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毒龙与火灵（9）
“咳咳…”嘎咕的一声轻咳，终于是把震谷纹石和焦木艳风“拉回了现实”，震谷纹石稍稍后退两步，看着焦木艳风，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但是心里却是一直在“扑通扑通”直跳，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啊！他也是真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啊，要是让自己再来一次的话，自己未必有那个胆量呢，尤其是焦木艳风左手凝聚着火焰，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估计也是豁出去了。
实际上震谷纹石是有些小小的后怕加上“后悔”的情绪的，他也说不上来这种复杂的情绪，实际上自己对焦木艳风确实有那种朦胧的好感，可是还没到那种程度，但是自己听到焦木艳风想要去寻死的时候，自己就一个冲动……
况且自己要是真的就死了，白羽怎么办？其他的伙伴怎么办？自己做哥哥的把妹妹抛下，实在是不好啊…
可是……
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震谷纹石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带着苦笑……希望这不会让自己后悔吧，自己现在已经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而且是自己一时脑抽自愿上去的，想到这，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从自己为了解救自己的同伴突然强吻焦木艳风开始，自己就走上了一条自己根本无法预料的道路吧…尽头，是光明，还是黑暗？自己能否承受？毕竟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还没从学院城毕业的小小子呢…一时间面对这么多的情况和抉择……
但是，必定是要选出一条路的，眼下，自己就走在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上，既然自己这么选了，那么，就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下去吧……
其实…
火灵族也…也挺不错的嘛，老看人类女孩也审美疲劳了是吧…
“你想什么呢！”焦木艳风看见震谷纹石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嘴唇，气氛地道，但是那灰色的脸颊却带着一丝丝不明显的红晕。
“啊，额没什么没什么……那个…我们聊正事吧，现在，我可以加入了吧，嘿嘿，嘎咕兄弟，那个，可以吗？如果你信任我这个外族人类的话，那么，请让我帮忙吧，毕竟，我可是答应了艳风要帮她的啊。”
“不许这么叫我。”焦木艳风嘴上虽然很硬，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看着震谷纹石的目光也相当复杂，那里面充满了很多种情绪……
“当然可以，震谷纹石，实际上，你们人类的智慧可以说是相当高的，有你作为参谋，我们制定接下来的计划，也是多了几分把我啊。”嘎咕笑容满面，毕竟震谷纹石可以说是成功滴打消了焦木艳风寻死的念头，而且焦木艳风明显也冷静下来。
“随你们俩便…”焦木艳风重新坐到篝火堆旁边，震谷纹石笑嘻嘻地凑过去想坐到焦木艳风旁边，结果被脸若寒霜的焦木艳风直接一脚踹到了对面……
“…没事吧…”嘎咕苦笑着看着震谷纹石，震谷纹石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趴在地上，抬起头笑着道：“哈哈没事没事，习惯了，我们人类有句话啊，叫做：打是亲骂是爱，你看着一路上艳风对我是又亲又爱的——”
“砰——”焦木艳风忍不了了，直接起身一个矫健的步伐上前，直接狠狠一脚踩在了震谷纹石的后脑勺上，冷冷道：“说正事，不然把你的脑袋踩爆！”
“呜呜呜…”震谷纹石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焦木艳风重新坐回去，嘎咕笑着看着这俩人，心里想着，或许，公主大人一直命中缺少的，正是这种能如此接纳她，并勇敢向她表白的另一半吧…哪怕不是同族，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有个问题啊，你们俩为什么说话的时候，不用你们火灵族的语言，反而是直接用我们的语言交谈？”三人坐好，震谷纹石好奇地问道。
嘎咕笑着道：“这不奇怪，一方面，我和公主大人在你们的奥克米大陆居住了三十多年，早就深受你们人类文化的影响，所以可以这么说，我们感觉说人类的语言更加顺畅，能够更加清晰地表达我的看法和意思，同样一种东西，比如‘武器’这个词，我们火灵族的语言表达起来非常麻烦，那完全是另一种逻辑，但是用人类的语言就很简洁，而且还有很多复杂深奥的东西，我们火灵族的语言压根就不涉及，哎——”说到这，嘎咕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其实以前，我们火灵族没衰落的时候，我们辉煌的时候，我们的语言虽然没有你们的语言那么完善，但是也相差不远，但是现在……我们连先祖的大部分先进的语言都忘记了……实在是……”
