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涣散，凝聚（3）
“你是谁？请你告诉我，我不希望因为身边有着一个我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没有恶意的人，那样会让我觉得很不踏实。”空瞳奥火直盯着兰御风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自己昏迷过去以后，似乎自己的心理状态开始有了微妙的改变，或者说，从一开始自己不断使用那种禁忌的力量的过程中，自己已经开始发生不知不觉的改变了吧。
……
小和什么也没说，就好像事情从头到尾都和她没关系一样。兰御风琴，或者说，扮成兰御风琴的身份未知的人…从始至终面带微笑，似乎丝毫没有因为空瞳奥火和小和的识破而感到慌张，甚至空瞳奥火隐隐觉得，对方的那种笑容，那种似乎掌控一切的笑容，就好像这是一个对自己的考试一样，就等着自己识破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摆脱，你脑子坏掉了吧。”兰御风琴不禁摇头笑道，顺便夹了一口菜，道：“我是为了配合配合你才那样的哦，真是…以后可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了啊。”
“我没开玩笑。”空瞳奥火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他觉得相对比理智的分析，自己的直觉似乎更加准确。
“别闹了啊，再闹…”兰御风琴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火光，这招对于空瞳奥火本应是百试百灵，但是现在空瞳奥火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我没闹，请告诉我，你，是谁。”空瞳奥火依旧在坚持着。
“我说你——”兰御风琴站起身，一旁的小和无动于衷，依旧乐呵呵地吃着东西，似乎她相信空瞳奥火可以处理好一样，空瞳奥火被吓到了一下，但是还是跟着站起来，直视着兰御风琴，一字字认真地道：“你敢不敢把你的风丝机借给我一下，让我看看。、”
“.…”兰御风琴微微皱眉，似乎一个“风丝机”足以让兰御风琴觉得有些麻烦了，一个专属于个人的风丝机，可以说代表着这个人的交际圈子，可以说是这个人的标志，就算对方可以完美模仿兰御风琴的样子，神态，甚至记忆，可是，风丝机…空瞳奥火能肯定，对方也不会准确地知道兰御风琴的风丝机到底有谁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那么肯定有卫蒙阳风的，那么自己直接联系卫蒙阳风，问问他兰御风琴的事情，那时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想到这，空瞳奥火突然心里暗暗佩服自己，觉得自己是不是变聪明了，一时间还有点臭美的意思。
“哼…”兰御风琴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随后，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然后，又慢慢抬起头，但是…
虽然还是兰御焚琴的脸，可是神态，眼神，已经全然不同了，那是一种带着淡淡微笑的淡漠的表情，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空瞳奥火盯着眼前的人，再一次问道：“你，是谁？”
“我怕你知道了，会吓尿裤子哦。”虽然知道了眼前的人不是兰御风琴，可是毕竟还是她的样子，实在是觉得违和。
“我见到了那个怪物都没尿裤子，难道你比那个怪物更可怕？”空瞳奥火反击道。
“哈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这么理解吧，那个怪物只是单纯粗暴地杀死你，可是，我更喜欢摧毁一个人的内心呢。”兰御风琴露出一丝略显诡异的笑容。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空瞳奥火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啊。
“吃饱啦。”小和的声音让空瞳奥火回到现实，低头看了一眼，小和满足地抹了抹嘴，吃了不少呢，小和的饭量变大了呢，呵呵。
“这个叫做小和的女孩，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兰御风琴突然问道。
“...对，非常，重要。”空瞳奥火认真地道。
“那她和兰御风琴对比呢，谁更重要，或者说，如果有一天要你在这两个女孩之间选择，你会——”
“请不要问这个无聊的问题，可以吗…你这样就是在纯粹地刁难人，就好像要一个人在他的爸妈之间选——额……别再问这个问题了。”空瞳奥火在说到“爸妈”的时候，就好像被什么噎住了一样，没有再说下去。
“哦..看来，你真的很恨你的爸妈呢。”兰御风琴轻描淡写地笑道。
空瞳奥火瞪着眼前的人，道：“最好别说这个话题，我没有….没有爸妈，在我心里，他们早就死了，不存在了。”
“呵呵…真的嘛…”兰御风琴摇摇头，重新坐回去，看了看屋子的四周，然后又看看空瞳奥火，空瞳奥火忍不住道：“如果你已经承认了，那么麻烦能把你的样子变回来吗，或者你伪装成别人的样子，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实在是别扭！”
“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再杀了这个女孩，对我来说，那易如反掌。”兰御风琴笑着道，那笑容让人有些胆寒。
“你要是杀我，早就杀我了。”空瞳奥火无所谓道。
“没准哦，我是想然你带着我先找到小和再下手呢。”兰御风琴带着几分挑逗的笑。
“我相信，以你的实力，想找到小和，是轻而易举的，不需要我，所以，先把你的样子变成别的，还有，你有什么目的。”空瞳奥火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测。
“.…”兰御风琴笑着摇摇头，随后，缓缓站起来，看似随意地伸了个懒腰的，但是同时，她的整个身体开始被淡淡的雾气笼罩住，越来越浓，空瞳奥火瞪大眼睛，他想不出来这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雾气！
伴随着雾气越来越浓，把兰御风琴整个人笼罩其中，只能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但是就连那个影子也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起来，空瞳奥火默默看着，不知道…那家伙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子的。
