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也只能这样了

  能力提升？
  沐亦寒眉头一颤，正想让她说清楚点，可沐颜若却迫不急待地摇起了他的手：“哥，你上次不是说，你的腿站不起来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拥有了这样的能力，那么现在……你的腿能动了，能力是退化了还是更强了？”
  “先跟我说说你能力提升的事情，到底什么情况？”
  很显然，沐亦寒的关注点并不在自己的腿上，可沐颜若却很执着：“哥，你先回答我啊！你的能力有没有变化？”
  沐亦寒认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没有吗？怎么可能呢？”
  沐颜若一脸失望的样子：“你不是说如果你的腿好了，你的能力说不定就会消失吗？”
  “那只是我猜的……”
  “可是，我的能力真的不一样了啊！”
  放在这儿，她又认真地看着哥哥的眼道：“哥你知道吗？我突然发现我不用摸别人的伤口，只要紧盯着伤处用心地看，就能看到那些伤口形成的画面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我和霍少去看了那个杀手的尸体，然后我就发现我才刚一走近，就看到了那些原本需要我摸伤口才能看到的画面，而且看得很清楚。”
  沐亦寒继续追问：“今天才发生的变化么？”
  “不，只能说是我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起了变化，我觉得我的能力之所以会发生变化，应该是因为那天被电击了。”
  “电击？”
  再提到那件事，沐亦寒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再怎么样，也是妹妹拼上了性命保护了自己，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他自惭形秽了。但是，难道这一次的‘灾难’也伴随着惊喜？
  他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沐颜若于是接着解释：“这只是我的初步怀疑，毕竟，我当年也是因为落水被电后才有了这样的能力，而这一次，也是因为在那辆车里我抓住了电线……”
  话落，哥哥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沐颜若打扰到他想问题，所以一直耐心地等着他，可好半天没见哥哥有反应，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哥，你怎么了？”
  “如果你可以这样，那么我的腿也许真的也可以……”
  话落，方才抿唇半响的沐亦寒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一句：“难道，我也要去找个电线捏一捏？”
  沐颜若：“这……”
  虽说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能力就是和电击有关，但哥哥的腿能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来‘治好’，她还真没办法保证。
  毕竟，就她现有的医学知识来说，这基本上就是不太可能的事。
  但她身上所起的反应也是用医学科学解释不清楚的，所以，那时候沐颜若的脑子也是懵的……
  可再怎么样，主动被电击这个事情毕竟太冒险，沐亦寒就算有心这么做，沐颜若也不敢让他试。
  所以，这事儿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但沐颜若明显能看出来，自己离开前，哥哥的心情并不算好。毕竟，他的腿，除了是自己心病，更是哥哥的心结。
  他所有的骄傲都因此变成了自卑，没有谁给他自己更希望自己能站起来，如今总算有些期待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纠结？
  但是，如果为了一双腿拿生命去冒险，这到底值得不值得？
  成功了倒也还好，不成功的话……
  不敢，她是真的不敢同意哥哥这么做啊！但看着哥哥这样，她的心，也跟着一起难受了……
  ————
  回到主楼，沐颜若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一路上行，走回房间时她看到霍靳深已经洗好了澡，正坐在床上看书。沐颜若大略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书，是一本纯英文的原文书籍，好像是关于心理学的。
  这种情况下他看心理学的书……
  沐颜若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是，她不说话，他却已直接合上了手里的书，然后长腿轻抬着从床上下来，走过来时，唇角还带着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开心了？”
  “没有……”
  “我虽然不像你哥哥一样拥有测谎的能力，但……心理学的书我也不是白看的。”
  闻声，沐颜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他看这种书不是为了给自己‘治病’，而是，为了读懂自己的心吗？
  淡淡的感觉，又暖了她的心，原本还不想跟他提这件事的，最后，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开了口：“我想让哥哥站起来……”
  “我也想！”
  猛地抬眸，沐颜若更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的震惊已无法形容。
  毕竟，以霍靳深这种冷情冷性的脾气，要他说出这种关心别人的话不容易。更何况，哥哥自跟她一起住到霍家开始，就从未给过他们母子好眼色。
  她还以为，他心里一定是很讨厌哥哥的，没想到……
  “他是你哥哥，就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也想让他站起来，但在我们找正最确的办法之前，别着急好吗？”
  “我怎么能不着急？我都等了三年多了，哥哥也失望了三年多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红了眼圈：“其实哥哥就大我三岁多，可因为有一个不要我们的妈，还有一个那么不成气候的爸，哥哥对我来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长兄如父……”
  “很多人会觉得，哥哥管我太多了，这也要说，那也要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可是……如果不是他一直这么管着我，我可能根本长不到这么大，对我来说，他是世界上最最最最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沐颜若眼底闪动着水花：“可他，却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你懂我的心痛吗？我觉得自己一直以拖累着哥哥，不然，他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哥哥，没有之一。”
  “我懂！所以我也珍惜他，也替你感觉到庆幸，庆幸你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只是……”
