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再见老者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沈达依旧还在半空中，似乎是陷入了顿悟的状态一般，动都没有动过。
头顶乌云密布，很快就落下雨来，雨水落在沈达的身上，还不等打湿他的衣服，就已经被魂力给推开了。
冰冷的雨水不停地落下，沈达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只有包裹在他身体外面的魂力还在不停的流转。
突然间，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身体周围正在下落的雨滴被震成了更小的水雾。
随后天地间都仿佛跟着震动了一下一样，整个世界都被水雾笼罩起来。
作为起点的沈达，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来这才是本心。”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沈达就失去了自己应有的记忆，取而代之的是试炼之境给他安排好的身份。
只不过曾经接受的教育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哪怕是失去了原本的记忆，他依旧会产生违和感。
而这一点违和感随着他接触的事情和人越多，就越发的清晰，直到那天跟皇帝聊完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
随后这一天一夜的沉思，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什么是本心？
人之初，性本善，不管是好人还是恶心，心底其实都有最基本的底线，而这一丝底线，便是本心。
这一场试炼，与其说是试炼，还不如说是在引导沈达寻找到自己的本心。
这和洛小心所经历的试炼完全不一样。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阴沉的乌云仿佛随时都要压下来，心里有些不喜，便随意地挥了挥手，乌云顿时消失无影。
不是他有着这么大的本事，而是他现在已经算是通过了试炼之境，此时所做的事只是在试炼之境的一点小小特权罢了。
整个世界都已经静止了下来，所以即便乌云散掉，天地间还是被水雾笼罩，阳光无法落到地面上。
唯有沈达面前的一块区域，水雾突然开始朝着一起聚集，片刻之后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是那位老者。
沈达站直身体，冲着老者行礼道：“老先生。”
老者缓步朝着沈达走过来，身处半空中，却仿佛如履平地一般，动作看不出丝毫的不协调。
停下脚步，老者低头看着下面白茫茫的世界，轻轻挥了下衣袖，水雾顿时消散不见。
而在老者目光所落下的地方，正是一处刑场。
胡灵玉被五花大绑，有人将他按在了断头台下面，一旁的刽子手正举着刀，准备斩断断头台的绳索。
老者缓缓开口问道：“当时决定对付胡灵玉的时候，你应该还没记起来自己是谁，他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何非要让他死？”
沈达看了老者一眼，他不知道老者到底想说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因为他该死。”
“路遇不平事便拔剑相助吗？倒是有些侠者之风。”老者笑了笑，以为自己明白了沈达的意思。
然而沈达却是摇了摇头：“我没那么伟大，起初我只是对这件事感兴趣，之后是不喜欢胡灵玉的所作所为，这才想要杀了他。”
听到这话，老者眉头微皱：“不喜欢就要杀了？”
“也不是，如果胡灵玉没有为非作歹，我最多就是不会跟他有接触罢了，或者看到他就打他一顿？”
沈达晃了晃脑袋说道：“这一关试炼考验的不是本心么？我也只是在顺着自己的本心做事罢了。”
本心……
这个词很重，很少有人真的明白自己的本事，大多数人都以为，本心就是自己的心意，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本心是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没有再给老者问话的机会，沈达抢先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老者笑了笑，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试炼之境并不容易炼制，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很多，哪怕是在当年，能够炼制试炼之境的人也不过三人，老夫便是其中之一。”
“你手中的碎片便是老夫留下来的，里面记载着老夫炼制试炼之境的手法和经验，不过你能不能炼制成功，也不好说……最关键的是试炼之境里面存储的这些功法魂技，若是没有深刻的了解，是无法将它们放入试炼之境的。”
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很难，但对沈达来说，却是极其容易，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在，想要解析一门功法或者魂技，连一秒钟的时间都用不了。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想了想问道：“所以这个试炼之境会发生变化，也是因为你的原因？”
“不错。”
老者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试炼之境关系重大，老夫想要找一个传人，自然要看清楚对方的本心。”
若为恶，这一场试炼自然就算是失败了。
沈达咧嘴笑了笑：“那我应该是通过了。”
这种肯定的语气，让老者有些无语，不过试炼的的确确是通过了，他一抬手，一个光团浮现出来：“这就是最后一个碎片了。”
说话间，他将光团朝着沈达丢了过来，光团碰触到沈达眉心的那一刻，悄然消失。
在他的识海中，新出现的光团和之前的光团融合起来，体积上面没有什么变化，但却更加的凝实了一点。
沈达没急着出去，而是看着老者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现在算是什么？”
上古时期的遗迹中，基本上是不可能有活人存在的，而且老者能够随意出现在不同的试炼之境中，这就更不是活人能够办到的了。
老者沉思道：“或许，只是一缕神识？”
“或许？”
沈达挑了挑眉，听着老者不确定的语气，有些诧异：“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老者缓缓摇了摇头：“起初的时候，老夫确实是一缕神识，但随着时间的流转，老夫似乎已经和试炼之境融为一体，非要说的话，老夫此时更像是器灵一般的存在……”
器灵？
那不就是人工智能之类的东西吗？
当然，人工智能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序，但器灵却是有着自己的思维，可以说是最完美的人工智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