焦木艳风默不作声，但是她那茶色的眸子里也划过一丝深深的遗憾和可惜。
震谷纹石点点头，顺便拍了拍嘎咕的肩膀，表示安慰。
“所以我和公主大人单独交流的时候就用人类的语言，而且还有一个好处，我们交谈的话其他族人根本听不懂，所以连所谓的保密都免了，这也算是一个好处吧。”嘎咕笑着道。
“这样啊…”
“其实啊，我是很羡慕你们人类文明的，能够延续至今，发展出属于自己的文字，语言文明，还能把上古时期发现的那些古老而神奇的技艺发扬光大，举一反三，真的很厉害，没有一个种族向你们一样如此富有创造力，哪怕是多瓦萨拉斯，也就是羽鳞族鼎盛的时候，可能创新方面也比不上你们，或许唯一可以和你们比肩的，就是那个早就覆灭的…根斯弗格文明了吧、”
震谷纹石心里“咯噔”一声，道：“你也知道那个文明？”
“当然…我在火灵族的身份类似于你们人类的学者一类的，我的知识不敢说很丰富，但是也是知道不少东西的，我再奥克米大陆的那些年，也进行了不少的探究，可惜了…这个文明，你们人类称他为：迷雾国度，可惜，那是被扭曲腐化后的样子，根斯弗格文明原本也是鼎盛一时，占据了整个奥克米大陆，可是，因为某种原因…迅速衰落，消失……”
……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震谷纹石问道。
“不知道啊…毕竟那太过久远了…包括多瓦萨拉斯族群是如何衰落的，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羽鳞龙的族群都会衰落，我是无法理解的，那些所谓的自然环境变化导致族群毁灭的说法，我是不太信的…一定…”嘎咕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畏惧神色，喃喃道：“一定是…某种外来的…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造成了这一个又一个文明的……覆灭，扭曲…”
…….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焦木艳风轻哼一声，道：“我不管那些什么古老的种族文明什么的，我现在想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宰掉那头该死的老龙，然后再把那个焦木灰石折磨死，这样，我的母亲也可以瞑目了。”
“是啊…当务之急就是这个，现在几乎所有火灵族已经公然叛变向了焦木灰石那边，而且我不信仅仅凭着焦木灰石一个人就能说动所有火灵族，甚至…甚至黑岩长老也——”嘎咕轻轻叹了口气，表示出惋惜的神色。
“…”提到焦木黑岩，焦木艳风的神色也是很复杂，其中有不相信，有愤怒，也有…悲伤，毕竟，那是为数不多的陪着自己长大的同族人，除了嘎咕，就是焦木黑岩了，而且黑岩长老可以说很多次把年幼的自己救出了那些差点就死了的境地之外，可是为什么——
“可问题是，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对方可不止是火灵族，背后，更是有那条半龙做靠山，我估计斯默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直接指示焦木灰石发动叛变，废掉你最后一任女王的位置，然后由斯默彻底掌握火灵族，进一步巩固它在无土之国大陆的地位，这样一来，原本就没什么高级族群的无土之国上，斯默就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了，奥克米大陆的人类也不可能闲的没事来这里找他麻烦，这里资源贫瘠，环境恶劣，人类怎么也不可能回来这里，更何况斯默的实力非常接近北海之水了，光是它一个…我就不知道怎么对付。”嘎咕说的很悲观，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这时候，焦木艳风把目光转向似乎在低头沉思的震谷纹石，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开口问他有什么注意之类的，但是犹豫了一下又闭上了，好像觉得他一个人类什么都不懂自己族内的事，自己却问他，有些丢脸？或者，其他的情绪？
震谷纹石突然抬头，看了看焦木艳风，笑了笑，焦木艳风冷冷地道：“你这笑容让我想扇你一巴掌。”
“哈哈，来吧来吧。”震谷纹石把脸凑到了焦木艳风跟前，焦木艳风只是“哼”了一声，也没动手，估计是放弃恐吓这个死皮赖脸到一定境界的家伙了。
“纹石兄弟，你有什么看法？没关系，这里很安全，你可以畅所欲言。”嘎咕笑着道。在他看来，这个人类目前和公主的关系，似乎在慢慢滴，潜移默化地进展着。
“我的看法嘛……嘿嘿…”震谷纹石笑了两声，那笑容让人觉得很不自在，焦木艳风不耐烦地到：“有屁快放！别老‘嘿嘿嘿’的。”
“遵命！公主大人——”震谷纹石右手虚握成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军师的样子，缓缓道：“我觉得，其实我们可以不用那么纠结‘斯默’这个点，这条龙是很强没错，但是，我问你们个问题，他难道也很‘懒’吗？”
“什么？很懒？”焦木艳风愣了愣，问道。
嘎咕却似乎听出点意思，微微皱眉，道：“你是说……”
“没错，嘎咕兄弟果然是聪明人——额，那个我不是说你就不聪明啊…”震谷纹石发现焦木艳风面色不善，赶紧解释道。
“有屁快放。”焦木艳风连大声说话都懒得说了，语气很平淡，估计是骂累了……
