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真真的手段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真心求道的，甚至师父让她断臂，她内心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此刻，她却迷茫了，为何求道？是为长生？或是追求这宇宙天地的奥义？她竟不知道答应，原来，自己追求道的思想来源于师父，师父一直在决定刀子的意志。
这时，叶志高动了。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刀，这一刀的精神，这一刀的意志，这一刀所包含的威力都已是叶志高能够发挥的极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如同创世神那破开混沌的一斧。
淡红色的刀芒穿破空气，空间与时间在它面前似已不存在。
“丝凌凌”一阵刀体的碰撞之后，叶志高与冷月刀交叉而过。
这一击如电光石火，方潋滟甚至看不清楚过程，两人已经分开。叶志高已经收刀站立，背对着冷月刀，眉角出现一丝红线，渗出血线，然后倾斜血珠滴落。而这时，强抵抗着威压冲入武馆的青木美月恰好赶到，她惊呼一声，扔下食盒，飞奔至叶志高面前。
女人泪眼汪汪的，拿出白色的手绢为叶志高按住伤口，颤声问：“君，你……是谁伤了你？”
叶志高微微苦笑，小伤而已，这小妞怎么就哭了？捏捏她脸：“我很好。”转过身，看向面若死灰的冷月刀。
“不可能，不可能……”冷月刀喃喃自语。他的冷月刀也已经修炼至以神驭刀的境界，而且功力比叶志高深厚，经验也比叶志高丰富，但他却败了，败于一招之下。
他的喉结上出现一道红线，极浅极细，那是切玉、飞牙两把宝刀激烈相撞后神妙地划出留下的伤口。刀与神合，刀就是人，叶志高控制刀的水平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若不然，此刻冷月刀已经死于刀下。
“师父……”方潋滟流着泪奔过来，却被冷月刀挥袖制止。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李长生：“刀神，为什么我会败？”
李长生淡淡道：“你拥有执着与信念，你追求的无尘之道也没有错，但你我本凡人，这道过于艰难。”
冷月刀脸上神色变幻，忽然双手伏拜向李长生：“请刀神收我为徒！”
李长生神色平静，淡淡道：“收你为徒可以，只是你能放下心中曾经的执着吗？放不下，你离开，我不收你。”
冷月刀手中切玉宝刀一闪，他切下自己左耳，拜道：“冷月已死！”
李长生微微点头：“你是极好的，其实境界比志高尚高，你既然有这样的决心，我答应收你为徒。叫什么不重要，你还是冷月。”
冷月刀拜下：“多谢师尊！”
站起身，冷月刀对叶志高鞠躬道：“师兄！”
叶志高撇撇嘴，这老货转眼成自己师弟了。不过上次叶志高被老头们称师兄师叔的已经习惯了，倒也能接受，笑了笑：“你年长，还是你来做师兄。”
李长生道：“也好。”
冷月应命，称了声师弟，这回轮到叶志高向他行礼。冷月这时看向一旁哭得泪人一样的方潋滟，他叹息一声：“潋滟，今日之后，世间再无冷月宗，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你……去吧。”
“师父……”方潋滟跪倒在地，双手扯住冷月衣衫，哭道：“师父，潋滟没有家，师父不要我，潋滟要去哪里？”
冷月这等铁石心肠的人眼睛也湿润了，叹息一声：“为师现在想来，是我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你，我想求道，也要让你学道。你还是个孩子，你应当有自己的选择。”
方潋滟哭得梨花带雨，抓着冷月的衣衫就是不松手。冷月将她养大，传她刀术，对她来说，冷月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看这小妞哭得可怜，叶志高皱起了眉毛，一旁的美月也鼻儿发酸，轻轻拉了拉叶志高衣袖，眼神明显是请求叶志高帮帮这可怜的小妞。叶志高看向李长生，却发现这老帅哥对自己挤了挤眼睛。
叶志高忽然间就明白了，方潋滟那可是刀术奇才啊！李长生师门不在，整个门派只还存他一人维持，多招些奇才为弟子是他的心愿。叶志高也挤挤眼睛，咳了一声，沉声道：“冷月师兄！”
冷月也是老泪纵横，他如今拜李长生为师，可以说是再世为人了，这女徒却不好再留在身边了。听叶志高发话，冷月道：“师弟请讲。”
“方潋滟是师兄徒弟，师徒情深，我修行人也是人，怎和以可能断决七情？以我看，方潋滟是个修行人的苗子，不如我们求求师父，看是否可以收她为徒？”
冷月眼睛一亮，看了李长生一眼。老帅哥故作深沉，脸上没什么表示，其实心里一直巴望着。他明明想收言潋滟为徒，但非要让叶志高说出来，这就是高人风范。
冷月张张嘴，却没开口，他毕竟是刚刚拜师，不宜一入门就求李长生什么。所以冷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叶志高，叶志高神色显示出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神气，大声道：“师父！请收方潋滟师妹为徒吧！”
叶志高说着就跪下了，心想：“我这可是卖了一个大人情，以后砍人的时候冷月师兄一定帮我。”同时瞅了方潋滟一眼，这小妞泪眼汪汪地看过来，神色中满是感激之情，那模样那神气让叶志高心跳快了几下。
李长生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按说，既然志高你相求，为师就答应了。”
叶志高低头叩谢，嘴巴却撇得老大，心想老帅哥越来越能装了！
“多谢师父！”叶志高脸上兴高采烈的，然后板着脸对方潋滟道：“潋滟师妹，还不拜见师父？”
方潋滟一怔，然后慌忙过来拜见。
李长生心里乐开了花，满意地看了叶志高一眼，好像在说：“小子，你做得很好！”虽然已经正式拜师，叶志高还是飞了一个白眼过去。与对于李洞灵的尊敬不同，他虽然也尊敬李长生，但更多了一种朋友般的亲切。再说，老帅哥是叶志高岳父，两人平常又比较对眼，说是忘掉知交也不为过。
伸手扶起方潋滟，李长生脸上的笑容终于绽放，笑道：“你二人拜师，以后就暂留京都吧。”踢了叶志高一脚道：“去，给你师兄师妹准备下住处，生活方面你多照料。”
“哦。”叶志高躲开一脚，连忙答应了。
方潋滟一脸欢喜，俏脸上的泪珠儿都没干，扑漱漱往下掉，打得地板“啪啪”作响。
“谢谢师兄！”方潋滟走到叶志高面前弯腰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