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没有谁是真正无敌。
强如雁水王，也会战死。
赤血崖上上万的神魔身影都昭示一切，每一个下山的弟子们都明白，他们也可能死在战场上。
可这场为了人族生存的战争在持续，谁都没有退却。
“这场战争我们会赢，就算我这一生看不到，在我死后，人们也会看到最终的获胜。”孟川轻声低语，随即在画卷右上角写下五个字——英雄征四方！
不管是战死的神魔，还是如今已经下山正在镇守一处处城关的神魔，都是英雄。
画完后。
孟川仔细看着上面一个个人物，这幅画一眼能看懂，就是画得神魔下山征战四方，可这幅画浓烈的冲动让孟川都停不下画笔。
“画完了，接着就轮到我下山了。”孟川放下画笔后，推开书房的门。
外面有着厚厚的积雪。
孟川踏着积雪站在院子中，嗅着自然的气息，心中格外平静。
过了许久。
柳七月从洞府外回来，看到孟川才大喜道：“阿川，你终于画完了？你这次可整整画了近两天两夜。”
“想画，不想停下。”孟川笑道，“不过已经画完了。”
柳七月忍不住进入书房内，一眼就看到画案上平放着的那长卷画，这一看她就入了神，至少孟川近景画的神魔她都能认出来，只是寥寥几笔画的两百多位神魔，活着的她大多能辨认，战死的她几乎就认不出了。可她能够感觉到每一个神魔都那般鲜活。
看着看着柳七月眼中都有了泪水。
“你怎么哭了。”孟川进入书房看到这幕，不由过来。
“看到他们都年青的很，一个个前往战场。想到他们很多都已战死，便忍不住想哭。”柳七月说道。
柳七月看向画卷右上角的名字，轻声低语：“英雄征四方？阿川，这画一定得保存好。若是将来这场战争真的获胜了，我们或许死了，可这幅画可以让后来者看到。”
“嗯，保存好。”孟川微笑点头。
“啊，你两天两夜没吃没喝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柳七月说着连往外冲。
孟川笑着喊道：“别急，我们是神魔，能撑得住的。”
“行了行了。”柳七月朝后面摆摆手，已经跑远了。
孟川则是拿起一旁的斩妖刀，朝练武场走去。
如今元神质变，他也需验证一番元神二层对自己实力的影响。
第十七章 两位尊者的相见
洞府的仆役们在扫雪，忽然他们就听到一声声低沉轰鸣声，忍不住循声转头看去。
“快看。”
“看那边。”
这些仆役们都震惊看着。
一道道雷霆弧形刀光从练武场方向瞬间一飞冲天，在虚空中犁出一条条通道，气浪波及四方。这些雷霆刀光斜着轰击向天边方向，贯穿长空一里多距离才散去。
轰轰轰轰轰轰！！！！！！
接连刀光轰出，转眼就上百道刀光，每一道雷霆刀光都快的可怕，刀光完全覆盖远处天边一两里范围，令那一片范围完全陷入爆炸余波中。
“好厉害。”
“孟川大人这么厉害？”
“听说孟川大人成了大日境神魔，已经闯过九玄洞要下山。这就是大日境神魔的实力吧。”这些仆役们低声议论着，自从成了大日境神魔后，孟川还没这么极限爆发过。
……
柳七月也循着声音来到了练武场，练武场中的孟川手握一柄血色长刀，长刀劈出就是雷霆刀光纵横一两里范围。
“你来了。”孟川收刀入鞘，笑看着七月。
“阿川，你的刀法感觉更厉害了。”柳七月惊叹道。
“有这柄斩妖刀的功劳。”孟川说道，“不过和真正厉害的妖王交手，还是将刀法威力凝聚，尽皆爆发于一点。这么远距离挥出刀光……威力太分散，适合群攻，并不适合对付真正的强敌。而且消耗真元也非常快。”
“那你还这么干。”柳七月笑道。
“想要仔细看看威力，尽情爆发，看的更清楚些。”孟川说道，柳七月点点头便连催促道：“赶紧去吃午饭吧，饭菜都好了，晚了饭菜就凉了。”
“走走走，我们去吃饭，我也早就肚子饿了。”孟川笑着和七月离开练武场，至于元神之力？他早就试验结束了。
他如今是大日境神魔，论神魔体和真元远超寻常大日境神魔，刀法境界是‘刀魂大成’。
之前元神一层时，元神之力只能增加自身约五成实力！这种实力增幅，只能算是颇有帮助，但远不及凡俗时元神之力对自身的帮助了。
而如今元神二层，元神之力质变！都能干涉现实，直接移动上百斤的重物。
融入肉身真元全力爆发下，实力提升近两倍！也就是说，爆发后，实力是之前的约莫三倍。可如此爆发，推测只能施展七招，元神之力就耗尽。实在是调动如今孟川的肉身和真元，比过去凡俗时难太多太多。凡俗时身体是一颗小石子，如今就是一座大山了。
如果元神之力仅仅调动肉身之力，实力能提升六成！如此爆发，推测可施展十五招。
若是元神之力仅仅融入大日真元，实力能提升一倍，如此爆发，推测可施展过五十招！
肉身占自身实力一小部分，可肉身复杂，调动起来反而艰难。
“相比起来，元神之力调动真元更轻松，消耗更少。提升的实力却很高。”孟川颇为满意，人族神魔是走真元路线，‘大日真元’威力的确可怕，元神之力调动也令实力大涨。