  说话间，他的身影靠过来，轻拉她入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才又缓缓安慰：“别灰心好吗？至少，等我找的专家看看他再说，好不好？”
  也只能这样了！
  心里应着这样的声音，她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只是点头……
  在霍靳深印象里，沐颜若一直是个很乐观向上的女孩子。
  无论遇到多么沉重的打击，她都会像野草一样坚韧地向上生长，绝不会轻易低头。
  他有时候想，这大约就是他喜欢的她最好的样子……
  因为拥有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生命力，那旺盛而蓬勃的青春气息，有如一道阳光照亮他一整个阴暗的人生。于是，他爱上阳光，爱上带来阳光的她。
  可阳光也有力弱的一刻，一如现在，他清楚地感受到他在自己怀中微微颤动，那是……她在难过！
  心，忍不住针刺一般的疼！
  不擅安抚的大手这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笨笨地哄：“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她点头，还是不说话……
  但他的怀抱似乎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魔力，只是这样轻靠着就能给她力量，就像是没有了电的手机充上了电一样。
  渐渐的，全身都开始回暖，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如果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她，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么想着，心情也瞬间回暖，忍不住，轻抿了嘴我微微弯唇，弯着弯着，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阳台外的一幕。
  不远的花园小径上，哥哥正独自一人摇控着轮椅在‘散步’，可他形单影只的样子看得她心都酸了。
  正难过间，突然发现哥哥身后不远的地方一直跟着个不疾不徐纤丽的身影。
  那是……
  “季师姐？”
  闻声，原本还抱着她的男人后脊一僵，突然很急迫地解释道：“别误会，她不是来找我的。”
  这解释……
  沐颜若缓缓抬头，哭笑不得：“不是找你的才麻烦啊！”
  “你希望她来找我？”
  这人，到底什么脑回路啊？
  很想敲他一下，但最终她也只是浅笑着解释：“我只是不希望她来找我哥哥，可是……”
  扭头，复又看向窗外一直跟在哥哥身后，好几次想上前一些却又迟迟不敢上前的女人，沐颜若心里又格外的感慨：“其实，撇开她喜欢过你这个事不说，季师姐除了脾气不好以外，也不是什么坏人。”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来找你哥哥？”
  “还不是因为你，就是你让我对她有了成见啊！”
  这一点，她从来不否认……
  对一个人印象好，和对一个人印象不好，很多时候都只是因为某一个细节，而季雅诗之于沐颜若，那何止是一个细节的不满。
  “可现在，她不喜欢我了啊！”
  “是啊！怎么看她现在都是喜欢我哥哥……”
  说到这里，沐颜若很苦恼地：“怎么办呀！我觉得哥哥身边有个人也挺好的，可是，季师姐……她自己都说不可能嫁给我哥哥这样的人呀！”
  虽说，从一开始她就注定了不喜欢季雅诗，只是，人在相处之后总会发现一些自己以前所不曾发现的事。
  比如她现在对季雅诗其实真的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只是心里的那个结还没有完全打开，总觉是要是她当了自己的嫂子，感觉会很尴尬……
  但转念一想，想起哥哥的幸福，自己的尴尬又算什么？
  可是，就算自己能够接受一个这么‘高傲’的嫂子，她和哥哥，就真的能在一起吗？
  老实说，沐颜若可一点没信心……
  “她这么跟你说了？”
  “嗯！她说了，而且我哥哥也听到了！”
  闻声，霍靳深笑了笑，然后说：“我能娶了你，她也自然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只看她能不能开窍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雅诗的妈妈是谁吗？”
  本是一句问题，但问过后他似乎也不需要沐颜若回答，便自顾地解释说：“雅诗的妈妈是全亚洲no.1的小提琴演奏家，她从三岁开始就被逼着练习小提琴，季家一直想把她培养成季家的另一个音乐家，可她在大一的时候，自己从维也纳音乐学院退了学，重新在国内报考了法医专业，直到现在，她真的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法医。”
  “这么厉害啊？”
  这一声感慨，是震惊，也是意外……
  对于沐颜若来说，所谓的演奏家音乐家都离她太远，她不认识，也没想过要认识。
  只是，霍靳深解释的很清楚，所以她也很能体会当时季雅诗在逆其道而行时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但，比起压力，她最大的魄力是敢于追求自己所想要的。特别，她选择的还是法医这种一般人不但不敢尝试，甚至还有些害怕的职业。
  可想而之，季雅诗这个人的内心有多么强大……
  这样的女人，大约是适合哥哥的吧！
  沐颜若正呆呆地想着发，却听霍靳深又问她：“你觉得她这样的人，真的会听家里的话？”
  “可她真的那么说了。”
  “我相信她说得出这样的话……”
  霍靳深的小提琴其实就是季雅诗的妈妈所启蒙，所以他也算是从小就认识她，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交往过，但绝对了解她的脾气，也知道什么话像是她说的，什么话她绝对说不出口。
  但，也正因为了解，所以对此他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但我想，她大约不是想告诉你这些，而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因为……”
  他大约也不是故意的，但说到这里，霍靳深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沐颜若的脸上：“那条路真的会走得很辛苦！”
  闻声，沐颜若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仍旧缓缓跟在哥哥身后有清丽身影，郁郁道：“就像她现在这样吗？”
  “差不多吧！”
  “她，应该是真的喜欢我哥哥的……”因为以她的骄傲，在听了哥哥说的那句话后，是绝不应该还留在这里的。
  可她不但是留下来了，还这般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于是一前一后，那同样形单影只的身影，便和前面一直没有回头的哥哥一般的落寞了……
  这样的两个人，大约，也是应该在一起的吧！
  可是，她不算了解季雅诗，但绝对了解自己的哥哥。
  无论季雅诗好或是不好，她只知道，只要哥哥的腿一天没有好，他就绝不会接受任何女人，任何……
  所以，喜欢上哥哥的她，怕是真的要一路这样辛苦地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