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看望义母

  颜如玉见过九公主是在多多出嫁之时,时隔不足半年,却见她真的又苍老了很多。
  衰老是以肉眼可察的速度在进行。
  这让颜如玉也很震动了。
  是的,在现代她是职场白骨精,见识的都是风风火火的年轻人。
  当这些白骨精老后也依然是妖精,大红大绿帽子围巾扇子走出国门,全世界都留下了她们的身影。
  但是这个时代的老人,她们能做什么?
  就只能是串门,从厅堂门串到院门再到卧室门,偶尔的聚会都还是相处很好的人家请客宴会嫁女娶媳。三五个夫人相聚忆过去,看年轻的小姐媳妇儿撒下欢声笑语。
  至于这群老人,则会说由着这群孩子去闹腾吧,她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乐方式。
  眼里流露出来的当是羡慕了。
  “你有心了。”看见颜如玉来都没听见她叫自己义母。
  “娘,我们叫您的时候您又没听见。”曹雅如心里特别的酸涩朝着颜如玉道:“你说我娘这耳朵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祖祖辈辈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九公主突然接口。
  曹雅如一愣,娘耳朵没问题?
  “应该是顺风她就听得见,逆风就有点背了。”颜如玉道:“义母倒是想得开,确实也是,与其担心焦虑不如顺其自然,心态好放得宽也就没有了。”
  既然这是生命的自然规律,在这个不能安人工助听和耳呙的时代,没法进行手术干预,那就听天由命好了。
  “看看,雅如,不是娘说你呀,你就是要多向如玉学学才行。”前半辈子是要风得要雨得雨,后半辈子挟着尾巴小心做人。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走过来了见识也就多了。
  拉着两个女儿,虽然耳朵北听不太清,但是却是执意要和她们聊聊。
  “我听说马家那孩子被小九挑了做皇子妃?”九公主问曹雅如。
  “是的,娘亲,娴儿这孩子倒是有福气。”曹雅如点了点头。
  “是福还是祸谁也说不清楚。”九公主长长的叹息一声:“我是皇宫里出来的,论理不该说,但是你们都是我的女儿,也没有外人,这话我就说了:宫里的水太深了。”
  更何况,眼下和庆帝登基十二年了,他的儿子们也渐渐长大了。
  “新一轮的争夺战早就在无意之中打响了,娘希望你们两家都不要卷进去。”九公主道:“至于马家,希望小九保持他的隐忍就这样一直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
  曹雅如和颜如玉相视一眼,谁说老太太糊涂了?
  这应该是听闻了自己和颜如玉一起为马家古井庄打造的事担心卷入帝位之争吧?
  “义母,皇上正值壮年,他们这般争斗怕不是明智的选择吧?”已经经历了三任皇帝的颜如玉隐隐对这事儿有些忌讳了,最主要的是自家在京城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肉。
  想要咬一口却又很硬,拉不笼还有点惧。
  再说了,金楚锐防金楚逍估计比防他的儿子们都紧张。
  “皇宫里的皇子从出生起就开始被灌输着这样的目的。”九公主摇了摇头:“任何一个皇子都不要小觑,哪怕他仅仅是奶娃子,谁知道他背后会有多少手,又有多少人愿意替他前赴后继。所以,你们不要掉以轻心被人利用了还不如。”
  这……如果真这样的话,好像已经被利用了,被划入了九皇子一党了?
  颜如玉没料到的是,她们在九公主府谈论的同时,金楚锐正和安忠说着同样的问题。
  “可查出来了,小九是不是和他滚在了一起?”如果金硕和自己最恨最忌惮的金楚逍是一党的,他第一个就容不下这个逆子。
  “回皇上,九皇子从未去找过世子,庄上之事,也仅仅是马夫人担忧女儿嫁妆不足,曹雅如是马娴的舅妈,她又和世子妃交好,让出个主意挣点嫁妆钱……”安忠连忙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捋了个清清楚楚上报:“真的就只是女人之间的利益交情而已,半点不涉及朝政。”
  “朕就是觉得,小九若真有那本事……”听闻金硕没有和金楚逍有关系又瞬间觉得有些失望。
  他在想什么呢?
  一方面是惧怕他,一方面是恨他,一方面还得依附他。
  小九这个孩子,这些年也看出来了,大的智慧是没有耍小聪明倒是一等一的。
  不过无论他怎么玩却也没超出自己的底线。
  更不会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
  当初求赐婚,他盯着这个平时不怎么注意的儿子问了一句:为什么?
  结果这小子的回答让他都蒙了。
  “马府着火了,是马小姐救了全家大小和她母亲,儿子觉得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灾难来临时没有被吓昏,强过太多的高门大户千金。”小九平静的回看向他,一字一句回答。
  就因为没有被吓昏没有被烧死,小九就看中了求娶做皇子妃。
  想着有那样的一个妻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谁知道转眼就和简王世子妃搭上了关系。
  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说他们没有关联。
  这话金楚锐自己都有些不信。
  按了按太阳穴。
  没儿子的时候担心后继无人;有太多的儿子也是一个麻烦事。
  “你说,他们谁适合这个位置?”金楚锐道:“朕不能像父皇那样藏着掖着最后一刻才让人知道,朕要好好考量,再慢慢的挑选了培养。朕要让大周的繁荣昌盛代代相传。有那么一日下去见了父皇,也会很骄傲的告诉他,江山在朕的手上不比金楚扬差。”
  “皇上,您是明君!”安忠想要忽略他之前的问话。
  谁更适合,他说,他敢说?
  “这些年,几个大的越发蹦得欢脱了,朕还能吃能睡能走得动他们眼里就没有朕了。”金楚锐冷哼一声:“朕要让他们知道,笑到最后的那一个往往是笑得最欢的。”
  安忠将头低得更低了。
  如果可以,他想钻进地缝里将自己隐藏起来。
  皇上的心思他也不能猜,皇子们也不是他这个老奴才能得罪的。
  只求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自己在有生之年一直伺候在他身边,再不济比他早走那么一两个月,定然也能落个风风光光。
  若不然,就凭着他这些年当差,这些皇子有几个没得罪的,人记在心上可没自己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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