“调动真元足以我实力翻倍！这可当做我正常杀招。”孟川暗道，元神之力足以施展过五十招，偶尔施展两三招影响不大，“而全力爆发，实力达到如今三倍。却需要谨慎了，到了关键时刻再施展。”
验证的结果让孟川信心更足。
元神二层，让他在战场上杀敌更有把握了，也多了一杀手锏。
……
十月二十五。
洞天阁。
众弟子们来聆听教导，每月三次的洞天阁讲法，每个弟子都非常重视。谁都知道……尊者在元初山地位无比尊贵，更在元初山主之上。稍微消息灵通些的都知道，尊者他是凌驾于封王神魔之上的存在。尊者的眼界足以给予这些弟子们最适合指引。
弟子们每每遇到困惑，都可以向尊者提问。讲法机缘，自然得珍惜。
孟川和柳七月要到下月十五才下山，如今连分配到哪一座城关都还不清楚，自然继续来聆听讲法。
“孟师兄。”
“柳师姐。”
孟川、柳七月进入洞天阁后，许多师弟师妹们都敬重的很，毕竟他们俩是没下山弟子中仅有的两名大日境神魔，还都修炼的超品神魔体，谁不敬重？
他们俩的位置也在第一排相邻位置。
孟川、柳七月、阎赤桐都是在第一排，姬元通、晏烬也是在第二排，像李英公主更是到第三排第四排了。当初那一批弟子中，宗沙、楚雍、燕凤、宁一卜等好几位弟子都已经下山了。他们在九玄洞的考验自然比孟川低很多，他们下山时也都是不灭境神魔。
“师尊来了。”
所有弟子迅速安静下来。
无形气息弥漫开来，笼罩整个洞天阁殿厅，长发披肩的尊者走了进来，他看向孟川时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一丝震惊，只是这群弟子们都在恭敬行礼，没有人敢直视师尊，都恭敬躬身：“拜见师尊。”
“都坐下吧。”尊者依旧保持平静得说道。
所有弟子们这才盘膝坐下。
尊者按照过往的规矩，继续讲法解惑，可他心中震惊却难以平复：“元神二层？孟川已经元神二层了？”
正常修炼，大日境神魔们先达到‘道之境’，之后岁月中，偶然‘叩问本心’才可能凝练元神！元神一般都是最后一道门槛，凝练元神后大多很快会成为封侯神魔。
封侯神魔也是修炼多年，才会艰难达到元神二层。
因为刀法剑术技艺……本就是杀伐技艺。
而画艺、琴艺、书法等等本身就是为了抒发内心情感，相对而言触动魂魄的‘叩问本心’次数会更多。
“他今年才二十九岁，就元神二层？”尊者暗暗惊叹，“放在整个人族历史上，都能和谭幼安前辈相比了。”
谭幼安，是一位书法圣者，书法造诣旷古绝今。
也是凡俗时以书法叩问本心就凝练了元神，二十八岁那年就元神二层。
谭幼安一生最高修炼到元神七层，并且是一位封王神魔，因为当时人族五国纷争，谭幼安是遭到另一国的尊者亲自出手斩杀！其实在妖族入侵之前，人族内部就一直在斗，连最顶尖宗派都覆灭过好些，也就元初山历史最久。
三大至高宗派原本都是有许多血债的。只是这么多年一次次联手抵抗妖族，大家都将过去仇恨扔到一边了，一心团结对敌。
特别是八百年来，如今的封王神魔、封侯神魔都是妖族入侵之后才出生的，自然更团结。真正经历过宗派彼此血腥厮杀的，也只有造化尊者了。
“刀法天赋不算太高，在如今这时代，比他高的都有些，薛峰的剑道天赋就比他高。”尊者心中震荡，“但他的画道天赋，足以媲美谭幼安前辈的书法一道天赋了。”
……
尊者依旧讲法结束后，才离开。
他独自来到自己的书房中，从怀中取出了一块青色镇尺，镇尺上也有精美图案，镇尺看起来就无比精美，也有着神秘气息。
“洛棠。”尊者持着青色镇尺，轻易激发。
嗡！
一道虚幻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书房内，她穿着金白色衣袍，自然有着贵气，微笑看着尊者：“秦五，何事找我？”
“我们元初山如今有一后辈弟子叫孟川，今年才二十九岁，大日境神魔，刀魂大成，圆满雷霆灭世魔体。”尊者说道，“并且他画道天赋旷古绝今足以媲美谭幼安前辈，如今已经元神二层。我想开启‘沧元洞天’，送他进去。”
“开启沧元洞天？”虚幻女子眼中露出惊色。
第十八章 沧元洞天
“秦五。”洛棠尊者身影虚幻，眼中却有着担忧，“沧元洞天是我元初山第一重地，在妖族入侵以前，平均六千年才开启一次！而妖族入侵至今，我们已经做得很过分了，八百年开启了四次。如今还要开启第五次？我们是不是再好好斟酌斟酌？”
“洛棠。”长发男子‘秦五’轻轻摇头，“妖族入侵越来越严重，中大型城关在增加，超大型城关最近三十年又出现一个。每一个超大型城关都需一位尊者镇守。我人族一共才几位造化尊者？如此下去，妖族攻势会越来越强。你明白的，妖族势力是远在我们之上，只是因为世界入口限制，只能极少部分力量进入。我们才支撑八百年，可以预计，越往后越加严峻，战争也会越加残酷。”
洛棠尊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