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恶斗

  “什么?”肖疆正疑惑,只见自己脸部正对着的黝黑钟口中一点光亮迅速燃起,像是黑夜中奔袭而来的火光,又像是夜幕中急速坠落的流向,迅速放大,炽热。
  肖疆连忙松开双手后撤百余步,钟口中竟飞出一道紫红色绞带雷电的火龙!
  不仅如此,江长安翻动太乙神皇钟,神钟急速转动中震彻出威严诵音——
  肖疆眼前仿佛呈现出一道无边苦海,耳边同时显露出靡靡佛音,晁浪汹涌扑面而来,而在暗流涌动之下有滚藏着一条火焰蛟龙。
  一道巨浪铺面打将过来!
  肖疆眼瞳一缩,苦于弯刀被金衣鬼狐钳制住不得脱身,但他肖家岂是缺少宝物?伸手之间从怀中储物袋抬出一物,朝着海浪打去!
  “给老夫死来!”
  “嘭!”
  如同海浪击潮拍岸,但奇怪的是这宝物打出的威势中似有各种妖兽嘶鸣叫声,敲打心魂,无数层水幕一齐破碎,就连耳旁佛音也被这一重击打得魂飞魄散。
  江长安面色一沉,急忙收回太乙神皇钟却依旧晚了一步,那宝物擦边击打在太乙神皇钟上,顿时感觉像有泰山压顶之威势席卷而来,还好他的动作够快,倘若是晚了一步,怕是此刻已经成了这宝物中的一道亡魂。
  肖疆冷冷道:“看来你也是有些本事,老夫本不想动用此物,考虑着有违天和,但是为了将你小子降服,也顾不了许多。”
  江长安这才看清,肖疆手中拿是一道掌心大的铜制圆环,上面一圈分别镶嵌着七个宝石,颜色各不相同,上面江长安感受到了其中截然不同的威压。
  肖疆道:“你可知老夫已经多久没有对人出动这七兽轮了?”
  “七兽轮?”江长安道,“这七颗颜色各异的宝石中想必其中带有各种妖兽的精血才对吧?七兽轮便是需七种妖兽精血炼制,缺一不可。”
  肖疆笑道:“不错,你还有几分见识,只不过你猜错了一点,这不只是妖兽的精血,而是他们各族族王的精血。普通妖兽炼化的七兽轮怎及我这各族族王炼制的七兽轮?”
  江长安眸若寒星,难怪他从这铜轮上感知到了一股强烈不同于普通妖兽的威压,原来是源于这一点。
  肖疆笑道:“老夫本想杀了你,但是看到你身上的这么多好东西,老夫改变了想法,老夫要将你这些宝物从你身上一件一件剥下来,再将你杀死!”
  江长安笑道:“就算是你将我身上宝物都扒下来,你也不敢杀我。”
  “为何?”肖疆脸上阴晴不定,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愤怒中夹杂惊疑不定。
  江长安回答道:“因为你的主子——夏己要亲自杀了我,他肯定命令你带活的回去才对。我说的对吗?”
  肖疆冷冽的脸上忽然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比我想的要聪明的多,怪不得恭王殿下如此想要你死,任是谁做了你的敌人都不会太好过的。不过我虽杀不了你,却也有不杀你而搜至宝的办法,只要给老夫半个时辰的时间,相信你这位江府尊贵的江四公子便会将一切都吐露出来……”
  江长安也笑了,对他的恐吓完全没有反应,反而笑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肖疆猛然醒悟,道:“你在拖延时间?!”
