次,直到众人再三坚定,所有人都表了态,沈凌目光扫视众人,确认没有人没说话了,才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既然众位前辈激励推举沈凌担任这第一任的会长,那沈凌就只能舔着脸舔居了,还希望各位真的能如今日所言,帮扶在下一把,我们共同把怀州商会搞好,争取让怀州商贾赶超锦州商人。”
  “好!”许多人心中都已经对沈凌憋了内伤,亏着心推举一次不成,非得折腾个两三次,他们自己也很憋屈啊!此刻还要鼓掌为沈凌欢呼,而且,他们确实是说过愿意帮扶会长之类的话,就为了推沈凌上位,结果沈凌竟然抓住他们这个话头,示意他们个个都要老实听话,他们还不得不为之鼓掌叫好,真心憋屈!
  “既然如此,沈凌必然会担当起商会会长的责任,必将与姚氏周旋到底,众位放心,我与傅老乃是忘年之交,傅老极爱喝我家的碧芳酒,甚至向皇上推举了我,我才因此成为皇商,后来我也向傅老赠送红利,换取傅老庇佑,想来姚氏与傅老本为同一阵营,我若是去说和,也能有那么一些缓和的余地。”
  在座众人中被姚氏逼迫的人闻言顿时神色一亮,有人感激的站起身对着沈凌拱手,“多谢会长!我们定当万分感谢会长,此事若能成,日后但凡有吩咐,我等必将竭尽全力,帮扶会长。”
  沈凌抬手还礼,示意大家坐下。
  沈凌本是三皇子一脉,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人能真正的脚踏两艘船还不翻船的,他心底早已有了侧重,他之所以在此次次提起傅老,一则是因为太子势大,二则是不提傅老,这些老狐狸根本就不会跟着他玩,三则,穆府是怀州府台,穆府一脉与傅老此刻还颇有牵连,即使是私下已经有了些龌龊,但到底还没有到浮上水面的地步,在穆府的地盘提自己是傅老的人,总能获得一些面子上的庇佑。
  至于私下本质,他连傅老的庇佑都不指望,他真正的底牌还是三皇子,他已经去信给三皇子要了保护他的高手侍卫,毕竟,傅老只是收了他的钱,并没有真正的许诺要庇佑他,他却次次借着傅老收钱一事,表示自己受傅老庇佑,还打着他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惹事,吸引姚氏仇恨,傅老放过他才怪。
  他明面上的斗争丝毫不惧,斗心眼玩心计,他还没怕过什么人,逼急了拼权势,他还有三皇子的令牌保命,有三皇子做后盾救他,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是对方直接动用高手害他性命,所以,护卫必须要有。
  第一百三十一章
  距离沈庄几十里外的镇子上,沈大犹豫许久还是迈步进了当铺,“这位客官当点什么?”伙计上前来笑着问道。
  沈大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令牌,递给伙计,“当这个。”
  伙计接了过来,黑沉的令牌沉如石,黑如墨,伙计掂量了下,竟认不出这是什么材质的,便对着沈大道:“稍等,我请老板来看。”沈大只得点头。
  等到老板到来,捋着胡须摸索了一阵,又仔细的看了许久令牌上的刻字,许久不发一言,沈大有些紧张,“怎么?难道不值钱吗?”
  老板放下令牌却没有交还给沈大,而是道:“不知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你可认识上面的字?”
  “我不识字啊!”沈大道:“我就是乡下种地的,不识字。”
  “那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祖上传下来的吗?”
  “不是不是!”沈大生怕这东西有什么渊源,连忙道:“是我捡来的,我进山砍柴,在山里捡来的,就想来问问值不值钱,看能不能换点银子,怎么?老板,不能换银子吗?”
  “没有!”店老板连忙道:“当然能换银子,这可是上好的寒铁,寻常难得一见,只是我这铺子里此刻没有这么多银钱,你得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取钱。”
  沈大闻言顿时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惊喜不已,原来这东西这么值钱,难怪家中把它当做宝贝似的藏了起来,不许人知道,他可是老大,家中的宝贝本就应该传给他的,爹娘把这东西藏得这样好,肯定是不打算给他而要给三弟的,沈大想到此处瞬间有些愤慨,还好他偷拿了出来,否则这么多银钱,只怕连点影子他都见不到。
  “好的好的,多谢老板!”沈大连忙弯腰微笑,一脸喜意,当铺一时间都拿不出这么多银子,那得是多少钱啊!“老板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去取钱吧!”
  店老板把令牌还给沈大,沈大连忙宝贝似的擦了擦塞到胸口贴身处,也不怕凉,店老板拉着伙计道:“你过来,我嘱咐你看好店铺。”
  “是老板,您放心,我肯定好好看着店。”伙计不解为什么店老板非要拉着他出去说,但还是跟了出去,直到门口,店老板才道:“看住了!”
  伙计见店老板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了然,朝廷追缴赃物向来第一关就是当铺,所以当铺里常年放着朝廷悬赏追缴的赃物目录图像,看起来这令牌也是赃物了,伙计崇拜的看着店老板,那么多年,那么多赃物画像,他也是都见过的,想不到老板竟然眼睛如此毒辣,一眼就认出了赃物图像上的物品,他也是看过赃物图册的,刚刚竟一点也没有认出。
  “是。”伙计不敢多言,只是对着店老板点点头,神情中也带了些意味深长。
  店老板见他懂了,这才放心,转身去县衙报案,若是一般的赃物他也许敢就昧着良心低价收下来了,但是此物不行,此乃寒铁,是铸造朝廷令牌的东西,寻常百姓不得使用,而且令牌上还刻了‘楚’字,背后有玉玺印记,上书如朕亲临,这种东西一看便知是极大的麻烦,搞不好连累一家老小性命都有可能,他怎么敢收下,还是赶紧去县衙报案要紧,这东西真的是这人捡来的也好,是他的东西也罢,反正他是管不得了,总之不要沾手才是正经。
  沈大正坐在当铺里,伙计回来之后还给他倒了杯茶水,道:“这位贵客,您稍坐,今日也是不巧了,当铺今早收了个值钱的东西,一下子把周转的钱都用完了,此刻正巧不够,您稍坐,我们老板去了钱庄就回来。”
  “成成,麻烦了,真是麻烦了。”沈大站起身来扶了一下茶杯。
  “您看您说的,您坐啊!”伙计转身倚在柜台前,摆弄自己的衣服,等着招待客人,不再理会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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