“你们想一下， 或者说，你们把自己和斯默的身份对调一下，嘎咕兄弟，加入你是斯默，你有这接近北海之水的超高实力，你还会费半天劲弄什么叛变啊，借用火灵族 同族人的手来控制住这个种族吗？既然斯默的实力那么可怕，那么说句不夸张的话，他只需要几秒息的时间就可以从毒沼深处瞬间来到艳风的所在处，直接就杀了艳风，而其他族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时候，再直接让焦木灰石阶梯艳风，或者直接连他也宰了，自己直接制定一个傀儡统治火灵族，或者再绝情殿，直接把整个火灵族灭了也行，他要控制住火灵族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好处？你们想过吗？他为什么不自己来？万一那个焦木灰石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呢，那不是更费事？”
“……”其他二人也是沉思起来，的确，他们忽略了这个点，斯默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样做，嘎咕知道，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如此可笑而不堪一击。
那么，难道有另外的缘由？
“你怎么看？”焦木艳风把目光转向嘎咕，严肃地问道。
“喂喂，为什么不问我——额，没事没事您继续。”震谷纹石看见焦木艳风眼角闪过的一丝火光，赶紧认怂。
嘎咕笑了笑，看着震谷纹石道：“实际上，纹石兄弟的猜想很有参考意义的，当你拥有绝对的实力的时候，比如你拥有中渊之土的实力，你可以毁灭一个国家像是吹口气一样简单，那么你还会去费脑子，大费周章地去弄些什么阴谋诡计，在这个国家内部搞分裂破坏，拉拢人之类的吗？除非你想掌控和控制这个国家，但是那是拥有对权力欲望的生物才会这样做的，但是据我了解，我可以肯定，斯默绝对对这方面没什么欲望。”
“这就对了嘛，就是这样，如果我可以灭掉火灵族不费吹灰之力，我还费那么大力气让内部的人叛变什么的嘛？太费劲了，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震谷纹石话没说完，焦木艳风紧跟着道：“它自己不能动手！”
“准确的说，它可能压根就无法离开毒沼区域内部！斯默，这条原本是羽鳞族的高贵的半龙侍卫，曾经侍奉过远古时期的羽鳞女皇的半龙侍卫，现在，就被困在毒沼区域中心区域，而且因为不明原因，无法离开，甚至其本来的面目都被毒沼区域的毒性所侵蚀改变，火属性的能力也大大被削弱，反倒是变异出了毒属性，但是——”嘎咕没说完，焦木艳风接着道：“但是斯默很可能就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的？它…他是被困在那里的？”震谷纹石惊讶地问道。
“极有可能，你或许不了解，即使是我们也无法太了解，羽鳞族的核心族人他们对这个种族的归属感和对女王的忠诚，以及对自己的身份和出身的荣誉感，都是极为强大的，不可动摇的，斯默本是一名高贵的血统纯正的羽鳞半龙侍卫，其地位估计也就比羽鳞女皇，羽鳞族大祭司和羽鳞龙要低了。”嘎咕的双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兴奋。
“大祭司？”震谷纹石很好奇羽鳞族的结构到底是怎么样的。
“别东问西问的，”焦木艳风淡淡地道。
“.……”
“那么它被困住，和他要借助那个神秘焦木灰石的手来控制火灵族，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认为火灵族可以帮助他脱困不成？”震谷纹石大胆滴猜测道。
“还真有可能！——”嘎咕猛地一拍手，吓了震谷纹石一跳…
“这…”震谷纹石看着焦木艳风，焦木艳风目光闪烁着思索的光芒，随后道：“我们火灵族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让斯默脱困，能困住他的东西，连他那么强大的能力都无法脱困，我们更没可能了。”
“不，我认为，有可能。”嘎咕严肃地道，“我们做一种假设，斯默原本是一名羽鳞族的半龙侍卫，因为萨拉斯文明的衰落覆灭，他无处可去，偶然间来到了毒沼区域，不断深入之下，它被困住了，虽然因为他实力很高，加上萨拉斯族的毒抗性高的可怕，他没有死去，反倒是被侵蚀变异了，而且我相信在漫长的侵蚀岁月里，他的性格和原本的属于侍卫的高贵节操都弱化了，暂且不说困住他的是什么，但是，火属性确实可以克制毒属性的东西，斯默耗尽了全部的火属性魔力也没能脱困，但是那可是接近北海之水的全部的魔力啊！如果他就差一点点，就可以脱困了呢？”
“一点点？你是说——”震谷纹石也明白了。
“没错——”嘎咕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们陆陆续续抓到了不少外来的异族人，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斯默很早就要求我们把抓来的异族人送到他那里去作为‘贡品’，起初我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吃掉或者杀掉，后来我发现，但凡是有着火属性魔力的异族人，甚至我们犯了死罪的同族人，尸体都没有找到，其他的贡品尸体第二天都会被随意丢到毒沼区域外围，但是有火属性魔力的生物却不是…”
“斯默…”焦木艳风语气颤抖着到：“它想吞噬那些生物的火属性魔力…然后，积攒一定的能量，脱困……”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