  江长安不答,因为他脚下的金虹再度升起,金衣鬼狐先一步冲破肖疆的阻拦,江长安则驾驭神虹朝着皇宫方向行去。
  倘若是硬拼下去,江长安自知讨不了任何好处,但是也有在肖疆眼皮底下全身而退的信心。
  而逃跑的目标必须是最近而且最安全的地点,皇宫无疑是最安全也最危险的地点,值得一试。
  “竖子!休走!”肖疆大怒着翻动七兽轮赶来,却被金衣鬼狐挡在身前,弯刀挣脱开禁锢朝着江长安追赶而去。
  刀风凌冽,江长安不敢马虎,眼看皇宫一步步正接近在眼前,太乙神皇钟朝弯刀再度打去,当啷一声脆响,弯刀上磕出一个豁口,似有灵性一般光芒迅速消失光芒,黯淡无荧。
  江长安心中一喜,眼看就要冲到皇城根,谁料夜幕上空猛地降下一张刀网!
  刀光纵横!
  一张由无数刀刃劈砍而出的刀网。
  这正刀网并非是肖疆的刀,因为它的主人正站在了江长安的面前,是江长安的熟人。
  一个年龄接近三十岁的青年,一身灰袍,脸色冷峻坚毅,像是千万年都是这一张不变的面孔,他的背挺得板直,像是从来都不会弯下腰去乞求,他的腰胯间挎带一柄又长又窄的刀。
  “丁武。”江长安心中一惊,来的正是青莲宗下没有和自己交手便离开的人,夏己的贴身侍卫丁武。
  丁武既然来此,那就是说皇宫之中极有可能是夏己把握了政权,皇宫之中的局势又是怎样?同时他想着的还有一个身居在公主苑中的女子,大病初愈,她现在又怎样了?
  江长安无暇再去顾忌,漫天的刀网已经铺面袭来。
  刀光极快又是突袭而至,他还来不及祭出太乙神皇钟,这刀光已然将他整个身体卷裹其中,锁成了一个牢笼难以挣脱。
  “上次青莲宗一别有数月,江公子别来无恙。”
  江长安问道:“看来我在夏己心中的地位真的不低,居然让自己最信任的护卫来接我,受宠若惊……”
  “江公子,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乖乖与我去见恭王殿下,不对,去见恭皇陛下才对。”
  江长安笑道:“恭皇陛下?谋朝篡位,夏己的野心和狠心真的是超乎了我的预料。”
  丁武淡淡说道:“恭皇陛下只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江公子的用词不太准确。我劝江公子还是考虑一番自身的处境,被在下的刀网禁锢住,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而出。”
  “就没有一个人出来?”江长安好奇问道。
  丁武冷冷说道:“有,只不过那不能称作一个人,而是一堆尸块。”
  江长安笑道:“可是你这刀网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请赐教。”丁武信心满满道。
  江长安道:“以刀光铺成网你是用了结阵的方法,殊途同归,既然是阵法便有阵眼,破阵先破阵眼,只要打破这个阵眼,你的刀网便是没有了任何威胁。而你的刀网之所以是坚不可破,是因为你的阵眼并未在网内。”
  “哦?”
  江长安道:“你很聪明,阵眼设在网内无论多么精巧都会有打破的可能,但是若是设立在网外,如果受制之人没有帮手从网外打破阵眼,便根本没辙。”
  丁武道:“你说的不错,一点都不错。”
  江长安道:“可也正因在这一点你的刀网有致命的破绽。”
  丁武神色淡漠,仿佛知道江长安接下来所说的是什么。
  江长安道:“有得必有失,阵眼放在网外看起来滴水不漏,但是这个阵眼相较起放在网中也是脆弱的很,哪怕是有一个孩子轻轻为我戳破阵眼,我便能解脱。”
  丁武问道:“你知道阵眼在何处?”
  “知道。”江长安笑道。对于一个自小就研习阵法的人来说,这不难。
  丁武沉默了片刻,道:“江公子,你说的都不错,但是这里有谁能帮你?你还有朋友?”
  江长安笑着摇摇头:“所以我才说你很聪明,倘若我身边有第二人,你绝不会对我使用这一招,对吗?”
  “不错。”丁武淡淡说道,心中觉得苦笑不已,最了解他心中想法的竟是他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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