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利用罢了

  她不敢把真相告诉皇帝,但现在还不能弄死裴氏,在这宫里,她的姿色只算是一般,她能拴住皇上的,靠的全是床上的那些个手段。
  而这些手段,当初是裴氏找人教她的,可她学的时间,却并没有裴氏长。
  故而,裴氏懂的,可比她多多了。
  只是皇宫贵妇能进来,但花楼里的人却是进不来的。
  为了固宠,为了能时常盯着裴氏,裴敏便打定了主意要把裴氏留在身边。
  “敏儿……你……你怎么在这儿?姑母得知你不见了,可吓坏了,派了不少人来找你……”她当时是吓坏了,要灭口的人没了,让她如何能安心?
  不过现在裴敏既然成了皇妃,那她自然是不敢将那事儿的真相说出来,裴氏心里暂时松了口气。
  “姑母快别说了,是敏儿不好,敏儿让姑母担忧了。”裴敏还是往常的那副很依赖裴氏的模样,两个惯会演戏的人,这会子就你来我往的演起来了。
  两人相互说了离别之后的事儿,裴敏安慰裴氏:“敏儿原本是只求皇上让姑母进宫来陪我几日,现在姑母这番处境……若姑母愿意,敏儿就去求皇上,让姑母一直在宫中陪着我可好?”
  裴氏摸着脸上的伤疤犯愁道:“你道姑母不想留下来陪你么?姑母这脸,宫里可是讲究得很,能让姑母来住几日,已经是皇上的大恩了!”
  裴敏却让宫女拿了一盒东西来,然后挥退屋里众人,对裴氏道:“姑母,楚羿被封了王,您就该知道……皇上瞧在我的面子上只判了裴家满门抄斩,没有牵连旁人。
  现在裴家就剩下咱们姑侄两个可以互相扶持着,敏儿自然处处要替姑母着想。
  这盒碧痕膏是敏儿为姑母向皇上讨要的,据说这是祛疤的圣药,姑母拿去,早中晚往脸上疤痕上涂抹三次。
  姑母用完了,敏儿再为姑母讨要,敏儿问过太医了,说只要疤痕不深,大约两盒碧痕膏就能起效。”
  裴氏闻言,精神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她紧紧的攥着这盒药,就像是攥着了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敏儿,你让姑母该怎么感谢你?”
  裴敏笑道:“姑母,咱们姑侄还说这些,只要侄女儿在皇上面前地位稳固,姑母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靠不了他楚羿,姑母还可以靠我!
  只是姑母你是知道的,皇上登基还未选秀……而侄女儿的容貌身段在这宫里实在是不拔尖。
  想要不被皇上忘记,必须得有手段……”
  裴氏当即道:“放心,姑母把会的都交给你,平日无事也出宫帮你寻摸方法,凭他宫里百花争艳,定然让你圣宠不衰!”
  裴氏心里叹息,往常是裴敏靠着她,现在是她靠着裴敏,打了颠倒,但她还必须尽心帮裴敏,裴敏是她唯一的退路了。
  裴敏闻言就笑了:“那就有劳姑母了!”
  裴敏说完就端茶喝了两口,并叫来人,安排裴氏住下。
  等裴氏走了之后,她的脸上就闪现出一丝阴狠来,楚羿,云娇,我裴敏这辈子与你们势不两立!
  哼,裴氏一族的血,我要你们一点点偿还!
  ……
  侯府的匾额还没有换,按照郡王府的规制,这座府邸是不够格的。故而皇帝跟楚羿说,把承德郡王的府邸赐给他。
  只是承德郡王府要明日才抄,还得等些时日才能腾给他。
  楚羿倒是无所谓,他跟皇帝讨价还价,要让他去镇守辽东,他的王府以及驻地就要设在河间府。
  要不然离鞑子太近了不安全。
  皇帝心知楚羿的性子,要是太过强求他是能干出不要王位拍屁股走人的事儿。
  而现在,大业还不稳定,到处都有事端,他手下也没有几个得用的忠心的人能帮他把辽东守好,故而就答应了楚羿的要求。
  实际上,河间府和高阳府都不属于辽东。
  楚羿将王府设在河间府,那么就平白多了两个府邸的城池。
  为了怕天下人说嘴,皇帝还很是体贴的大手一挥,把河间和高阳两府划到辽东的名下。
  楚羿又跟皇帝讲条件,让皇帝免了辽东的赋税,而军饷就由着他就地抽取,不要朝廷给一分。
  皇帝闻言高兴啊,心里只道楚羿是个傻叉。
  要知道,辽东连年征战,先皇的时候,虽然有赋税,但真正能从辽东收上来的赋税少得很!
  可即便如此,该发的军饷却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就算是克扣了又克扣,也常常让国库捉襟见肘。
  这个条件,皇帝当然是想也不想的就允许了,到朝堂上一说,有人反对,但是刚升上来的户部尚书崔名学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军饷你出?”就成功的堵了所有大臣的嘴。
  这都是后话。
  这会儿楚羿和楚培文在书房中,书房外守着楚羿的人,楚培文也不装傻了,整个人颓废的很,像老了十岁的样子。
  “……对不起!”
  儿子一声不吭,楚培文终究还是吐出一句抱歉的话来。
  “那天在你二叔家,我喝醉了……我知道我做错了,想打发了裴氏,可裴氏寻死,我心里愧疚,到底是我的错……
  后来,你母亲没了,我……我想着你没人照顾,就续娶了裴氏。”
  “可裴氏说我母亲还活着!”楚羿冰冷的眸子里泛着淡漠的光,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不带任何情绪,可是落在楚培文的耳朵里,却像是扎心的利刃。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后来你也知道我中毒了。”
  “既然我母亲还活着,那裴氏你准备怎么处理?”
  楚培文不敢看楚羿的眼睛,只低声道:“她到底是你弟弟的母亲。况且我现在的傻子身份,也没办法休妻……到底,到底是我有错在先……”
  楚羿这个时候出奇的平静,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楚培文会这么说,可他却听到自己心里有个什么东西坍塌了。
  轰然一声,他连是什么都没瞧清楚,就掀起了万丈烟尘。
  他心里疼的很,疼的发木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很想念云娇,想念她明媚的笑,想念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想念她纯净无暇的眼。
  楚羿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靖康帝已死,你傻不傻都没关系了,只是要清醒,得有个契机。
  我已经不是楚氏宗族的人,以后不管是楚培武还是楚哲,亦或者是裴氏,都与我楚羿没有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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