过了大概两三分的样子，雾气渐渐消散，但是里面的影子的样貌已经全然不是兰御风琴的样子了，而是看上去更加高大，更加…强壮？
“男的？”空瞳奥火皱起眉来，一想到兰御风琴是一个男的假冒的，还是个这么强壮高大的男的，就有点……
等等！可是这个男的的体态为什么会让自己感到如此眼熟！就算还没看见脸，可是，空瞳奥火不禁握紧拳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即将要露出自己样子的人…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难道…
“没错，你这个臭小子，终于肯回来了？”烟雾散去，伴随着粗狂还带着几分莫名豪爽的声音出现，一个有强壮高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空瞳奥火面前，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穿着一身还算干净的白色的锻造福，露出的两只胳膊可以看到大块的肌肉，空瞳奥火咽了口吐沫，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
“铁…铁锤大…大…”空瞳奥火感觉自己快说不出话来了，因为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自己感到有些无法接受，为什么，难道高铸铁锤，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这个人…
“哼，臭小子眼力不错啊， 竟然可以发现我的破绽，哎，也是啊，让我这样一个大老爷们假冒一个女孩，实在是为难我了哈哈…”高铸铁锤摸了摸下巴扎人的深灰色胡子，笑着道。
“……”空瞳奥火看着眼前的高铸铁锤，没错的，这就是高铸铁锤，声音，样貌，神态，体态，一模一样，可是……
他打算赌一赌。
“你不是铁锤大叔，你到底是谁？”空瞳奥火盯着眼前的高铸铁锤，一字字道。
“小子，脑袋坏掉了吧！我不是高铸贴出还能是谁！真是个白眼狼，亏我还好心收留你那么长时间，哼。”高铸铁锤的声音轰隆隆的，好像随时可以把屋顶震塌一样，但是空瞳奥火不为所动，看着高铸铁锤，没错，眼前的就是高铸铁锤没错，可是…..可是他想到了一个一场可怕的猜测，他不想深入去想，但是……
但是……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自己一直以来，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中吗？
他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捂着自己的脑袋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他突然好累好累，好想大睡一觉，再也不醒来，他没察觉到，这是即将要崩溃的前兆……
“哎…”高铸铁锤突然叹了口气，坐在地上，小和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高铸铁锤，此时的小和感觉很奇怪，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似的，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带着微笑看着这一切。
“孩子，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是吗？只是，你无法接受。”高铸铁锤看着坐在地上，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着的空瞳奥火，接着道：“你知道我就是真的高铸铁锤，但是，你也猜到了，我不是‘真的’高铸铁锤…甚至，高铸铁锤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你也无法确定了，不是吗，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凭借着你和高铸铁锤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感觉，你可以感觉出来，你眼前的我，就是真正的高铸铁锤，但是……同时，你也猜到了，我既然可以假扮成兰御风琴，为什么…高铸铁锤，就不能是我假扮的呢？你心里，一定快崩溃了吧，呵呵，没关系的，小子，谁来到这荒诞的世界上，什么狗屁的事情都可能发生的世界上，命运就像是发了疯喝多了的疯子或者酒鬼一样，胡乱地操控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让我们根本摸不清命运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谁没有崩溃过呢？或者说，在我眼里，没临近崩溃过的人，那简直是白活了，关键看你能不能熬过来。”
……
高铸铁锤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看了一眼一旁剩了不少的美味的菜肴，用手抓起一个肉饼吃了起来，边吃边点头道：“唔，真的不错哦，小和，厨艺又进步了哦，我都想把你带在身边一直给我专职做菜了，哈哈。、”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高铸铁锤我不管…因为…不管你是不是，哪怕高铸铁锤根本不曾存在过，但是…那个铁锤大叔，一直在我的记忆力，在我的回忆里，永远不会变，所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假扮了那么多年的……一个普通的锻造师？”
……
高铸铁锤没说话，自顾自吃完了一个肉饼，接着又拿了一个，他吃的很快，两三口一个，吃得满手石油，直到把一盘子吃光了，才满足地打了个嗝，笑着道：“不好意思，太好吃了，你不会介意吧奥火，没给你留啊。”
“…….”空瞳奥火没说话。
“有时候，真相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不过，现在也查不到到了该让你知道一部分真相的时候了，就怕你…接受不了。”高铸铁锤淡淡道。
“那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了。”空瞳奥火淡淡地道。
……
“呵呵，即使如此的抑制你……却还是…有些苗头了呢……但是，能靠这种方法，足足拖了你十八年…你爸妈，也是够了不起的了。”高铸铁锤这一句话，让空瞳奥火全身大震，这一句话似乎隐藏着宛若深渊般的秘密一样，什么拖延，什么苗头，和自己的混蛋父母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高铸铁锤似乎在进行最后的确认。
“别废话赶紧说！”空瞳奥火莫名的烦躁。
“哈哈…”高铸铁锤笑了笑，但是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